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章 追憶(一) 文 / 閒者無敵
. 姆吉卡的飛空艇上眾人正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所有人都清楚等和其他兩位神使匯合後，他們就將要動身前往深淵峽谷，也就是大邪神雷瑟夫被封印的地方。因為修達為眾人帶來了阿烏絲和風之元素石－－風之歎息已經被送往了那裡，再加上距離天地交匯之日的日益臨近，可以說決戰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時駕駛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這讓正在享受陽光的姆吉卡感到非常不爽。於是他有些惱火得敲了敲駕駛室的大門大聲呵斥道：「喂，你們幾個給我安靜點。吵什麼吶！」
聽到姆吉卡的呵斥，負責飛艇架勢的達克立刻打開了艙門對姆吉卡解釋道：「是這樣的，姆吉卡大哥。我們可能有點小麻煩了。飛艇現在的燃料估計不夠飛回阿杜爾城，所以得找個地方補給下。」
「這樣啊，那就隨便在附近找個地方補給吧。真是的，就那麼點事情還要鬧。」姆吉卡聽完沒好氣得說道，畢竟誰都不喜歡在休息的時候被打擾。
聽了姆吉卡的話，達克摸了摸他的光頭，顯得很為難的樣子：「但姆吉卡大哥問題是這裡附近幾乎都是神聖拉古蘭王國的範圍，我們現在的身份恐怕……」
「啊，真是的，有我在怕什麼？過去當盜賊的日子你們都忘記，看起來最近你們是過得太舒服了一點。」
「但是……」達克看起來仍然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就在達克為難的時候，艾莉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她的話到是給達克解了圍：「好了，我們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和神聖拉古蘭王國正面衝突，要補給的話我知道有個地方距離這裡不遠，而且那裡應該還算是同盟的地方。」
「有這種地方？」姆吉卡和達克都疑惑著看著艾莉婭。
艾莉婭點了點頭，然後將手指到地圖的一角說道；「就這裡，神聖拉古蘭王國應該根本不會管那種小地方，我們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
「安多麗斯？」姆吉卡看了一眼艾莉婭所指的位置自言自語道。不過自從上次和雷娜交手後，這個地名卻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沉思了一下後，姆吉卡還是決定去那裡補給，畢竟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不大功夫，姆吉卡的飛艇就已經停靠在這個山間小城旁邊。在吩咐手下去採購必須的補給後，姆吉卡就悠然自得得繼續躺在了頂層甲板上享受陽光浴。
不過巴斯塔等人到是打算乘著這個空隙去城市逛一下，不過幾個人剛剛下了甲板，艾莉婭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城裡跑去。
「喂，等一下，艾莉婭。不要一個人亂跑啊。」看到艾莉婭急急忙忙的樣子，巴斯塔立刻提醒道。
「這個……」艾莉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遲疑了一會後她還是回答道，「我有點事情要自己解決，你們逛吧，不用管我。晚飯前我會回來的。」
「我說……」巴斯塔還打算說什麼，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他就算喊了也是白搭，這位問題神使大人早就消失在小城的街道之中。
隨後巴斯塔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反正這個地方只有她對付別人，那裡輪得到有人敢算計她。」
而此刻在街道上旁若無人飛奔的艾莉婭臉上卻帶著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很快的她穿過了本來就不大的城市到了另外一頭，來到了城郊的一片墓地中。這片墓地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橫七豎八的墓碑讓整個墓地顯得混亂不堪，不過艾莉婭仍然輕車熟路得來到了兩個緊挨的墓碑前。
稍為整理下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零亂的頭髮後，艾莉婭跪做在墓前小心得整理著已經顯得破殘的石碑，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種晚歸孩童看到在家門口翹首等待自己回來父母時才有的笑容。
「邁瑟祭司、傑西卡姐姐，艾莉婭回來看你們了。」在整理墓碑後，艾莉婭默默得站在墓前在心中默默得說道，而此刻過去那充滿著甜酸苦辣回憶也慢慢佔據了她的思緒……
