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決戰 107、最高對話 文 / 天行賤
107、最高對話
人類僅存的碩果，天空的星際艦隊雖然處於安全之中，但艦內各部門各單位依然忙碌異常：他們都清楚異族大軍已經登陸火星！火星已然放棄了抵抗，星球上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但想到家園被異族任意踐踏，所有人的心中都覺得無比憤怒！然而人類聯軍最高指揮層已經名存實亡，再也沒有一個最高機構來掌控和策劃未來，再也沒有一個機構能夠將人類的力量團結起來。天空雖然掌握著最後的艦隊，但他相對年輕的資歷根本無法統合人類目前所有的戰鬥力，更不可能鼓舞早已失去鬥志的人類。天空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他對未來的看法雖然並不如克爾這樣絕望，但也深知目前人類的處境。李克的艦隊雖然藉著揚的力量僥倖逃過一劫，但直到現在仍然杳無音訊，更不知道艦隊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火星上的武裝力量已經耗盡，而地球僅存的力量根本無法與異族抗衡，加上星族出人意料的按兵不動，人類的未來確實看不到光明。
天空獨自坐在指揮室中休息，忽然發現自己需要考慮的竟然已經不再是如何戰鬥，而是該如何保住更多人類的生命。
「我是該帶領著艦隊去星族的深河星系冒險尋求保護，還是回歸地球做最後一戰，又或者就此離開這裡，去到遙遠的星系，再也不回來……」
去深河星系意味著人類將從此成為星族的奴隸，回歸地球也即是和地球一起被毀滅，但又怎麼能放棄太陽系和那麼多仍然在星族勢力下的人民而就此離開？此刻在天空的心中，真希望能夠有一個人代替自己去做決定。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忽然聽到通報器中有信息進來，字幕顯示在屏幕上，竟然是羅理已經將克爾上將安全送達！
這對於天空來說無疑是一針強心劑，他振奮精神站起身來，認真戴上軍帽，便走出門去。
副官早已在門外候著，見天空出來，便引天空向前走去，一邊匯報道：「克爾上將的情況還不錯，龍牙的保護很到位，儘管龍牙機身已是傷痕纍纍。他目前仍然處於麻醉狀態中，但看上去一切正常。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醫護室做檢查，我想他的身體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真難以相信，羅理他真的辦到了……」
「不過那架龍牙戰機算是報廢了，儀器對龍牙進行整體掃瞄的結果是從內到外的損壞過於嚴重，除了能量水晶仍然可以利用之外，戰機已經不再具有任何價值了。」副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天空猛地停下腳步，表情在剎那間僵住：「羅理大校在哪裡？」
「還在……我們還在為他檢查身體……」副官遲疑著說道。
「到底怎樣！」天空鐵青著臉喝道。
「專家們還在為他檢查中……但是看到過那駕龍牙的機師都說，他能夠將克爾上將帶回艦隊，這真是個奇跡……」
「彭」，天空重重的一拳打在牆壁上，聽到這樣的回答讓他竟然覺得有些頭暈。他靠在牆邊深吸了口氣，雙輕拍了拍額頭，低聲說道：「走，我們先去看羅理。」
「是！」
與天空他們暫時躲過戰火爭硝煙不同的是，火星已經徹底淪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標緻著人類文明的毀滅，地球被佔領只是時間問題了。縱然天空仍然手握不弱的力量，卻不敢隨意與異族對撞，這樣的力量已經失去意義。而那些躲在星族力量保護下的人類們，他們翹首以盼的人類重新獲得戰爭的主動，並將他們接回太陽系的希望已經越來越細微，細微到甚至已經沒有人從內心相信人類還能延續文明。
而在此刻，無論是星族抑或是創造之神，他們都已經不再把人類的存在放在心上，他們所想的如何消滅對方！無比自信的創造之神絲毫沒有理會恆的反對，仍然催動著她那強大的黑洞巨口，慢慢向星族的深河星系而去，秦天陽等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她。
天網系統在運作，天空仍然可以通過它來獲得一些信息，但卻沒有能夠收到任何好消息。
躊躇滿志的異族最高首領艾達在早些時候對強大的金色航母群下達了命令之後，一直等在古跡之殿，似乎是在策劃著打敗創造之神的計劃。除了創造之神的威脅之外，他已經無所畏懼，星族的強盛正如他所預計的那樣一步一步實現，而他那內斂的目光似乎在顯示他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打敗創造之神！
然而就在他靜坐的時候，最高大神官的腦波卻打擾了他：「艾達大人，有一個人想拜見你。」
「是什麼人？」
「是一個很特殊的人，我想你見到他之後就會明白的。我已經讓所有人對他放行了，他正慢慢走上古跡之殿來。」
神思奇怪的做法讓艾達感到了驚奇，他無法猜到來者是誰，竟然會讓一向謹慎的神思任意地對他開放星族的最高指揮中心古跡之殿！
