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舊地新游(下) 文 / 江雨揚
止的瞬間,江碧海判斷出,他無法全部躲開前後襲來箭。
蓋世他現在的功力,無法他的肉身做出跟上此心生玄奧境界的動作,雖然看到眼前的利箭懸空在眼前,但是要他做出躲避的動作,卻是千難萬難,那感覺就有若週身的空氣粘稠得好似漿糊一般,每一個動作都需耗費他極大的精力。
他剎那間做出定案,靈神從天地靜止的玄境退出來,眼前的利箭繼續向他面門襲來。
無需他任何動作,歸心神功鼓蕩下,靈神與背負的出雲劍心劍交感,「錚」的一聲鳴響,自動跳出鞘半尺,將腦後護住。
突如其來的清脆錚鳴聲,還令得剛被他以天籟聲震退的三敵再渾身一抖,重組起來朝他攻來的陣勢被迫為之再一緩。
整個身子順著天意步法,側兩敵的空檔閃去。
腦後的利箭「噹」的一聲,正射在出鞘的出雲劍劍鱷上,力道之大,逼得倉促應招的江碧海虛浮的腳步朝前一衝,被迎面的利箭自肋下穿過,帶起一抹血箭。
不過這全是江碧海早有的定案,在玄奧至境中定下的方案,在利箭帶起血箭時,他已以意運功,並不需手指點穴,已封住了傷口附近血脈穴道,止住流血。
令他震驚的是,在再受利箭之傷時,掌背中的銀芒細針,與利箭中的傷,同時由刺痛變得微微一麻,繼而有些酥癢起來。
有毒!
不過是銀針有毒,就連利箭之上也有毒!
江碧海憑著醫聖的傳承知識,立時明白過來,又驚又怒。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發怒。
在三個高手同時向清麗少女動手時,識破了對方此次是針對他所設的局時,江碧海還並沒有感覺到什麼,認為對方雖然卑鄙,無所不用其極,但畢竟是受名山仙境威名所懾。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並沒有覺得有太大憤怒,雖知對方此次出動,絕不是為了要試探他的實力什麼的,而是要取他這仙境傳人性命,但一慣受醫聖教導的他,那麼短短的片刻,卻硬是恨不起來。
只是抱著要在此次打出名山仙境仙境傳人的氣勢,讓對方知難而退,再不要弄這些小把戲。以配合仙境傳人的超然身份。
但就在清麗少女地菜藍中,暗藏機關,崩射出銀針,讓他吃了第一次暗虧時,他已經心下微怒。
這些人的行動,完全是真真切切要置他於死地。
到得發現銀針、利箭都是萃了劇毒時,既便是泥佛也有三分土性。讓江碧海如何不為之大怒。
仙境傳人絕不是象恩師那樣,一切講人命關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是率性而為,自在真我。
若像現在這樣,被這些人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法惹到頭上,還要以仁慈面孔。只是教訓他們一頓,而不把他們留下的話,那任誰也會懷疑他這個仙境傳人是真是假,這樣欺負到頭上都不暴發。那還有半點仙境傳人威信可言。
他這個仙境傳人也不用再當下去,直接灰溜溜救起來算了。
更何況他還在已經負了傷,已經落了名山仙境的面子,不論對方行事如何無恥,傳到世人耳裡,都只會說,還說是仙境傳人,被區區五個人圍攻就弄得狼狽不堪,竟然還負了傷。
「錚!」
江碧海背負的出雲劍出鞘,仿若有生命般來到他手中。
雖已知身上中了毒,而且還完全不知道對方武器上萃的毒是何種毒,但絕對不是慢性毒,恐怕以見血封喉類的劇毒為多。
他不怕毒,再劇烈的毒都不怕,因為師詡之是醫聖,以超卓醫術,配合自在陽明內功,就醫治不了中蛇毒,蠍毒等地人,而師詡之自己,在採藥中,無意中被毒傷所傷,有時甚至為辯明藥性,因而主動服毒的事,更是層出不窮,都被他的自在陽明內功,輕鬆容易的化解。
當然有些毒,太過厲害,以師詡之身負的自在陽明內功,也必需覓地逼毒。
師詡之在遇到那種逼得他也不得不覓地逼毒的毒時,曾對他說過,若是他的修為到了自在陽明進階為歸心神功時,那種毒再厲害也不怕,只要意到念到,功如意轉,可以輕鬆將逼到一角,然後隨神功流轉自然化解,過程中至多有些麻癢難受,卻絕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而一般地毒,對歸心神功來說,連製造些感覺上的麻煩都不能夠。
這次地毒,居然能讓他感覺到麻癢,已經令他立即知道非是一般的毒。
