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五章 迷茫的龍族 文 / 閒者無敵
. 已經容不得自己多想，潔莉雙手一抬兩股耀眼的白色光芒飛快得在手掌上彙集起來，乘著邪龍神的身體剛剛凝聚對準了他的胸口射去。霎時耀眼的白光如同劃破天際的閃電一般從她的雙手中飛出，但就在光芒剛剛靠近目標的時候一堵無形的牆壁將光芒擋了下來，片刻之後潔莉的攻擊就如同天空的雲彩一般消散在了空氣中。
「沒用的，無名之龍。就算你的力量已經凌駕馭所有的龍族之上，你仍然不可能向神挑戰。」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阿比斯身上唯一實體龍頭的口中說出。
聽到這個聲音，潔莉的臉色不由一變：「這個聲音，何露斯。你是何露斯！」
「我即是邪龍神阿比斯也是黑炎龍何露斯。我們之間的靈魂已經融合為一體。」阿比斯用輕蔑的口氣繼續說道，「下一個就應該是你了，無名之龍。只要再獲得你的靈魂，我就有足夠的力量來打開封印，讓我的族人徹底清洗這個骯髒的世界。」
「要我的靈魂？如果你有本事就來試試吧。」面對阿比斯的挑釁，潔莉臉色雖然帶了怒意但仍然顯得較為冷靜。雖然潔莉此刻仍然沒有自己過去的記憶，但她卻很清楚即便是依靠現在自己這種近乎本能產生的戰鬥力也有絕對的資格站在龍族的最高層。而對於阿比斯這個恐怖的存在在她人類的記憶中也是有著相當的印象，對於這個幾乎不危懼任何魔法的怪物，雖然現在自己也不能拿出一個對付的辦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絕對不能慌張，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既然你執意要向神挑戰，那麼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在阿比斯話音落下的同時，他肩膀兩側四個由元素能量組成的龍頭立刻吐出了象徵著各自元素的龍息。一時間，潔莉只感到彷彿四周圍所有的元素力量完全被阿比斯牽引過來一般，漫天的元素力量此刻彷彿要將自己和腳下的一切化為灰燼。
看了一眼身後的巴斯塔，潔莉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躲避。所以她立刻凝聚起一股半透明的白色結界擋在了身前，強行對抗著由四種根基元素所組成的攻擊。僅僅只過了幾十秒鐘，潔莉就感到了渾身開始變得漸漸無力起來，她完全沒有料到阿比斯的力量居然會如此的可怕。這時候，潔莉忍著渾身的不適朝身後看了一眼，此刻巴斯塔仍然還平靜得躺在原地並沒有甦醒的跡象。不過這也足以鼓起她和阿比斯對抗到底的決心。
回頭之後潔莉咬了咬牙根，幾乎可以說是本能般將身體中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全部注入了身前的結界，然後從自己這邊將結界如同炸彈一般引爆。在一聲巨大的爆炸之後，阿比斯有些驚訝得發現自己的攻擊居然被擋了下來。潔莉充分得利用爆炸將他的攻擊引導了到了天空。
「怎麼樣，阿比斯！我絕對，絕對不會認輸的。我以我的靈魂發誓！我絕對不會讓你毀滅這個世界的，絕對不會！」雖然渾身乏力，但潔莉仍然彷彿示威般得對著阿比斯吼道。
「毀滅這個世界？哼。」聽到潔莉的話之後，阿比斯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我只是打算清洗這個骯髒的世界，隨後讓它重生。我是在試圖保護它，而真正打算毀滅這個世界的存在是你，無名之龍！」
「我的存在將會毀滅這個世界？」潔莉喃呢著重複了阿比斯的話，隨後立刻大吼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絕對不可能去毀滅這個生我養我的世界！」
「是嗎？無名之龍，你可知道你那被詛咒的靈魂在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給這個世界下了毀滅的定論。你就是為了引導這個世界走向毀滅而誕生的被詛咒之龍。」面對潔莉的怒吼，阿比斯顯得異常鎮定，有一種掌握一切的口氣說道。
「阿比斯！我不會被你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做蒙蔽的！」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潔莉從內心中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彷彿四周的一切隨時可能背叛自己的恐懼，此刻她的話語中已經開始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我答應過巴斯塔要好好活下去，而且預知之眼塞席莉絲也說過，我的存在將會影響到這個世界，所以我有保護這個世界的使命！」
