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帝國反擊 第十六節 駛向深淵 文 / 閃爍
第十六節駛向深淵
在談仁皓與雷少卿討論口木艦隊前進的可能時，山本六十五也在他的旗艦「大和」號戰列艦的司令艙裡面考慮著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的行動。
「大和」號是一艘嶄新的戰列艦，上個月才剛剛結束海試，而結束海試之後，立即就被分配給聯合艦隊，做了聯合艦隊的旗艦。這也是山本六十五寄予厚望的一艘戰艦，從本質上講，山本六十五是一個「大艦巨炮」主義者，是一個保守派的海軍將領。他雖然策劃了偷襲那霸港，以及唐帝國三支海軍艦隊的作戰行動，但是他並沒有立即認識到，航母已經成為了海戰的主力。讓山本六十五沒有認識到航母在海戰中的決定性地位的因素有很多，除了他迷信戰列艦之外，還與偷襲行動中，口木岸基航空兵的優秀表現有著很直接的關係。
山本六十五還是一個賭徒，一個喜歡把命押到賭桌上去的瘋狂的賭徒。偷襲唐帝國的計劃就是他作為一個賭徒的徹底表現。整個偷襲計劃分成了三個部分，由兩個地面司令，一個艦隊司令部分別指揮。整個偷襲行動幾乎是同時開始的，如果有所差池，或者是行動不協調的話，那麼偷襲行動就將以失敗告終，而只要唐帝國的三大主力艦隊有一支保存了下來，口木海軍都將面臨生死考驗。
在佩服山本六十五豪賭的本性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口木軍隊，特別是海軍的紀律性，沒有一支紀律嚴明，而且嚴格遵守計劃作戰的軍隊，山本六十五的偷襲計劃也不會獲得成功。不過，這樣的偷襲行動只能上演一次，而且幸運之神不可能永遠眷顧山本六十五。相對於唐帝國海軍來說，口木海軍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個暴發戶，一個發育不健全的少年。唐帝國海軍有著悠久的歷史，而且彪炳輝煌的戰績，就算這個巨人倒下了，也將迅速的爬起來，並且給予敵人致命的還擊。
山本六十五深知唐帝國，以及唐帝國海軍的頑強生命力，之前的數次海戰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在只剩下了一支沒有戰列艦，連重巡洋艦都沒有幾艘，僅僅只擁有三艘航母的艦隊的情況下，唐帝國海軍連續獲得了三次海戰的勝利，扭轉了東海的局勢，而且還一舉拿下了琉球島，掃蕩了琉球群島，扭轉了戰局。這個結果，是山本六十五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難以讓他相信的。在山本六十五看來，唐帝國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來恢復元氣，而這就是他所要的機會，可實際上，從戰爭爆發之後，唐帝國海軍就沒有停止活動，數次破壞了他所制訂的戰略進攻計劃。
戰場上的局勢對口木越來越不利，唐帝國的反擊已經開始，而且正在逐步加強。當唐帝國積聚起足夠的力量，那麼口木就將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山本六十五很清楚這一點，唐帝國海軍在衝破了琉球群島這條枷鎖的時候，口木實際上已經很難獲得戰爭的勝利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沒有其他的強大力量前來牽制住唐帝國的話，那麼口木很有可能在兩年之內戰敗。
將聯合艦隊司令部轉移到特魯克，這是山本六十五的決定。而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很簡單，他要在南面拖住唐帝國的步伐，讓唐帝國無法威脅到口木本土，而且，以特魯克為基地活動的聯合艦隊可以北上支援本土，南下穩住南洋的局勢，甚至可以進入南海海域，攻擊唐帝國的本土。山本六十五也一直在尋找著反擊的機會，他甚至利用了美國人的暗中幫助，想尋找到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然後用「大和」號上的460毫米主炮幹掉那幾艘「蒼蠅船」，可他卻一直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
皇宮遭到轟炸的消息一傳來，山本六十五就立即率領艦隊出發了。一路上，他都在關注著國內的情況，當他知道天皇當時並不在皇宮裡，而且也沒有負傷的消息後，這才鬆了口氣。接著，他就收到了東條首相與天皇發來的電報，要他不惜一切代價阻擊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幹掉這支派遣轟炸機炸毀了天皇皇宮的艦隊！
這也正是山本六十五的計劃，在琉球島海戰之後，山本六十五已經認識到，在賭桌對面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一個非常能夠把握機會，而且膽量一點都不比他小的對手。同時也認識到，如果要確保口木在兩年之內不戰敗，拖到英法進軍印度洋，或者是美國參戰，那麼他就必須要幹掉唐帝國的第一特混艦隊，重新獲取西太平洋的制海權。山本六十五一直在關注第一特混艦隊的動向，還在尋找著殲滅第一特混艦隊的機會。
現在就是個機會，山本六十五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即使天皇與東條首相不給他下達命令，他也會立即率領艦隊北上，尋找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決戰。當然，山本六十五並不是那種莽撞的賭徒，在遇到一個厲害的對手十，山本六十五比誰都小心謹慎，這就是他性格中的另外一個特點，也可以說是缺點。在需要豪賭的時候，他可以迅速做出決定，可在遇到難纏的對手時，卻有點過分的小心謹慎。這是優點，也是缺點，而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就需要看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怎麼表現了。
