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星海迷途 2、核心星球 文 / 天行賤
2、核心星球
已經不是第一次遠離家園了,但這一次卻有著本質的不同!
樂奇的面孔被精英戰士的金色戰甲遮蓋住,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有那雙閃閃發亮的藍色眼睛精光逼人,令人不敢直視。他痛苦掙扎了一個月,終於做出了這個令所有星族人民都感到極其意外的決定:離開星族,去尋找遙遠的不可知星系中的創造之神!
這個決定最終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沒有去考慮,然而他卻非常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無論是在做出決定的時候,還是在飛船中眼看著家園漸漸遠去的時候,又或者是大神官神思和歌舒通過腦波與自己溝通,最後一次試圖將自己挽回的時候,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猶豫。
有一點他也非常肯定:如果自己不是真的做出了決定,擁有極強思想控制能力的創造之神也不會相信自己。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那漸漸在眼中遠去而消失的第八勢力星,腦中卻浮現出大神官神思的話:「你難道忘了自己是神聖的星族戰士,你難道忘了我們有多少人民和戰士死在異族的手下,你這一去到底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有思想,不會受神官的控制?難道你能堅信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樂奇並沒有給他答案,只是冷冷地反問神思:「難道說,星族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這個宇宙中有什麼人是完全正確的?」神思再加以反問。
「既然如此,我們所深深痛恨的創造之神也一樣,她的思想也不可能是完全錯誤的,不是嗎?」
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星族最強的思想控制者完全說不出話來。
樂奇再也沒有給他機會,他指揮著戰艦飛往了宇宙深處,神思以腦波追蹤了一段後便徹底失去了樂奇的聯繫。
在宇宙中按著創造之神的指引行進了很長時間,樂奇才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從未到過的宇宙空間。那是個奇特的宇宙:在最初進入它的時候,整個空間中並沒有什麼星體,甚至連一塊小小的隕石也沒有,整個巨大的宇宙空間中空無一物;沒有一點光明,沒有一點亮度,即使是遠一些的星系也都不知跑哪去了,更不用說相對近距離的恆星了,這個宇宙中彷彿沒有會發熱的恆星,遙遠恆星的光線也彷彿被什麼隔斷了。整整十幾個星族日都航行在這空無一物的黑暗空間中,如果不是有創造之神的意志在指引著他,他一定會認為是走錯了方向。
又走了有段時間,樂奇才發現前方終於出現了久違了的星球!雖然那並不是什麼大的星球,甚至根本連行星也算不上,但總也算是有所發現了,比在茫茫而一無所有的宇宙中航行要有趣的多。然而樂奇還沒有來得及對隕石做研究,前方卻發現了更大的星體,再往前,出現的隕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不但如此,連真正意義上的行星也終於出現了!這似乎是個先兆,彷彿在預先告訴他,創造之神的地方快到了。
再往前終於出現了比較像樣的小星系,而且也慢慢有了光芒,然而可能是因為有什麼擋在了前面,所以光線始終不夠明亮。在漆黑的宇宙中行進了那麼長時間,能夠看到光芒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然而樂奇卻覺得奇怪,即使相隔十幾、幾十光年,甚至更遠,只要有恆星,就應該能夠看到遙遠星星閃動著的光芒,然而前面十幾天根本看不到任何光芒,這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樂奇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它了,能夠看到異族最高首領創造之神,讓他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這個異族中最高智慧,最高力量的創造之神到底會是怎麼樣的呢?難道她還會像是戰鬥中的異族那樣,高大、強壯,生長著堅硬的皮膚和強力的牙齒嗎?」
「不,不可能是那樣的!」樂奇搖了搖頭,努力地否定自己。「雖然我沒有見到過她,但是她那和善的腦波和獨特的見解卻是在我們星族人中也不多見的,她不可能是凶殘血腥的異族可以相比的,她是有真正思想的,她的思想不會被侵略和殺戮所佔據。雖然她是異族沒錯,雖然她會進攻我們星族,雖然她會進攻人類,但創造之神也許遠比我們那些自以為聰明和正義的人都要來得坦白,來得正確!因為我感覺到的是一個多麼明智而特殊的創造之神。」
儘管沒有充分的理由,但樂奇仍對此堅信不疑,在腦波的指引下,帶領著幾艘戰艦和數百名戰士往星系的中心而去。
一路行進而來,戰艦的探測器能夠從大小行星上接收到極其之多的異族信息,從中可以看出異族目前的力量果然是在急劇擴大之中。儘管星族和人類這幾年來的軍事力量也大大增強了,但面對異族的數量,卻始終是處於相當的劣勢之中。
樂奇的心情逐漸被另一種感情所控制:帶領著艦隊穿行在無法計數的小行星和隕石群裡,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卻仍然沒有走出異族那深遠不知幾何的行星帶。在這附近至少集結著數百萬顆大大小小的行星、衛星和隕石,而且在這些小行星及隕石上似乎大多數都有異族在盤踞著,這將會是一個什麼數量級?
沒有人敢想像!