「使命？哼哼哼哼。」聽到這裡，阿比斯不由得冷笑到，「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你那所謂的使命不過是命運無數齒輪中的一種罷了。」
「命運的齒輪！」潔莉重複著阿比斯的話，腦海陷入沉思之中。
「沒錯。不管是你的同伴也好，還是這個世界唯一擁有預知能力的先知也好，其實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抑或著注意到但對你抱有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他們都沒有發現或者認為其實你才是這個世界走向毀滅的原因。硬磁他們才將最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你說什麼！」潔莉這時候的腦海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昏亂，她下意識得朝後退了幾步。
「看吧，你來到這個世界到底給它帶來了什麼！」阿比斯說話的同時，一幅幅過去的景象浮現在了他和潔莉之間。那些景象包括了龍族的戰敗、亟庫在最後時刻將潔莉和巴斯塔送出山洞的那一瞬間、為了保護潔莉而自甘被虛空吞噬的巴斯塔、在烈風峽谷營地戰鬥到最後一刻的蘭迪斯、還有無數死在潔莉魔法的菲瑞西亞士兵的慘狀、被潔莉魔法蹂躪的菲瑞西亞人要塞……
「仔細看著吧，這個就是你在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無數人因為你而死，整個大地因為你的力量而在慢慢走向毀滅。在你出現之後，你就在不斷重複著毀滅身邊一切的。不，從你出現開始，這個世界的毀滅就沒有停止過。」
看著過去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一遍遍得重放著，潔莉此刻只感到渾身有說不出的痛苦，她有些顫抖得開口說道：「不可能，如果那樣，我，我到現在所做的一切，我的存在，難道……」
「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的意義。」阿比斯帶著冷笑接過了潔莉的話頭。而他的這句話此刻如同一把巨錘狠狠得砸在了潔莉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靈上。此刻的她彷彿是失去了一切可以依靠的東西一般，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潔莉這時候突然間彷彿是發瘋一般朝著阿比斯咆哮著，在這同時無數的魔法元素飛速得在她的雙手之上融合變為了一股散發著多彩光芒的球體。在潔莉的咆哮聲落下的同時，這股蘊涵著毀天滅地力量的魔法能力隨即鋪天蓋地得朝著阿比斯飛去。
但面對如此彭湃的攻擊，阿比斯只是冷笑了一下。就看到潔莉的魔法如同是陷入了一片無形的黑洞一般，被吞噬得無影無蹤。隨後沒等潔莉的攻擊結束，阿比斯就揚起他五個象徵著各種力量的腦袋，開始凝聚起各自的力量。幾乎沒有給潔莉任何的準備時間，在她的攻擊消散的同時，五種包涵了各種元素力量的龍息就朝著潔莉湧去，彷彿要在這一擊中將她徹底湮沒。面對著近乎無法抵抗的龍息，潔莉的頭腦終於冷靜了一些。她飛快得以常人根本無法相信的速度詠唱著魔法，就在龍息即將擊中並且湮沒自己的同時，一道粉紅色的結界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將阿比斯的龍息擋在了一邊。
神聖生命護壁，這個光屬性中詠唱時間最短，守護能力最強的魔法。潔莉靠著它終於擋下了阿比斯的全力一擊，不過這個魔法的使用代價也同樣慘烈，它需要使用者用一定的靈魂力量才能發動，所以在使用之後即便是力量已經超越龍族長老的潔莉也感到了一陣虛脫，並且她知道這股消耗的力量即便是在戰鬥之後恐怕也是很難再恢復了。
不過阿比斯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攻擊被阻擋了下來，他看著潔莉氣喘吁吁的狼狽樣子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用低沉的語氣說道：「看來你似乎還在迷戀身邊的一切啊，無名之龍。但你現在仔細看看身邊吧。」
