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章 天下大勢(下) 文 / 江雨揚
時的這客棧三樓之上,只有江碧海這桌及這對飲的兩人的聲音激憤高昂,即便是耳力減弱的老年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令得江碧海及展青玲愕然望了過去,卻見那人一臉潮紅,仍是滿臉怒意,續道:「那奸相當道,已經完全把持了朝政,只怕……」
與他同桌的人見到江碧海兩人朝他們這桌看來,忙站起來,扶住同桌搖晃站立不穩的身子,一面小聲道:「郭兄,小聲點,不要再說了,若是傳到有心人耳裡,這可是殺頭大罪啊!」
那怒憤的也猛的一驚,回頭望向江碧海兩人。
江碧海點頭朝那邊微微一笑。
或許是他面相秀氣和善,不會給人半點惡意,那人下意識的也點頭回應了一下,酒醉心明的知道江碧海這類人絕會是多嘴,背後捅刀下手的人,一揮手將同桌好友的攙扶擋開,先打了一個酒隔,又醉意騰升的道:「哼,怕什麼,大不了一死,我就不信,那姓李的奸相,能管得住天下所有人的嘴,他幹的那些事,天下人心境通明著哩,你別管我,我今天就是好好的罵罵這狗官。」
他同桌朝江碧海這邊和氣的笑,大概也看出江碧海並不像想像中可能會密告的一類人,也不再勸同桌了,反倒被同桌同樣激起怒氣,當然也是酒意上湧,應和道:「我白戍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有什麼事,郭兄,我陪著你。」
那郭姓者滿意的看了同桌一眼,又神情由激憤轉為悲憤的續道:「趙太守已經被那狗賊杖殺一年了,可憐我們兩人卻毫無辦法,只能在這怒罵兩聲出氣,白老弟,我們該怎麼為趙太守報仇啊!」
江碧海在對他們微笑之時,注意力已轉回到窗外。奈何這兩人的聲音並沒有減弱,自然被他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卻根本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奸相及趙太守是誰,也絲毫沒有在意。
但那郭姓者同桌的人卻清楚知道,郭姓者所謂的趙太守,正是指的接濟了他們的咸寧太守趙奉璋,此時同樣悲憤道:「李林甫這個狗賊,他以為杖殺了恩人趙太守,天下人就全怕了他嗎。老郭,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敢於站出來指出這狗賊的清正好官,我們明天就去拜訪洛陽王!」
李林甫!
江碧海和展青玲聽得齊齊一震,對望一眼,不由得目光再次朝這兩人投來,直至此刻。他們兩人方才明白這兩人口中所謂地奸相,竟然便是大唐權傾天下的宰相李林甫!
展青玲眼中突的亮起精芒。神情不由自主的一陣緊張波動,很快她又平靜下來。不過這些都落到了江碧海眼中。心中猛的一震。
青玲,你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啊。
那白姓之人在李林甫三字脫口之時,便已意識到不對,接著便見到江碧海兩人轉頭看來的目光。那裡還安定得下來,臉色一變之下,急忙硬拖著郭姓之人,急沖沖的下樓去了。看那姿勢,好像慢一點便會有禍事上身一樣。
從那急沖沖下樓身上兩人身上收回目光,江碧海靈覺注意到展青玲以一種欲言又止的神色不時盯自己兩眼,然後又投往窗外,如此反覆兩次之後,江碧海再遲鈍,也知道展青玲有話要對自己說,且剛才心中升起一點好奇,也想問一問,便低聲道:「青玲,你有話要說吧?」
「我,沒有,啊,有!」
畢竟展青玲並不是一般女子,剛開始地心意波動,在江碧海這明顯的提問下,平定了下來,語氣平靜道:「碧海,你剛才是否注意到了,那人最後說的那個李林甫?」
