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後起之秀 第三十七節 混亂的情報 文 / 閃爍
第三十七節混亂的情報
當那架「射水鳥」如入無人之境，從兩支特混艦隊的結合部鑽進來的時候，斯普魯恩斯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那些在艦隊上空巡邏的戰鬥機在幹什麼？而且，特納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然靠得這麼近？當時，第51特混艦隊與第52特混艦隊的距離不是斯普魯恩斯規定的50海里，而是不到30海里。而僅僅一架偵察機就找到了兩支特混艦隊，這顯然是再糟糕不過的事情了。
隨後趕到的另外兩架「射水鳥」偵察機的意義已經不大了，這兩架偵察機分別發現了第51特混艦隊與第52特混艦隊。可斯普魯恩斯很清楚，這兩架偵察機都是被開始那架偵察機給招來的，僅僅第一架偵察機就將徹底「葬送」掉第五艦隊。而此時，他的偵察機才出發一個小時左右，僅僅飛出去了200海里左右，恐怕與第四特混艦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
同時，斯普魯恩斯也有點懊惱，他讓艦隊的雷達在七點半開機，而不是在七點開機。當時斯普魯恩斯只考慮到，第四特混艦隊的轟炸機不會在七點半之前到達，因此就沒有必要在七點半之前啟動雷達，可他忽略了一點，雷達同樣能夠探測到接近的偵察機。也許，斯普魯恩斯是擔心雷達信號會暴露艦隊的大概位置，引來第四特混艦隊的偵察機與轟炸機，畢竟美國海軍裝備的雷達性能遠比不上唐帝國海軍的雷達，其工作在米波段的無線電信號能夠傳遞到數百海里之外，而唐帝國海軍的雷達波長更短，信號的衰減速度也就更快，傳遞的距離更短，就更不容易被探測到。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之前的戰鬥中，唐帝國海軍的艦隊司令官都有點不信任他們的雷達，因為帝國海軍最初裝備的幾種雷達的性能都不怎麼樣，而且試驗證明，其發射出的電波信號在300海里外都能被探測到。直到「瑞獸」級大型防空巡洋艦開始裝備5號雷達，也就是帝國海軍第一種中短波雷達提供給了部隊之後，艦隊司令官才相信，只要他們距離敵艦隊在200海里以上，雷達信號就不會讓艦隊暴露，可以在作戰中放心大膽的使用雷達。這個技術進步的意義非常重大，一支特混艦隊裡的三艘「瑞獸」級巡洋艦可以交替工作，隨時保證有一艘巡洋艦上的雷達在工作，這樣就能夠探測到接近的敵機。後來，帝國海軍還在所有巡洋艦，甚至是部分驅逐艦上都裝備了5號，甚至是更先進的7號雷達，這對海軍戰鬥力的提升有著巨大的幫助。
現在悔恨已經太晚了，斯普魯恩斯也沒有繼續責備那些沒有盡到職責，或者是沒有做到最好的手下，他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準備迎接第四特混艦隊的打擊，並且爭取在第四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到來之前，讓他的轟炸機離開航母，飛往第四特混艦隊！
七點二十分，也就是在第一架「射水鳥」到達之後不到十分鐘，六艘航母上的f6f陸續開始起飛了。斯普魯恩斯將防空戰鬥機的數量增加到了4個大隊，另外兩個大隊的戰鬥機全都在航母的飛行甲板上待命，隨時可以起飛。艦隊的雷達也都啟動了。最重要的是，航母上的轟炸機也在做著起飛準備，斯普魯恩斯沒有讓轟炸機掛上彈藥，畢竟艦隊在遭到攻擊的時候，如果航母上的轟炸機掛好了彈藥的話，那就是在自取滅亡。他只讓轟炸機補充滿了燃料，同時讓航空勤務人員做好隨時以最快的速度為轟炸機掛上彈藥的準備工作。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對斯普魯恩斯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的偵察機能夠盡快發現第四特混艦隊，然後他就讓剩下的兩個大隊的戰鬥機為轟炸機群護航，在盡量短的時間內，讓盡量多的轟炸機起飛，前去攻擊第四特混艦隊。也許，他還能夠安排兩支轟炸機群，而且每支轟炸機群肯定有超過120架的轟炸機，這足以幹掉第四特混艦隊了。而關鍵的關鍵就是那些sbd能否盡快找到打擊的目標！
