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狂濤襲岸 第二十七節 蓋棺論定 文 / 閃爍

    第二十七節蓋棺論定

    第二天早上，談仁皓比以往晚了大概十多分鐘來到海軍司令部，大部分參謀人員都已經在工作了，而一些將領將在今天趕到，甘永興早就安排好了接待人員，談仁皓也不用花多少時間去接待那些前線將領。而他在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不久就接到了甘永興的電話，隨後就趕到了甘永興那裡去。

    「坐吧，聽說昨天晚上，你們幾個出去喝酒了？」

    「參謀長，你還負責情報工作？」談仁皓笑了起來，「看來，今後我們在走路的時候都得盯著自己的身後。」

    「哪有那麼嚴重，我是聽常薦新說的。」

    「常薦新？」談仁皓有點疑惑了。

    「他半個小時前來找過我，說要回艦隊去。」甘永興請談仁皓坐了下來，「我讓他多等幾天，艦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在負責了，而且有谷甄雲看著，他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看來，他還是放心不下艦隊的事情。」談仁皓敷衍了過去，他很清楚常薦新在想什麼。「不過，我也聽說，昨天晚上你跟校長，還有顏國忠，廖漢翔將軍談過了？」

    「是廖漢翔告訴你的吧？」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這個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昨天跟校長談了一下。」甘永興把茶杯遞給了談仁皓，然後坐到了談仁皓對面的沙發上。「我們的意見大概統一了下來，校長也基本上明確了態度。現在看來，問題就是中太平洋那邊怎麼處理。」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之前校長一直沒有表明態度，而現在顏國忠與廖漢翔這兩位戰區司令官都回來了，那麼戰役的安排就必須得確定下來，校長也必須得表明態度。在談仁皓等年輕將領面前，校長可以不用太多的考慮他們的感受。可對於顏國忠與廖漢翔這兩個老將，校長就得考慮下這兩人的態度了。而且，顏國忠與廖漢翔是戰區司令官，是負責戰役的直接指揮的，其地位遠高於艦隊司令官，因此，校長也必須得重視這兩人的意見。

    「你與黃曉天談得怎麼樣？」甘永興拿出了香煙。

    「大概談了一下，他最初有點牴觸情緒，現在沒有問題了。」談仁皓暗歎了口氣，他們這些年輕將領的影響力仍然很弱。「黃曉天對斯普魯恩斯的瞭解並不是很多，他只能保證盡量拖延美軍的進攻速度，而且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在中太平洋戰場上必須收縮防禦圈。如果能夠得到各方面的保障的話，第四特混艦隊堅持三個月不是問題。」

    「那麼，廖漢翔有什麼看法呢？」甘永興的神色並不是很輕鬆，在這個時候，他也輕鬆不起來。

    「他沒有說什麼，可現在我們有選擇的餘地嗎？」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黃曉天已經做出了保證，而且除了派遣第一特混艦隊過去之外，我們找不到比黃曉天更為合適的人選了。在這個時候，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甘永興沉思了一陣，說道：「那你對黃曉天的承諾有什麼看法？」

    「參謀長，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可問題是……」

    「我只是想知道，你對黃曉天的判斷。」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擺明了，甘永興是要他來做出保證。

    甘永興也很直接的看著談仁皓，等待著談仁皓的回答。

    「這麼說吧，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深入考慮過。」談仁皓摸了下額角，「從能力上來看，黃曉天是現在我們最好的選擇。這幾年，黃曉天的表現，以及第四特混艦隊在戰場上的表現，幾乎是無可挑剔的。從各方面來看，黃曉天現在都算得上是帝國海軍數一數二的艦隊司令官。從戰鬥力上來看，第四特混艦隊也是數一數二的。如果真要選擇的話，也許除了第一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就最為合適擔任這個任務了。」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談仁皓繼續說下去。

    「另外，黃曉天為人比較穩重，這一點是郝東覺所不具備的。我與他有過幾次配合，在戰場上，黃曉天很能夠把握機會，可同時又很有分寸，不會盲目冒險。從這一點來看，只要他能夠穩住陣腳，就不會給斯普魯恩斯太多的機會。而且，這次的任務是以防禦為主，黃曉天很清楚任務的重要性，更清楚戰局的整體情況，因此，他犯低級錯誤的可能性相當小。而這次的行動，主要就是避免犯錯誤，只要黃曉天不犯錯誤，斯普魯恩斯就很難逮住他。」

    甘永興又點了點頭，可仍然沒有開口。

    「其實，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斯普魯恩斯對黃曉天並不是很瞭解。如果換了我率領第一特混艦隊過去的話，恐怕效果還沒有黃曉天率領的第四特混艦隊好。斯普魯恩斯本來就是個很謹慎的指揮官，正因為他對黃曉天不是很瞭解，所以他不會貿然的進攻，這對黃曉天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可黃曉天也不瞭解斯普魯恩斯。」

    「對，黃曉天確實不是很瞭解斯普魯恩斯，可這也是個優點。正因為黃曉天不瞭解斯普魯恩斯，所以他也不會在戰場上採取冒險行動。」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第四特混艦隊的首要任務就是拖時間，只要能夠拖上三個月，那我們就可以調遣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去中太平洋戰場，到時候，就算第四特混艦隊已經被擊潰，斯普魯恩斯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而我們集中兩支特混艦隊去對付已經遭到了打擊的第五艦隊，勝利的把握相當大。所以，我認為，讓黃曉天的第四特混艦隊過去，實際上是我們現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安排。」

