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之霸 47、生與死的選擇 文 / 天行賤
47、生與死的選擇
「揚，你在聽嗎？」龍遲疑著問道。
「……是……我在聽，你說吧。」
「我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修好了推進器的，或許西蒙的原子彈根本只是重創了它，而沒有完全地摧毀它，所以它並沒有停留在當時我們的地方，而是毫不停留地過來了。揚，你知道在那上面至少還有幾萬隻飛龍，更可怕的是還有二三十萬『自殺』飛蟲，他們的力量顯然是要比我們剛才消滅的異族的力量更加地強大！我想以星際艦隊和星族金色航母現在的狀況，這接下來的一仗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贏的！」
「這個我知道……」我緊握著拳頭說道：「可是龍，你來看一看我們的戰士！現在木衛三基地上總共投入的兵力包括陸戰隊員和機械部隊已經達到了近百萬！可是你自己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存活著？而活著的人中有多少是肢體健全的？你要我在他們覺得自己充滿希望充滿著未來的時候將這個最壞的消息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們……我實在是不忍心這樣做！」我朝著話筒裡的龍吼著。
「這個我知道，我又何嘗不是希望大戰就能這樣結束呢？可是有時總是事與願違。但是揚，如果我們不能把接下來的這場仗打贏的話，那麼前面犧牲的戰士的生命就真的是白白浪費了。」龍果然是個將才，只是一句話便將我的滿懷灰心和絕望變成了必須要戰勝的決心！
我的心裡猛地一震，點頭道：「你有沒有把情況報告給火星總部？」
「已經上報了，但是他們還沒有消息，我想他們可以派出的援軍縱算是有，也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有一部份力量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運輸機來輸送，所以情況真的很糟糕。要知道這是在木衛三啊，不是地球！」在面臨最大困境的時候，連一直最自信的龍都不由得有些無奈了。
「而且相信星族的力量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該怎麼辦？」
雙方沉默著。
過了許久，才聽到龍說道：「不管如何，仗總還是要繼續打的，揚，還是老樣子，下面就拜託你了。我知道可能這接下來的一仗我們是沒有什麼希望打贏的了，不過作為一名戰士，為了保衛我們自己的家園，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雖然很對不起我的朋友、家人，但是這已經是我所能為他們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是，我知道。」我答應他，然後轉過身來四處望了一圈，眼中再也留不住眼淚。
黑頭好像感覺到我的情緒有些不對了，便問道：「揚，怎麼了？」
我無聲地順著旁邊的石邊一直走上巨大的石掩體，一直站在它那最高處望著四方。木衛三上那帶有著強烈火藥味的風吹得我艱難地走了上去。黑頭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只是吃驚地看著我。四處的陸戰隊員和其他的人們開始將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們在看我，知道我有話要說，但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在高處站定。也不知過了多久，四處的戰士開始向我這邊圍過來，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將下面的地方站滿了，一些工程兵一邊干他們的活一邊不時轉過頭來看看這邊，還有不少的狂戰士和龍騎士也加入進來。
我無聲地將通話器和揚聲器打到全體通話處，然後說道：「我自從跟隨黑頭長官以來，一開始的時候戰鬥好像只是為了給自己找一點事做，是為了不讓自己閒著。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也從未想過戰爭究竟是什麼東西，因此在那個時候我像是每一個剛加入陸戰隊的新戰士一樣不知天高地厚……」
大家聽著，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我講的居然只是這麼一些話。
「但是隨著戰爭的升級，開始不斷有戰友在我的身邊，甚至在我的眼前倒了下去，他們都是我親如手足的戰友……那個時候的我才有些驚慌，覺得我們大家這樣拚命地戰鬥應該是有什麼理由才對，否則這些戰死戰場的人會無法瞑目，而我們自己也會討厭戰爭。」我說著，眼淚無聲地流著。
人們靜默地聽著。
我的目光掃過下面每一個人，喝道：「可是現在我已經開始明白我戰鬥的目的了。今天戰死在這裡的戰士已經無法數清了，他們和我們一樣有父母，有朋友……但是他們和我們現在仍然生存著的人一樣，為了保衛我們家園的和平，為了能讓我們人類和星族將歷史續寫下去，他們做出了他們可以做出的最大的犧牲！如果說戰爭的結局只有生存和死亡兩個選擇的話，那麼他們選擇了死亡而把生存留給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仍然活著的人，即使他們完全有著與我們相同的生存的權力！」