出於好奇，他微抬起頭來望著殿門外他已經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然而當艾達看到這人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吃驚了。
來者一身人類軍裝，雖然衣服看上去有些髒舊，但來者仍然神采奕奕，渾身上下散發著常人所不具備的自信。
兩人對望片刻，艾達竟然首先站起身來，走下坐壇，認真地向來者行了一個星族戰士中最高級別的軍禮。
來者微笑道：「星族的最高首領，重振星族的英雄，你不是人類，又何須向我行禮？」
艾達肅然道：「我之所以行禮，並不是因為對你的地位或者軍銜，而是出於敬重你的對我們星族所做的貢獻。」
來者淡淡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歷史的重要並不在於警示後人，而在於如果沒有這段歷史，就沒有現在。我之所以尊重你，是因為你曾經的貢獻幫助我們能夠將戰爭持續到今天。」
「戰爭畢竟還是漸漸落入到你的計劃當中，我想甚至你已經想好結局了吧？」
艾達的目光若有所動，若有若無的笑意浮上他的目光：「結局？你期待什麼樣的結局？難道到了今天，你仍然想拯救人類？龍上將！」
這個看上去充滿自信而又有些疲憊的人竟然是一直在善良後主那裡沉睡的龍上將，邁爾斯龍！難怪連異族最高首領艾達也對他敬重有加。
龍淡笑道：「你猜那位將我救活的異族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問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艾達沉默。
「那位善良的後主說，想拯救你的敵人嗎？」龍微笑道：「於是我就問，誰是我的敵人？」
「她就說，創造之神的異族，還有星族，甚至是你們人類自己……」
艾達的眼神一閃，卻並沒有說話。
「你一定在奇怪，善良的後主怎麼會把星族也列入到我的敵人中是吧，畢竟星族是人類的同盟。」
艾達仍然沉默。
「我想或許有兩個原因吧。第一，星族與人類的同盟關係是不可能永遠成立的，即使創造之神還未被打敗的現在，星族的最高首領你也已經做出了違背與人類同盟的行為，很顯然，所謂的同盟已經很脆弱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一點創造之神並沒有說錯，因此星族將會撕毀與人類的同盟關係，這並不是太難理解的事。」
艾達冷哼一聲。
「第二，三個種族都在進化之中，現在已經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第四種族，那就是秦天陽、恆等人，他們的身上兼有人類、星族甚至是異族的特點，因此三大種族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外族』。」
艾達冷冷的目光凝視著龍，說道：「既然你重生了，那麼你也算是第四種族的人？」
「我並沒有死，所以我想我還應該算是人類吧。」
「你醒來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找我，難道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廢話？」
龍的臉色一緊，往前走了幾步，正視著艾達：「你以為你金色航母的去向沒有人知道嗎？你以為你派遣金色航母去向太陽系的本意我會不明白嗎？」
「哦？」
「人類和異族大軍決戰之時，你卻一直按兵不動，然後等異族與人類的力量互相消耗殆盡之際，企圖利用強大的金色航母群將異族和人類的力量完全殲滅。你不能否認你就是這樣計劃的吧。」
艾達與龍對望著，眼神完全不為所動。
「當然了，你對這個計劃充滿了信心，而現實也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發展著，你一直在意的卻是該如何打敗創造之神，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對你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艾達，我有說錯嗎？」
「你說的很正確，我的金色航母群確實去往了太陽系，人類賴以生存的太陽系即使沒有毀滅在異族的殘兵敗將之下，也會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之中。而天空的艦隊即使我現在一時還未找到他，但他也已經無法與我對抗，毀滅他是遲早的事。」他靜靜地站著，語氣非常平靜，彷彿這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人類的一切都將結束了，自從他們放棄揚和秦天陽開始，人類已經走到了文明之路的盡頭，接下來照耀太空冰冷黑暗的將是我們星族永恆不滅的金色光芒！」
「你就那麼有把握？不惜同時與兩個種族為敵？」
艾達傲然道：「正如你所說，在我的眼中，自從揚死後，敵人只剩下創造之神一個。人類？人類還有什麼力量來對抗我？」艾達忽然大笑起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自從被異族追逐到宇宙的這頭，自從被迫和人類簽定聯盟約定之後，我每天都在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我查覺到了人類的缺點，果然，在你們的勢力得到擴張以後，你們的野心和狂妄也在不斷增長，於是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然後經過等待，我終於等到了今天！」
