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章 魔魂附體(3) 文 / 江雨揚
巴空台哈哈一笑,朝江碧海的方向直撲而去。
剛才兩方面角力時,他只是在三丈開外遙發劈空掌力,以暗助來洗風一臂之力,卻沒有完全親身參與,故而在一方面是因為靈光一閃期望兩方面來一個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另一方面則是雖然仙境傳人似全力借體傳功,再無半點餘力應付地,但他手中的出雲劍,在看來輕輕巧巧一劍刺碎了他脫體飛出的「虎豹爪」後,仍然遙指著他,令得他感覺到仙境傳人靈神在那刻鎖緊著他,若他有什麼異動,仍將游刃有餘的施以反攻。
他雖自然武功過人,但卻深知名山仙境多年來稱之為武林聖地,這傳人自然不會是浪得虛名,有什麼超乎他想像的壓箱底絕技,在矢志反擊下,難免受傷,到時就得不償失,白白便宜了來洗風。
此時見到奪意魔珠忽然光芒大晃,接著竟然兩方面接解的人被大力震開,已是看出,奪意魔珠仍然是吸附在江碧海掌中,隨著跌向一邊,而這對決的兩大高手,都現出功力耗盡,疲不能支之態,那會錯過如此奪取奪意魔珠的最佳時機,腳下輕點,只一個起落,便來到了剛墜跌在地的江碧海面前。
他面現狂笑道:「臭小子,納命來吧。」
他右手箕張,並不先去取正仍被江碧海無意間用吸攝之力吸攝過來,仍緊握在左手閃著柔和光芒的奪意魔珠,而是陰狠的朝江碧海心口抓去。
如被他抓實,以他「虎豹爪」能抓裂刀劍的指上功力,那立馬將是開膛破腹之局。
江碧海仍失神般的陷於奇妙的頓悟境界中。
他雖奇跡的在最後清醒過來,並成功將靈神從魔珠中退出來,卻忍不住又在腦海中浮現出那種奇異至完全不能用任何言語形容的頓悟感應。
那種玄妙滋味,並不是簡簡單單想擺脫就能擺脫,他更由此生起某個聯想,剛才在現世中僅是剎那,在魔珠世界中卻是某個超級高手一生的感悟體會。無可避免的將影響著他此後地修煉之路。
剛才魔珠突然生起的將他彈開來的力道,江碧海此時已明白過來,在靈神探入魔珠時,曾遇到一股莫名的類似於他靈神的東西,並不屬於魔珠本有,倒很有來洗風的味道。
此時已清楚推知,在那剎那,來洗風的識念也被魔珠吸入,可能僅比他晚上片刻。故在他靈神退出奪意魔珠後,來洗風本能的借奪意魔珠傳功,轉為震彈之力,想將他從奪意魔珠震開,豈知卻被他下意識的掌中生出吸附力,仍是將魔珠帶著飛跌開來。
就在江碧海聯想及此處時,靈神忽地生出感應。接著從失神狀態中倏的清醒過來,已是清楚明白到巴空台帶著偷襲意味的一爪襲來。
若是換過其它人。此時必是亡魂大冒,以至於呆若木雞般不能作出最有效的反應。直至對方一擊得手後從容遁去。
江碧海卻連半點驚駭的情緒也沒有生起,在這剎那間思索起應對方法,電光火石間與奪意魔珠得到的高手頓悟的某個法門中生出感應,腦海中奇妙地浮現出一個在未接觸到奪意魔珠前。他絕不可能想出的大膽方略。
際此生死關頭,容不得他有半點思考是否可行地迴旋餘地,身體仿若未經命令般,已自動按這奇妙構思作出反應。
先是持著奪意魔珠的左手在地上一撐。將整個身子朝著旁邊斜挪開,接著就借那一撐之力,整個上身彈起,頭部一低,頭頂朝巴空台懷中撞去。
體內地陰陽歸心神功真元,電光火石間,陽勁下走會陰,轉入督脈,逆流而上,最後來到頭頂百會穴,與同時自丹田上行任脈,過十二重樓,渡鵲橋,來至百會穴的陰勁相合,陰陽相會,自成太極般的在頭頂百會穴對撞旋轉起來,生出絕強的太極勁護體真勁,隨著他地一撞之勢,頂入到巴空台小腹,順勢送出。
