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長途奔襲 第四十一節 返航 文 / 閃爍
第四十一節返航
運河區的掃蕩工作在九月下旬完成，談仁皓按照規定完成了任務。美軍正在向西部的山區，以及哥斯達黎加方向撤退。韓紹鋒在九月底就將戰線推進到了佩諾諾梅附近，再向西就是中美洲山區了，這也基本上確保了運河去的安全。運河東面的美軍在九月二十四日向韓紹鋒的陸戰隊第31師投降，大概有2萬多名美軍官兵放下了武器。
在所有的戰役計劃中，最後完成的是掃雷行動。與戰前獲得的情報一樣，美軍在巴拿馬運河裡投放了大量的水雷，而且大部分都是沉底遙控水雷，這類水雷最難以掃除。在持續了近二十天的掃雷行動中，一共有6艘掃雷艇被炸沉，犧牲了100多名官兵。到十月四日，掃雷艇總算是清理完了河道裡的水雷，戰艦可以通過掃雷艇開闢出來的航道順利的通過巴拿馬運河，進入北面的利蒙灣了。
地面上的零星戰鬥還在進行，戰俘的收容工作也沒有完成，巴拿馬的警察部隊是由游擊隊改編而來的，需要由陸戰隊提供訓練援助，很多善後工作都沒有完成。談仁皓也算是體會到了當「太上皇」的滋味，巴拿馬臨時政府只是他管理下的一個行政機構而已，幾乎所有的大事都要由他來做決定。談仁皓沒有為權力感到高興，而是為每天都處理不完的瑣碎事務而憔悴不堪。
「老兄，你用得著這麼拚命嗎？」郝東覺反而輕鬆了很多，特別是在搬到了巴拿馬城之後，他就幾乎沒有什麼事可做。「反正這些事情你也處理不完，就別那麼拚命了，聽說這邊的民族風情挺獨特的，要不，我們明天出去……」
「得了，你別給我添亂就好。」談仁皓並不想浪費時間，「如果你閒得無聊的話，那就去幫我處理傷員的事情，或者回艦隊去。」
「我才不回去呢，處理傷員的事情不是由朱榮哲在負責嗎？」
談仁皓搖了搖頭。「那你就去管理俘虜吧，我怕韓紹鋒會搞出問題來，上次還有人反應，幾十名美軍無辜失蹤，明明在頭一份檔案裡還有記錄，第二份檔案裡就沒有了這些人。」
「你管得了一個韓紹鋒，還管得了十幾萬陸戰隊員？」郝東覺歎了口氣，「這事又不嚴重，而且韓紹鋒失去了那麼多的手下，也可以理解，只要我們不捅上去，就不會有人知道，聽說，你把第一份戰俘報告已經銷毀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沒有說什麼。韓紹鋒是個什麼人，談仁皓心裡很清楚。早在攻打馬裡亞納群島的時候，就有人反映韓紹鋒私自處決戰俘，韓紹鋒還受到幾次調查。現在談仁皓已經知道，那四支突擊隊都是韓紹鋒手下最精銳的官兵組成的，而且犧牲的那個少校是韓紹鋒最器重的手下，也許韓紹鋒又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吧。
「好了，你也別抱怨。」談仁皓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明天，政府派來的官員就要到了，到時候，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來處理，我們一起回艦隊吧。」
郝東覺先是一喜，然後就不高興了。「這麼快回去做什麼？反正我們還要等運輸船隊到達。」
「運輸船隊也是明天到達，彈藥物資都將送來。」談仁皓站了起來，「有時間的話，我們等下去看看傷員。」
郝東覺歎了口氣，也就是說，他的快樂時光結束了。
第二天上午，一支由十二艘驅逐艦護送，有50艘萬噸輪的船隊進入了巴爾博亞港，因為巴爾博亞港的容納能力有限，護航驅逐艦都進了羅德曼軍港，另外還有一批船隻則只能在馬拉角那邊新建起來的碼頭旁停靠。這支船隊為陸戰隊送來了作戰物資，也為艦隊送來了繼續的彈藥，以及一批維修設備。其中運送得最多的是食品，之前流亡到鄰國去的戰爭難民正在陸續返回，而這些人最需要的就是食物。
政府派來的官員是隨同船隊一起到達的，帶頭的是內相的高級助理，另外還有十多名官員。這些人就是來接替談仁皓的，他們將負責指導巴拿馬臨時政府，實際上，就是來控制巴拿馬臨時政府。