我緊緊握著拳，提高聲音說道：「但是現在放在我們面前的仍然有兩條路，仍然有兩種選擇！那顆裝載著數萬飛龍和二十幾萬飛蟲的地獄死星將要在五個小時之後來到這裡，我們即將要為我們自己選擇一條路走，不論你選擇的是生還是死，這個選擇都將是你人生最大的一次選擇！」
掩體下的人群猛地騷動起來，人們驚於聽到這樣一個幾乎可以將人嚇死的消息在互相無助地對望著，但是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沒有人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崩潰。經過連場的大戰，人們的神經都彷彿也經過了洗煉，可以經得起更大的打擊。
他們居然仍默默地在聽我說下去。
「我知道這對於我們來說非常地殘酷，我幾乎可以說我們沒有任何戰勝的希望，因為我們要面對的會是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於我們力量的對手，而他們是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的！『我環視著四周，突然大聲喝道：『但是我不想放棄！不管敵人有多麼地強，是為死去的戰友也好，是為了我們的種族能夠繼續生存下去也好，我很清楚，這一次是我選擇死亡的時候了！為了那些生活在火星、地球和遙遠星球的星族人們，我也願意作出這樣的選擇！我要用我的生命和手中的槍來捍衛我們的星球！我們的家園！」
場中仍然靜默，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除了我自己的聲音在四處迴盪
「我們打！不管是什麼樣的敵人，只要是敢於侵犯我們的外來者，我們都有力量把他們消滅！」幾十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從人群中傳出來，我看到傷痕纍纍的陸戰隊員們揚起他們手中的槍，大呼著。
然後的那一刻是足以讓我沉醉的，即使我在那樣的壓力之下，這種力量都讓我感覺到輕鬆了許多－－幾乎所有的戰士包括我們人類戰士和星族的戰士一起仰天大呼道：「我們打~~~~~~我們要保衛我們的國家，保衛我們的家園！」聲音沖天而起，震耳欲聾，完全將剛才還籠罩在我心中的陰雲趨散。
我再也忍不住滿眶的熱淚，揚臂大呼道：「沒錯，無論是選擇生存還是死亡，對於我們戰士而言戰鬥是唯一的選擇！」
從那一刻起，所有的人都無聲地在為這一場最終的大戰而做準備。工程兵忙碌地來回於各處，超負荷地工作只為多建幾個防空火炮和地堡，還有一些更在為坦克和機械戰士修理；醫護人員在至始至終地救護傷員；可以戰鬥的戰士們躺在一起休息，並補充彈藥和食物。那一邊的星族也是拚命地做著戰場佈置，雖然面臨比上一次更大的危機，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有氣餒的樣子。
陸續的有一些數量不多的援軍到達，儘管並沒有令我們的實力有什麼提升，但是那也足以激勵我們的鬥志。時間就是這樣飛快地過去了，好像只是不知不覺的，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
我正在和戰士們一起幫一個機械戰士重新站起來，後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回過頭去看時透過那m3頭盔那竟然是克爾中將！
我和黑頭一起敬了一個禮，黑頭看著他手中的那把ak——2099，驚訝道：「長官，您這是」
「哦，我一直在努力為你們增派援軍，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其他所有的戰士都已經在戰場上了，所以我沒有辦法只有把自己送到了這裡。不過我想能和你們、和大家一起經歷這一場可以想像的決定我們人類生死存亡的大戰應該會是十分有趣的事，不是嗎？」克爾中將笑著說。
「可是您畢竟是中將大人，您不應該到戰場上來的」黑頭說道：「這裡有我們已經可以了。」
「不，我想是你理解錯了，我這一次來並是打算作什麼指揮長官的，我來是和他們一樣來作你們的戰友的，」克爾中將笑著掂掂手中的槍，說道：「事實上二十多年沒有摸槍的我還真的十分想念這種大戰的感覺呢。揚，你仍然是這裡的指揮長官，巴克裡你也一樣！」
「是，長官！」我們兩個齊聲回答。
「哦，對了，揚，我這次來還帶來一個人，本來我沒有打算要帶她來的，但是我受不了她那種磨勁，還有我想也許你也願意見她一面的，要知道我們都無法預料後面的事會是怎麼樣的，」克爾中將笑著說道：「哈，我也算是犯了一個小小的軍規。說實話，除卻那沒有什麼意義的升職以外，我能夠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揚，我知道我欠你的！」克爾的笑容仍然展開著，卻顯得那麼地誠摯。
「不！長官，不要這麼說。相比那些已經戰死的戰士而言，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
「好，好，好，你打開頭盔p3頻道吧！啊，還有，差點忘了告訴你了。你剛才那個演講是我所看到過最出色的！揚！太棒了！」克爾凝視著我，忽然大喝一聲道：「兄弟們，誰來幫我把這個機械戰士扶起來！」四下的陸戰隊員們紛紛響應。
「打開p——3頻道？」我和黑頭對望了一眼，一起打開了頻道，卻只聽見一道優美的旋律像是一股暖風傳入耳中。那熟悉的聲音，是那樣的親切動人。我呆呆地聽著，半晌才醒悟過來：「是艾麗絲！是艾麗絲，她也來到了木衛三基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