潔莉聽到這話之後有些不由自主得朝著身後四周望去，立刻明白了阿比斯所指的意思。在她身後不遠處躺著昏迷不醒的巴斯塔，被壓在無數碎石下面生死未卜的托萊斯、磊德，還有早已變成冰冷屍體的尤利烏斯……
「看吧，曾經和你並肩戰鬥、保護你的人已經全部倒下了。你所有的精神寄托，還有所謂的牽絆已經現在完全不存在了。即便你可以僥倖從我手中逃過，但只有你一個人的話，你認為還能有什麼意義嗎？仔細回想一下你自己所有的記憶，失去了所有依托的你真的會繼續保護這個世界嗎？更何況，你認為你有可能戰勝我嗎？無名之龍！」
潔莉這時候只感到阿比斯的話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利劍，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得刺入了她那早已變得脆弱不堪的心頭。潔莉有些恐懼得顫抖著身體，抬頭仰望著這個巨大的身影，腦海陷入了沉思：「剛才的一擊我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但就連阿比斯身邊的結界也沒有打動。我，我真的有可能，有可能贏過這個連曾經的至高之王也無法戰勝的對手嗎？不，不會的。如果，如果我可以回憶起自己的過去，一定，一定有辦法的。」
「接受事實吧。你是帶著詛咒誕生的龍族，你無論是你的靈魂還是**都是一樣。這個就是事實。你所一直追求自己過去的記憶，就算現在在繼續回想起來又能有什麼意義？」彷彿是看穿了潔莉的心思一般，阿比斯用平靜的口吻慢慢得說道，「你過去所有擁有的一切，還有那深藏在你自己心底的記憶，你現在還在繼續糾纏的還有什麼意義嗎？更何況現在你就算想起來，等待著你的也不過是更加悲哀的結局而已。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話，我現在就讓你仔細看看你誕生的那一刻吧。」
在阿比斯說話的同時，潔莉心中最為迷惑、期待也同樣最為恐懼的景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夢境中那個巨大的祭壇畫面出現出現在了潔莉的面前，隨著中央的那團光芒變得越來越清晰，潔莉的心也是揪得越來越緊。終於，她看到了在夢中一直無法看到的景象，她終於看到了光芒中央的東西，那是一個正在慢慢成形的人類少女的身影，而少女的臉正和自己長得完全一摸一樣。
「不可能，我……我竟然……竟然是被製造出的……不，這不是真的，不是……」這時候潔莉只感到整個天空彷彿塌陷了一般，她顫抖著抱攏著自己的身體，並且用龍翼將自己緊緊得裹在其中，眼神也開始變得空洞迷茫起來。
「無名之龍啊！你的痛苦、不安，只有和你處於不同世界我才能瞭解，至少讓自己來親手結束掉自己那被詛咒的命運吧。」
「我自己親手結束掉自己的命運？」潔莉抬起迷茫的雙眼看著阿比斯，這時候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站起身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搖晃晃得朝著前面走去。
「沒錯，讓一切都結束吧。讓你的存在重新回到『無』的樣子。」彷彿是在誘導著潔莉，阿比斯用不緊不慢得口氣說道，話語中彷彿沒有透出任何一絲的敵意。
「我……回到『無』的樣子……」潔莉這時候已經搖搖晃晃得走到了原本何露斯製作的魔法陣邊緣，她抬起頭無神得看了阿比斯一眼，然後又迷茫得看著身後的同伴。隨後潔莉彷彿是失去了靈魂一般，默默得站在了魔法陣上最後一個為發光的位子。
「沒錯，結束一切之後你就將和你的同伴再一次的重聚。」
這時候，潔莉的腦海中無數過去的景象再次如同潮水般得湧入了腦海。曾經養育自己長大的亟庫；曾經誓死保護自己的巴斯塔、蘭迪斯；曾經和自己生活在一切的同伴。而在片刻後，那些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沒過多久就完全消散在了她自己的腦海中……
「師傅、巴斯塔、大家……」潔莉這時候只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飛快得從自己的身體中飛散，她無神得繼續喃呢著，「沒錯，我本來就是『無』。由不知名的魔法所創造出的靈魂，我什麼都沒有，從一開始就沒有……失去了他們我已經變得一無所有，所以我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樣……」
