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三十三節 無悔的反擊 文 / 閃爍
第三十三節無悔的反擊
當斯普魯恩斯收到前方轟炸機群發來的消息，知道唐帝國艦隊上空出現了防空戰鬥機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驚奇。唐帝**人在這場戰爭中所表現出來的勇氣是值得任何人敬佩的。在他第一次與唐帝國艦隊交手的時候就領教到了那些飛行員的瘋狂。也許僅僅只能用瘋狂來形容那些把死亡當作最後歸宿的飛行員。這次，出現在登陸艦隊上空的肯定是威克島上的戰鬥機。
「將軍，我們要不要安排返航的這些戰鬥機立即趕去增援？」
「不，立即讓它們起飛，執行艦隊防空任務。」斯普魯恩斯做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決定，「另外，讓正在返航的戰鬥機加快速度，航母的飛行甲板要立即騰出來，轟炸機都送入機庫，戰鬥機返回之後，用最快的速度讓它們再飛起來。」
「是！」參謀軍官也沒有多問，立即就去執行命令了。
斯普魯恩斯也安靜了下來，他的安排是有理由的。既然唐帝國的戰鬥機可以不考慮返航，為登陸艦隊提供防空掩護，那麼唐帝國的那些轟炸機也就可以不考慮返航，攻擊極限飛行距離上的美軍艦隊。想到這，斯普魯恩斯立即補充下達了一道命令。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在王嘯天的戰鬥機中隊起飛之後，部署在威克島上的兩個轟炸機中隊，以及第二個戰鬥機中隊（本來有三個轟炸機中隊，其中兩個是「射水鳥」中隊，可其中的一個中隊已經來不及做好起飛準備了）也立即出發。他們的任務就是去尋找第51特混艦隊，並且幹掉這支艦隊。這批戰機是陸續起飛的，最先出發的轟炸機在王嘯天他們離開二十分鐘之後升空，而最後的一批戰鬥機則在八點二十分才離開了威克島機場。
當時，機群並沒有任何關於第51特混艦隊的消息，飛行員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到達了登陸艦隊上空之後，轉向北面飛行，如果能夠找到美軍的轟炸機的話，那麼就跟隨在美軍轟炸機群後面飛行，如果找不到，那就分散搜索美國艦隊。
這個命令實際上就是讓這些轟炸機做單程攻擊飛行。轟炸機群在到達了登陸艦隊上空之後，幾乎就沒有燃料供他們返航了，而他們還得繼續向北飛行。這些轟炸機也許連美國艦隊的影子都找不到，更別說攻擊了。
在島上的指揮官介紹了情況之後，讓飛行員自己做出選擇，如果他們不願意參加這次攻擊的話，並不會因此而被認為是違背命令。指揮官下達的不是命令，而是請求，飛行員可以自己決定是留下來，還是駕駛轟炸機出發。結果，沒有一名飛行員選擇留下，即使這是單程飛行，即使他們生還的可能性不會超過兩成，他們也沒有因此而退縮。任何一名帝**人在他們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就會被告知，他們的任務就是為捍衛帝國而戰鬥，而現在，就是他們應該為帝國，為海軍，為他們所熱愛的國家，民族，親人做出貢獻的時候了。
第一批轟炸機群到達登陸艦隊上空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左右了，他們飛了整整兩個小時，這已經是轟炸機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美軍的轟炸機群已經撤走，海面上除了那些燃燒著的戰艦，以及一些還能夠繼續航行的艦船之外，就是漂浮著的屍體，以及戰機的碎片，還有一些被染成了黃色的海水。那是飛行員在迫降，或者是跳傘之後留下的痕跡。王嘯天少校指揮的戰鬥機全部損失掉了。轟炸機上的飛行員幾乎都認識王嘯天，不用任何人解釋，他們都知道王嘯天等三十六名戰鬥機飛行員為了保護艦隊，已經付出了最為慘痛的代價，也許在北面不遠的地方，同樣的命運也在等待著他們。