大陸歷1510年，由於國王的昏庸無道，巴伐利亞聯邦暴發了一次規模幾乎遍及大半個聯邦的暴亂。在一些叛亂頭目的教唆下，無數的平民都紛紛拿起了武器開始反抗聯邦的暴政。但這時巴伐利亞聯邦聯合包括最為強盛的神聖拉古蘭王國數個國家開始對暴亂進行了血腥的鎮壓，一時間無數的城市被毀於戰火之中，由此死傷的平民數量幾乎是以十萬計算，而流離失所的難民則更加不計其數。
但戰爭過後，整個聯邦的局勢仍然沒有任何的改觀。雖然暴亂被平息，但隨之而來的大量流離失所的難民則帶來了比原來更加嚴重的問題。由於貧富之間懸殊的差距，而這種差距則帶來了下一次的暴亂。而其中地處偏遠的安多麗斯更加是首當其衝。
在這種層層的惡性循環下，當地底層百姓的生活非但沒有改善反而變得日趨惡劣起來。為了確保不在發生暴亂，巴伐利亞聯邦於是決定派駐了一支正規軍進駐當地，以彈壓這個最容易發生暴亂的城市。而如此做法造成的最終結果就是暴亂被成功平息，但安多麗斯卻不得不負擔起這支軍隊日常龐大的開銷，而這筆費用最終層層轉嫁後還是落到了最無辜的平頭百姓身上。
之後雖然沒有再發生任何的暴亂，但當地早已滿目瘡痍的街道卻沒有得到任何的修繕，依舊任其荒廢下去。在如此頹廢疲憊的氣氛下，當地人幾乎不在有改善生活的奢望。幾年後，始終生活在絕望中的當地百姓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復興的曙光。
當地要舉行慶祝國王六十壽辰的慶典，如此一來原本已經荒廢的街道終於開始重新修復起來，而大街上的人流也開始多了起來，這座小城終於開始有了一些生氣，這一年是大陸歷1515年。
不過即便這座小城已經開始恢復原來的風貌，不過城裡面的那些戰爭孤兒和流浪兒童卻絲毫未見減少。
此時此刻，一群蓬頭垢面，衣著破爛的流浪兒童正從城東一片垃圾場中飛奔而出。這些兒童基本都居無定所，靠在乞討和偷盜軍隊營地的補給以及商店貨物為生，而他們之中帶頭的居然就是年僅十歲的艾莉婭。
遇到這些流浪兒，一般商店的老闆們都會厲聲將他們呵斥走，絕對不會讓他們靠近自己的店舖。
這次不怕死的艾莉婭又一次悄悄摸到一家水果店老闆的店中，乘著老闆不注意開始偷他的蘋果。不過精明的老闆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不受歡迎的客人，立刻大聲呵斥起來。
被抓到現行的艾莉婭仍然是臉不發紅心不跳得，隨後她笑嘻嘻地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巡邏的巴伐利亞聯邦士兵說道：「啊！被發現了？真麻煩，算了這次東西的賬就計算在那些傢伙頭上吧。」
「還敢說這種話！」
這位偷盜的技術到不怎麼樣，不過嘴皮子和臉皮的厚度實在是讓店老闆感到愈發的光火。只見他抄起身邊的棍子對著艾莉婭就是一下。
不過這一下被艾莉婭很輕鬆得就躲開了，隨後她對著老闆扮了鬼臉一溜煙得逃了出去。
「切，我們落得現在的田地還不是都是拜那些官兵所賜？什麼嘛，根本就搞不清狀況的傢伙。」艾莉婭一邊飛快逃跑一邊暗罵道。
這時，她正好路過了一處軍隊修建的營地，奢華的廣場建築更加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搞什麼嘛，有錢修那種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弄點糧食救急下我們。」可能是是她太注意那些建築，在拐角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一堵白色的牆壁。這一下直撞得她踉踉蹌蹌得退了好幾步，懷中的蘋果也掉了不少在地上。
「嗚，好痛。」
「哦，對不起。」原來艾莉婭撞上的是一個穿著這白色長袍的老祭司，發現自己撞到人後，這個老人到立刻一邊道歉，一邊幫艾莉婭將掉在地上的蘋果一個個揀了起來，重新放到艾莉婭懷中的蘋果堆裡面。
「喂，你這個臭丫頭，給我站住。」這個時候店老闆也揮舞著手裡的木棒有些氣喘吁吁得追了過來。
「啊，糟糕。還真是麻煩。」看到店老闆一臉怒色的樣子，艾莉婭苦笑了一下，然後抱起蘋果一個閃身就消失在拐角的街道中。
看到這個情景，店老闆也只好吹鬍子瞪眼得在原地發著悶起。
「您沒事吧，祭司大人。」
「哦，沒什麼。」老祭司回答道。
「唉，又讓他們幾個逃了。」店老闆有些沮喪得說道，「說老實話，那些孤兒我到還是很同情的。不過他們老那樣我還怎麼做生意啊，唉……」
老祭司聽了後微笑不語，然後又回頭朝著艾莉婭消失的街道用一種和藹的目光望了過去。
在城西的一處廢棄倉庫中，流浪兒們正在分享著他們今天的收穫。
「真有你的，大姐頭……」幾個流浪兒一邊啃著手中的蘋果一邊說道。
「那裡，這不算什麼。」艾莉婭同樣吃著蘋果若無其事得回答著。
眼前的這十幾個流浪兒其實根本就不是和艾莉婭一起長大的玩伴，換一個說法就是艾莉婭根本就不是在這裡出生長大。她不過是因為戰火原因而四處流浪時候偶然路過這裡而已。
