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二十四節 將軍感言 文 / 閃爍
第二十四節將軍感言
廖漢翔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舟山了。名義上,廖漢翔是戰略打擊部隊的司令官,實際上,廖漢翔更像是戰略打擊部隊的後勤保障司令。現在在前線指揮作戰的是羅雲沖與苟長安(戰略打擊第二軍軍長)兩位少將負責的,而原先計劃成立的第三軍轉為了預備役(訓練部隊)。廖漢翔並不需要為前線的事情操心,兩個年輕的軍長都很優秀,有足夠的能力指揮轟炸機部隊作戰。相反,廖漢翔更應該關心的是相關的後勤保障問題,這也讓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戰略打擊部隊的後勤保障上。
「實際上,現在帝國的運轉情況非常理想。」廖漢翔也顯得老了很多,「宗漢欽大人雖然不是那種在戰時能夠領導我們走向勝利的統帥,但是內相大人在管理國內秩序方面很有一手。現在,薛希岳大人回到了首相府,重新開始主持內閣事務,而絕大部分國內的管理都是由宗漢欽大人代理的。帝國的國內秩序,生產秩序,軍事動員等等,現在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沒有任何人清楚帝國到底有多強大的戰爭潛力,甚至連首相大人都不清楚,現在我們所需要的僅僅是時間。」
「我敵人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談仁皓跟著廖漢翔走進了草坪,「美國很有可能在下個月動手。我們結合各方面的情報分析之後,認為十二月上旬的可能性最大。而現在已經是十一月月底了,大概再過幾天,我們就將奔赴前線戰場。」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停在了山坡邊上,前面就是舟山軍港,幾艘戰艦正在做出航準備。現在,帝國海軍部署在西太平洋地區的主力艦隊都在外執行戰備巡邏任務,而留在舟山的都是護航戰艦,或者是區域性巡邏艦隊的戰艦。
「你確定美國會在十二月初參戰?」廖漢翔拿出了香煙。
談仁皓接過煙點上了。「這個時機是最好的。美軍的部署正在加速,大概月底就能基本上到位。而到十二月初的時候,我們的三支特混艦隊都已經在外執行了數個月,甚至半年以上的作戰任務,艦隊官兵正處於最疲勞的狀態,戰艦也需要維護。假設戰爭在今年不爆發,第三特混艦隊將在十二月底返回維修,第二特混艦隊最多拖到一月初,而第一特混艦隊也將在一月底反港維修。美國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所以,他們在十二月初發動戰爭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能否在第一戰中獲得優勢就將決定至少今後半年之內的戰爭走向。」廖漢翔也點上了煙,「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美國會參戰,而且預測了大概的時間。艦隊也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官兵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難道還怕美國的偷襲嗎?」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這就是我們最擔心的地方。美國太平洋艦隊轉移到珍珠港之後,我們獲得的情報就越來越少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美國太平洋艦隊至少有四艘,甚至是五艘航母。也許,現在已經到了六艘。美國完全沒有必要在大西洋上部署航母,他的六艘艦隊航母全部可以調過來。如果是六艘航母,再加上太平洋艦隊的八艘戰列艦,二十來艘重巡洋艦,其實力絕不在我們的三支特混艦隊之下。更麻煩的是,現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美國的航母是不是還留在珍珠港,或者是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情報部門沒有提供相關的幫助?」廖漢翔暗暗驚了一下,懂得航母戰術的人都清楚,如果一支航母編隊突然「消失」的話,那就意味著戰爭迫近了。
「哎,情報部門也不是萬能的。」談仁皓歎了口氣,然後坐在了草地上,「我們在美國的情報網本來就不健全,能夠去夏威夷群島的情報人員更少。現在,大多數情報都來自潛艇部隊,而我們現在裝備的能夠航行到夏威夷群島執行偵察任務的潛艇數量非常有限,根本就無法保證在夏威夷群島海域保持一支長期存在的潛艇力量。不過,我到是相信,美國的航母艦隊肯定離開了珍珠港,也許正在趕過來呢。」
廖漢翔也坐了下來。「這麼說來,美國海軍已經掌握了航母艦隊的戰術?」
「這個我們不清楚,不過把敵人料想強大一點總沒有壞處吧。」談仁皓掏出了香煙,「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古迅雷的年輕將軍嗎?」
「古迅雷?」廖漢翔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現在他是陸軍少將,裝甲兵少將,以前也許只是個普通的軍官。」談仁皓遞了根煙給廖漢翔,「他是跟著施鼐興將軍走出來的。」
「古迅雷……」廖漢翔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的是施鼐興手下那個少尉?對,我認識他,當時他還是少尉軍官呢。我是在到了海航的時候,有一次去拜訪施鼐興才認識他的。當時他是施鼐興的一個參謀,看起來很普通的,現在成少將了?」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應該還是很受重用的年輕將領。上次我跟校長去京城的時候,他是作為陸軍戰爭計劃的發言人,更嚴定宇元帥一起去的。」
「看樣子,嚴定宇這個老頑固也改變土地想法了。」廖漢翔突然笑了起來。
談仁皓記得聽聶人鳳也這麼評價過嚴定宇,他有點不解的看著廖漢翔。