江碧海點點頭道:「的確,我注意到了你剛才的神態變化。雖然我一直信奉,時機到了,有很多關於你的事你會給我說明的,不過在這時,我覺得時機到了,也應該由我主動提問才對。青玲,可以給我說說嗎,你地一些事嗎?」
展青玲僅露在面紗上的雙眼似害羞樣地輕閉上,然後才點頭道:「也是時候了。」
她站起身來,來到窗前,凝望著明月映照下的天津橋,靜思片刻,忽地回頭道:「碧海,你知道什麼是虞部郎中嗎?」
江碧海雖然知道郎中是指某種官員,不過僅此而已,別的什麼他都不知道,當即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
展青玲道:「虞部郎中是朝中負責山林綠化的官員,十五年前的虞部郎中,正是我地父親展令元。」
江碧海沒有覺得絲毫意外,如此才能解釋為何展青玲身上獨有的一種大家閨秀書卷味,且遇事平靜從容,原來竟是十五年前管理山林綠化的虞部郎中之女。
展青玲續道:「在那時,朝中現在已權傾天下的李林甫,實際上剛剛入相不過兩年,在他之上,還有更受當今皇上器重地張九齡、裴耀卿二相,當時,當今皇上也是恰好巡遊到洛陽,欲回長安,兩位宰相考慮到這種帝皇出遊,場面之大,又恰逢秋收農時,必然影響甚大,上奏請阻:『今農事未畢,請俟仲冬。』……」
那次皇帝出遊,與之同行的李林甫早猜度出二相請阻的心意,假作腳疼,落後幾步,等到二相離去後,方才趕上來媚奏道:「臣非腳疾,願奏事。陛下貴為天子,洛陽、長安是陛下的東西二都,往來行幸,何待農時
當今天子玄宗李隆基聞言大喜道:「愛卿之言甚合朕意,就依卿所奏。」立即下命就此西回長安。
當時的展令元卻再次請奏道:「陛下此舉不可,農時乃上天所定,關於百姓一年生計,非只是減免簡單減免租稅妨農可以解決的。陛下身為天子,理當順天時,請仍以二相所言,俟至仲冬。」
其實展令元非是迂腐之輩,知道這時正是李隆基興頭之上,若這樣請奏上去,肯定會讓李隆基大冒甘火。且李林甫的方法也可算是表面解決之道,但他卻清楚,這沿路的百姓,能否真得到減免租稅的權利,恐怕連李隆基也決定不了,更多的可能是中飽沿路官員私囊了,這才考慮再三,冒死請奏。
果然如他所料,李隆基被他這麼一頂.
回長安。
而他的這番舉動,被李林甫看在眼裡,頓時留意上心。視為他和張九齡、裴耀卿二相同黨之人,加意提防。
就在當年年底。李林甫以巧言令色,迷惑李隆基。將張九齡、裴耀卿誣告為「朋黨」之際,展令元又冒死勸諫,趁李隆基龍顏大怒時,李林甫上奏請以殺雞敬猴。將展令元當場杖斃,且請旨抄家。
幸得展青玲家中的老僕冒出將還只有四歲大的青玲冒死帶出,輾轉將展青玲送入到葉家以一個丫環身份隱藏下來。
最後在展青玲八歲大小時,老僕自知天命將盡。才將所以事情全部告知展青玲,並今展令元當年上朝欲告倒李林甫所留地書信交給展青玲。
展青玲本就冰雪聰明,更是知道那時李林甫就已經為當朝中書令,權傾朝野,更何況父親之死,其責實因大部歸罪於當今的皇帝李隆基,兼且父親所留之遺書中,明令後人不得為他報仇,徒增遺憾,因為他自知所謂冒死勸諫,以他一個虞部郎中,實無濟於事,只不過給李林甫看看,他瞞得了皇上,卻瞞不了天下所有的正義的有心之人,讓李林甫以後即便權傾天下,也要有所顧忌。
所以展青玲也就安份的做了葉府的一個小小丫環,直到這最近以來的所見所聞,特別是對這幾天在洛陽之中,她特意的留意到街頭巷議的一些話,隱約地意識到,李林甫為相這麼多年來,因在朝中幾所人所制,已到了野心無比膨脹,近至將危害天下安定的地步。
她在洛陽這些天中,通過有意的一些細心查訪,隱約間感到這太平盛世隱藏著一種危難訊號,而這一切的源頭,都絕對指向,可視為她仇人之一的李林甫。
雖然在展青玲心中,對當今天子李隆基,沒有半份好感,因為絕對可算得上是她正宗的父仇源頭,卻也不想看到因為李林甫的野心,而釀至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介小小女子,身份卑微,既便察覺到這種平安盛世下地動亂跡象,也將一無所策,改變不是什麼,一點作用也起不到,既使加上一個從不嫌自己面目醜陋的江碧海,也同樣如此。