斯普魯恩斯原本還想利用對方偵察機到來的方向判斷第四特混艦隊的大概方位，可他發現這是不可能的。第一架偵察機是從艦隊的西北方向飛來的，而第四特混艦隊幾乎不可能出現在艦隊的西北方向。另外兩架偵察機是從艦隊的東面與西面飛來的，更不可能以此判斷第四特混艦隊在東面，或者是西面，因為這兩點是矛盾的。而唯一能夠得出的結論是，第四特混艦隊在北面90度的範圍之內，可這個範圍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以此為依據，讓轟炸機群出發！
斯普魯恩斯必須得等待偵察機的報告，並且是耐心的等待偵察機的報告。讓他感到驚喜的是，偵察機確實很快就發回了電報，而且明確提到發現了數艘唐帝國海軍的大型戰艦，像是一支炮擊編隊，但沒有提到發現了唐帝國的航母！
也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會決定立即派遣轟炸機出發。此時第五艦隊才暴露不久，如果抓緊時間的話，那麼就能讓兩批轟炸機都上路，甚至能夠讓所有的轟炸機都離開航母，集中力量幹掉第四特混艦隊。另外，護航戰鬥機還能在半路上衝散第四特混艦隊派來的轟炸機群，確保第五艦隊的安全。可斯普魯恩斯注意到了一個重點，這是很多人都忽略了的，那就是，發現唐帝國艦隊的sbd偵察機沒有遭到戰鬥機的攔截！
也許唐帝國的戰艦沒有使用雷達，這個可以理解，可無法理解的是，第四特混艦隊不會在天亮後還不派出防空戰鬥機。這是個基本的常識，就算艦隊在戰場之外活動，都要隨時保持有數架戰鬥機在艦隊上空巡邏。就算那些戰鬥機距離sbd很遠，可也會在10到20分鐘之內飛過去，幹掉偵察機。斯普魯恩斯等了足足20分鐘，到七點四十五分的時候，那架偵察機仍然沒有遭到戰鬥機的攔截，同時偵察機還向敵艦隊的東北方向上飛了至少50海里，仍然沒有收穫，這下，斯普魯恩斯知道，他所找到的不是第四特混艦隊，而是一支離開了第四特混艦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炮擊編隊而已，而去轟炸幾艘巡洋艦與驅逐艦，顯然沒有任何的意義！
此時，斯普魯恩斯也大致判斷，那支炮擊編隊的任務是去攔截登陸艦隊的。也許第四特混艦隊的指揮官知道無法在攻擊第五艦隊的同時攻擊登陸艦隊，所以才抽調了護航戰艦組成炮擊編隊。斯普魯恩斯沒有細想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那幾艘戰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等待，第四特混艦隊肯定就在附近，而且北上的偵察機會在8點之後就會有所發現。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放棄了攻擊炮擊編隊的想法，他必須要首先確保幹掉第四特混艦隊裡的三艘航母，而不是幾艘護航戰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斯普魯恩斯也越來越煩躁不安了。他在六點的時候就讓偵察機出發了，而且重點搜索了東面，東北，以及北面三個方向。其中向北飛行的偵察機有24架。這些sbd都帶著大型副油箱，最遠能飛到400海里外再飛回來，為了確保在最大偵察半徑上還有足夠的燃料讓偵察機橫向搜索，斯普魯恩斯把偵察機的飛行半徑設為了350海里。這也幾乎是sbd的極限偵察飛行半徑了。而sbd要飛出350海里，需要接近2個小時的時間。問題就在這裡，北上的偵察機是最後出發的，因此，在8點20分之後才能飛到最遠處，而唐帝國的偵察機是在7點20分到達的，那麼唐帝國的轟炸機在8點之前就能全部出發，就算偵察機在8點20分發現了第四特混艦隊，留給第五艦隊放出轟炸機的時間也將非常的有限，也許無法讓所有的轟炸機都離開航母。