「一戰時,嚴定宇元帥指揮了好幾場漂亮的戰鬥,當時他還不是元帥。在好幾次大戰役中,元帥的功勞都很大,這也是他成為陸軍司令的基礎。現在,陸軍裡嚴系將領很多,幾乎都是他當時在戰場上帶出來的手下。」廖漢翔長出了口氣,「可惜的是,我不是嚴系將領,而且當時我主張發展戰略航空兵,而不是戰術航空兵。結果你也知道了。嚴定宇一直認為,我們可以像一戰時那樣,通過漫長的消耗戰拖垮任何一個對手,比如俄羅斯。實際上,這兩年多來,陸軍在西北戰場,乃至朝鮮戰場上都以此為基本戰術。結果你也看到了,消耗掉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我們自己。現在,海軍已經首先打開局面了,陸軍的壓力可想而知。薛希岳首相是陸軍出身,他可不想看到陸軍就這麼被海軍壓著,嚴定宇元帥肯定也有很大的壓力,不然他不會啟用施鼐興派系的年輕軍官。」
「這有什麼關係嗎?」派系鬥爭是海陸兩軍的通病。在聶人鳳上台之前,海軍內部的派系也很分明,只是聶人鳳在軍校當了二十年校長,有廣泛的背景(不管什麼派系的,幾乎都有聶人鳳的學生),不然海軍內部的派系鬥爭肯定不在陸軍之下。
「施鼐興是羅系將領,這個你不需要瞭解得太多。」廖漢翔暗歎了口氣,「這麼說吧,就連我這個裝甲兵的外行都清楚施鼐興將軍提出的戰術理論的先進性。德國人,俄國人現在不都採用了類似的裝甲兵戰術嗎?整個東歐戰場上,如果不是俄德的實力相近的話,恐怕早就是另外一副場景了。可為什麼嚴定宇元帥不採用這一戰術理論?如果僅僅是因為元帥守舊的觀點的話,那肯定說不通。」
「派系鬥爭?」談仁皓苦笑了一下,這是帝國軍隊最大的內耗。
「對,派系鬥爭。」廖漢翔丟掉了煙頭,「現在,嚴定宇元帥啟用古迅雷這批堅持裝甲兵集團作戰的年輕軍官,肯定是想通了這一點,放下了派系鬥爭。也許這還不算太遲,至少,這兩年內,我們還沒有損失掉陸軍最精銳的部隊,還有很大的希望。」
「希望是這樣,我也相信,陸軍在重點啟用了年輕軍官之後,肯定會有所作為的。」談仁皓也丟掉了煙頭,「如果陸軍在這兩年之內還沒有任何起色的話,就有人要倒霉了。」
「其實,最應該倒霉的是衛伯瑜!」廖漢翔的憎惡表情非常的明顯。
「衛伯瑜確實是個混蛋,這次他的麻煩也不小呢。」談仁皓立即笑了起來,「美國志願航空隊的事情已經被校長捅到首相那裡去了,聽說首相大發光火,連嚴定宇元帥面子上都掛不住了。追根究底,這是陸航失職造成的,而衛伯瑜又首當其衝,這次他不倒霉,誰會倒霉?」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別想得太好了。」廖漢翔又點上了煙,「首先,這是海軍施壓造成的,嚴定宇為了維護陸軍內部的統一,絕不會輕易撤換掉衛伯瑜,不然的話,陸軍的面子往哪放?其次,現在陸軍正在全面改革,如果嚴定宇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很小的錯誤就撤消掉航空兵司令的話,那麼別的兵種司令怎麼想?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衛伯瑜有自己的背景,嚴定宇也忌他三分,不然,他有資格當上陸航司令?」
「可是……」聽到廖漢翔這麼說,談仁皓有點頭大了。如果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話,那就虧大了。衛伯瑜是那種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今後肯定會找機會報復的。
「你也不需要有什麼擔心,上面有元帥罩你,而且你的表現又這麼優秀,難道你還怕有人下你的難藥?」廖漢翔笑著搖了搖頭,「以我對嚴定宇,以及陸軍的瞭解。嚴定宇肯定會主動出面承擔責任,而薛希岳首相不會因為一件小事拿陸軍元帥開刀,所以最後衛伯瑜不會受到影響的。然後,嚴定宇會以此事向衛伯瑜施加壓力,加速陸軍改革的步伐,讓陸軍盡快完成轉型。這樣一來,嚴定宇一舉三得,既保住了陸軍的面子,又維護了陸軍的統一,同時還為陸軍改革除掉了一個障礙,他為什麼不保衛伯瑜呢?」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廖漢翔給他解釋清楚了厲害關係之後他也就明白了過來。
「實際上,陸軍也應該有所表現了,當然,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廖漢翔站了起來,「看來,有時間的話,我要給施鼐興打個電話了,這次陸軍改革以裝甲兵為重,施鼐興很有可能重新出任裝甲兵司令,主導陸軍改革。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改善一下海陸兩軍的關係,也算是我們的一點收穫吧。」
「你準備離開舟山?」談仁皓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就這兩天,還有幾件事情辦完,拿到幾份文件後,我就要離開舟山了。現在事情多得要死,我就恨自己分身乏術了。」廖漢翔笑了起來,「別的我不擔心,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與小玉的婚事都訂好了嗎?」
「這個……」談仁皓一下就感到很為難了,他還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上次見到小玉,她說你們計劃在口木戰敗後結婚,是不是?」
談仁皓一愣,這才想起他給廖穎玉的承諾。「是啊,我之前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看來……」
「什麼看來看去的,男人嘛,就應該直接一點,爽快一點,婆婆媽媽的還是什麼男人?」廖漢翔拍了拍談仁皓的肩膀,「當年我追小玉她媽的時候,就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然後兩三天就把婚事辦了,接著就上了戰場。如果當時不果斷行事的話,恐怕等我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婆了,也就不會有小玉了。好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來幫你安排,就這兩天把事辦了吧。」
「將軍,這……」
「得了,難道你在指揮艦隊作戰的時候也這個樣子?」廖漢翔皺了下眉毛,「我現在就派人去溫州,把你父母接來。明天小玉來了,你們小兩口好好商量一下,婚事就在你的那套官邸舉辦,請幾個證婚人就好了。當然,別忘記去民事部門登記,不然這不算數的。」
談仁皓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岳父,他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