完成了交接儀式後，談仁皓就帶著郝東覺返回了艦隊。當時第三特混艦隊正在羅德曼軍港補充彈藥物資，而另外兩支特混艦隊則都在外海巡邏。在臨走前，談仁皓拿到了一份絕密檔案，準確的說，是海軍的一份作戰計劃。
「看吧，我就說過，校長不會讓我們有輕鬆日子過的。」談仁皓把那份文件丟到了桌子上，解開了軍服最上面的那顆紐扣。
「哎，我就知道。」郝東覺一屁股做了下來，「好事沒有我們的份，苦差事到不少，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重大的任務。」
在談仁皓脫下了外套的時候，郝東覺已經拆開了文件。作戰計劃分成了好幾部分，兩人就分頭看了起來。兩個小時後，談仁皓與郝東覺的神色都變了，這不僅僅是一次重大的軍事行動，而且還是一次非常艱難的軍事行動。
「媽的，這簡直就叫馬不停蹄，騾子累了都要喘口氣！」郝東覺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香煙，「我們也是人啊，總不能把我們當機器一樣使用吧，這才休息了幾天，又要我們出發。」
「你不想幹？」
「當然不是，可總得讓我們喘過氣來吧，而且現在韓紹鋒還在西面與美軍交火呢，我們的轟炸機昨天才出動了兩個批次，現在我們可不能離開。」
談仁皓笑了起來，郝東覺是在找借口，而且是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借口。「你也看到了，參謀長已經安排了接替我們的部隊。補充的海航部隊將在五天之內到達，而且夏威夷群島那邊的戰鬥很快就將結束，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第三艦隊在年底前就能完成換裝的工作，到時候就能趕過來接替我們，我們不過就是多堅持幾個月而已。」
「幾個月？我們出發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如果年底才返航的話，那我們恐怕就要創造一個新的紀錄了。」
「得了，如果你覺得辛苦，那我就幫你去申請，讓第二特混艦隊明天就返航，怎麼樣？」
「老兄，你可別害我。」郝東覺神色立即就變了，「我不過就開個玩笑而已，你可別當真，抱怨一下總可以吧？」
對於郝東覺這種厚臉皮，談仁皓也無可奈何。「好了，那你去聯繫老常，還有韓紹鋒，讓他們兩個盡快到我這裡來。」
傍晚前，常薦新與韓紹鋒都趕了過來。談仁皓把他們帶到了會議室裡，關上門後，談仁皓把才收到的作戰計劃給了他們兩人。
「讓我們現在出發？」常薦新的第一反應是有點驚訝，「這也太倉促了一點吧？現在第三特混艦隊的狀況可不是太好。」
「說說你的情況。」談仁皓把茶水端了過來。
「大部分戰艦都有問題，特別是巡洋艦的火炮身管幾乎都到了極限壽命。」常薦新聳了下肩膀，「這邊沒有維修需要的基礎設施，必須要返回維修，如果現在出發的話，第三特混艦隊不可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常薦新說的是實話，在支援陸戰隊的作戰行動中，第三特混艦隊的艦炮要比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轟炸機更為有效。特別是在運河區的戰鬥中，幾乎有七成的火力支援任務是由第三特混艦隊完成的。高強度的支援行動中，戰艦出故障是在所難免的，而且火炮身管也將很快達到壽命極限。這個問題在以往的戰鬥中就多次出現過，不然海軍也不會專門改造，或者是建造火力支援船了。
談仁皓思考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問題，火炮身管是肯定沒有辦法在這裡更換的，其他的故障能夠解決嗎？」
「盡量吧，主要是一些重要的零備件我們沒有。」
「那就盡量解決。」談仁皓朝韓紹鋒看了過去，「陸戰隊那邊有什麼問題？」
「大問題沒有，現在我們有充足的炮彈，而且我需要的炮兵部隊也過來了。海航的部隊五天後就能到達？」
「應該不會有錯。」
「那就沒有問題，只要海航的機群到了，就不需要艦隊繼續為我們提供支援。」韓紹鋒停頓了一下，「可是，我覺得現在就出發太草率了，是不是應該再請示一下海軍司令部。」
