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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章 坦白心聲(小修) 文 / 江雨揚

    第五章坦白心聲

    江碧海忙裝作驚奇的問道:「這整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高掌門可否再說詳細一點,名山仙境的事,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哩。」

    看到他們三人同時點頭表示同意,高掌門呵呵笑道:「那當然,名山仙境為武林中至高聖地,有關其傳人的消息,無論真假,都讓人非常感興趣的,就讓老夫來詳述一下最近江湖上流傳得最轟動的幾個消息吧。」

    然後他故作姿態的清了清嗓子,實則是抽空掃視了三人一眼,見三人都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不由得滿意的微笑道:「首先,這些轟動江湖的消息,實際上都是一個源頭引起的。」

    展青玲心裡猜到了一丁點,但仍十分配合的提問道:「都是由一個源頭引起的?」

    高掌門點頭道:「正是,這最近轟傳江湖的消息,都是由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年,身帶著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魔珠,將會親手交給仙境傳人與尊魔宮少主宿命對決的勝者,從而引起的。」

    江碧海和展青玲極力壓下心中的吃驚,故作疑惑不解的對望一眼,實際上借此表達了心中的驚訝,兩人還以為只有這件事,只有極少數人知曉,居然會傳得天下皆知,實在太過讓兩人感到不解。

    李宛玉同樣不解的問道:「魔珠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你的口氣好像所有人都想要似的?」

    高掌門搖頭道:「這魔珠是什麼,老夫也不太清楚,但有一個傳言中說,二十餘年前的龍炎風,本是一個文弱書生,機緣巧合下,就是得到這個魔珠,一下子便成為了武林中人聞名色變的魔頭,若不是上屆仙境傳人出手,怕江湖上無人能將其制服。並且江湖上的事,即便沒有這個傳言,一樣東西,如果人人都想要,不論其究竟有何好處,都會想方設法先弄到自己手裡,這樣子才會安心,更何況還有這樣誘人的傳言呢,誰不想成為武功天下第一,會群起爭奪,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宛玉感到更迷惑了,搖頭歎道:「唉,這樣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年,居然敢帶著這種人人都要的東西,只怕還沒等仙境傳人與尊魔宮少主的宿命對決舉行,早就被人搶了,很可能還會讓人就地滅口也不定。」

    高掌門呵呵笑道:「這你倒不用擔心,因為這個傳言就只有這麼簡單,對於這個少年高瘦胖瘦,年老年少,醜陋英俊再沒有半點更詳細的描述,更有誇張的說法便是,甚至你可能天天都面對著對方,都不知道他身懷魔珠呢。因為這個傳言最初是由尊魔宮隱隱約約透出來的,沒有人懷疑這傳言會是假的,只是多了不同的說法,有很多人懷疑這少年多半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不定。」

    李宛玉望了江碧海一眼,捉弄道:「這倒也是,說不定這魔珠便是在他身上,而我天天看著,卻不知道呢,展姐姐,你說是不是?」

    展青玲只是點點頭,既不表同意,也不表否定,然後微笑著岔開話題道:「那高掌門,可否說說這仙境傳人與尊魔宮少主的宿命對決,又是怎麼回事?」

    高掌門道:「本來以前的仙境傳人與尊魔宮少主的宿命對決,都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但是這次因為魔珠事件的參與,加上江湖傳言的威力,已經弄得所有人都試目以待,所以這樣隱密中的對決,最後也像是不得不勢在必行般被迫變成公開了。」

    他頓了頓續道:「首先是尊魔宮親自傳出消息,少主來洗風已經定下在揚州與仙境傳人決一勝負。後來更是由推禪院方丈傳下訊息,仙境傳人也已經答應了尊魔宮少主的關於對決地點的請求,最後更由推禪院,神葉居,和尊魔宮,落日山莊四方共同傳出信息,已經準確的定下了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在揚州舉行仙境傳人和尊魔宮少主的宿命對決。」