「無名之龍啊，從這個原本就不屬於你的世界上消失吧！」在阿比斯的話音落下同時，一股白色的光芒從潔莉腳下升起，纏繞著潔莉的身體開始慢慢將她吞噬到其中。而這時候，潔莉沒有任何的反抗，只是繼續默默得站在了原地。看著逐漸被光芒吞噬的潔莉，阿比斯終於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消失？我自己嗎？我的內在什麼都沒有嗎？」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時潔莉原本已經如同死海一邊的大腦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波動。這時候不知道何時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流淌了下來，正好淪落在她胸前正隨著白色光芒飛舞起來的賢者寶石之上。幾乎是在淚水碰觸到寶石的同時，整枚寶石突然間如同天空中的太陽一般爆發出了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那道光芒的照耀下，原本已經快要將潔莉完全吞噬的白光立刻被瓦解得乾乾淨淨。
「怎，怎麼回事！」看到眼前的這一切，阿比斯顯得有些慌張。只要再有幾秒鐘，潔莉的靈魂就將成為祭品並且和自己向融合，他實在無法得知到底是因為什麼讓潔莉在最後時刻擺脫那股魔法陣所產生的束縛力量。
而就在這時，更加令阿比斯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亟庫、巴斯塔、托萊斯、磊德、西路等等所有曾經和潔莉並肩戰鬥過的同伴，他們的身影便隨著賢者寶石的光芒紛紛出現在了潔莉的身邊，將她牢牢得保護在其中。
這時候，阿比斯突然發現潔莉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淚流滿面，淚水正從她的眼角中一滴滴的湧出，然後一滴滴得滴賢者寶石之上。
「過去的記憶、**、靈魂，什麼都不存在的我也有嗎？」潔莉一邊看著漂浮在自己胸口的那枚賢者寶石一邊自言自語道，「我的內心深處原來也存在著絕對不會消失的東西。」
「你內心深處的東西？」阿比斯事實上只是因為何露斯在最後那次精神衝擊下才得到了潔莉內心世界的點滴，但僅僅只是那些就已經令阿比斯感到了吃驚，所以當他聽到了潔莉這番近乎喃呢的話之後，臉上的驚訝的神色一覽無餘。
「沒錯，我原來一直沒有在意過，在我的內心深處有著和大家共同建立起來的，那個盛有我和大家共同擁有記憶的容器。那才是我真正的全部，我不是『無』，只要我內心深處還留有那個容器，我就可以無數次的重生。」在這個時候，潔莉的眼神中所有的迷茫已經完全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她那無比堅定的意識。她抬起頭看著阿比斯，表情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她用著充滿自信的口吻說道，「阿比斯，我現在告訴你，為什麼原本應該是不存在在這個世界的我會誕生在這個世界？這是為了邂逅我的同伴們，為了****你重新找回這個世界的未來！」
「你說什麼！」阿比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幾分鐘前還處於崩潰邊緣的潔莉突然間就重新振作了起來。
「以龍族之名，請解開束縛在我身上的光之封印……」潔莉這時絲毫不理會阿比斯的表情，她慢慢得抬起自己的右手，便隨著從她口中唱出的咒文，那隻金色的手鐲上的印記開始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並且與此同時，一個阿比斯從未見過的龍族刻印出現在了潔莉的額頭之上。
看到那個刻印之後，阿比斯不由自主得後退了幾步，幾乎是用帶著恐懼的語氣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那個儀式明明在最後關頭沒有完成，她應該沒有可能能過恢復原樣！」
「……請還我原本面貌，在光的祝福之下掃除一切的黑暗！」在最後一個音節從潔莉的口中飄出的同時，一道彷彿是來自太陽一般的白色光芒劃破濃密的烏雲從天而降，將潔莉完全包裹在了其中。而在那道光芒消散之後，一頭充滿威嚴而有優雅的銀色巨龍出現在了阿比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