「我也這麼覺得。」常薦新表達了同樣的觀點，「現在艦隊的狀態並不好，不說別的，很多官兵不適應這邊的水土，僅我的旗艦上就有30多個病號。醫官已經盡了全力，可戰艦上的醫官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醫生，醫療船上的醫官也幫不上多大的忙。我們很多準備工作都沒有到位，如果倉促出發，對艦隊來說不是好事。」
「命令中已經寫得非常清楚了。」
「仁皓，老常與韓將軍說得沒有錯，現在出發太草率了，而且我們對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如果貿然行動的話……」郝東覺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最好再請示一下，反正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如果得到的是同樣的答覆的話，我們什麼也不說，執行命令就是了。」
談仁皓看了三人一眼，三人的目光是一樣的。「好吧，那我現在就去發電報，你們在這裡等一下。」
電報是先被考愛島上的中轉站接收到的，然後再傳到了關島，最後才被發回了舟山海軍司令部。談仁皓忘記了一件事情，現在舟山那邊還是凌晨，天還沒有亮，參謀長與校長肯定還沒有到他們的辦公室呢。結果，談仁皓他們等到吃了晚飯之後才收到了海軍司令部的回電。
談仁皓先看完了電文，然後遞給了郝東覺。郝東覺看完後就長出了口氣，再給了常薦新。常薦新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最後給了韓紹鋒。
「看來，這封電報確實很有價值。」談仁皓坐了下來，「老常，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吧，艦隊盡快完成補給工作。」
「那我等下就回去，盡量加快補給的速度。」
「第二特混艦隊明天就返回羅德曼軍港。」談仁皓朝郝東覺看了過去，「第一特混艦隊最後補給，然後，我們就該返航了。」
郝東覺立即點了點頭，這正是他需要得到的答覆。
「韓將軍，有什麼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提出來，不然艦隊返航後，我可幫不上忙了。」
「沒什麼，你們就安心返航吧，其他的事情我能搞定。」
談仁皓又朝三人看了一眼。「那麼，我們就去準備返航的事情，爭取盡快讓官兵們回到家裡去。」
海軍司令部發回的電報與之前送來的命令是截然相反的，實際上，談仁皓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殺入大西洋，他們對大西洋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而且艦隊的狀態還非常糟糕，在這個時候殺入大西洋，那是在自找麻煩。因此，在收到讓他們返航的命令後，談仁皓自己也鬆了口氣。
對於當時在巴拿馬作戰的帝國軍隊來說，最大的問題也許不是美軍的抵抗，也不是巴拿馬糟糕的國內情況，而是這一地區的疾病。很多官兵都因為流行病而倒下了，當時，該地區正在流行瘧疾等熱帶疾病，美軍都有不少病號，而帝國軍隊就更別提了。帶來的藥品很快就消耗完了，緊急送來的藥品還沒有運到。艦隊與陸戰隊裡至少有上千名病號，而且已經有十幾名身體素質差一點的官兵病故。這是談仁皓所不能忽視的一個問題，而這也是影響艦隊戰鬥力的最大問題。
確定下返航的事情後，三支特混艦隊輪番進入羅德曼軍港補充了燃料。三天後，艦隊就離開了巴拿馬灣，隨同艦隊一起返航的還有一支運輸船隊。戰艦上的官兵都很興奮，對海軍將士而言，返航是一件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也是最為盼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