不多時，最後起飛的，為轟炸機群護航的戰鬥機中隊追了上來，三十六名飛行員在經過曾經發生過戰鬥的海域上空的時候都摘下了頭上的飛行帽，已經三十六位戰友走在了他們前面，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前部後繼的為著共同的目標而前進。
機群也在這裡改變了航向，兩個轟炸機中隊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全都採用大寬度的橫隊飛行，一個中隊的三十六架轟炸機分散在了十多海裡寬的航線上。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正規的作戰行動中，轟炸機群肯定是採用密集編隊飛行的，這一來便於機群之間的聯繫，二來便於達到突然襲擊的目的，另外還可以在遭到敵戰鬥機攔截的時候利用轟炸機的自衛火力相互掩護。可現在，他們首先要找到美軍艦隊，那就必須要擴大搜索範圍，就只能讓轟炸機群分散成了好幾個小編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轟炸機上的燃料也在迅速的消耗著。十一點左右，機群到達了之前美國艦隊所在的海域上空，可是，這裡根本就沒有一艘戰艦，甚至沒有一絲曾經有艦隊存在過的跡象。此時，兩個中隊的轟炸機中都之剩下了不到十五分鐘的余油，最多可以再飛行50海里，而那個護航戰鬥機中隊裡剩下的余油也最多供其飛行100海里而已。留給這些飛行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很多急躁的飛行員已經在無線電裡罵了起來，憤怒是最直接的表現，可並不是所有人在發洩，兩名中隊長，還有他們麾下的幾名小隊長都保持著冷靜的頭腦。如果找到了美軍艦隊的話，十分鐘就足以完成攻擊，也許五分鐘就足夠了。機群仍然繼續在向北飛行，美軍艦隊肯定在向北撤退，不管有多遠，不管能不能追上，現在向北飛行是唯一的選擇。
「中隊長，有消息了！」李長生後座上的導航員突然叫了起來，「三小隊發現了美國艦隊，距離我們大概30海里，東北方向上。」
李長生少校只遲疑了兩秒鐘，立即說道：「聯絡『海雕』中隊，護航戰鬥機中隊，讓他們立即趕過去。機群轉向，攻擊美軍艦隊！」
此時是十一點過五分，李長生少校在下達了命令之後看了眼燃油表，指針已經落到了紅色區域的最後一格上面，也就是說，現在轟炸機上所剩的燃料不足100升，最多堅持飛行10分鐘而已。10分鐘，要命的10分鐘。
北面，正在以31節的最快速度向北航行的艦隊裡面，防空警報聲響了起來，位於艦隊最南面的那艘巡洋艦上的雷達探測到了正在高速接近中的轟炸機群。此時，第51特混艦隊的兩個批次的轟炸機群都已經返航了，在半個小時前，最後一架戰鬥機也離開了航母，開始在艦隊上空巡邏。斯普魯恩斯在下令讓艦隊盡快加強防空的之後，立即就下令艦隊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逃離戰場。如果不考慮返航的話，唐帝國轟炸機的極限打擊距離是700海里，而在八點半的時候，第51特混艦隊距離威克島大概600海里，到現在，艦隊已經向北航行了77海里。
「讓戰鬥機盡量攪亂敵轟炸機群的編隊，不要纏鬥，盡量拖延敵轟炸機到達艦隊上空的時間，消耗敵轟炸機的燃料！」斯普魯恩斯迅速果斷的做出了決定，「準備防空作戰吧，現在我們只能祈禱上帝，讓那些轟炸機在投下炸彈之前用光最後一滴汽油！」
22架「海盜」分成了數個小編隊，分頭衝向了從南面，西南面等好幾個方向上殺來的唐帝國轟炸機群。在雙方的戰機接近的時候，為轟炸機護航的「隼」也趕了過來。可問題是，現在這些護航戰鬥機上的燃料更少，別說返航，其剩餘的燃料恐怕僅夠做幾個大範圍機動，進行幾次格鬥後，就將因為燃料用盡而墜海！
戰鬥是沒有多少懸念的，遭到攻擊的轟炸機不敢規避，它們沒有多餘的燃料了；也不敢加速，它們必須要將最後一點燃料留到攻擊敵航母時的機動飛行中使用。好幾架護航戰鬥機在進行了第一輪俯衝攻擊之後就再也沒有拉起來，都筆直的衝向了海面。
