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遙遠的海 第四十三節 緊急軍情 文 / 閃爍
第四十三節緊急軍情
大部分的調查都是秘密進行的，海軍司令部與以往的最大區別是，司令部裡穿黑色制服的憲兵比以往多了不少，而且還在司令部大院外多設了一道由憲兵負責的崗哨。不過，真正引起關注的還是那些突然多出來的，穿著短唐裝的帝國政府官員，而且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這些官員中有不是好是藉著官員身份掩護的反諜報人員。
談仁皓的心情也很低落，他是第一批受到詢問，也就是受到特殊照顧中的一員，雖然甘永興已經多次表示，他的家人不會受到影響，但是談仁皓卻怎麼也無法安心。他還不熟悉政治鬥爭，可他心裡很清楚，政治戰場比真正的戰場還要殘酷，是一個不見流血，卻會丟命的殺場，任何失敗著多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這也算是談仁皓對政治的膚淺認識吧。
在這個時候，談仁皓甚至產生了急流勇退的想法，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家人，考慮到校長的信任，考慮到參謀長對他的器重，考慮到那麼多兄弟好友的支持，談仁皓還真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提出調換到沒有多少實權的位置上去。實際中，還真有一些海軍的將領與軍官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辭退。後來談仁皓才知道，這些主動請辭的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有牽連的，或者是有嫌疑的，如果他當時也主動請辭的話，恐怕就不僅僅是受到詢問那麼簡單了。
海軍司令部也不再平靜，幾乎每天都有幾名軍官突然「人間蒸發」，也沒有人敢去詢問，彷彿整個司令部都被恐怖的氣氛籠罩著一樣。直到一月下旬，在部分穿短唐裝的政府官員離開之後，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點。這是聶人鳳跟首相直接交涉的結果。現在戰爭還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如果因為調查而影響到海軍的作戰行動的話，那將是得不償失的。首相也不是笨蛋，而且在聶人鳳抱怨的同時，嚴定宇也在抱怨，陸軍受到的影響比海軍還要大，薛希岳也不得不做出了讓步，畢竟獲得戰爭的勝利才是帝國的根本利益。
談仁皓也在這種不安的氣氛中過了十多天，他還真有點想快點回艦隊去了。可因為涉及到柴家的案件還沒有調查完（當時，還有幾名海軍人事部門，以及預備役部門的軍官與該案件有牽連），所以談仁皓還無法離開司令部。聶人鳳也幾乎每隔一天就會叫他過去聊上幾句，一來讓談仁皓不用擔心，二來可以穩定談仁皓的情緒，並且保證在與談仁皓有關的調查結束後，就立即讓他回艦隊。聶人鳳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保護談仁皓了，調查是首相發起的，而且所有調查官員都是直接向首相負責的，聶人鳳也不能過多的干涉。
除了從聶人鳳那裡獲取消息之外，談仁皓還讓杜興去打聽一些消息，當然，杜興的行動是很小心謹慎的，主要就是與別的副官交流消息。這也是談仁皓當時的主要消息來源。這天，他在得知與柴家案件有關的調查工作已經結束，那幾名軍官也不再受到猜疑之後，立即就去找了聶人鳳，準備主動提出返回艦隊的事情。說白了，談仁皓一天都不想在司令部多留，他甚至跟妻子提出，讓妻子先回老家過段時間。也許這算是逃避吧，可在當時的情況下，別說談仁皓，連甘永興都想逃避了。
來到聶人鳳的辦公室的時候，談仁皓才發現甘永興也在這裡，而且兩人的神色都有點沉悶，在茶几上還放著幾份文件，聶人鳳與甘永興都在翻看著文件，房間裡瀰漫著煙霧，看樣子，甘永興抽了不少的煙。
「仁皓，你來得正是時候，是不是準備跟我提出回艦隊的事情？」