    江碧海明白過來,點頭道:「以這樣幾個門派傳出來的消息,再無可能是有人造假弄出來騙人的,難怪高掌門才會猜測我們是要到揚州去。」

    盤算起日子,現在才六月許,離八月十五月圓尚有兩月,這樣長的時間,應該足夠自己在揚州找到仙境傳人,不由得心中大定。

    高掌門笑道:「武林白道公認的聖地名山仙境的傳人,黑道霸主尊魔宮的少主,月圓之夜論戰揚州,這樣的事,怎可能不轟傳驚動天下,早就吸引得不知多少人星夜趕往揚州,希望能一睹這驚世一戰,所以老夫才會這樣猜想三位的行蹤。只是讓老夫吃驚的是,你們三位居然還不知道這樣的消息。」

    展青玲道:「我們只是幾個遊山玩水的俗人罷,對於這樣的江湖紛爭,向來是漠不關心的,不知道這樣的消息,也並不出奇。」

    高掌門道:「能安然游寄於山水間,豈是俗人可以做得到的。」

    江碧海微笑著道:「這只是我們一個願望,卻看來大有可能做不到呢,看,今天便因失竊,不得不求助於高掌門,若無法見到高掌門,我們三人還不知如何是好呢。」

    高掌門微笑道:「力所能及之事,根本談不上幫忙,讓老夫催問一下,看那姓池的小偷頭子來了沒有。」

    剛說到這當兒,已經見他的二弟押著單從外貌上看,便是鼠類一窩的男子進來,一見到高掌門,便似被嚇著般跪在地上,口中直呼饒命。

    高掌門並不先問這人,而是朝他二弟問道:「高達,可問出什麼來?」

    高達搖搖頭道:「還未到晚上,他們一般是在子時左右方才集合一處,進行一天的收穫分配,故此究竟是否為他的手下偷去,連他也並不知曉。」

    這一點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像這樣的小偷團伙之類,一般應是在晚上固定時間,方才集合一處。

    高掌門朝三人笑道:「看來三位還得再等一下了,你們沒什麼重要的事要辦吧?」

    展青玲道:「多謝高掌門幫忙,我們本來就是到處遊山玩水的,並無特別要緊的事,還得多麻煩高掌門了。」

    高掌門笑道:「既然這樣,不如就在老夫這住下如何,如不出意外,明日定能幫三位找回失物。」

    三人連稱不好意思再多打攪,已經在客棧定有客房,最後終於相互間約定,明日一早,三人再來拜訪消息,這才被高掌門隆重如貴客般送出來。

    經過這許多事情一鬧,江碧海怎還能在入夜後安然入睡,不由得一個人穿衣起來,來到這客棧後面的小園,隨手布了一個迷陣,便靜靜的仰望明月發起呆來。

    花園內遍植了各式花草,在這六月的夜晚,大多都開放了,夜風習習,送來輕淡不同,混在一起的一種大自然的清新香氣,加上這皎潔明亮的月光,的確是如詩如畫。

    江碧海感到現在的自己,也如同在夢中一樣,到現在為止,仍有些不敢想像自己居然練成了歸心神功。

    想到今天的經歷,還有那突然感悟到的「永字天意訣」,他不由自主的緩緩閉上雙眼,意識沉入丹田,導引著歸心真氣,在全身經脈流動,感覺那實實在在的真氣流動全身,帶來的按摩享受。

    他感覺到那真氣完全與自身溶為一體,仿若那真氣如同天生般就存在於他體內一般,控制它就如同控制自己的手腳一樣隨心所欲,僅僅是意念一動,並不需要自己特別的命令,便會自如的在全身各處流動。

    在這一刻,他忘了其它的所有事,包括煩惱著他的魔珠,都變得毫不重要。

    永字自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感受著真氣流動全身,帶給自己的變化,隨著真氣的天然流動,自身六識靈敏似永無止盡的朝上無限提升。