巴空台想不到看似已被他的破膛一爪嚇呆了般的江碧海竟能先是忽側移避過他的一爪,接著不退反進,竟似頭頂直撞他地小腹丹田。
當下心中大喜,暗道你找死,怪不得我,沒有任何避讓,反加速讓小腹迎去。
若是頭頂撞來的是仙境傳人,來洗風這類高手,他絕不敢如此狂妄,皆因這等高手都到了四肢百骸,以至於頭頂,胸腹背後,全身舉手投足,莫不可作為武器的地步,與這種高手交量,對於對方任何身體部位,都絕不可能掉以輕心,因為可隨心意轉化為殺人利器。
但是這江碧海,在他想來,在幾月前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文弱書生之類,既便是這幾個月鬼使神工,參透了奪意魔珠的玄妙,得了莫大的好處,最多便只能濟身於江湖中一般好手之例,比之他的弟子,方進明尚可能遠遠不如,此時冒時的以頭頂撞來,可見是情急之下糊塗之舉。
巴空台在丹田處佈滿真勁,勢要借這一撞,將江碧海震得頭暈目弦,甚或震裂江碧海頭頂經脈。
豈知對方頭頂撞來,先是那種類似於他手上發出的太極環先行旋轉切割而來,頓時攪亂了他佈於小腹的護體真勁,接著這太極勁源源不斷,竟合源成了個太極球般,陰陽勁旋轉著送入他的小腹,使得他借小腹傳功的舉措再進行不下去,更明白道若任由這情況繼續下去,將負上短時間不能愈的內傷,那還敢猶豫,小腹強忍著江碧海太極環勁對撞引起的劇痛,化傷勁為彈力,將江碧海的頭朝外震開。
江碧海再不敢遲疑,藉著這彈震之力,朝外幾個翻滾,迅速拉開與巴空台的距離。
他此時自覺仍耳朵翁翁作響,一片頭暈腦漲的感覺,剛才撞到巴空台的小腹,與用頭頂撞在
板上並沒有絲毫的不同,若不是太極環護體,只怕便去,小命不保都極有可能。
巴空台強壓下丹田處翻湧的血氣,一面將江碧海的陰陽太極勁化去。一面怒極而笑道:「好小子,我就不信巴爺我收拾不了你。」
再次縱身撲出,左手成爪勢,隔空朝江碧海揮出,而右手成掌,朝著江碧海周圍圓劃為弧,隱隱封死了江碧海的閃躲路線。
「嗤嗤」的破空聲不斷傳來,巴空台竟在這剎那間,不計功力的施為。揮放出十三爪。
這些凌厲地爪勁,包圍住了江碧海上下挪移的路線,以那凌厲的破空之勢,只怕他任何一爪都捱不了。
江碧海左手朝地上一撐,整個人從地上硬聲聲的彈起,靈神觀察著這十三爪的來勢。
他清楚這必然是巴空台這爪功的某個招式,這十三爪隱隱透著某種陣式的痕跡。可恨他此時右臂仍然骨痛如裂,被巴空台捏斷的骨臂處。劇痛一的襲來,更令他清楚地知道。此時的右臂如廢,根本不能和左手同揮施出太極環。
再不忍他考慮,他本能的察覺出在上空三丈遠處,露出一片空隙。似是巴空台看出他重傷在身,料他跳不及如此之高露出來的。
電光火石間,江碧海計算出縱躍到如此高空後,憑他此時的功力。加上臨時從仙境傳人處領會來的半空折轉的法門,他可以在空中折轉撲向離此最近地一棵大樹,再借力躍到樹旁的走廊瓦脊處,到時可退可走,便自由得他了。
再不敢遲疑,歸心神功分出陰陽勁,順左右雙腿經脈朝下而去,自腳底湧泉穴出,整個人再弓身借力彈起,來到半空之中。
巴空台冷笑聲傳來:「臭小子,還嫩了點,想走,沒那麼容易。」
江碧海倏地察覺到胸口處奔湧來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剎那間便明白過來,這是巴空台剛才衝撞入奪意魔珠地劈空掌力,陰險無聲,顯是早等著他自投羅網,比之剛才,更要凌空上三分,顯是巴空台全力施為。
