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洛陽采風(上) 文 / 江雨揚
江碧海心知肚明,若不是最後關頭,花如夢及時的將水晶七稜劍劍尖斜斜上挑,那他此時當應是胸部膻中要穴中劍,傷勢絕對比現在這樣子要重得多。
所以這一招,應該是完全平分秋色。
他忍著痛苦笑道:「這場比試應該是平手作結,你不會有反對意見吧。」
花如夢似乎對這樣的結局也甚感意外,不過旋即帶著滿意的點頭道:「你我雖然都沒有真正的盡到全力,不過即便是盡到了,想來也不過是如此平手的結果,糟糕的結果可能是彼此傷得還要更重。」
兩人就此不再說話,幾個起躍,朝所住的客棧所在奔去,到了客棧後院房頂時,藉著月光,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到院中正有兩人翹首上望,不是展青玲及尹文峰又是誰。
江碧海對著花如夢苦笑道:「其實早在動手之前,我就知道無論我們如何動作輕微,恐怕都將瞞不過他們,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花如夢終略帶歉意的一點頭,不再答話,隨著江碧海一個起落,落往到院子中心。
展青玲其實早在花如夢叱喝聲中,由房中躍上屋頂,以她的冰雪聰明,已有幾分猜到可能是江碧海回來了。所在花如夢躍上房頂後,她也同樣穿衣出屋,幾乎是與尹文峰同一時間來到院中靜候。
至聽到外面連串的兵器撞擊聲,就完全證實她最開始的猜測。
兩人為何動手的原由,自然在她稍加思索下也一清二楚。
她從一開始,便推斷出兩人絕對是平手作結,所以直到兩人在院中房頂現身之際,她仍是帶著點早就明白了的神情微笑,望著兩人,到江碧海落地時,她含笑的望往江碧海時,忽的便見到了江碧海肩上仍插著尚未取下的那支利箭。不由得胸口如被千斤巨石撞中,一陣絞痛。
就有若那利箭是傷在她身上般,失聲道:「碧海,你怎麼了,你怎麼還帶著箭傷?」
衝到了江碧海面前,有若想去觸試一下那箭是否她的幻覺般,探出手去,卻又不敢真的觸感,因為擔心會讓江碧海傷上加傷。一臉著急失措的樣子。
旁邊地花如夢也一臉神色愧疚,彷彿直到展青玲講明時,才看到般發現,江碧海竟然是一直帶著箭傷與她交手的。
先前她自知自己絕對沒有盡全力,所謂認同平手其實仍暗地裡微以為實際上是已勝過江碧海半籌,此時方才明白過來,其實她一開始便打定主意要與江碧海過過招。竟然潛意識的便忽視了江碧海那麼明顯身上的箭傷。
現在她完全清醒的認識到,江碧海所說的平手。實際上對兩方來說,都是是沒有滲半點水分的。
尹文峰也神色巨變。因為以他的識見,江碧海的身手或許還遠不及他最巔峰決戰來洗風地身份,卻也早就是先天如意境界,在這天下。這種高手還數不出多少個來。以江碧海這樣的身手,居然會帶著箭傷而返,不問可知必然是遇到了驚人的對手或危險的局面。
不過此時顯然還不是插話問這些的時候,加之在落地之時。江碧海就已向他送來一個「諸事莫問,詳情稍後奉上」的眼神,因此雖然一臉著急緊張神色,卻並沒有就此發問。
江碧海從未見過展青玲如此的神色,連忙微笑道:「不礙事,只不過是意外受地箭傷,早已被我止住血了,你別看這箭仍在我身上,其實是當時不便拔出,等會我拔出用上藥後,要不了幾天就沒事了。你該不會忘記我本應有的身份了吧。」
直到此時,他才完全證實了自己在展青玲心中地份量,那份驚喜早就讓他壓制住了右胸上的箭傷傷痛。
展青玲也並不是沒見過世面地人,在濟生堂時,來求醫的人,各種稀奇古怪地病症,以及一些更令人看之傷心,感同身受的傷勢病者,不知見過多少,不過剛才是初見到這箭是插在江碧海身上,關心則亂,一時完全亂了方寸,將心底的隱秘展露無遺,此時細看之下,也已明白,江碧海身上箭傷雖然不輕,卻絕到不了會傷人性命地地步,神色終放緩下來。
不過卻仍是一臉責備道:「碧海,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帶了這箭傷,就該及時醫治啊,要知道,什麼都可以拖,唯有傷病不能拖啊!以後可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在一旁的花如夢一臉歉意,以她的身份,在此時尚不能自如的為剛才迫著江碧海較量地過失道歉,不過她的尷尬神色卻已經將她慚愧的心意表露無遺。
江碧海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受傷絕不會有半點拖延!」
展青玲假意慍怒道:「還有下次,你還想再讓人擔心嗎?還不快點進屋拔箭上藥。」
在她的引領下,四人順即進了小院客廳,此時廳中早就有展青玲燃亮的幾支燭火,映得整個廳堂明亮無比,不過她顯是顧及江碧海身上的箭傷,進屋之後,仍嫌不夠明亮,相繼又燃點了兩支蠟燭!