他信心十足,知道這毒奈何不了他,卻同樣因是第一次中毒,不知道這毒對他地影響,會否影響他的行動,會否帶來後遺症。
抱著這樣的念頭,還有要將這五人同時留下的憤怒,在出雲劍來到手中之時,江碧海已經定下要速戰速決,不
何一人逃脫地決定。
水中升起的人影,在射出一箭時,已經順著翻身的縱騰之勢,落往到與橋面相對另一射陰箭高手,相對河面的另一頭民房房頂,眼見得江碧海在兩人自認天意無逢地陰陽箭針組合下,僅是肋下微受輕傷,不由得微之「咦」了一聲。
立時他醒悟到,面對的是名山仙境仙境傳人這樣的大敵,有這樣的戰果,其實已足以自豪,更聯想到那箭上劇毒,心下安心,手上卻毫不停留,同時從背負的箭囊中抽出三支箭,成品字形朝江碧海射出。
河對面民房頂上的人,則從背囊中掏出袖箭,鐵蒺藜,飛蝗石之類的暗器,握在手中,伺機而動。
近身作戰的三人,相互對看一眼,重組了陣勢,再朝江碧海撲來,持彎刀的大漢,彎刀高舉,以力劈華山之勢,朝江碧海頭頂劈來。
顯然這一彎刀力劈,他已傾盡全力。帶起的破空聲發出厲嘯尖叫,若被一刀劈實,不要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恐怕就連清風橋頭上雕的那種鎮橋石獅,也會在這一刀下被劈成兩半,而不是粉碎。
蓋世他一刀內還貫注了先天內家真勁,要知道,普通人拿大斧,恐怕都可以將石獅砸碎。但要將石獅砍成完整的兩半,卻絕對不可能,可在他這一招下,卻有了如此可能。
江碧海一振左手,屈指握拳,插在手背上的銀針,在他運功蓄積太極陰陽環時。被神功擠壓,「噗」的一聲。逼射出來,朝後背手持雙鑭朝他打來的那雙鑭手面門射去。
他憤怒之餘。已經完全手下不留情,這點萃毒傷了他地銀針,更是直接朝這人的眼睛射去,若是在以往他絕不會如此。
雙鑭手豈能料到江碧海竟可以運功迫出銀針。還可以當作暗器,在銀芒一閃間便只覺得右眼剌痛無比,那種連心腦的劇毒,立時痛得他仍了雙鑭。手捂眼睛慘叫起來。
「破立!」
隨著雙鑭手的慘叫手,江碧海一聲怒喝,夾雜著「天籟」之式,暴喝出破立兩字。
他既已下定決心,一出手就是仙路凡心訣六式之中也算是壓箱底的絕招「破立」,隨著他的怒喝聲,近攻的三人雖稍有了抵抗力,不再心神抖震,但仍免不了氣血不收控制的一陣翻騰,手底的動作放緩,江碧海持地出雲劍隨著他奇妙的天意步法,整個人若「霓裳羽衣曲」中的仙女般,旋舞了一圈,一片劍芒連著出雲劍,掃打了出去。
在這剎那,落入到彎刀手及持月牙勾手的眼中,江碧海手持的並不是一把長僅三尺的寶劍,而是一根怪異的長鞭,且還在長鞭與流星錘之間變化。
長鞭鞭尾隨著仙境傳人地旋舞圈,掃過雙鑭手雙手雙臂,登時讓雙鑭手的雙手雙臂斷落於地,鮮血噴湧而出,順帶再捺過雙鑭手胸膛,化鞭為流星錘鐵錘球,重重地撞擊在雙鑭手胸上,將雙鑭手整個人撞得沖天而起,斜斜飛往橋邊的一株樹上。
將積滿白雪地樹頓時壓塌,翻滾而下,墜落於地,被隨之而來的落雪掩埋起來,毫無動靜,也不知是生是死。
接著旋舞轉身過來的長鞭鞭尾,鞭打在月牙勾上,有若真鞭順勢纏繞在月牙勾上般,被江碧海借力一拖拉,將月牙勾手立足不穩,拖動過來,斜滑到了彎刀手的彎刀之下。
彎刀手地刀勢已經蓄足,再收不回勢子,被這連串變故刺激得驚震的月牙勾上本能的將月牙勾硬拽回來,護擋在胸前。
「噹!」
一聲劇響,彎刀將月牙勾硬生生斬斷成兩截,餘勢不消,直砍入到月牙勾手胸膛上,硬生生將月牙勾手胸前斬斷一排肋骨,彎刀深深的嵌入了進去。
彎刀手也不好受,被長鞭鞭尾帶過背部,化為流星錘硬砸在背上,登時將他背骨打斷,整個人軟癱下來,趴倒在了月牙勾手身上,將嵌入地彎刀又壓進了幾分。
同一時間,成品字形的三支利箭,最後的一支忽的斜向下飛,激撞在下面一支箭身上,將利箭撞得變向加速,向江碧海下盤射去。
不過這些花招,在江碧海的天地心生境界中,全然無用,他隨著旋舞圈,腳步移動,已經將兩支利箭避過,非但如此,他旋舞的最後,化身成長鞭的出雲劍,鞭尾還撩打在等若射空的上面一支箭箭尾。
等若助力般,被撩打的箭變向加速,朝幾丈開外,站立在民房頂上,手持暗器伺機而動的傢伙射去。
手持暗器的傢伙,不敢待慢,手持的暗器連續打出,擊撞在利箭上。
他心生恐懼,不敢奢望能將利箭打落,只盼能將之打偏,手中的鐵蒺藜,飛蝗石,袖箭,全部脫手而生,分成三波,對撞在利箭上。