在艾莉婭剛剛到這個城市不久，剛好當地暴發了一場瘟疫，很多人都死在了這場災難中。當時的巴伐利亞聯邦立刻找到水之神殿請求幫助，很快水之神殿就提供給了他們治療瘟疫的藥品，不過由於安多麗斯也不過是個小城市，能得到的藥品的人並不多，而像他們這種流浪兒就更加不用提了。
當時曾經在這裡幫助過艾莉婭的流浪兒老大蘇克不幸得了這種瘟疫，生命危在旦夕。在得知駐紮在這裡的聯邦軍軍隊中有可以治療這種病的藥品後，艾莉婭不顧其他人的反對，獨自一人潛入了戒備森嚴的軍營，非常驚險得從那裡偷到了藥品，不但如此她還偷出了足夠其他人用的份額。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感染這種病，索性把大家的份都弄出來。
不過艾莉婭帶來的藥品並沒有能從死神手中將蘇克救回來，雖然已經給他服下了藥，但蘇克的病情仍然沒有好轉的樣子，依舊是高燒不止。
在蘇克臨死前，他有些遺憾得對艾莉婭說道；「對不起，你拚死偷出來的藥還是治不好我，我……我真沒用。不過，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真……希望……可以來世還……和你在一起。」
這個是艾莉婭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情緒，淚水立刻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笨蛋，不准說這樣的話，我拼了命幫你弄藥，就是為了讓你和我來世再見的嗎？給我挺下去，很快……很快就會好的。」
「對不起，艾莉婭……恐怕……我恐怕已經撐不了多久了……神已經來接我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不要。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神，如果有神的話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人受苦，神根本就不可信。」
「呵呵。」蘇克無力得笑了一聲，說道，「我說艾莉婭，我死後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可別害怕……」
「我怎麼會害怕？有你在的話，只會讓我感到更加安心。」
「嗯……」蘇克艱難得點了點頭，然後平靜的死去了。
「反正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和你一樣的。」看著蘇克漸漸變得冰冷的屍體，艾莉婭悲傷得自言自語道。
「想我這種人，就算死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人會傷心吧，算了，這就是命啊……」萬念俱灰的艾莉婭此刻已經忘記了她偷出的多餘藥物，不過奇怪的是即便如此，最終那場瘟疫也沒有帶走她。
「這或許是蘇克在保佑我吧。」在瘟疫過後後的那天，艾莉婭獨自坐在廢棄房屋頂上呆呆得想到。不過也從那天起，她留在了安多麗斯，並且成為了那裡流浪兒童的頭領。
…………
「我說，今天晚上的目標就去軍隊的倉庫吧，聽說他們剛剛來了一批新的補給。我們正好去那裡嘗嘗鮮。」在吃完自己手中的蘋果，艾莉婭終於開口說道。
「軍隊？天啊，你瘋了嗎，大姐頭？如果被抓到肯定會沒命的。」幾個同伴聽到艾莉婭的提議後差點跳了起來。
「算了吧。我們幾個能活到今天就已經是老天開眼了。大家索性豁出去，好好大幹一場吧。」
最終所有人還是同意了艾莉婭的提議，當天晚上，十多個人乘著夜色悄悄得摸進了軍隊的倉庫。不過很不湊巧得的是，他們剛剛靠近那裡就被人發現了。隨後撲天的箭矢就朝他們招呼了過去。
「天，這般人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啊。」對於軍隊的反應，連一向大膽的艾莉婭也感到頭皮發麻，無奈之下她只好帶著人逃了出去，於是當天晚上他們可以說是顆粒無收。
隔天清晨，艾莉婭和她的同伴們就被從那間已經廢棄許久的房子中趕了出去，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手持著鐵鍬大錘的工人。
「喂，你們給我放手。我們又沒幹什麼？」艾莉婭正拚命打算從一個大漢的手裡掙脫出來。
「沒幹什麼？昨天晚上有人潛入了軍隊的倉庫，那些人不是你們又會是誰？好了好了，快給我滾出去吧。」大漢說著手裡又用了用盡，把艾莉婭整個提了起來，扔出了房子。
隨後他又揮了揮手，接下來其他的人立刻拿著手裡的工具開始拆除這幢房子。
這下艾莉婭急了，她立刻對著大漢叫道：「等一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這裡可是我們唯一住的地方。」
不過大漢卻絲毫不理會艾莉婭的話，繼續指揮著手下的人抓緊幹活。
稍為過了會，他才用一種鄙夷的口氣對著艾莉婭和她的夥伴說道：「好了，也算你們幾個走運。這裡水之神殿的教堂打算收留你們這些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