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海上霸主 第十一節 避嫌 文 / 閃爍
第十一節避嫌
七月七日，嚴定宇與羅雲沖一行人就離開了舟山。當時司令部重要成員的名單只是暫時確定了下來，最後，還需要由首相批准。也就在送走了兩位貴客之後，談仁皓直接就去找到了甘永興，他肯定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任戰區總參謀長，因為那是一個吃苦不討好的差事。在昨天的會議上，他沒有想到替代的辦法，回去想了一夜後，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不讓他出任戰區總參謀長，同時又不會影響到他在海軍中的地位的辦法。
「羅雲沖這小子還是挺有分寸的，這次的人事提名……」
「參謀長，我就是要跟你談這事。」談仁皓沒有等甘永興說完，「我不想擔任戰區總參謀長，現在提名還沒有送上去，必須得盡快讓羅雲沖修改。」
「為什麼？」甘永興驚訝的看了談仁皓一眼，彷彿有點不相信自己開始聽到的一樣。
「理由很多，反正……」
「先別急，他們回到陸軍司令部還要好幾個小時，而且羅雲沖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把人事提名送到首相那裡去，如果你的理由夠充分，我可以幫你想辦法。」甘永興看出了談仁皓的急色，同時請談仁皓坐了下來。「我有點想不通了，戰區總參謀長這個位置可不輕，很多人想坐都坐不上去呢，你小子眼光到是挺高的，是不是覺得不過癮，想要當戰區司令？」
「當然不是，不然當初我也不會跟校長提出讓羅雲衝來出任戰區司令了。」
「那麼，你還有什麼理由？」
「說白了，這是個吃苦不討好的事，而且，我以前已經擔任過戰區總參謀長，在添上這麼一個服役記錄，對我的幫助也不是很大，是不是？」
甘永興微微皺了下眉毛，這話還算有點道理。當初談仁皓被「貶」出第一特混艦隊，就去了最初成立的太平洋戰區，擔任了伍顯昱的副手，而職務就是戰區總參謀長。也就是在這個時期，談仁皓與羅雲沖共同策劃了對日戰略轟炸，從而最終擊敗了口木。可以說，談仁皓這段時間的服役記錄是非常重要的。這次，新成立的戰區的一個重要職責就是在今後指揮對美戰略轟炸，而作為海軍將領，而且今後海軍將不會擁有戰略打擊力量，那麼談仁皓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添上一筆類似的服役記錄，這對他在海軍中的發展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更何況，當了這麼多年的艦隊司令官，再讓我去當參謀長，恐怕我還無法適應呢。」談仁皓這句話說到了重點上。
甘永興也立即聽了出來，而且立即就知道談仁皓在說什麼。如果談仁皓要成為未來的海軍司令，那他就沒有必要在此之前干參謀長的事，相反，應該讓他一直站在決策者的位置上，以司令官的身份得到鍛煉與提高。而司令官與參謀長之間的差別是相當巨大的，如果讓談仁皓去擔任一個顯赫戰區的總參謀長，這雖然能夠讓他積累戰功，但是卻同樣會使他逐漸失去作為決策者的能力，而司令官需要的就是決策能力，而絕不是建議能力。也就是說，只要甘永興還繼續支持談仁皓去競爭未來的海軍司令，那他就得讓談仁皓避免出任戰區總參謀長，而是應該給他一個相對獨立的，而且擁有巨大決策權的職位。
在甘永興思索的時候，談仁皓也在耐心的等著，其實，他這兩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那麼，你知道羅雲沖為什麼要提名你來出任戰區總參謀長嗎？」
「當然，其實昨天中午我就跟他談過了，當時我還要他別提名我，可哪想到，他還是沒有聽進去。」
「恐怕，這事羅雲沖也得考慮好多方面。」甘永興摸了下額頭，然後沉思了起來。知道了問題，不等於就解決了問題。
當時，羅雲沖提名談仁皓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必須要讓海陸兩軍平衡，絕不能讓陸軍獨大。羅雲沖怎麼說也是陸軍將領，如果由他擔任戰區總司令，那麼毫無疑問的，肯定得安排一名海軍上將擔任戰區總參謀長，而且最好就是海軍的嫡系將領，即海軍艦隊裡的上將。其實，這也正是羅雲沖提出設立戰區總參謀部的根本原因，如果不設總參謀部，而是任命幾個副司令的話，那問題就要複雜得多了。而在設立了戰區總參謀部之後，戰區總參謀長實際上就是戰區唯一的副司令，是戰區的二號人物，其他的副總參謀長都要排到後面去了，這要比安排幾個並列的副司令合理得多。