他此時處於半空中,無處借力,於此生死關頭,臨急智生,將本欲再升高尺許用來轉向變勁的內力,全速調運到胸口,依剛才頭頂之勢,在胸口處組成陰陽太極環護體真勁。
下一刻,巴空台發出的劈空掌力撞到他胸口上。
太極環化去了大半這凌厲的劈空掌勁,仍有一小半實實地撞入了江碧海胸口膻中穴上。
雖只是一小半,但仍不是江碧海所受承認得住的,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再壓制不住,噴吐而出。同一時間,隨著胸口的巨痛襲來,兼之右臂的裂痛,即便以江碧海承受之力之強,也禁受不住,控制不住地陷入昏迷。
昏迷之前,他下意識的將左手中的奪意魔珠握得更緊,更是心中朝著遠遁而去的展青玲遙相遺憾道,青玲,對不起,我失言了。
巴空台朝著被他一掌劈空掌勁,撞擊得朝外遠遠飛開去的江碧海揉身撲上,右手中再次凝聚掌力,更是陰狠的厲聲道:「臭小子,這一掌讓我送你去見閻王爺吧!」
屢次在江碧海手裡受挫,已讓本來性格就暴裂如火的巴空台火大到了頂點,此時雖明知江碧海在受了剛才他那一掌後,大有可能已經昏迷過去了,卻仍下了再補一掌,徹底送江碧海歸西的念頭。
因為他已深知,若是假以時日,他決對再也沒有機會勝過江碧海。
已深明這一點的巴空台,怎還敢留江碧海活命機會。
正依江碧海之言,朝著青柳幫,藉著明月趕路的展青玲忽的升起一股不詳的念頭,似乎江碧海將會馬上遭遇到什麼不幸。
展青玲心中一緊,這種奇妙的感覺,她已經有過一次了,而事後證實了確實其事,此時再感覺到這種不詳感覺,不由得她心中緊張起來:「碧海,你千萬不要有事,否則,我以後再也不能願諒你。」
她此時微微有點痛恨自己,什麼武功都不懂,根本幫不上江碧海什麼忙,此時雖然知道,她依江碧海的話,離開那個此時看來是事非之地的地方是最明智的選擇,在這感到不詳感覺的一刻,卻仍然變得有如一般女子一樣,有些不能願諒自己了。
如果,如果我留下來,是不是幫得上什麼忙啊,總比在這裡擔心要好。
但展青玲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很快搖了搖頭,從這種情緒言裡走了出來,下定決心,再次朝著青柳幫進發。
因為她又想起江碧海的種種,想到江碧海遇事時,堅定而從不有絲毫慌亂的眼神,總是在下一刻有奇思妙想解決,心中便安定了下來,更明白,她在這裡自怨自艾,也於事無補,更會讓江碧海瞧不起。
展青玲一邊朝青柳幫而去,一邊捏著江碧海給她的千里一絲牽藥囊回望,心中暗道,幸好有這個藥囊,碧海,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有此刻啊?
她心中微微覺得,她和展青玲的下一次見面,肯定是遠在揚州之外的某處地方了,更微帶一絲甜蜜羞澀意味的想道,若下一次江碧海再對她說那些羞人的話,她應不應該答應了。
碧海,你一定不要有事,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你不要擔心我。
展青玲再一次回望,然後便再也頭不回的朝青柳幫趕去,她要盡快的按與江碧海商量好的,收拾在青柳幫的行李,然後踏上去找江碧海的路。
相信憑著這千里一絲牽藥囊,加上她展青玲在養生堂藥店那麼多年來,對藥味的敏感,雖然她沒有武功,但仍自信能分辯出藏在江碧海身上藥囊的氣味感應,找出他的下落。
相信江碧海如果沒事,也一定會同樣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