    自身與週遭的天地,再無分隔的溶為一體,萬念歸一。

    陽照、流水以至於師父的逐陽極天身,在他腦海中都拆分成最本原的動作,猶如將一個繁複的字,拆分成最基本的橫、豎、撇、捺、折,然後再混溶起來。

    他簡簡單單的揮手踢腿,挪步移動起來。

    就如同幼時,恩師逼他練習「永」字一樣,他重複著這些動作。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真氣流貫於全身,配合這不同的動作,產生的奧妙微細的變化。

    忽的他心中一動,從這種似睡非睡,心靜至極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耳邊傳來展青玲柔和清潤脆甜的聲音:「江弟,你還沒睡啊?」

    江碧海回過頭來,點點頭道:「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一時之間,怎睡得著,青玲姐姐,你也睡不著嗎?」

    展青玲睜大美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剛才你擺的樣子好奇怪,似乎是手舞足蹈的。對了,江弟,終算知道仙境傳人確實的行蹤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江碧海心中一動,有些明白展青玲的意思,沉吟道:「對於李宛玉,青玲姐姐有什麼看法呢?」

    展青玲望向江碧海道:「用不著李妹妹再假扮仙境傳人了,我想她也不會再願意去假扮,似乎我們的確應該和她早些分手。」

    江碧海點頭同意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個李宛玉,似乎有很多秘密呢,例如她為何會想到去假扮仙境傳人,而且我們身帶魔珠的事,實在不宜讓外人知道,如能與她早日分手的話,對我們大有好處呢。」

    展青玲似下定決心道:「江弟,你對李妹妹沒有半點留戀,真的急著想和她早日分手?要知道,比起姐姐這個醜八怪,她可是美得跟仙女一樣哦。」

    江碧海直覺得莫名其妙:「青玲姐姐,這李宛玉一路來,可是一直對我冷言冷語的,沒有半點好臉色,我為什麼要對她有所留戀,這對我半點好處都沒有,越早分手,她就越不可能知道我們身帶魔珠的事,也就越安全,我當然是希望早一點分手呢。」

    展青玲歎道:「唉,江弟,難道你一點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看不出來,李妹妹實際上早就對你有點情意了嗎?」

    江碧海渾身劇震,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啦,難道青玲姐姐還不明白我對她的心意,難道她真的只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弟弟?

    忽然間,他明白過來,青玲姐姐已經陷入了姐弟情感的怪圈,把自己在某種程度上視為了血緣上的親弟弟,埋藏了那男女之情的火花。若是自己不趁此機會,將自己的心聲向她表白,她將可能在這樣一條路上越走越遠,終於完全無法回頭,把自己真的視作她的親弟弟。

    她以這樣平常,毫無男女間猜疑的口氣,探問自己對李宛玉的感覺,正是陷入姐弟情感更深一步的表示。

    江碧海忽的感到緊張無比,心跳加速,幾乎不能抑止般便要跳出胸口,呼吸也變得急喘起來,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若再失去,便永遠只能在兩人間存在姐弟的感情,而無男女之愛。

    展青玲看到江碧海的變化,感到了他的緊張,微笑起來道:「江弟,你緊張了嗎?」

    她微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碧海,月光柔和的灑照下來,將她整個人籠在一片輕蒙的光暈中,連那道傷痕淡化也似被淨化了,她的玉面容顏變得是那樣的完美無缺,比那瑤池仙女都美。

    江碧海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緊張激動,徐徐道:「青玲!」

    簡簡單單兩個字,是他壓縮了千言萬語而來,似乎擁有著可表達他所有心意的玄異力量。

    聽得展青玲心中一震,為什麼江弟這樣稱呼自己呢?

