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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神話 第五十七章 《lunatic》 文 / 初春冬雨

    ——他們說我是瘋子,所以,我是瘋子。

    繪本的第一頁,畫著一個長著繞了一圈的長脖子,倒轉著低垂著頭的小男孩,戴著一張冰冷的鐵質面具,蹲坐在灰色的牆腳,從面具的縫隙中,能看到,他的雙眼緊閉,漠然的神態,從面具的側翼外洩。

    單調的顏色和不符合常理的身體構造,以及簡單至極的線條,勾畫出了故事的源頭。

    第二頁,沒有任何文字,插圖裡,熊熊的大火焚燒了整個畫面,小男孩的雙手,向著烈焰中的一個布娃娃伸去,背轉的臉龐,是一張清秀而焦急的半張臉龐,插圖一角,一個小女孩眼神呆滯地望著,放在背後的雙手,捏著一包火柴盒。

    ——我帶了一張面具,別人看不到我的表情,所以他們害怕我。

    小男孩為自己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鐵質面具,遮掩住清秀臉頰,背後,一群沒有臉容的小孩蜷縮在一起,凝視著小男孩。

    ——我想和他們玩。

    ——我真的是瘋子嗎?

    ——可能我是瘋子吧,不,我只是長得不一樣而已。

    連續的幾頁,玩耍的一群小孩子和獨立於角落的身影,刻畫出了小男孩的淒涼與渴望。

    在第十三頁,這個最不吉利的數字的插畫裡,小男孩漫步在無邊無際的火車軌,一手握著一根路旁撿來的小樹枝,自顧自的揮舞玩耍著,不見盡頭的火車軌,似乎宣告著小男孩未來的道路。

    ——我逃了,是我讓他們變得瘋狂。

    火車軌盡頭的一句話,道出了小男孩內心的糾纏。

    小男孩長大了,披著一個「瘋子」的外衣,略顯蒼白的臉龐,但眼眸露出的堅毅,似乎在敘說著,小男孩的成長。

    長大的小男孩依舊一個人度過著孤苦的生活,雨天漏水的屋子,坐落在一條垃圾巷裡。

    但他有一樣自己喜愛的事情,唱歌。

    在地鐵站台上唱歌,在夜晚的公園裡唱歌,在煩惱的街道唱歌。

    ——他們以為我是瘋子,我只是喜歡唱歌而已。

    老天愛笨小孩,因為老天喜歡勤奮的笨小孩,所以,機會眷戀到了他的身上,一家唱片公司簽了他,並為他出了一首歌曲,歌名,《lunatic》。

    ——我喜歡這首歌,並不是因為它像我,而是因為我像它。

    繪本的名稱也叫《lunatic》,畫風如此粗糙,違背常理,更是凸顯出書名的醒目,瘋狂的線條,瘋狂的顏色,雜亂的結構,構造了完整的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被人們,喚作「瘋子」的小男孩的成長歷程,配上《lunatic》這首歌,猶如一個簡單而深刻的音樂劇一般。

    繪本的故事,是李秋自己編纂的,有他自己的影子,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插圖也很簡單,有的是電腦合成,有的是李秋自己繪的,有的也是車銀澤的妻子金素美胡亂的塗鴉,繪本的畫風很粗糙,很大膽,你可以在一頁圖片裡看到一個只有簡單線條、簡單顏色的人物和背景,你可以看到不符合常理的身體構造,例如長達一米的脖子,無限拉伸的胳膊,甚至是紫色的天空。這也是為什麼,繪本的作者,只有故事作者,而沒有繪圖作者名稱的緣故。但是,繪本裡的這些粗糙和不符合常理,絕不會影響這部繪本的藝術系。

    繪本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書籍。

    繪本中的文字非常少,但卻極其精煉,有時候,一部繪本,只用簡短的幾個字,就能構築出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因此,繪本的作者往往對文字仔細推敲,再三錘煉。

    更值得一說的是繪本的主要組成,圖畫,繪本利用圖講故事的方式,把原本屬於高雅層次、僅供少數人欣賞的繪畫藝術帶到了大眾面前。這些圖都是插畫家們精心手繪,講究繪畫的技法和風格,講究圖的精美和細節,是一種獨創性的藝術。可以說,好的繪本中每一頁圖畫都堪稱藝術精品。

    繪本中要讀的絕不僅僅是文字,而是要從圖畫中讀出故事,進而欣賞繪畫。當然,繪本不能立竿見影地實現我們對單純世界的所有期望,但比起那些一閃而過、只帶來一時快感的快餐文化,欣賞繪本無疑是一種讓眼睛享受、讓心靈愉悅、讓精神提升的美妙體驗。

