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決戰 111、沉重的抉擇 文 / 天行賤
111、沉重的抉擇
對於人類來說，秦天陽、恆聯手與創造之神的決戰是關係到人類是否能夠生存下去，異族戰士是否會再犧牲的最為重要的決戰，然而無論是秦天陽還是恆，或者是期待著秦天陽勝利的人類們，他們此刻都暫時忘記了另一支強大的力量正在暗中蓄勢。當人類陷入最後的危機之中，當最終的決戰即將爆發最猛烈的光芒之際，他們仍然躲在一邊，冷靜地望著，彷彿戰爭自始至終與他們無關。
就在秦天陽化身慧星直撞創造之神之時，艾達那沉穩不變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變化，一直關注著每位星族戰士的思想的大神官神思知道，艾達將會有所行動了。
然而事實上，艾達早已有所行動，至今為止最強大的星族艦隊早已經離開核心星球，只不過艾達自己還留在古跡之殿中等待著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古跡之殿的門口，望著遠方一望無際的黃色大地和偶爾從地面射出的一道又一道藍色的光芒，沉默。
在那藍光能量器的控制之下，第一勢力星的風沙降到了最低，微風從地面輕撫而過，沙塵俏皮地跟著滾動，又被另一縷輕風帶走。原本身上密密麻麻站滿了星族戰士的大地現在輕鬆愉悅地望著太空，似在安睡，又似在假寐。當這些風將微塵帶到古跡之殿的門口，浮塵在艾達的戰甲表面浮動，金色戰甲顯的如此耀眼。
神思一直沉默。
「你是在等待我的命令？」艾達的腦波忽然震動起來。
神思仍然沉默。
「你知道我會下什麼命令？」
神思沉吟了一會，答道：「什麼命令都不重要，只要是您下的命令。」
艾達微微點了下頭：「開始吧，星族的精英們，屬於你們的時刻已經來臨了，曾經將我們逼到死亡邊緣的生命將會在我們面前滅亡，曾經我們不得不求助的人類也會明白，究竟誰才是這個宇宙的真正主宰。」
「您最終將怎樣處置人類？」
艾達冷冷說道：「在你的眼裡，人類和創造之神有區別嗎？」
「……我明白了。」
「我們不要再為這種事煩惱了，就讓我們的雙眼離開深河星系，好好看著秦天陽、恆與創造之神三人之間的這場後人無法超越的戰鬥吧。」
感應到艾達那深邃的腦波，想到創造之神和秦天陽之間的決戰即將發生，實力強大的神思也不由得恐懼起來。
「到底……會有怎樣的結局？」他沒有問艾達，因為他知道艾達的思想早已經不在身上，雖然他那穿著金色鎧甲的身體仍然在古跡之殿，但是他真實的力量早已經離開。
「艾達，你將真正的力量送到了遠方，難道是想……」
閃耀、炫目、疾速、無畏、永不回頭。
假如有人能夠看清他的眼神，就會明白其實秦天陽的身體在那一刻已經消失，所有他的一切都已經化作那道晶瑩透白的光芒，宛如他眼中迸射出來的閃閃寒光，就是這兩點寒光，竟讓無敵的創造之神也感到恐懼！
在他穿越過的地方，所有一切都被穿透，隕石化為灰燼，稀薄的空氣被燃燒，行星被貫穿，星雲被衝破，眨眼的時間創造之神彷彿看到他那冰冷閃耀的目光已經來到面前。
被恆牽制了的創造之神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就感受到秦天陽的能量已經衝撞到了自己，儘管事實上他們還相隔很遙遠，但此時，秦天陽、恆和創造之神的能量突然提高到了極限。三人似乎早有默契，三人似乎早就知道，一旦發生這樣的碰撞，假如不用盡所有的力量，那麼誰也無法抵抗那種量級的能量對撞，然而三人中只有一個人擔憂對撞的結果，也只有一個人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不自信。
但無論如何，沒有誰有時間去考慮任何事了，超級能量的對撞讓他們徹底進入到了迷茫之中。
就在那一瞬間，神思看到了艾達眼中的從未出現過的興奮之光。
就在那一瞬間，凌瑞看到了希望在秦天陽的身上綻放。
就在那一瞬間，李克看到了滿目的金光。
沒有錯，李克已經回來，並且就是他帶領著數量有限的星際艦隊跟隨著秦天陽和異族戰士對峙，因為他很明白自己所率艦隊的目的無非只是為人類的「最後艦隊」造一下聲勢罷了，在十數萬異族組成的大軍面前，這樣的力量根本等同與無。然而他清楚龍上將這樣安排的目的，也清楚自己是在玩命，更清楚另一個人現在所肩負著更重大的使命。
沒有錯，李克看到了滿目的金光，那不是其他，正是人類久違了的盟友星族的航母編隊。但與前幾次所見星族的金色光芒不同的是，當這次李克看到代表盟友的金光時，卻感覺到了窒息。
金色光芒仍然如此輝煌，不，應該說金色的光芒從未如此的輝煌！