落坐之後,江碧海並不急於取下右肩的穿肩一箭,而是望往花如夢道:「映夢仙子,最後一招實在迫不得已,所以出手勁力未加控制,不知傷到你經脈肺腑沒有?」
及至此時,展青玲才見到花如夢蒙面白紗下截竟已被工染紅,不由得驚急道:「花妹妹,你也受傷了?」
花如夢冰雪聰明,一聽江碧海的話便猜中他其實隱含的意思,點頭淡淡道:「那點小傷,尚不礙事,展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現在馬上回房調息幾個就全好了。」
若江碧海真要上藥,少不得要赤膊上陣,在這場中的,除了尹文峰是男子可不避嫌疑外,恐怕他只想展青玲在旁幫忙上藥就行。
她花如夢對江碧海來說,畢竟可算是毫無關聯的外人,此時不需提醒,自然而然便想明白了這一節,告辭之下,先行回房療傷去了。
江碧海的陰陽歸心真勁也的確不
好受的。至到此時,仍有殘勁震盪著她內腑,若不恢復起來絕對會多費時日,及時調治也是再合理不過。
等到花如夢歸屋,江碧海再次拔出出雲劍,就著燭光,一箭將箭尾翎斬斷,再將箭頭貫穿迫出。既便以他早已點住受傷處的穴道緩止血流,這樣大的動作牢拉仍讓他傷口血止不住的噴湧而出。
好在此時再不是什麼危險境地,四周又有明亮燭光映照,對這情況他早有預料,在左手持劍連振之下,將肩上浸血衣服全部削成碎片,露出整個受傷的右肩。
他右肩先是箭傷。後又被花如夢地水晶七稜劍傷了一個大血口,此時鮮血浸湧下。血跡淋淋,膽小者甚至不敢直望。
展青玲此時看到箭傷上的血跡。微帶烏黑腥臭,震驚道:「這箭上有毒!」
江碧海強忍著肩上巨痛,指沾了點肩上污血,放到鼻端細聞後道:「不要怕。這毒是慢性的,不礙事的。」
展青玲拿著被迫出來的箭頭細聞道:「怎麼不礙事,這箭上的毒好像是毒蛇蛇液,碧海。你千萬不能輕視,先不能上藥,要挑去血污才行。我實在是見識太淺,根本認不出這毒,碧海,你自己配得出解藥嗎?」
尹文峰也接過利箭看了一眼道:「果然有毒,若不是你們兩人都對醫理病藥認識理厚,我絕對是看不出來這箭上竟然有毒,碧海,你的箭傷究竟在什麼地方帶上的?」
江碧海強忍肩上劇痛道:「尹大哥,這事稍後再說。青玲,麻煩了,幫我挑去肩上的血污,再把我隨身帶地行囊中那泥瓶中的小丸藥和酒敷紮在傷口上。放心,那藥對這些蛇毒之類的毒傷有奇效,況且,你可能還看不出來,這箭上的蛇毒,加了一種藥草,使毒效變緩了,這樣一做,就基本不礙事了。我等會再開始方子,明天你幫我抓藥熬上,最多兩天,毒就可以完全清解掉。」
尹文峰見展青玲因關心則亂,仍是一臉緊張望著江碧海,似乎不相信這毒傷被江碧海說得如此簡單,哈哈笑道:「展妹,放心吧,難道你忘了江小弟的身份嗎,他可是醫聖師詡之的弟子,在我想來,既便這毒再猛烈十倍,恐怕他也應付得來。況且,若他也毫無辦法的,我們就不更要想了,在這天底下,還找得出幾個醫術比他更高明地人物來?」
