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困獸 文 / 閒者無敵
. 在山林中，幾十個身影正在拚命朝著前方奔跑。帶頭的是三十多名獸人戰士，緊跟其後的則是五十多個人類。所有人身上的鎧甲看上去都破殘不堪，甚至有幾個人的身上還插著箭矢。從其中一些人類身上鎧甲所刻印的紋章可以判斷，這支隊伍應該是隸屬於自由聯盟西方軍團。
在領頭的幾個獸人戰士用他們手中戰斧拚命開路的去看下，這支看起來頗為落魄的隊伍的行軍速度總算看起來不算太慢。又拚命在叢林中奔跑了十多分鐘之後，前方的樹木驟然稀疏了起來，片刻之後一條小河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看到小河之後，大部分的戰士都不住得發出了一聲歡呼，然後發瘋一般的衝到了河岸邊，然後不顧一切得把武器扔到一邊，然後俯下身子一通狂喝海灌。
看到同伴這副樣子，領頭的獸人戰士似乎還勸阻什麼，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只能無奈得走動河邊，隨便找了塊大石坐在上面警惕得看著四周的情形。
「格拉爾酋長，您也休息一下喝口水吧。」這時一個獸人戰士走到那個那個獸人戰士身邊，然後遞上了自己的水袋。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格拉爾擺了擺手，然後環視了一下四周後重重得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到最後只有我們這幾個人逃出來了。」
「酋長，您現在要好好保證身子，如果您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們，我們戰斧氏可……」那個獸人戰士似乎看出了格拉爾心中的苦悶，努力得勸解道。
「你不用說了，我心裡明白。」格拉爾這時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此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幾天前那個地獄般的晚上，那個讓他無法忘卻的晚上。
為了阻止菲瑞西亞人突破龍魂山脈的防線，格拉爾所在的戰斧氏的獸人部落奉命協助西方第二軍團的兩個縱隊守衛一處貫穿龍魂山脈的一條要道。起初的幾天中，菲瑞西亞人只是出動了小股部隊不斷得對他們騷擾，但卻不合他們正面接觸。西方軍團也幾次派出隊伍和菲瑞西亞人決戰，但對方卻是每次會在他們的主力到達前如同退潮一般撤退回山林。幾次之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菲瑞西亞人兵力不足，不會發動進攻的時候，乘著夜色菲瑞西亞人突然間發動了一次夜襲。在獸人優秀的黑暗視覺以及他們天生的警覺下，菲瑞西亞人的這次夜襲一開始並沒有達到如期的效果，先行發起的進攻很快就被擊退了下去。但是就在自由聯盟以為已經挫敗了菲瑞西亞人這次偷襲的時候，菲瑞西亞人緊接著進攻也到了。
戰鬥僵持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自由聯盟的指揮官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菲瑞西亞的人數完全超過了他的相信，完全不像前幾天那樣，以小隊為單位的騷擾，而是集團式的衝鋒，人數則幾乎是自己的三倍以上。一開始自由聯盟還依仗著隊伍中勇猛無比的獸人戰士勉強和對方打成平手，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獸人戰士倒在了幾倍於自己的菲瑞西亞步兵的劍下，整個營地的防禦也隨之土崩瓦解。