人類並非沒有見識過星族金色航母群的強大，遠在人類和星族合力第一次把異族創造之神從地球趕走的那次決戰中，人類的星際艦隊就和異族的金色航母聯合作戰，創造了無可比擬的輝煌，在那個時候，人類就很清楚星族有著與人類星際艦隊同樣強大的太空艦隊。但是如今卻有著極大的不同，人類的兩大星際艦隊經過歷次大戰，力量已經縮減到了最低，李克此時帶領的星際艦隊充其量不過是當時第一星際艦隊的十分之一，而現在他所看到的星族的航母編隊卻又比當時的航母編隊不知強了多少倍！
這場戰爭根本不用打，星族只需要將航母艦隊陳列在人類的艦隊面前，光是那漫天的金光便已能讓人類束手。
不僅是李克，縱然是異族的戰士們也一樣被星族的金光所籠罩，雖然異族戰士仍然有十萬之眾，但是從聲勢上看，星族的航母編隊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星族的戰艦何止十萬！並且艾達選擇這個時候讓自己最為強大的航母編隊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已經看準了異族的戰士已經不再擁有剛才的強悍一旦創造之神失去了對這些戰士的能量支援，異族戰士就失去了真正的力量，在數量完全佔優的金色航母面前根本無法形成什麼傷害力。
就在人類和異族沉默地看著星族艦隊有條不紊地將人類艦隊和異族的軍團圍住，無論是李克還是異族的首領巨龍都沒有做任何事，這集合了三大種族最強也是最後力量的太空中此刻竟然沒有大戰前的肅殺，而是充滿了說不出的怪異。李克很仔細地觀察了星族艦隊在太空中的分佈方式，最後他得出的結論卻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因為星族顯然沒有站在人類這一邊，而是將人類與異族放在了一起，星族無敵的艦隊將人類和異族全部包圍了趕來！
「這是多麼可笑的一幕，」李克搖了搖頭，說道：「難道今天我們要聯合的竟然是異族？」
但他同時又清楚，星族既然敢在此刻將所有的兵力陳於人類異族面前，顯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夠主宰戰爭！既然如此，人類縱然與異族聯合又能如何？儘管作為一名將軍的李克並不希望自己顯得那麼無力，但已經走到這步，事實已經讓李克不得不低下頭去。
所有人都在沉默，而星族那遠不見盡頭的艦隊似乎也沒有要進攻的打算，氣氛顯得更加凝重。
「這場戰爭在此刻終於要結束了，或許結局並不能令每個人滿意，但歷史顯然回到了它本該走的道路上，相信你們都已經看到星族是不可戰勝的。」一個強大的腦波從從金色艦隊的深處傳來，傳到了每一個生命的腦中。這人的腦波力量之強顯然並不在神思之下，當他的面孔出現在李克面前的屏幕前時，李克認出他就是隨著人類艦隊出征黑血星系的星族前線最高級長官艾圖！
李克略一沉默，昂起頭道：「真高興見到你，看來我們的盟友終於從沉睡中醒來了，我們人類為了和異族戰鬥，已經付出了極大的犧牲，也讓異族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現在你們的到來便可以奠定我們的勝利。」
「李克中將，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這次我們集結了最為強大的力量前來，眼前這十數萬異族戰士根本已不足與我們為敵，我們將輕易地消滅他們。其次，在消滅了我們的老對頭異族之後，我想人類現在破爛不堪的軍隊也會同時失去作用，星族最高指揮官艾達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能夠看到人類自行將軍事武器解除，我們星族將會保證你們人類的安全！」
「什麼！」李克只覺氣血一陣上湧，幾乎要氣的暈過去。艾圖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也就是在這場戰爭之後，人類將完全成為星族的附庸，一旦失去軍事力量的人類將會徹底被星族左右，人類人民將成為星族的奴隸，人類的文明從此將會停止！
「果然，果然你們還是那樣想的，龍上將和克爾上將擔憂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但是怎麼能允許他們這樣做？怎麼能讓人類成為其他種族的奴隸，這和毀滅又有什麼區別？或許還是全人類戰死的結果更能讓人接受！」
「這是什麼意思？在我們兩大種族的盟約中並沒有這一條，人類和星族是平等的，在戰勝異族之後，人類將和星族和平地分享這個宇宙中的一切……」