這次，山本六十五就採取的是非常謹慎的戰術。他將艦隊一分為二，第一航空戰隊仍然單獨行動，而他則親率聯合艦隊主力跟在後面。另外，在選擇航向方面，第一航空戰隊走的是關島以西的航線，聯合艦隊主力走的是關島以東航線。按照山本六十五的計劃，第一航空戰隊將拖住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而聯合艦隊主力則趁機而上，然後用「大和」號，以及其他主力艦幹掉第一特混艦隊！
口木聯合艦隊第一航空戰隊的司令官也已經換了人，南雲一忠因為數次作戰失利，已經被山本六十五給撤掉了，按理說，應該由小澤治四郎，或者是塚原二三四接任，成為第一航空戰隊的司令官。結果，山本六十五沒有選擇這兩人，而是破格啟用了「飛龍」號艦長山口聞多，將這個大佐直接晉陞為了中將，並且擔任第一航空艦隊的司令官。
可以說，山本六十五選拔人才方面確實很有目光，山口聞多是口木海軍公認了的航母戰術專家，而且膽大心細，很有可能就是山本六十五的接班人。在琉球島海戰中，山口聞多最後指揮「飛龍」號航母戰隊躲過了唐帝國轟炸機的轟炸，還在反擊的時候重創了唐帝國艦隊，擊沉了「太宗」號航母，也算是為口木海軍挽回了一點面子。而正是山口聞多的果斷決策，讓口木艦隊抓住了最後的機會，而沒有一敗塗地。從這點上來看，山口聞多與談仁皓很相似，在作戰時都能夠果斷的做出決策，將不可能變成可能，把握住最渺小的機會，並且將機會變成勝利。
山口聞多也並沒有辜負山本六十五的厚望，在兩艘「翔鶴」級航母編入了第一航空艦隊之後，山口聞多立即展開了殘酷的訓練，那些新編入的飛行員每天都要在航母上起降三次，並且用模擬彈做了近實戰的訓練。所有在訓練中不合格的飛行員都要受到重懲，甚至被逐出海軍。另外，兩艘新航母的官兵也都進行了高強度的訓練，從航空勤務人員的準備速度，到艦隊官兵的損管工作，再到防空炮手的訓練等等。山口聞多不惜工本的讓第一航空艦隊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達到了最佳的狀態。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海軍將領。
在山口聞多的鞭策下，口木聯合艦隊第一航空艦隊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就恢復了戰鬥力，特別是隨著一批傷員痊癒歸隊之後，第一航空艦隊的戰鬥力很快就達到了巔峰狀態。在山本六十五下令聯合艦隊出擊的時候，山口聞多沒有任何遲疑，一拿到作戰命令，立即就率領第一航空艦隊出發了。
當時，第一航空艦隊中出了「飛龍」，「翔鶴」，「瑞鶴」三艘航母（兩艘小型航母因為不適合遠海作戰，因此沒有被編入第一航空艦隊，而是被編到了沒有成軍，主要負責訓練新兵的第十一航空艦隊）之外，還有四艘重巡洋艦，八艘驅逐艦。口木海軍在航母配置方面仍然採用了以往的辦法，即航空艦隊與戰列艦隊分開。這是山本六十五做的編制，因為在山本六十五眼裡，航母只是配角，用戰列艦去為航母護航，這簡直就是在浪費口木海軍寶貴的戰鬥力量！
山口聞多沒有辦法改變山本六十五的決定，他能做的，就是率領第一航空艦隊去擊敗唐帝國的第一特混艦隊。同時，山口聞多也非常清楚航母決戰的關鍵是先敵發現，先敵攻擊。只要能夠先發現敵人，那麼，就能夠先發動攻擊，在敵人還沒有組織好兵力之前，首先出擊，擊敗敵人，不給敵人進攻的機會。在這一點上，他與談仁皓的認識是一樣的，因此，他也無愧於口木海軍最優秀的航母戰術專家，遠比南雲一忠，小澤治四郎等人厲害多了。
第一航空艦隊在離開了特魯克基地之後，就一直全速北上，平均航行速度達到了二十六節，要比山本六十五坐鎮指揮的主力艦隊快兩節。山口聞多沒有按照山本六十五的命令，以同樣的速度北上，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指望得到主力艦隊的掩護與支持，同時也不相信，主力艦隊能夠靠近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這次的決戰將在兩支艦隊之間爆發，而決定勝負的就將是誰的航母載機部隊能夠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
也就在山本六十五考慮著怎麼利用第一航空艦隊纏住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而他率領的主力艦隊以最快的速度殺上去的時候，山口聞多指揮的第一航空艦隊已經比計劃的時間提前了八個小時到達了關島北面三百海里的海域。也就是在天黑之後就已經到達了這一海域。而按照談仁皓的估計，他們應該在天亮之前才到達這一海域，相差了八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八個小時，可以說，對雙方都是致命的！
山口聞多是戰術上的高手，可不是戰略上的高手。山口聞多忽略了一點，或者說是口木海軍司令部在對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的行蹤推測上做出裡個錯誤的判斷。在口木皇宮遭到轟炸之後，口木海軍司令部就推測，第一特混艦隊會以全速返回那霸，避免與北上的聯合艦隊決戰，等到所有艦載機部隊都到達之後，再尋找下一次機會。根據這一情報，山口聞多的艦隊是在向西北方向航行，而不是直接北上。
這一錯誤的情報引來的後果將在接下來的海戰中直接表現出來。談仁皓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結果，兩支艦隊將一以種極為不情願的方式投入戰鬥。
山口聞多是個優秀的航母指揮官，他沒有忘記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在天亮之前，將第一批偵察機派出去，尋找唐帝國艦隊最有可能所在的海域，並且讓轟炸機機群在航母甲板上做好起飛的準備，好在第一時間射出利箭，幹掉敵人。而且，山口聞多選擇的放出偵察機的時間與談仁皓所選擇的時間只相差了十五分鐘而已！
天亮之前一個半小時，第一批偵察機離開了第一特混艦隊，十五分鐘之後，第一批塗著膏藥旗的偵察機離開了第一航空艦隊航母的飛行甲板。雙方都撒出了手中的魚網，都等待著逮住對方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