    甘永興的目光落到了茶几上，談仁皓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卻無法使他完全放心。

    「參謀長，既然我們沒有多餘的選擇，為什麼不考慮給黃曉天一個機會呢？」

    「這不是機會的問題。」甘永興抬起了頭來，「昨天晚上，我們詳細的討論了一下，觀點與你一樣，第一特混艦隊在六月中旬之前難以參加作戰行動。就算我們把登陸澳洲的時間延遲到六月中旬，到時候第四特混艦隊也需要時間機動到西南太平洋戰區，而且在這邊不一定能夠表現得更好。因此，現在只能將第四特混艦隊留在中太平洋上，而第一特混艦隊前往西南太平洋戰區，負責支援陸戰隊登陸澳洲。可問題是，如果黃曉天那邊有點差池的話，那麼我們很有可能將被迫把第一特混艦隊派往中太平洋戰場，甚至還要安排第二特混艦隊過去，而我們進攻澳洲大陸的行動將受到致命的影響，結果不言而寓。因此，我跟校長都覺得，必須要首先確定中太平洋防線，如果這邊的防線得不到穩固的話，別的任何問題都無法解決。」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去中太平洋上支援第四特混艦隊，不參加西南太平洋戰場上的進攻作戰。」

    「這不可能。」甘永興立即否決了談仁皓的提議，「顏國忠的作戰計劃已經被確定了下來，而且海軍司令部已經確認，顏國忠提出的要求還是最低限度的，如果再把第一特混艦隊抽調到中太平洋戰場上去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登陸澳洲！」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甘永興提到的只是一個原因。

    「我會單獨找黃曉天談一下的，既然你已經跟他提到過了，那他就應該有所準備。」甘永興拍了下沙發的扶手，「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西南太平洋戰區各艦隊的指揮問題，你有什麼意見？」

    「參謀長，這個問題我可不好回答。」

    甘永興笑了起來。「有什麼不好回答的，第一特混艦隊肯定會被派遣到西南太平洋戰場上去，那麼你覺得，是由雷少卿統一指揮好，還是按照以往的方式，由你來協調各艦隊的行動比較好呢？」

    「參謀長，這……」談仁皓遲疑了一下，「實際上，我比較傾向於讓雷少卿來負責具體的指揮工作。畢竟，現在第一特混艦隊的狀況也不理想，我也沒有太多的精力來協調艦隊的配合行動，能夠管好第一特混艦隊就已經不容易了。」

    「那就是說，你支持雷少卿？」

    「這不是支持與不支持的問題。」談仁皓歎了口氣，「以前，由郝東覺任艦隊參謀長的時候，我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安排給他，由他來負責艦隊的作戰行動，而現在與鄭冠華配合，我必須得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艦隊的事務上來，畢竟鄭冠華的能力還比不上郝東覺，甚至可以說差遠了。如果在這個時候讓我負責協調各艦隊的作戰行動的話，就很容易出問題，而且第一特混艦隊的行動也不會很順利。」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校長只能採納我們的意見了。」

    談仁皓立即朝甘永興看了過去。

    「昨天我就向校長提出了這個建議，如果連你都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在指揮本艦隊的同時協調各艦隊的作戰行動的話，那麼校長就不會考慮讓姜仲民來負責艦隊的協調指揮。」甘永興又拿出了一根香煙，「校長會單獨找你談的，當然，你要明白一點，你絕不能表現出公開支持雷少卿的態度，而應該把理由講得更明確一點。這樣，校長才會採納你的意見。」

    「你是說，校長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了？」

    「對，從校長在昨天晚上的話來看，校長的態度已經鬆動了。只是，現在校長還沒有做出決定，大概，他會先徵求姜仲民的意見。」

    談仁皓的神色沉了下來。「姜仲民今天上午就回趕過來吧？」

    「我已經安排人到機場去接他了，校長大概會在見過姜仲民之後，就叫你過去，徵詢你的意見吧。」甘永興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等下，我會先找姜仲民談一下的，先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爭取在校長找你之前，我們再談一下，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麼說了。」

    談仁皓微微點了下頭，參謀長的態度明顯是向著他的。而且，只要知道姜仲民在想什麼，那麼問題就好解決得多了。

    「就這樣吧，過兩天就要安排戰役行動了，你抓緊時間瞭解一下情況。另外，有時間的話，找顏國忠談一下，你不是要幫古迅雷去詢問顏國忠的態度嗎？」

    「好吧，按我等下就去找顏國忠。」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爭取盡快讓顏國忠確定下陸戰隊與陸軍作戰部隊的後勤保障工作。」

    與甘永興告辭後，談仁皓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他沒有急著去找顏國忠，安排陸軍作戰部隊後勤保障工作的事情算不上是大事，顏國忠是個很有分寸的將領，而且攻打澳洲大陸，陸軍的參戰部隊肯定能夠發揮更強大的戰鬥力，因此顏國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為難古迅雷的。

    從甘永興的話裡，談仁皓瞭解到了兩條重要的信息。一是校長可能的態度，二是具體的戰役安排。如果校長的態度鬆動了的話，而且談仁皓主動退出競爭，承認自己沒有能力去同時指揮幾支艦隊作戰，那麼校長就不會考慮讓姜仲民來頂替談仁皓，而是會安排雷少卿具體負責艦隊的指揮，至少是各艦隊的協調工作。而姜仲民也不是笨蛋，在談仁皓都退出競爭後，他也不會再與雷少卿競爭了。另外，如果只能將第四特混艦隊派往中太平洋戰場的話，那麼海軍艦隊的戰役部署也就基本上確定了下來。而陸戰隊把登陸時間延遲到六月中旬，到時候，第一特混艦隊就將是西南太平洋上的頭號主力艦隊。這樣一來，就算各艦隊的作戰行動由雷少卿具體負責指揮與協調，談仁皓都將是西南太平洋戰場上的頭號艦隊司令官。

    想到這些，談仁皓心裡也就大概有數了，到時候，姜仲民在太平洋上能夠揀到的便宜將相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