豈知相撞之下,出乎他意外,竟將利箭打斷成三截,分成三截的利箭來勢更
上中下疾襲而來。他躲避不及,身上被三截斷箭分口上,一聲大叫,從房頂滾落下來。
持弓的傢伙在射出三箭時,就知道這三箭當然傷害不了仙境傳人,只希望能令得仙境傳人分心之餘,可以為另幾人創造機會。
豈知仙境傳人真怒之下,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他想像不到的絕招。僅僅只是短短的一個照面,就全部重傷,最令他驚訝的是,埋入雪堆的雙鑭手毫無動靜,顯然是離死無比。
雖然知道仙境傳人厲害,但從沒想過居然厲害至此,在眼見仙境傳人憤怒之下,使出絕招時,他才真正有了認識。這那裡是他們這些人能抵擋得了的對手,的的確確是在世仙人。
明明是把長劍,但在仙境傳人手中,他卻只覺得變幻無方,分不清究竟是長鞭,流星錘,還是長槍。從來沒想過還是這種神奇至極地招式。
當下再不敢有絲毫遲疑,拋下長弓。轉身縱跳而起,什麼都顧不得了。逃命要緊。
「想逃?」江碧海轉過身後,看著幾個縱跳已經遠去幾十丈的持弓手,立時明白這人的輕功恐怕是五人中最高明的:「既然已決定要全數留下,若走漏了一個。恐怕江湖人就會齒笑不已!想逃,我能讓你逃掉嗎?」
他心動意轉,歸心神功遊走在先前受傷處,那劇毒果然對身負歸心神功的他造不成任何傷害。只是最開始的酥麻癢後,便被神功自動逼住,並將毒素壓往體外。
再不擔心下,衝動而起,展開融會貫通了恩師逐陽極天身的天意步法,朝那持弓手逃走的地方追去。
這持弓手輕功果然了得,在房頂積雪之上,逃走時縱躍起落間,竟然沒踩出什麼足痕,顯然輕功已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
只是他起步逃得太晚,根本沒離開過江碧海地視線,且他的輕功還遠沒高明到超出逐陽極天身的地步,在江碧海越來越快的身法中,只奔逃出百多丈,便被江碧海追上。
江碧海在連致四人重傷後,心頭怒火也如發洩了般,稍好了點,在追上這最後一人時,心中一動,並不想再施辣手,而是想擒下來,審問一下,是何人指使。
豈料這人在被江碧海追近之時,知道逃脫無望,在最後一刻終下定決心,錯齒一咬,整個人頭一歪,從房頂上忽的就滾落下來。
待到江碧海趕到為之檢查一番後,方才發現這人竟然就那麼自斷經脈而亡了。
江碧海立時一愣,想起那邊餘下的四人,連忙返身回到清風橋上,豈知那四人也頓時失了蹤。若不是橋上的血跡,還有民房頂上一路灑落地血痕,還有自己身上所受的傷,江碧海幾乎都要以為剛才地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
究竟是誰,派出這麼五個高手,想來剌殺他這個仙境傳人呢?
剛才交手時,眼見到橋上刀光劍影,把這本是交通要道,要過往清風橋兩邊地普通百姓嚇了個半死,發喊之下,沒有人敢接近這個地方,在他返回之時,發覺到發前被他擊傷了的人突然失蹤後,江碧海明白這伙暗殺的人非止表面出手的五人這麼簡單,暗中當然還有所隱伏。
江碧海此時已無心再在長安這麼舊地重遊下去,想通了上面幾點地他不敢保證還有沒有什麼詭逆的暗殺,甚或其它什麼別的什麼東西在等著他。
況且,他也感到需要和人商量一下,他今天遇到的這不明不白地刺殺。
雖然最好的商量人選,自然是冰雪聰明的展青玲,他的青玲姐姐,不過在他現在背負著仙境傳人身份時,居然還有人來暗殺,他不敢給展青玲惹上任何意外,除此之外,就連尹文峰尹大哥,也因武功全失,而不適於此時急急找上去。
至於一塵和尚,則當然是忙於聯絡雲家堡中人,此時自是不在大興善寺中。
一時之間,江碧海竟然感覺到有找不到人與之商談心事的感覺,不由得有些懷念起在長安結識的兩個好兄弟古天義和柳行風來。
那時三人同游長安,比親兄弟還真切的兄弟情,使得相互間都無話不談,雖然江碧海當時不會武功,卻絕沒有覺得什麼不開心。
現在的他們,各自拜了師門,想必現在,已經武功大進了吧。
江碧海忽然有個感覺,似乎雲家堡,有見到兩兄弟的可能。
他思前想後,計劃了下,覺得現在還是先回趟國師府為最好,因為昨天拜託李從文的事,還沒聽到音訊,此時正好趕回去休整下身上的傷,順便瞭解下結果。
有了此想法,江碧海展開身形,縱上積雪滿溢的民房房頂,認準了國師府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