無奈之下，指揮官只得下令突圍以尋求一線生機。但在菲瑞西亞人的圍攻之下，最後逃出的也只有了了百人而已。戰斧氏族的酋長格斯羅撒也在突圍中為了掩護族人親自斷後，重傷之後在將部落托付給了他唯一的兒子格拉爾之後也撒手而去。剩下的戰斧氏的獸人戰士們在他們的新酋長格拉爾的帶領下，連頭僅存的百多名自由聯盟士兵一路血戰總算勉強衝出了菲瑞西亞人設下的重重包圍，逃進了山林以企望能撤回他們的大本營。不過菲瑞西亞人似乎並不打算放任他們逃回營地，一路上他們的追兵緊緊得咬著這支已經疲憊不堪的隊伍。在格拉爾帶著隊伍日夜兼程撤退到這條無名小河邊上的時候，原本還剩下兩百多人的隊伍已經只剩下不到原來的一半，而且剩下也都是個個帶傷幾乎不剩下什麼的戰鬥力了。
看著疲憊不堪的族人和同樣傷害纍纍的人類同伴，格拉爾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菲瑞西亞人的追兵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果這樣的話，恐怕這支隊伍最後真的要什麼都剩下不下了。
「好了，諸位休息得差不多了，趕緊上路吧。」想到這裡，格拉爾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一邊扛起自己的長柄戰斧一邊說道，「我們現在還沒有到安心的時候，菲瑞西亞人的追兵隨時會到，早一刻回到營地就能更加安全一分，而且也能盡快將菲瑞西亞人的動向匯報給你們的軍團長。」
聽到格拉爾的話之後，雖然每個人的臉上仍然是一副疲憊的樣子，但所有的人還是立刻開始迅速收拾起了自己的裝備，然後開始過河。獸人是因為對他們領袖的絕對服從，而自由聯盟的戰士則是處於對獸人的信任，他們很清楚，如果不是有這些其貌不揚的戰友他們恐怕連那次夜襲都挺不過去，更不用提能突圍到這裡。
但就在他們剛剛趟著河水沒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間從四周的樹林中射出了一排密集的箭矢。
「有埋伏！」走在最前面的獸人戰士在第一時間就大聲像四周的同伴大吼道，並且自己也隨即舉起手中的塔盾擋在了身後同伴之前。但即便如此，第一輪箭雨過後仍然有十多個戰士因為躲避不急倒在了血泊中，剩下了也有不少人中了幾箭，雖然還不至致命，但也都受傷不輕。
「可惡，所有人跟我沖，不能停在河灘上。」知道自己遇到了最不希望發生的時候後，格拉爾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如果繼續停留在毫無遮攔的河灘上的話，所有人被射成刺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就在他們再次衝出十多步路的時候，第二波箭雨又到了。面對迎面而來的箭矢，只見格拉爾大吼一聲，然後使出渾身力量將手中的長柄戰斧朝著前方猛得一會，隨即一道勁風立刻便隨著揮舞的斧身朝四周飛舞而出，立刻就將正面的箭矢吹得東倒西歪完全構不成威脅。
「飛斧手，上！」在格拉爾的咆哮下，他身後幾個手持塔盾的獸人立刻拔出插在腰間的短手斧朝著樹林中全力擲去，隨後立刻就聽到了樹林中傳來了一陣慘叫聲，幾個菲瑞西亞射手搖晃著身子朝後面退了幾步之後便倒了下去。
看到前方似乎有希望之後，其他的幾個獸人士兵和同樣帶著塔盾的戰士愈發興奮得衝了過去。而就在這時一排菲瑞西亞重步兵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這還不算，剛剛那些射手們幾乎同時快速從那些重步兵的後背上取回下了一支短矛，然後掄圓了手臂朝著他們誰了過來。瞬間擋在最前面的幾個獸人戰士和他們的手中的塔盾當即被刺了個對穿帶著滿臉的無奈倒了下去。
便隨著一陣喊殺聲，一隊隊菲瑞西亞士兵從樹林中湧了出來，格拉爾粗略看了一下，對手最少也有四五百人的樣子。他看了看身邊其他同伴，雖然所有人眼中都沒有露出半分懼意，但他們疲憊而又傷痕纍纍的身體早已無法抵擋數量如此眾多的菲瑞西亞人的圍攻。