美軍的戰鬥機飛行員也立即發現了這一點，接著，這些「海盜」就開始快速穿插攻擊轟炸機群，每次快速突擊的時候，都不求命中率，目的僅僅是迫使那些轟炸機改變航向，或者是加速，或者是降低高度，反正就是讓轟炸機消耗更多的燃料。
看到幾架「海盜」衝來，李長生只是熟練的擺動了一下操作桿，掛著500公斤航空穿甲彈的「射水鳥」如同跳空中芭蕾一樣，輕巧的避開了「海盜」。李長生氣得直咬牙，可他現在只能用目光還擊敵人，他不能再浪費一滴燃料了！
「中隊長快看，媽的，是剛子，剛子撞上去了！」
一架「射水鳥」在規避開了第一架衝來的「海盜」時，突然拉起機頭，猛的撞向了跟在後方的另外一架「海盜」。兩架戰機都被撞毀，接著就朝海面上掉了下去。在美軍的戰鬥機第二次衝過來的時候，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射水鳥」上的飛行員被逼瘋了，其實他們沒有瘋，他們是在用自己的犧牲為戰友創造機會，他們無法將炸彈投到敵人的航母上，卻用自己的身體將那些威脅到他們的戰鬥機給撞了下來。
「媽的，剛子，你等著，我很快就來找你！」李長生沒有看到那架轟炸機上的飛行員跳傘，在撞上敵機的那一刻，轟炸機上的飛行員與導航員肯定都完蛋了。
剩下的飛行員都咆哮了起來，如同一群野獸般的咆哮了起來。美軍戰鬥機飛行員也謹慎了很多，在轟炸機群繼續逼近的時候，他們沒有採取告訴穿插的攻擊戰術，而是在轟炸機群外圍盤旋，爭取用機槍子彈擊落轟炸機，而不是驅散轟炸機。
海面上，美國戰艦上的高射炮響了起來，幾乎同時「海盜」迅速的撤出了戰鬥，沒有未遂轟炸機群進入艦隊高射炮的防空火力網。就在李長生鬆了口氣，準備下令突擊美艦隊核心處的那三艘小型航母的時候，突然一發炮彈在他座機的左側外幾米處爆炸，衝擊波立即將轟炸機彈開，而李長生感到腹部一痛，等他低下頭的時候，發現腹部處的飛行夾克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少校，我們中彈了，快跳傘！」
「你先跳傘！」李長生咬緊了牙關，強忍著腹部的劇痛，「我控制好飛機，你快跳傘，別猶豫，不然我們都得完蛋！」
導航員沒有再爭執，立即爬出了機艙，在轟炸機進入螺旋狀態的時候，他跳了出去。在空中下降了幾十米後，降落傘自動打開，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拽住，下落的速度立即滿了下來，天空中多了一朵黃色的傘花。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即朝著仍然在繼續下墜的轟炸機看去，沒有出現第二朵傘花，轟炸機已經進入了螺旋狀態，高度正在迅速降低。
「中隊長——」導航員嘶聲竭力的大喊了起來。
彷彿是他的喊叫起了作用一樣，左側機翼已經被打掉一半的「射水鳥」突然改出了螺旋，在距離海面不到200米的高度上拉了起來，接著就朝著距離最近的那艘美國巡洋艦撞了過去。在導航員驚訝的目光中，「射水鳥」直接撞在了巡洋艦的舯部水線附近，接著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那枚500公斤的航空穿甲彈藉著飛機的慣性鑽進了巡洋艦的艦體，然後才炸響的！
「中隊長，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跳傘……」
天空中，越來越多的轟炸機被美國艦隊的防空炮火擊落，唐帝國的飛行員第一次在戰場上遇到了美軍的tv彈。這是美軍緊急空運到太平洋戰場上的第一批127毫米tv彈，而且立即提供給了第51特混艦隊。很多轟炸機都沒有能夠如同李長生一樣，最最後的關頭撞上敵人的戰艦，可仍然有好幾架完成了撞擊。
看著天空中那些瘋狂的轟炸機，「獨立」號上，斯普魯恩斯也面無表情，由這麼多不畏死的軍人組成的軍隊，那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