    她感到江碧海似乎在這一刻有千言萬語要對自己表達,卻似不知從何說起而進表達,不由得柔聲道:「江弟,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江碧海迎上展青玲的目光,輕輕道:「還記得那次我們混入別人婚宴,那對戀人說過的話嗎?」

    在這一刻,他借由兩人間如此專注的對視,以這種勝過言語萬倍的表達方式,將內心中深藏的情感,盡情的釋放,毫無保留。

    如此景況,蘭心慧質,善解人意的展青玲剎那間清楚感受到江碧海的心意,那勝過千言萬語、綿綿情話的眼神,已經把江碧海內心深處的一切盡皆表白,無有遺漏。

    江碧海感到似乎自己與展青玲重新建立起曾經有過的心靈聯繫,清楚的明白到她心中正在激烈交戰,歸屬著對自己的情感,不由自主的移前兩步,拖起展青玲正用力絞在一起的玉手,放在掌心,柔聲道:「青玲,從在葉家初見你的第一眼起,江碧海心中便生起最奇妙的感覺,那時我還不明白那與男女之情有什麼關係,只是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的人,一個會在我心裡不斷浮現沒法忘記的人。」

    展青玲嬌軀輕輕顫動起來,徹底的明白了江碧海第一眼望向自己那個呆呆的眼神,那個沒有任何驚懼害怕的眼神,其中竟含有這麼多的奧秘。

    江碧海抬起頭,仰望了一下正移到中天,揮灑如水銀光的明月,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望著展青玲的眼睛,柔柔道:「在那婚宴上,我明白了,才發現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深深的愛上一個叫著展青玲的女子。從那時起,江碧海便下定決心,今生今世,要盡自己一切努力,不讓展青玲受到一點傷害,成為世間最幸福的女子。這一路上,我感到甜蜜無比,曾經希望這一路,永遠也不要到盡頭,但在聽到仙境傳人確切行蹤的一刻,彷彿立刻感受到與你不得不分離的一刻。」

    展青玲凝望著江碧海,沒有說話,靜靜的聽他表達。

    江碧海深吸一口氣,續道:「我知道,我實際上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一直以來,都不敢向你表達,便在剛才一刻,我還猶豫不決,是否要抓住機會,向你盡情吐露。但是,青玲,你剛才的話把我打醒過來,若我再不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我便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現在我要大聲的說出來,青玲,我愛你。我愛你!」

    展青玲一對美眸中的眼神倏忽間變幻了幾次,由感動轉為如海深情,再化成一絲歎息,她抽出右手,緩緩的撫過臉上的傷痕,幽幽道:「姐姐這樣醜,根本配不上你,江弟,你是這樣的好看,你每天的樣子都變得更好看,我這樣醜,配不上你。」

    江碧海搖頭道:「不,青玲,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這並不是我一時衝動的說詞,這麼久以來,你的點點滴滴,無不顯示了,你有著一顆最美好的心,這一點,是任何外在的美貌都比不上的。」

    展青玲仍舊搖頭道:「但青玲僅僅是葉家的一個下人丫鬟。」

    江碧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青玲啊,別忘了,我也只是葉家一個打雜的。」

    展青玲望著江碧海:「碧海,這一切太突然了,我要離開,靜靜的想一下。」

    她再也無法掩蓋內心中奔湧的情感,一時間思緒起伏難平,只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一下。

    在這一刻,江碧海福至心靈,知道機會已經來到自己掌心,他並沒有放開緊握住的展青玲左手,反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緊緊的擁住,顫著聲道:「讓我說完這幾句話吧。」

    伏著江碧海懷中,耳中聽到他激動的心跳,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般充盈著男子味道的神秘清香,展青玲再也無法控制曾被她壓抑住的情感,不由得嚶嚀一聲,輕輕點頭:「嗯。」

    江碧海從未與女子這樣至親密的接觸過,何況是內心中深愛的展青玲,不由得湧起一種與之血肉相連的奇妙感覺:「青玲呵,擁有了你,我江碧海感到,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滿足得再無所求,今生再無遺憾,無怨無悔。或者這一切對你來說,有些太突然,那麼,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從今天開始,正式追求你,你再不要視我為弟弟,而是男女戀人,好嗎?」

    展青玲再無法拒絕,抬頭望向江碧海,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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