「父親大人，格拉爾對不起部族啊。」看到這個情形後，格拉爾已經知道突圍對於這支隊伍已經成了泡影。
「酋長，請您突圍吧。大夥一定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您衝出去的。」這時一個獸人戰士盯著漫天的箭雨衝到了格拉爾身邊，一邊掩護著他的側面一邊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聽到族人的話後，格拉爾顯得很是惱怒，他咆哮著吼道，「戰斧氏族只有戰士的英雄，沒有逃跑的懦夫。今天就是死，我帶著所有人衝出去！」
說罷，格拉爾不顧漫天箭矢，衝到了最前面。面對攔阻自己的三個菲瑞西亞重步兵，格拉爾使出全身氣力將手中的戰斧如同颶風一般橫掃過去，當即那三個步兵就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撞飛了出去。看到自己的酋長如此，其他的獸人戰士也立刻跟著衝了上去，和他們正面的菲瑞西亞步兵廝殺起來。面對兇猛的獸人戰士，菲瑞西亞步兵顯然沒有充分的準備，站在最前方的幾十個人幾乎片刻間就倒下去了一多半。特別是在面對狂怒的格拉爾時候，每次他手中的戰斧揮出都要取走四五個菲瑞西亞人性命。幾次下來，幾乎所有的菲瑞西亞步兵看到格拉爾的時候眼神中都露出了一分恐懼，全部下意識得繞著他走，生怕惹上這個殺神。
但即便在獸人戰士的奮力抵抗下，局勢仍然一點點朝著菲瑞西亞人靠攏了過去。當側面和後方的菲瑞西亞士兵湧上來的時候，自由聯盟士兵的最後一絲衝勁也終於消散殆盡。幾乎完全沒有補給的戰鬥和連續行軍已經耗盡了他們最後一絲力量，除了以格拉爾十幾個個身手不錯的獸人戰士還在拚命衝擊著菲瑞西亞人的包圍圈，其他大部分的人類士兵和獸人都已經開始變得消極起來。
這時候十多個個菲瑞西亞士兵正從四面將格拉爾圍在中間，不過他們看起來都相當的謹慎。因為就在先前短短的十多分鐘內，已經有三十多個重步兵和四五個射手死在了這個兇猛無比的獸人手裡。而他們也同樣瞭解倒了這個獸人就是這支隊伍最後的精神支柱，只要殺死他，那麼這支自由聯盟的殘兵就會徹底的崩潰。
發現自己被包圍之後，格拉爾似乎不顯得緊張。事實上在剛才在戰鬥中他早已殺紅了眼。看到四周幾個士兵眼神中露出的緊張神色之後，他仰天發出一聲咆哮，輪起手中的戰斧大步流星衝著正面的兩個士兵徑直衝了上去。
在看到格拉爾朝著自己揮舞過來的戰斧，兩個士兵立刻半蹲下身子並且將手中的塔盾插在地面上，希望以此來抵擋格拉爾的重擊。事實上在他們眼中格拉爾的武技並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是滿是破綻，但獸人的力量實在太大，大到普通步兵幾乎無法抵擋的地步。雖然每個菲瑞西亞步兵都可以在格拉爾斧頭落下前就可以將盾牌擋在最關鍵的位子，但每次的結果全部都是連人帶盾一同被砍成兩段。
而這一次也毫不例外，格拉爾的戰斧所過之處，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那兩個倒霉的菲瑞西亞士兵和他們的盾牌如同豆腐一般被格拉爾的戰斧斬為兩段，並且巨大的衝擊力還將兩人的屍體碎塊如同碎屑一邊吹向了四周。不過就在他戰斧揮出的同時，其他三個方向的四個菲瑞西亞士兵立刻不顧一切得撲了上去。他們不要命般得死命抱住格拉爾的雙腿、腰部和握著戰斧的雙臂，試圖將他釘死在原地。
估不到對手會如此拚命的格拉爾顯然立刻陷入了被動，雖然他力大無窮，但對方畢竟也是十多名訓練有素的重步兵，一時間居然無法掙脫對方的糾纏。這時候格拉爾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十幾個菲瑞西亞射手已經列好陣形，準備用他們手中的復合強弓來對付自己。格拉爾深知如果被這種武器正面命中，自己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於是愈發拚命掙扎，企圖擺脫菲瑞西亞士兵的糾纏。