談仁皓朝校長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過去。
「這事，我開始還在跟永興商量，不過才收到一封電報，看樣子，你恐怕得在這邊多留幾天了。」
「電報？」談仁皓立即緊張了起來，「與柴家有關的調查不都已經結束了嗎？」
「這方面的調查確實結束了，電報是從開普敦發來的。」聶人鳳把一份電報遞給了談仁皓，「署名是翁一鳴與姜仲民。」
談仁皓又是一驚，然後立即看了起來。這是一份南大西洋戰區的緊急電報，電報內容只有一條，那就是南大西洋艦隊遭到重創，正在撤出開普敦，前往莫羅尼港。電報中沒有具體提到艦隊的損失情況，只是強調艦隊已經遭到重創，正在敗退之中，而且翁一鳴已經負傷，現在正在接受治療，並無生命危險。看完電報內容後，談仁皓掃了眼桌子上的那些文件，發現都是與南大西洋戰區，南大西洋艦隊，以及第五特混艦隊有關的文件，另外還有幾份人事文件。這下，談仁皓心裡清楚了，南大西洋那邊肯定吃了敗仗，而且是不小的敗仗。
見到甘永興與聶人鳳都沒有開口，談仁皓也沒有急著詢問出來，看詳細的戰報肯定還沒有發回來，不然聶人鳳肯定會提到的，他也從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仔細的看了起來。南大西洋那邊吃了敗仗肯定不是什麼小事，而且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翁一鳴與姜仲民很有可能直接退到科倫坡，這就將放棄整個南印度洋，而英國遠征艦隊如果一路北上的話，那北印度洋的生命線就將受到威脅，這可是帝國所無法承受的威脅。因此，海軍肯定會派遣艦隊去擋住英國遠征艦隊，而現在，不是派第一特混艦隊去，就是派第三特混艦隊去，或者是兩支特混艦隊都被派過去，而這也勢必影響到太平洋上的戰鬥。
越想，談仁皓越心煩，他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想那些自己無法解決的的問題，也不去做胡亂的猜測，情況清楚之後，校長自然會做出決定。
不多時，秘書就送來了更多的資料，這些資料都是之前收到的與英國遠征艦隊有關的情報。情報內容已經做過了修訂，而且各條情報都整理過了。談仁皓也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些情報上來。這時候他才想到，英國遠征艦隊憑什麼擊敗並不弱小的南大西洋艦隊與第五特混艦隊？
翁一鳴手裡有六艘戰列艦，雖然這六艘戰列艦都是一戰時建造的老爺艦了，但是其戰鬥力還是不可小看的。而姜仲民的第五艦隊有一艘艦隊航母，兩艘小型航母，還有眾多的巡洋艦，驅逐艦，其實力也不可小看。就算英國遠征艦隊的實力也不俗，可要想徹底擊敗南大西洋艦隊與第五特混艦隊，這顯然是很不現實的事情，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情況，不然的話，翁一鳴與姜仲民不會發出這種緊急電報，更不會主動撤出開普敦的！
一個多小時後，一封長達二十多頁的電報送了過來，這是翁一鳴發回的具體的戰況。談仁皓的疑問也在這封電報中得到了解答。翁一鳴他們確實是失敗了，而且是慘敗，敗得毫無還手之力，可這並不是翁一鳴與姜仲民的問題，而是由其他的不可控因素造成的。
三個人都看完了電報後，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問題已經擺在了面前，帝國在南大西洋上的防線已經崩潰了，而且在印度洋上，帝國沒有任何像樣的艦隊。波斯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幾乎全在東地中海，根本就無法分兵印度洋，而且按照唐帝國與波斯帝國的協議，印度洋是唐帝國海軍的責任範圍。如果沒有艦隊去阻攔英國人的話，那麼，北印度洋上的生命航線就將受到致命的威脅。別說一支強大的遠征艦隊，就算是有幾艘英國的巡洋艦闖到北印度洋航線上來，也將引起滔天巨浪。