    李秋沒有想過為《lunatic》拍攝mv,歌曲配mv這種形式,太過於傳統。至於為什麼會想到用繪本,李秋自己都覺得很稀奇。

    《lunatic》這首歌是一支舞曲,但並不是一首普通的舞曲,它的特殊性,在於他的旋律,並不像一般的舞曲擁有強烈的電子音,《lunatic》舞曲的性質,體現在trip-hop的慢搖之中。trip-hop是一種很特殊的舞曲,trip-hop,翻譯過來就是神遊舞曲,以大量的小調合弦,加入從恐怖和科幻中取材的元素,奏出傾向於迷幻般夢境的曲調,在這樣的夢境般的曲調裡,舞動的,會是什麼呢?

    這一間練習室,是金敏赫為李秋這次solo特別安排的,說是練習室,其實是一間練舞房,碩大的平面鏡,佔據了一整面牆體,鏡子中央,映出一對躺坐在地板上休息的男女,一個穿著被汗水打濕t恤的少年,自然不用說,就是李秋。

    汗水在光滑的頸脖處順流而下,滑入濕透的小背心內,沾濕的小背心,刻畫著嬌美肩部和柔美背部,少女彎臂放開紮起的馬尾,把彈性十足的秀髮挽至左肩,低垂下頭,展露在李秋眼前。

    「幫我擦擦汗,好難受。」

    李秋的眼神,被這忽然而來的風景定格住,無法從這一片閃著嬌美肌膚中一開,汗水淌溢劃過的水痕,一絲一縷,燈光,《lunatic》的旋律。

    「你,你自己擦。」李秋慌亂扔過汗巾,掩住那抹毫不知意的一片靚麗,站起身逃似的走至窗畔,眺望室外的風景。

    少女嘟了嘟嘴,一臉不情願的摘下頸脖處的汗巾,一邊抹乾身上的汗漬,一邊埋怨道,「小氣,幫人家擦汗都不願意,虧我還興高采烈的過來幫你。」

    「明天,就是我們登台的時候了,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你在取笑我嗎?這半個月我們白練習的哦,別忘了,我可是當代舞後!」

    「你和boa姐姐還有些距離呢。」

    「boa前輩是我的偶像,我當然無法和她相比啦,我和你比就好了。」少女顯然很喜愛拿自己和李秋作對比,臉上的得意樣,沒有一絲掩飾。

    「我是vocal,你是dancer,我們肯定無法比啊,你怎麼不和我比唱歌呢?」心虛撫平,李秋轉過身,斜靠在窗邊,眼神飄忽地反駁了一句。

    眼前的人,相比於以前的青澀,現在更成熟了一點,這裡,李秋指的是舞蹈方面,舞技到了一定程度,再有所增長,一般很難從動作上看出來,但她不同,從練習生到出道,再到現在,每一個階段,都有不同的增長,沒錯,她就是少女時代的舞後,金孝淵。

    這首歌,是一支很特殊的舞曲,加入trip-hop元素的《lunatic》,使人忍俊不禁舞動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內心。

    這也是為什麼,李秋會想到讓金孝淵來幫自己伴舞的緣故,選擇金孝淵,最重要的是,她能把一支舞,跳得有靈魂。在他所認識的人裡,能幫助他的,也只有金孝淵了。李孝利不行,她本身的定位就不能,上一代舞後boa也不行,即使她答應,奔波於日韓兩國的她也無法抽出時間。

    「你的舞蹈確實比我厲害,之前我已經承認過了,你就別再提了。」

    「我比你強,那是必須的。」金孝淵把汗巾扔到一旁,抽回盤坐的腿站起身來,得意地扭了扭露出的小蠻腰,晃動一下酸酸的胳膊,「我說的是舞蹈,你能寫出這樣的歌曲,真是讓我太驚訝了,能用那樣的聲音唱出這首歌,更讓我驚訝。」金孝淵第一次聽到《lunatic》時,自己的身體都僵硬了,但內心卻沸騰著,《lunatic》蠱惑心靈舞動的特質,她能絲毫不差的感受出來,同時,也感受到,為這首歌編舞的艱難。

    李秋找到她,為他伴舞,金孝淵十分的開心,向來是隊裡最閒的自己,忽然在全隊都閒的時候忙碌起來,這種感覺果然不是以前的自己能理解的,每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瞄一眼每天無聊到玩筆仙的隊友,她就十分滿足,她,金孝淵,終於熬出頭了!

    「不過,相對於那些,我更喜歡和你一起跳舞,和你在一起跳舞,跳的,都是自己的舞蹈,而不是別人的舞蹈。」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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