「但是現在不比以前了！」艾圖忽然大聲說道：「沒錯，以前我們需要人類的幫助來暫時抵擋異族的力量，但是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了，我們擁有的力量不僅足以保護自己，更可以馳騁宇宙而無所畏懼，因此，人類的存在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但是我們偉大的首領艾達大人正是因為考慮到人類也曾經為我們星族的歷史復興做出過貢獻，所以才特許人類毀滅所有大型武器，解散軍隊，只有這樣才可以在這個宇宙中生存下來。」
李克冷笑道：「如此說來，今天你帶領星族最為強大的艦隊來到太陽系，想要做的不僅僅是消滅異族了，假如我們不接受你所謂的好意，你們是否連人類也會一起消滅？」
艾圖那湛藍的目光凝視著李克：「希望你們人類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很抱歉，儘管我想馬上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然而我只不過是指揮艦隊的將軍，我還沒有這個資格去決定全人類的命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將剛才我們所交談的內容發給我的上級，我想他們會給你一個明確答覆的。」
「很好，我會等你的消息。」艾圖說完便切斷了通訊，只剩下李克和一干將士為眼前的處境而面面相覷。
「果然艾達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龍上將看著屏幕，說道。
「哼，他們的歷史比人類多出數千年，我們怎麼可以低估他們的智商？或許人類的思想在他們看來還是極其幼稚的。」克爾上將躺在沙發上，摸著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頭，說道：「你真的決定這樣做？」
龍上將沉默了一會，說道：「儘管對策早已經安排好，但依您看，這樣做是否冒險？」
「我看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是否冒險，而要看是否值得！」
「如何才算值得？」
「看兩種選擇的結果，我們人類都會失去些什麼。」
龍上將喃喃道：「假如我們真的按他們的要求去做，人類將成為星族的奴隸，永遠也翻不了身。」
「是的，那麼如果我們不屈服呢？」
龍上將沉吟道：「人類將會有極大的損失，無論計劃的成功率是多少，人類生命的損失將不可避免，而且會有極大的可能永遠失去太陽系。」
「正是，如果我們不屈服，最壞的打算是全人類的毀滅！」克爾的目光忽然變得極為堅定：「但是全人類的毀滅和全人類被奴役又有多大的區別？假如我們屈服，這將成為全人類的屈辱！而假如我們的計劃能夠成功一半，那麼至少我們可以救回一部份人民，即使我們無法保住太陽系，但卻可以保住人類最後的艦隊，將來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哪怕是一百年，我們都還有機會重新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克爾雖然臉色憔悴，然而精神卻極為亢奮：「而且我以前就單獨和八位最高指揮層的其中幾位溝通過，我們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今天，因為星族不是野獸，他們很能夠看清楚當前的形勢，因此他們今天的決定完全在我們當時的意料之中。當時我們就討論過如果形勢對我們極端不利，我們是選擇屈服還是戰鬥。令我感動的是，這幾位有識的將軍都選擇了戰鬥，選擇了人類的尊嚴，選擇了人類的希望！」
「陳伯翰上將、賀長青上將、李貝克中將他們都是這樣的意見嗎？」
「不僅他們，還有達約夫上將和切蒙利斯卡夫中將也一樣！雖然曾經的最高指揮層因為幾位將軍的自動退出而在無形中解散，但能夠得到這五位將軍的認同，加上我，六票通過的事實已經是得到了最高指揮層的批准，即使元帥大人也無法左右我們的決定！」
龍上將的眼眶中漸紅，雙拳漸漸握緊，重重點了下頭，說道：「好，就讓我們的鬥志在宇宙間怒吼吧，我相信即使在幾百年後，當人們想起這段歷史時都會贊同我們的決定，因為從這一刻起，歷史將會被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