但這時候四周其他的菲瑞西亞士兵看到格拉爾被困，立刻不顧一切得圍了上去，試圖將這個殺人無數的獸人猛將困死在原地。而看到這個情景之後，格拉爾變得愈發的焦急，一個小心手中的戰斧也脫手掉落在地。而這時四周的其他的菲瑞西亞也已經蜂擁而知，眼看著自己就將被困死當場的時候，格拉爾如同發瘋一般發出一陣陣吼叫，然後雙手猛得抓住抱住自己腰間兩個菲瑞西亞士兵的脖子，然後將兩人整個拽到了半空，緊跟著他腰間用力一扭，甩開了其他死纏不放的菲瑞西亞人，並且同時他整個人也隨著同時拚命旋轉起來，手中的兩個士兵更是成了他新的武器。在離心力的幫助下，兩個全副武裝的菲瑞西亞重步兵就如同兩個巨大的黑色流星錘，圍繞著格拉爾四周舞動，將試圖再次撲上來的菲瑞西亞士兵全部掃倒在地。
而這時候，遠處的菲瑞西亞射手們立刻對準了格拉爾射出了手中的利箭。不過還沒等那些箭矢靠近自己，格拉爾立刻將右手拽著的菲瑞西亞士兵朝著那個方向擲去，不但擋住了幾乎全部的箭矢，而且還將站得離自己比較近的幾個射手撞翻在地。看到如此凶悍的對手，剩下的菲瑞西亞射手顯得愈發的緊張，在一輪箭矢放出之後他們趕忙開始拉弓準備下一次的射擊。格拉爾自然不肯放任對手的攻擊，立刻揮舞著手中另外一個菲瑞西亞人的屍體朝著那些射手所在位子衝了上去。不過就在這時，幾個菲瑞西亞士兵再次從他身後不要命一樣得撲了上去，再次拽住了他的雙腿把他困在原地。此時又一輪箭矢如同雨點般得朝著格拉爾飛去，而此時格拉爾已經再沒有時間能夠抵擋這波敵我不分的箭矢了。
「可惡的菲瑞西亞人……」格拉爾這時只能一邊咒罵著一邊等待著利箭穿身而過的痛楚。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檔在了格拉爾的身前，只見那個人運掌如飛，居然將那些鋪天蓋地般襲來的箭矢全部一一用手掌拍落在地，末了還握住了兩支利箭朝著那幾個菲瑞西亞射手擲去，當即兩個射手應聲倒地。
「你是那個來自傭兵王國的勇士？」這時候格拉爾終於認出眼前那個身穿褐色武道服一頭黑髮的男子，就是幾個月前在依瑪爾要塞孤身一人擊殺一頭雙頭魔獸的人類武者。
「保護你的人，這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磊德並沒有回應格拉爾的話，只是簡單吩咐了一聲就一個箭步衝向了那幾個有些不知所措的菲瑞西亞射手。
格拉爾看對方不回答自己，立刻使出全力擰斷了那幾個還糾纏自己的菲瑞西亞士兵的脖子，然後提起手中的戰斧飛身追了上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戰鬥！」格拉爾一邊舞動的戰斧將幾個躲閃不及的菲瑞西亞人砍翻一邊大聲對著磊德喊到，「戰斧氏族全部都是優秀的戰士，他們不需要保護！」
磊德聽了這話之後，回過頭看了格拉爾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於是兩個人立刻如同兩台馬力十足的絞肉機，瘋狂得收割著四周菲瑞西亞人的性命。看到情況不妙之後，更加多的菲瑞西亞人朝著他們靠攏了過來，企圖再次用人海戰術來對付著兩個棘手的人物。不過就在這時，巴斯塔、托萊斯以及西路帶領的傭兵團也趕到了戰場，他們的到來幾乎是瞬間就徹底扭轉了整個戰局。特別是巴斯塔，依靠著霸道的鬥氣和手中的十威劍，幾乎靠著一人之力就攪亂了菲瑞西亞整個右翼的陣形，而西路則是專門挑選著菲瑞西亞的指揮官級人物，用他手中的長弓燁炎悄無聲息得收割著他們的性命。等到菲瑞西亞人好不容易將壓住陣腳，打算用他們的手中的強弓來對抗傭兵團的突襲時候，一陣龍捲風立刻從他們腳下吹起，再次將他們的陣形攪得一片混亂。
眼看著對方援軍以到，並且實力遠高於自己，菲瑞西亞人的意志終於崩潰了。在他們的千人隊長被西路一箭射死之後，殘存的菲瑞西亞人丟棄了手中的武器裝備，狼狽不堪得逃入了他們身後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