不過機緣所至,江碧海竟然將以仙境傳人地身份,進入長安成為監國國師之類的身份,卻已經可以讓她地這種種發現,有了能起作用的地方。
剛才旁邊那桌酒醉之人的激憤之語,不過是挑起她述說的源頭而言。
展青玲並沒用說得有多詳盡,只是簡短講述,江碧海已憑著適時插問地一些關健問題,將展青玲的身世及她的發現清楚了七八分,在展青玲講道直覺中認同那酒醉之人所說的太平盛世,將喪於奸人之手可能成為事實時,震驚道:「青玲,為何你會有這感覺呢?」
展青玲深吸一口氣,按壓住心中這麼多年來,只是強壓住對李林甫,而絕不會消失地怒火道:「李林甫所行口蜜腹劍之種種劣跡,只要碧海你入長安後,稍加留意,便會有所得,這些不用多說。讓我有對李林甫另有野心產生懷疑的是,他在幾年前,對現今天子曾奏道:『文臣為將,怯當矢石,不若用寒酸胡人(出身低微的少數族將領)。胡人則勇決習戰,寒族則孤立無黨。陛下誠以恩給其心,彼必能為朝廷盡死。』沒想到現今天子竟信以為真,任他提拔了不少胡人為邊帥,這其中,漸漸最得當今天子歡心,權勢日重,手握重兵的便有那胡人安碌山。」
江碧海皺眉道:「竟有此事,若你不特意提出來,恐怕我會誤認為是他李林甫認為這些胡人不識漢字,駐邊領軍,才能再大也不會入朝拜相。這就從根本上杜絕了邊帥入相的路子,自己的相位可長保無虞。且以他的一慣做法,這樣想也最合情理,但現在你這麼一說,我也深感其中應該還大有文章才對。」
展青玲收回凝望天津橋的目光,望著江碧海,眼中隱含思念親人的淡淡哀傷,輕輕點頭道:「雖然我痛恨當朝天子,卻也不希望李林甫的野心得逞,碧海,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在入長安時,多多留意一下李林甫這奸賊。」
江碧海立身而起,來到展青玲身邊,輕拉住展青玲的纖纖玉手,用力點了點頭道:「雖然我只想解決了尹大哥的事,就脫身與你雲遊天下,不過既然天下大勢如此,我現在已捲身其中,就絕對會盡心盡力做好。」
「嗯!」
展青玲感受到江碧海的心意,知道他已完全明白自己話的意思,道:「事情已到了這一步,你就應該多注意,搜集一些關於李林甫的事了,剛才那兩人所說的趙太守的事,你恐怕什麼都不知道吧,不妨從他們身上入手怎麼樣。」
江碧海心中一動,微笑道:「剛才他們提到洛陽王,不過依我看來,憑他們現在的落拓樣子,恐怕是見不到洛陽王的,不過卻給了我一個找到他們的線索,就從他們入手,多瞭解一點關於李林甫的事。」
展青玲道:「你一切都要小心啊,這李林甫能坐隱相位幾十年,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況且我想的也只是猜測,他究竟有沒有什麼野心,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江碧海淡淡笑道:「青玲,你放心,我雖然不懂什麼陰謀詭計,但卻也不笨,不會那麼容易被人騙或傷害了的。」
就在兩人商量著,順利扮成仙境傳人,進入長安後,應該注意什麼細節的問題時,江碧海忽的靈神一動,察覺到有人迅速接近這裡,其速度之快,令得他為之大吃一驚。
這種速度,不僅僅是身法高明,且絕對要功力高深才能辦到,究竟會是什麼高手朝這裡接近?
(55555555,,,些什麼了,水平也下降了不少,不過,既然我身體已稍好,我就應該盡責,請各位熱心讀者盡情責備我吧,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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