展青玲想想也是,加上她實際上認識這箭上的蛇毒,憑她所知,其毒效迅猛無比,按理說要發作早就該發作了,此時聽到江碧海地解釋,已明白是塗這毒箭的人用心太過狠毒,要讓人毒入骨髓,藥石無效才毒發顯出外效,加上配藥使毒藥放緩了,卻給了江碧海用藥治療毒傷地機會,當下緊張的望著江碧海,輕聲道:「碧海,你要忍者點!」
她在濟生堂時,也給有些病患刮過毒傷,或者因拖時太久才求醫的化創口,只不過此時關心則有些微亂,一時被箭上帶毒給驚訝住了。
此時穩定下心神,拿著江碧海的出雲劍,抹過江碧海行囊中特帶地藥酒後,向江碧海毒傷上挑剜而去。
她動作迅疾,幾下間便把江碧海傷口烏黑被利箭箭頭撕裂的碎肉挑乾淨,再著江碧海咬牙堅忍下,以藥酒清洗乾淨傷口,化開敷上江碧海所說的治外傷蛇毒的傷,再仔細地剪了白布給江碧海細細的包紮好。
展青玲包紮的手法方位,適度合適,使得江碧海在被包好後,驚訝的發現,比他這個醫聖弟了來做可能都還要來得好,仍可以使右手有適度的動作而不止牽拉影響傷口。
甚至還可以從容以右手提筆寫字。
待到最後他開出療治蛇毒的藥方時,展青玲取過細看下微訝道:「這方中這麼幾道簡單的藥,就可以治好你所中的蛇毒?」
尹文峰雖然不是很通醫聖,不過因著他仙境傳人的識見,也對江碧海藥方的簡單為之驚訝,詫異道:「這樣的方子能行嗎?」
江碧海此時在身上傷勢已包紮妥當,不慮再有後患,在展青玲巧妙的手法下,連傷痛也因著他用藥中緩和奇痛的關係,變得若有若無,對兩人驚異他藥方簡單的疑問下,輕鬆的笑道:「簡單是簡單,不過絕對能治這箭上的蛇毒~!其實在用過我那用師~方就只能算是輔助了。要知道,好多珍貴藥草所在,通常不是在險要之地,就是有尋常難見的毒物把守,比如這蛇毒來,還有更為厲害的蠍毒,蟻毒,蛛毒,若沒有這些我師父特配的藥丸,恐怕功力再高一倍,也沒有人敢去輕易採取這些珍貴藥草。」
尹文峰指著藥方上道:「為何你要讓展妹分三處地方,分別抓藥,這分明是三副治病尋常小病的藥方嘛。我雖然不甚通醫理,這一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展青玲此時才注意到,江碧海還特意在藥方中註明,要分三地分別抓取,況且以她的見識,這的確是治療尋常小病的三份藥方,而不僅僅是治療蛇毒的一副藥。
不過她很快便明白過來,江碧海如此做,恐怕是不想讓他中箭的人可輕易查到他的來歷。由此可見,他今晚所闖的地方大不簡單,否則也不會讓他負上如此箭傷。
因為憑她的眼力,還看出江碧海不止是外傷有箭傷那麼簡單,除去他身上那幾處並不怎麼礙事的傷口,她剛才為江碧海包紮時,還特意為他珍過一脈,發現他同時尚負有不輕的內傷,這內外傷勢之重,恐怕最少得療養十天左右方能完全恢復過來。
果然江碧海苦笑道:「恐怕你們也猜到了,今天晚上我太過冒失了,竟然自作主張的,摸上了落日山莊在洛陽的分堂,拓風山莊!」
尹文峰及展青玲兩人同時驚訝失聲道:「什麼,拓風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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