當時，有資格出任戰區總參謀長的人只有兩個，一是談仁皓，二是黃曉天。毫無疑問，談仁皓與黃曉天同為海軍上將，而且現在擔任的都是主力艦隊司令官，黃曉天是沒有多少競爭力的。那麼，談仁皓就成了唯一的人選。讓談仁皓出任戰區總參謀長，海軍這邊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也許，這正是羅雲衝要堅決提名談仁皓的根本原因吧。
「要解決這件事，我們必須要拿出一個替代方案來，不然，不好辦。」過了半天，甘永興才開口，而且擺明了，這個應該談仁皓自己想辦法。
「我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談仁皓也早就料到，所以才沒有在昨天晚上就來找甘永興。「我覺得，雷少卿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雷少卿？」甘永興微微皺了下眉毛。
「現在看來，雷少卿確實有很多不合適的地方，比如他還只是海軍中將，而其他的副總參謀長幾乎都是上將。還有，這幾年，雷少卿沒有什麼出色的表現，主要就是在後方擔任策劃與協調工作。可是，這兩個問題都很容易解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軍銜不是問題，以他現在的功勞，還有服役經歷，只要我提出，校長應該不會反對，隨時可以讓他晉陞為上將。」
「另外一個問題也不是問題。」談仁皓立即跟著說了出來，「雷少卿這幾年幹得最多的就是戰區艦隊司令官。表面上，這是負責戰區艦隊作戰，可是實際上，他卻要負責協調艦隊與其他各部隊的行動，相對而言，這更像是戰區裡的高級參謀。以雷少卿這幾年來的經歷，以及積累的經驗，讓他來協調各部隊的行動，這絕對沒有多大的問題，所以，他才是更適合擔任戰區總參謀長的人。」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雷少卿也是他總店照顧的對象，而且這幾年來，雷少卿在協調工作方面確實有著很出色的表現。也許，從一開始，雷少卿就不是那種擅長指揮艦隊作戰，擅長在關鍵時刻做出關鍵性決策的統帥型人才，而是更適合在後方協調各部隊，處理各部隊之間矛盾與衝突，並且將各種力量結合起來，以發揮最大作用的參謀型人才。也就是說，當年雷少卿在第二特混艦隊沒有上佳的表現，也許正是他站錯了位置。而當他獲得了一個更適合他的位置後，自然就有了出色的表現。正如談仁皓所言，雷少卿的能力確實更為適合擔任戰區總參謀長。
「參謀長，事不益遲，現在去找羅雲沖還來得及。」
「這個我知道，放心，只要確定下來，一個電話就夠了。」甘永興摸了摸額角，「我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吧？」
談仁皓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起來，看樣子，還是瞞不過參謀長。
談仁皓確實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不想這麼早就拋頭露臉。本來，他在海軍裡的位置就已經夠顯耀的了，而且已經是公認的未來帝國海軍司令官的頭號人選。如果談仁皓已經在海軍服役了幾十年的話，那麼他現在就應該盡量的獲得功勞，爭取到更多人的支持，特別是上層的認可。可問題是，談仁皓在海軍才服役不到十年的時間，而十年，是不夠他建立起成為海軍司令的根基的。也就是說，現在談仁皓更應該做的，不是拋頭露臉，而是默默的做一些踏實的工作，建立起自己的根基，然後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出任海軍司令。擔任戰區總參謀長，表面上很顯耀，可實際上，能夠為海軍做貢獻的機會並不多，而且有的時候為了照顧大局，甚至有可能損害海軍的利益。也就是說，對海軍而言，這個位置是扮黑臉的，而這對談仁皓而言，絕對沒有好處。當初，談仁皓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首先找到羅雲沖，希望羅雲沖別提名他來擔任戰區總參謀長，哪想到，羅雲沖最後還是給他製造了這麼多的麻煩。