樂奇也不敢。在這個奇異星系中,中央的恆星似乎還在很遙遠的地方,並且光芒也被什麼擋住了,然而卻彷彿有一種奇特的引力在控制著這周圍數百萬顆星石,讓它們儘管互相之間相隔並不遠,卻也沒有讓其中任何一顆脫離團體。每顆星都自然而安詳地緩緩運動著,沒有發生碰撞,也沒有哪顆隕星完全靜止不動。
通過對星系中央的那顆恆星引力的檢測,樂奇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除了遠方那顆大質量的恆星對這附近星雲團起引力作用之外,另外還有一處地方也對這星雲團起作用。那是種非常奇特的力,並不完全是引力,似乎是一種統合力,將這附近的星雲規範地組織起來,並圍繞著一個中心而旋轉。彷彿在那星雲的中央有一顆智能的大行星,能夠巧妙地運用自己的力量來維持星雲家庭的完整和諧。
樂奇忽然發現創造之神給自己的指引居然真的在那個引力的中心點。望著身邊劃過一顆又一顆巨大的隕石和小行星,他不禁害怕起來。不知道在那引力中心的行星上會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行星上的引力又有多大,還有,自己雖然已經孤注一擲做出了決定,但創造之神會相信自己是真心脫離星族的嗎?她會不會將自己隨便往哪顆住滿了異族的星球上一放,然後讓自己自生自滅呢……
這種種問題讓樂奇覺得很不安,然而無論如何,已經做的事情是不需要後悔的,況且根本沒有後悔的路可以走,一旦走出了這一步,就只有一直往前!曾經的家已經不會再承認他,沒有人會希望再看到他,後退就是死亡。
戰艦是不會因為樂奇不安的心情而停止下來的,在順利進入小星系核心後,樂奇已經從屏幕上看到了那顆掌握著整個星雲的行星,那顆創造之神所盤踞著的行星:一顆並不大的赤色行星。遠遠看去,它被一層赤紅血色般的光環包圍,但卻並不是大氣,而似乎是地面的顏色。再近些,已經能夠看到有一層奇異的淡淡藍光透過紅色的地面散發到外面來,並將整個星球包裹在裡面,使得星球表面呈現出異樣的鮮艷之色,給人的感覺彷彿那並不是星球,而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生命!
再近一些,整個星球就能夠看得很清楚了,真是奇異的星球,星球的表面與普通的行星大相逕庭。那並不是簡單的大地,或者是海面覆蓋著星球,而是有一層又一層花瓣狀的「地面」互相疊著,將整個內部星球完整包了起來。而那些層狀的地面似乎是被什麼支撐著,然而又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那些相當於飄浮在空中的地面呢?如果星球的內核並不大的話,沉重的層層半空地面將全部壓力都作用在核心上,核心所要承受的壓力又有多大呢?
樂奇震驚於這奇特之極的星球構造,讓艦隊在外太空層暫停,等候創造之神的指引。
創造之神並沒有讓他久等,也許是做了一些準備之後,創造之神傳給了樂奇一句話:「循著藍色光芒而來。」
樂奇乾脆地回答了她。
此時前面的奇異行星開始動了。
就像是生命在顫動,那行星微微震動起來,從核心傳出的藍色光芒越來越強,漸漸將那原本赤紅色的大地都映得清澈起來。光芒繼續增強著,在樂奇的眼前,藍光終於開始超越了遙遠恆星所發出來的黯淡光芒,那行星也變成了一顆耀眼的藍色行星,遠遠望去如同擁有水和生命。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樂奇驚駭萬分地看著眼前的變化,他根本不相信會有一種人為的力量能夠改變行星的球面色澤,然而更讓他不敢相信的事才剛剛開始。
當藍色光芒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樂奇突然發現在那片藍光之中,行星竟然開始膨脹起來!
就像一朵正在盛開的鮮花,大地的地表花瓣般一片又一片張開,最外一層地表裂成幾塊,分別向幾個方向漸漸張開,裡面那一層又開始裂開、張開,而越在裡面,地表的顏色越是被藍光染成純藍色,整個星球彷彿是一朵盛開在藍色海洋中的湛藍色鮮、美麗、純真,不可思議的花朵……
如此美麗的地方難道會是異族創造之神的家?
這怎麼可能?在樂奇的腦中,異族的家應該像前輩紅衣去過的異族行星上那樣,到處是血色的濃液,連空氣中也聞得到死亡和殘敗的氣息,無論走到哪裡耳邊也都是異族那恐怖的呼吸聲,天空更是被籠罩在那種暗紅色的濃霧當中……
樂奇暗中搖了搖頭,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竟然真會是創造之神的星球。
花瓣般的地面在經過幾次開放之後終於漸漸停了下來,樂奇可以看到在那中心有個湛藍色的核心,正在微微地晃動。突然間,一道藍光一閃而起,準確無比地穿越過那因為被眾多行星圍繞而顯得有些暗淡的空間,筆直地打在了樂奇所處的戰艦上方。藍光並不是攻擊性的光束,甚至不會讓人覺得刺眼,那顯然是在引導樂奇該往哪走。
此刻的樂奇心中沒有絲毫害怕和不安,他迅速地下達了隨著藍光航行的命令,幾艘戰艦魚貫地順著藍光而行。漸漸地,那奇特的行星已經越來越近,直到近在眼前,直到能夠用肉眼清晰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