問題還遠不止這麼簡單。英國人肯定會進入印度洋，而帝國海軍在非洲東海岸有幾處海軍基地，雖然這些海軍基地的規模都不大，不足以支持戰列艦等大型戰艦，但是卻可以為潛艇提供支持。而英國海軍在北大西洋上吃了那麼多的虧，自然知道潛艇的厲害，如果英國海軍以非洲東海岸的港口為基地，讓潛艇去對付北印度洋上的海上交通線的話，恐怕帝國海軍就將吃不了兜著走了。
隨著南大西洋防線崩潰，各種各樣的問題都牽扯了出來，而且這不僅僅是帝國的利益，更牽扯到了德國與波斯的根本利益。也就是當天下午，聶人鳳就接到了首相親自打了的電話，要求海軍必須將英國人趕回大西洋去，奪回開普敦港，絕不能讓英國人威脅到北印度洋航線，這是整個同盟國三巨頭的利益基礎！
「首相，我們盡一切努力來解決掉印度洋上的威脅的，但是我也希望海軍能夠獲得更多的自由，能夠放開手腳與敵人作戰。」聶人鳳委婉的提出了他的要求。「好的，我知道，我會立即安排的，請首相大人放心，問題會很快得到解決的！」
談仁皓與甘永興都看著聶人鳳，他們也知道校長的要求就是，讓首相結束在海軍內部的調查工作，這樣，海軍才能夠集中力量應付敵人的威脅。
「首相已經答應暫時結束調查了。」聶人鳳走了過來，「除了一部分已經被證實參與了間諜案，涉嫌通敵叛國的嫌疑犯之外，其他的所有調查工作都將在明天終止，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解決掉英國遠征艦隊，讓約翰牛滾回大西洋去！」
「首相有提到時間方面的限制與要求嗎？」甘永興暗歎了口氣，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內部矛盾永遠都是次要的。
「沒有，首相只有一點要求，那就是我們在北印度洋上的航線絕不能受到威脅。」聶人鳳搖了搖頭，「首相肯定是受到了德國與波斯的壓力，這條航線直接關係到了我們三個國家的根本利益，德國人的反應最為強烈，我想，德國首相肯定在背地裡罵娘呢。」
「這也只能怪德國人自己，他們如果能夠牽制住英國海軍的話，那麼英國根本就無法安排遠征艦隊，至少他們的遠征艦隊規模比現在小得多。」
「永興，現在不是去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聶人鳳看了甘永興一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想辦法把英國人趕回老家去。仁皓，你有什麼意見嗎？」
「校長，現在我們可以動用的就只有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了。而我們唯一能夠擊敗英國人的就只有艦隊。」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英國遠征艦隊的規模很龐大，而且還有部分法國海軍的戰艦，就算現在法國正在與我們談判投降的事情，可法國艦隊也不一定會退回去。就算是第一特混艦隊都不一定能夠擊敗英國遠征艦隊。」
「校長，你的意思是，讓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一起去印度洋？」甘永興驚訝的看了校長一眼，「可現在我們也需要這兩支特混艦隊在太平洋上作戰，如果全派過去的話，那我們進攻澳洲大陸的行動肯定將受到影響！」
「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四艘即將服役的戰列艦應該可以用來編成一支新的戰列艦特混艦隊，而且我們即將有六艘艦隊航母服役，到時候，至少可以增編一支新的航母特混艦隊。這兩支特混艦隊足以頂替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而且，還有第四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在這邊，美國海軍就算在三月底恢復元氣，實力也遠在我們之下。」聶人鳳朝談仁皓看了過去，「關鍵的問題是，我們安排誰去指揮這次的遠征行動？」
談仁皓沒有去接話，可他心裡清楚，校長的意思是讓他去指揮遠征艦隊，而常薦新還沒有能力同時指揮兩支特混艦隊的能力，而談仁皓是現在唯一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