「每一種生命都會狂妄，」龍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不過聽起來你們星族似乎確實比人類更幸運，不但擺脫了滅亡的危險，更獲得了如今的實力，除卻創造之神，你的實力確實是最強的，不過戰爭不到最後始終是無法預料到結果的，希望到時我們仍然有面對面說話的機會。」龍說著微微向他點了下頭，轉身走去。
「第四種族？」艾達忽然問道：「你是想說，你口中的第四種族會站在人類這一邊？」
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揚雖然死了，但他留給秦天陽等人的並不僅僅是該如何戰爭，如何提升水晶能量，正如你所說，第四種族已經確實成為一個種族了，他們的數量雖然少，但實力不容忽視，儘管我不可能命令他們做什麼，但相信他們會有自己的選擇。」
「哼，除了創造之神和揚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我？」艾達冷哼道：「你說的沒錯，我一早已經做好了與人類決裂的準備，是你們人類自己不爭氣，天真地認為我們的同盟關係會持續下去。不但如此，你們還自毀長城，把異化了擁有最強力量的揚和秦天陽都驅逐了，這難道不證明了人類已經走到盡頭了嗎？」
在曾經的人類英雄龍面前，艾達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或許他覺得自己相對於人類的強勢已經太明顯了：「本來我甚至可以把你也留在這裡，但畢竟你曾經對我們星族有恩，你走吧。」
聽了他的話，龍也不驚訝，他微微點了下頭：「果然和我猜測的很相符，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那些暫時寄居在你這裡的人類，你會怎麼對待他們？」
「我不會為難他們的，只要我覺得安全。」
龍再也沒有說什麼，退出了古跡之殿。
就在龍的飛船消失在天邊的時候，神思的腦波打斷了艾達的自負：「是不是不讓他走比較好？」
「哼，難道你覺得有必要把他也留下來？」
「雖然有數億人類在我們的掌握之下，但龍畢竟是人類的英雄，是他們精神的支柱，如果我們把他也掌握在手上，人類才真正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不，沒有這個必要，人類已經走到絕境了，即使是龍，憑他一個人又能做什麼，他還能夠喚回多少人的信心，他還能夠組織起多少戰鬥力？連揚都已經死了，天空的艦隊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島，人類已經完了！」
「可是，真的有辦法對付創造之神嗎？」
「難道我們以科技先進自居，走到了今天會真的沒有辦法對付創造之神？神思大人，你我都清楚，我們現在的力量與創造之神還差一個等級，即使是揚或者恆，他們的力量也還差創造之神不少，所以象秦天陽他們這樣與創造之神正面交鋒是不可能會贏的。不過，難道我們真的非要和他戰鬥？」艾達彷彿在暗中笑著：「現在她的大軍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而除了創造之神本人之外，我們根本不害怕和異族戰鬥，即便是創造之神本人，我們無法和她對抗，難道還不能慢慢地消耗她的能量嗎？」
「原來，您是想將她的能量通過能量收集器變為己有，創造之神現在已經成為黑洞，確實如此，成為黑洞之後雖然無人可敵，但她的行動速度也不可能很快，而且無法以其他的方式來攻擊別人，以我們能量收集船的能力完全可以慢慢將她的能量吸乾。」
「看著吧，我們將以極小的代價取得已知宇宙的統治地位，哈哈哈哈。」艾達得意地望著古跡之殿中的幾位英雄雕像，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到了這一刻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您現在想去哪裡？」當龍走出古跡之殿，來到路兒面前的時候，路兒問道。
「地球。」龍淡淡地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既然火星已經無法回，就只有回地球了。」
路兒吃了一驚：「可是地球也很快被異族的大軍佔領，你這一回去豈不是死路一條？」
龍卻搖了搖頭：「無論是誰佔領地球，她始終是我的故鄉。」
「難道你想和克爾上將一樣，與地球一同被異族毀滅？」路兒吃驚地叫了起來。
龍微笑道：「那顆美麗的藍色星球，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毀滅了。」
路兒沉吟：「你果然還是想在地球和異族決一死戰。」
龍不語。
「好吧，我就帶你回地球，但是假如揚還在的話，我想他會反對你這樣做的，來，再坐到這安全倉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