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三十九節 叮囑 文 / 閃爍
第三十九節叮囑
等談仁皓去海軍司令部交代了今天的工作，趕到舟山機場的時候，廖漢翔，以及雷少卿他們已經乘坐飛機離開了，而郝東覺正要出發趕回那霸。在談仁皓回海軍司令部的時候，第一特混艦隊回到了母港那霸，在那邊進行休整。
「你是說，我們現在的部署有問題？」郝東覺讓副官去通知運輸機晚點起飛，然後跟著談仁皓走進了飛行員休息室。
休息室裡並沒有人，談仁皓把郝東覺叫到了一邊，然後關上了門。
「我昨天晚上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有些問題。」談仁皓靠在了牆上，「我們根本無法確定美軍的反擊方向，現在所有的部署都是建立在推測上的，這讓我們不得不分兵把守漫長的防線，而結果就導致我們的整條防線上都漏洞百出，這等於是給了對手更多的機會，給了對手各個擊破的機會。」
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談仁皓這個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關鍵就是最初兩三天的戰鬥，特別是首先參戰的艦隊在最初兩三天的行動。」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你回去後，盡快與少卿，還有黃曉天聯繫一下，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們。不管美軍在哪裡進攻，首先參戰的艦隊必須要在最初的兩三天裡時間穩住陣腳，千萬別採取任何冒險戰術，等到支援艦隊到達之後，再對美軍的進攻發動反擊，我們才有獲勝的機會，這是關鍵中的關鍵。」
郝東覺沉思了一真，然後點了點頭。「好吧，我回到那霸就立即聯繫他們，讓他們提高警惕，別貿然與美國艦隊開戰。」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也會給他們發電報的。」談仁皓拍了下郝東覺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出發吧。到了那霸後，盡快把艦隊的情況告訴我，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之後，就立即去趕回去，到時候，我先到關島，再回艦隊。」
「去關島？」郝東覺皺了起了眉毛，談仁皓完全可以在琉球島轉乘飛機返回艦隊，何必要到關島去繞個圈子呢？
「你嫂子被調到關島的戰區醫院了，我順道送她過去。」
「你是說廖穎玉？」郝東覺更是一驚，「不會吧，她為什麼要調到前線醫院去，難道這是上面的安排？」
「不，是她自己提交申請的，現在前線戰區醫院缺少創傷方面的醫官，她就被調過去了。」
「她自己申請的？你為什麼不阻止？你去找參謀長，讓她留在舟山，為什麼要到前面去冒險。」
「算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岳父都點頭了，我還能阻止嗎？」
「可是……」
「別囉嗦了，快上飛機吧！」談仁皓拍了下搭檔的肩膀，「到了那霸就給我電話，你要關心的是艦隊的事情。」
郝東覺搖了搖頭，然後與談仁皓告別，離開了飛行員休息室。談仁皓站在門邊看著搭檔達成的飛機從跑道上起飛之後，這才走向了他的轎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同意妻子去前線戰區醫院，可真要向參謀長說出這件事，讓參謀長把妻子調回來，他又做不到。
回到了海軍司令部之後，談仁皓有點坐立不安的。姜仲民已經去了第四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是最早開赴戰區的，他需要時間去熟悉新的位置，同時熟悉艦隊的情況。現在辦公室裡就只有談仁皓一個人了，杜興還找了一批司令部的後勤人員，用上午的時間把姜仲民的那些辦公用具全都搬了出去，恢復了辦公室的本來面貌。談仁皓並沒有去責備這個有點自作主張的副官，他也知道杜興對姜仲民並無多少好感。
估摸著郝東覺就快要到那霸的時候，談仁皓跟有點煩躁。妻子的事情就讓他夠煩的了，想到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艦隊，現在艦隊是個什麼樣子，他還很不清楚呢。轉而一想，談仁皓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艦隊官兵的素質非常高，而郝東覺已經證明了他能夠勝任艦隊參謀長這個位置，在他的安排下，艦隊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就在談仁皓等著郝東覺的電話時，聶人鳳的副官趕了過來。他不得不暫時放開守了幾個小時的電話，快步去了聶人鳳的辦公室。甘永興也在這裡，看樣子是收到了重大情報，不然的話，校長不會把他與甘永興同時叫過來。
「坐吧，聽說廖穎玉主動申請去前線戰區醫院？」聶人鳳的消息非常靈通，而且作為海軍司令官，他連這等小事都注意到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接過了校長遞來的茶杯。「上午才跟她談過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申請也是她志願提交的，我沒有阻止。」
「那要不要我讓永興取消這條凋令？」聶人鳳看了學生一眼。
談仁皓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校長，沒有這個必要，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現在突然取消的話，恐怕我就過不了安穩日子了。而且這次是去關島，有廖將軍的照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好吧，永興，你給關島那邊的戰區醫院打個招呼，絕不能讓廖穎玉去前線，就只能留在關島。」
「好的，我等下就打電話過去，讓他們給廖穎玉安排一個輕鬆點的位置。」甘永興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談仁皓說道，「仁皓，你也不用擔心，有廖漢翔將軍照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如果有麻煩的話，我保證第一個把你老婆給撤出來。」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話，恐怕我也無法為她擔心什麼了。」