「好吧，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自己都不想去，那我們還能強求嗎？」甘永興也知道這層厲害關係，絕不能讓談仁皓扮黑臉。
「參謀長，你現在就打電話？」談仁皓立即鬆了口氣。
「當然不是，我還得先找校長談談。」
「那我跟你一起去。」談仁皓跟在甘永興後面站了起來。
「你覺得你現在去找校長合適？」甘永興笑著搖了搖頭，「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跟校長講明道理的，而且你現在出面的話，反而不會讓校長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如同你自己想的一樣，這事你就別去插手了。只要你不公開出面，到時候別人也不會說你什麼，是不是？」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甘永興走到了辦公桌旁。「如果由雷少卿出任戰區總參謀長，那麼，誰來擔任負責艦隊作戰的副總參謀長，還有，你該何去何從呢？」
「我想，黃曉天是個比較合適的人選，另外我還是繼續擔任艦隊司令官得了。」
甘永興愣了一下，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他就笑了起來。「看樣子，你小子是早就想好了。」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他要沒有想好，會主動來找甘永興談嗎？
談仁皓的這個提議有點絕，甚至可以說是擺了黃曉天一道，可是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他還能怎麼辦？很明顯，雷少卿與黃曉天這對搭檔不會有大的問題，本來黃曉天的資歷就在雷少卿之下，兩人一起進入戰區總參謀部，就能夠保證海軍的利益，而兩人之間的上下關係也沒有問題。更重要的是，黃曉天去了戰區總參謀部之後，談仁皓就成為了唯一的艦隊司令官，就算第三艦隊會有另外一名司令官，可是談仁皓無疑是兩支主力艦隊裡唯一擁有最高指揮權的人。
「那麼，誰去頂黃曉天的位置？」
「嚴宇龍應該不錯吧？」
「你覺得這個合適嗎？」甘永興搖了搖頭。「得了，你小子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這事我想想，放心，我會及時找校長談的。」
談仁皓點了點頭，也沒有把後面的半句話說出來。說白了，以嚴宇龍在海軍中的資歷，以及威信，他是不可能出任第三艦隊的司令官的，鄭冠華也不可能。也就是說，肯定得調遣另外一支艦隊的某個特混艦隊司令官去擔任第三艦隊的司令官。而第二艦隊只有第五特混艦隊，而第六特混艦隊基本上等於被解散了。也就只能從第一艦隊抽調人員過去。常薦新在第三特混艦隊的位置是不能變的，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郝東覺過去擔任第三艦隊的司令官，而且很有可能將第二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對調。這樣，第一艦隊與第三艦隊的綜合實力不會有太大的變動，同時又解決了第三艦隊司令官的問題。
可以說，談仁皓在昨天晚上花的那幾個小時的時間是沒有白費的。這些，是他早就想好了的，或者說，是早就想到了的。通過這一系列的人事變化，獲益最大的有三個人，一是談仁皓，二是雷少卿，三是郝東覺，也許只有黃曉天受到了點影響。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一系列的人事變化安排下來之後，談仁皓就成為了帝國海軍中唯一擁有巨大實權的艦隊司令官，不管是姜仲民，還是郝東覺，都不可能與他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