「讓轟炸機掛上炸彈與魚雷，飛行員全部做好起飛準備。」斯普魯恩斯決定抓住時間，他不能再猶豫了。「收到偵察機的報告之後，轟炸機群立即出發，首先讓待命的戰鬥機起飛！」
可以說，此時斯普魯恩斯已經知道，能否擊敗第四特混艦隊，就要看接下來四十分鐘內，他能否收到偵察機的報告，就算收不到偵察機的報告，他也決定樣轟炸機出發，這樣總比讓轟炸機跟著航母一起沉沒要好得多吧。
早在六月初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就要求為第五艦隊配備偵察型號的sb3c，替換掉已經落後的sbd。雖然sb3c在執行偵察任務時的飛行速度不會比sbd快多少，而且偵察機對飛行性能的要求不是太高，可sb3c的航程比sbd遠得多，這才是最重要的。可當時sb3c才剛剛裝備海軍，而且是優先提供給航母艦載機部隊使用的，優先生產的也是轟炸型號，而不是偵察型號。因此，美國海軍要到八月份才能夠拿到第一批偵察型號的sb3c。這讓斯普魯恩斯感到有點惱火，他不明白，為什麼不同時生產偵察型號與轟炸型號呢？
斯普魯恩斯甚至認為，也許最終這幾十海里，以及幾十分鐘的差距，將最終決定第五艦隊的命運，如果他出動的是sb3c偵察機的話，那麼此時就應該收到消息了。
在煩躁不安的心情中煎熬了半個多小時後，一架北上的sbd發回了電報，卻是一封不完整的電報，裡面只提到了遭到唐帝國戰鬥機的攔截，沒有提到有沒有發現第四特混艦隊，甚至還沒有提到遭到攔截的海域，電報就突然中斷了，顯然，這架偵察機被幹掉了。
「立即確定偵察機當時的大概位置，讓飛行員登機！」
航母上熱鬧了起來，斯普魯恩斯也下達了出擊命令，他不能再等待了。每一架偵察機都有相對固定的巡邏線路與飛行速度，從其起飛的時間上就能推算出偵察機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上所在的大概位置。而偵察機被擊落的海域，就是第四特混艦隊所在的海域，因為在茫茫大海上，數百海里範圍內都沒有島嶼，能夠攔截偵察機的就只有艦載戰鬥機了！
就在轟炸機被一架接一架的送上航母的飛行甲板，轟炸機飛行員去領取了轟炸任務，陸續登機的時候，第三條偵察報告發了回來。這次是一架正在橫向搜索的sbd發回的電報，而且電報中明確提到了斯普魯恩斯最關心的幾個重要數據：敵艦隊的規模，航母的數量，所在的海域，航行的大概速度，以及大概的航向。這是一條完整的偵察報告，而第四特混艦隊所在的海域，就在之前那架被擊落的偵察機的北面不遠處！
f6f一架接一架的離開了航母，斯普魯恩斯沒有補充下達命令。他將兩個大隊的戰鬥機都派到了前面去。隨後，sb3c與tbf都陸續起飛了。因為航空勤務人員沒有來得及為所有的轟炸機都掛上彈藥，所以兩批轟炸機起飛時仍然有一定的間隔時間。這是無法避免的，可斯普魯恩斯也知道，也許等不到第二批轟炸機上路，第四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就已經到達了艦隊上空，現在，他是在與敵人搶時間了。
如果第五艦隊的航空勤務人員有第四特混艦隊的同行的素質的話，那麼在宇文崔雷與王志華上校的戰鬥機群趕到第五艦隊上空之前，第五艦隊的所有轟炸機都有機會起飛，可問題是，第五艦隊航空勤務人員的素質是不可能與第四特混艦隊相提並論的。前面兩個大隊的戰鬥機起飛用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而第一批轟炸機群裡的最後一架轟炸機離開航母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五十分之後了。在十分鐘之後，也就是九點過，第二批轟炸機群才陸續起飛，當時，第四特混艦隊派來的轟炸機在九點二十分左右就將到達第五艦隊上空，而在20分鐘之內，第五艦隊的第二批轟炸機是不可能全部離開航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