「話雖這麼說，可到時候誰知道呢？」甘永興讓談仁皓坐到了自己身邊，「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跟廖漢翔將軍，要是我的話，肯定就把廖穎玉留下來了，怎麼也不會讓她到前線戰場去的。」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他可不是甘永興。
「好了，廖穎玉的事情不需要擔心了，我們談正事吧。」聶人鳳從辦公桌上拿來了一份文件，「才收到的，美國海軍人事新變動。」
甘永興首先掃了一遍，然後就遞給了談仁皓，等談仁皓看清楚裡面的內容時，立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斯普魯恩斯調任第五艦隊司令官，哈爾西仍然為第三艦隊司令官。」聶人鳳坐在沙發上叉起了雙手，「換句話說，如果美國海軍在西南太平洋上發動進攻，我們要面對的是哈爾西，如果美國海軍在中太平洋上發動反擊，那我們要面對的是斯普魯恩斯。」
「兩個都是厲害角色。」甘永興跟著說了出來，「兩人的指揮風格很不一樣，但都精通航母作戰，不管是誰來指揮美國的航母艦隊，對我們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談仁皓再看了一遍文件內容，這是情報部門提供的，落款是昨天，那麼就是今天才送到的，而美國海軍的人事變動也肯定是不久前的事情。之前，斯普魯恩斯是太平洋戰區參謀長，負責為尼米茲出謀劃策，而現在尼米茲肯定發現沒有更優秀的艦隊指揮官了，所以才把斯普魯恩斯調為第五艦隊司令官的，這也正好在尼米茲本人的統轄之下。接著，談仁皓就看出了一個問題。
「沒有具體的特混艦隊司令官的人事安排？」
聶人鳳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除非美國海軍準備將四艘航母編在一起，不然肯定會組建至少兩支特混艦隊。按照比較合理的安排，斯普魯恩斯兼任一支特混艦隊的司令官，那麼他還需要一位搭檔來指揮另外一支特混艦隊。」
「至少不會是哈爾西，如果他們兩人搭檔的話，對我們的威脅更大。」甘永興冷笑了一下，自從「第二次馬裡亞納海戰」之後，斯普魯恩斯已經被列為帝國海軍的頭號對手了，哈爾西與他並列。
「這也說不準，美**隊的編制是很靈活的，而且人事調動非常迅速。」談仁皓放下了文件，「哈爾西與尼米茲的關係很不錯，是尼米茲提拔了他。另外，哈爾西與美國總統還有不錯的私交。斯普魯恩斯與哈爾西之前是上下級關係，也得到了尼米茲的器重。如果有必要的話，尼米茲隨時可能將哈爾西調回太平洋戰區，讓他與斯普魯恩斯搭檔。換過來，斯普魯恩斯也很有可能前往第三艦隊，做哈爾西的副手。不管怎麼說，這兩人都有可能合作。」
「這點我也考慮到了，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聶人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是尼米茲手下沒有人比斯普魯恩斯更適合擔任第五艦隊司令官了，而按照美軍編制，尼米茲本人兼任第五艦隊司令，但這個可能性非常小，那麼他就不能將斯普魯恩斯調到西南太平洋戰區去。另外，西南太平洋戰區只有哈爾西一個人可以指揮第三艦隊作戰，如果把哈爾西調回太平洋戰區，那麼西南太平洋戰區就由麥克阿瑟一個人指揮了，尼米茲自然不會把海軍交給一個陸軍上將指揮的。所以，我認為，這次尼米茲除了任命一位得力干將之外，還會任命一位新手，由其與斯普魯恩斯或者哈爾西配合。」
「校長的話有道理，不管怎麼說，尼米茲都不能輕易改變這兩個海軍將領的位置，所以，我們只需要擔心其中一人而已。」
談仁皓沉思了一陣，突然說道：「校長，美軍這個安排實際上很有意思的。」
聶人鳳笑了起來，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什麼意思？」甘永興則有點不解。
「實際上，我們可以根據美軍的人事安排來確定美軍的反擊方向，當然，這不一定準確，只是一個有根據的推測而已。」談仁皓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這麼說吧，現在我們在整體局面上是有優勢的，特別是兵力上的優勢。哈爾西與斯普魯恩斯這兩位將軍的指揮風格完全不一樣。哈爾西很喜歡冒險，這就會導致艦隊處於危險之中。要讓他完全發揮出來，前提條件是放開他的手腳，讓他按照自己的安排去打，這大概也是尼米茲把哈爾西派到西南太平洋戰區去的原因，至少在那邊，哈爾西是海軍的最高指揮官，麥克阿瑟不能完全制約他的行動。相反，斯普魯恩斯更擅長在條件不夠充足，艦隊活動受到限制的情況下，利用一切有利條件，把握住一切的機會展開反擊，並且獲得勝利。這兩人的指揮風格差別太大了，而在眼前的情況下，誰更適合來指揮這場戰略反擊呢？」
甘永興也思考了起來，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仁皓的話沒有錯，雖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但是我們可以從這一人事安排中揣摩尼米茲的戰略部署。當然，也許這道情報並不真實，或者尼米茲會在今後做出臨時調整，但這至少說明了一點，尼米茲更偏向於由斯普魯恩斯來指揮這場戰略反擊行動，而不是哈爾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美軍的反擊方向就很有可能是在中太平洋方向上。」甘永興說完，朝兩人看去。
談仁皓與聶人鳳都笑了起來，如果這道情報是真實的，而且這就是尼米茲的最終安排，那麼美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展開反擊的可能性就最大了，這至少讓他們能夠做出進一步的安排，部分集中兵力，這對戰前的準備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好了，美軍的安排到底怎麼樣，還有這份情報是不是真實的，這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查證，情報部門也會盡量搜集線索的。」聶人鳳走到了書桌邊，又拿來了一份文件，「還有一個好消息，大西洋那邊也快熱鬧起來了。」
談仁皓與甘永興都是一驚，接著兩人都想起了德國方面答應在大西洋上發動一場重大進攻，來牽制住英法海軍的艦隊，確保唐帝國在南大西洋上的存在。看樣子，德國海軍在準備了好幾個月之後，終於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