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書劍學院 第二十章 首都來的專案組 文 / 余之雨
詹玲媛的父親詹有德面色沉重的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像上次一樣，向著從中央委派過來的特派小組述說著當晚的詳細情況。
儘管詹玲媛所說的這些，他早已經聽過，並且反覆研究過了。可如今再次聽到，依舊讓他忍不住的皺眉頭。
當年從軍之時，他是位出色的偵查員，冷靜、洞察能力強、心思細膩且還保持著一股軍人勇往直前的熱血。退伍後進入了公安機關，他憑藉著從隊伍上得到的鍛煉，迅速展頭露角，加上在軍中積攢的人脈，很快便在x縣原本只是一個小縣城中迅速爬升。
哪怕這些年他已經很少親自接收案子，可破案的本事卻還是在的。
可如今，對於自己女兒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卻讓他費盡了不少腦細胞。
事實上，當他的屬下將網上那段流傳很火的視頻調閱給他看時，他一眼便認出了視頻中的女主角是他的愛女詹玲媛！
最開始，他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看到視頻中的凹凸曼輕鬆收拾掉那群想打自己女兒注意的小混混，並且從手臂上射出一種類似科幻電影的光束時，他只認為這東西不過是後期製作的電腦特效而已。進而根據視頻中那些小混混被這種光束擊中的效果，他又得出了這應當是刻意拍攝出來的結果。
但是，警局中的技術人員卻告訴他，這段視頻並沒有經過電腦特技製作的痕跡！
也就是說，視頻中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聽到這個結論，他險些沒笑出聲兒來！
這簡直太可笑了！
如今的科技，什麼時候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了？就算是國家給軍隊裝備的激光槍，也沒有這種效果！事實上，國家給軍隊裝備的激光槍，應該叫眩暈槍更合適些，因為那玩意兒就只是利用激光技術，讓被擊中的人目光眩暈。要是換上功率大一些的激光槍，也只是有灼燒的效果，卻是根本無法做到這種將人給擊倒的效果的。
既然不是激光槍，那也許是其他不為人知的的光束武器。
可有那種從人體的手臂中發射出來的光速武器麼？
沒有吧？
嗯……也就動畫片中有。
當時的詹有德忍不住想道。
可是技術部的人員，卻很是鄭重的再次強調這個視頻的真實性。
對於自己的屬下，詹有德還是很清楚的，因為幾乎天天打交道。對於電腦技術，詹有德並不怎麼瞭解，只能簡單的用電腦打打字，瀏覽一下網頁，發發**什麼的。可是他的部下瞭解啊！否者為什麼警局要聘請專業的相關人才呢？
於是，他當天下班就拿著視頻，將自己的女兒詹玲媛叫道自己的面前……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以往詹有德辦案一樣，先是整理了下自己從自己女兒詹玲媛口中得到的信息，同時派人立刻將當晚的作案人員全部逮捕。
在x縣這片小地方，警察局想找一群小混混實在太簡單了……在網吧裡面搜就行。
很快，當分別審訊了這群小混混後，詹有德找到了當時還沒有高昇的局長。通過局長的專線，進而聯繫到上層。
一種新型的能量武器！
這是中科院的專家們，看過視頻和視頻真假鑒定，以及涉案當事人對當時的細節描述報告，再經過一番推測和討論後，給出的結論。
隨即，這個結論迅速被保密，知道相關事情的人也都下了封口令。
於是半個多月後，詹有德的家裡接待了三位從首都派來的專案組。
事實上，詹有德知道，這個專案組，在二十多天前就已經到了x縣，並且剛到x縣就展開了調查。只是結果麼……和詹有德當初得出的結論一樣！
沒有任何進展！
因為有用的線索根本就沒有！
想想吧，對方全身都包裹在那凹凸曼的服裝下，怎麼可能僅僅通過一個視頻和幾個混混的口供就能夠找到人？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當然了，也不是只有這點線索。
至少中科院的那些專家們，給出了對方使用那種模仿凹凸曼攻擊方式的能量武器，應該是安裝在一種假肢上面的。
因為中科院的專家們根本就不相信，如當代的科技技術，哪怕是最尖端的技術，也無法將能量武器做到薄如衣服。只是這種線索，畢竟是專家們的猜測，只能當作是一種搜索的目標。
可結果卻是，專案組們尋遍了整個x縣安裝有假肢的殘疾人，也沒有一個是他們要找的人。
半個月後，原本專案組的人想等到視頻中的凹凸曼再度出現。哪知道那凹凸曼彷彿就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所以，專案組的人不得不將目標又轉移到了詹玲媛的身上。
專案組的目的很清楚，並且找到詹有德時，就跟詹有德說明了自己的猜測，而這種猜測，詹有德也曾今想過。
——會不會使用這種能量武器的人，和詹玲媛認識，因此見到詹玲媛被人欺負，這才挺身而出。只是為了不讓詹玲媛認出自己，這才穿上了一套凹凸曼的演出服裝呢？
這個假設還是很有依據的。
否者為什麼x縣每日都在發生各種案件，都不見凹凸曼再度出現，甚至連見義勇為的人沒有一個。而在這之前，也根本沒有這位擁有能量武器的人的任何相關信息。可偏偏詹玲媛出事時，他卻出現了！
巧合？還是必然？
不管如何，這都是值得調查的。
然而，詹玲媛的回答注定要讓詹有德和從首都來的專案組的成員們失望了。
「可能是我認識的人？怎麼可能！要是認識，我早就告訴父親你了。」
被詹有德這麼一詢問，再看了看滿臉期待的望著自己的專案組眾人，詹玲媛頓時乾脆的搖頭。
「你這麼肯定？」坐在一旁的專案組中的一員，看樣子似乎是領隊的人物依舊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詹玲媛神色冷靜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我也時常回想我認識的所有人，有幾位倒是和那個穿著凹凸曼服裝的身材倒是符合。可是聲音、行動、說話方式，卻沒一個符合的。」
這話一說出口，屋內眾人頓時更顯失望。
詹玲媛倒是忍不住好奇，對專案組的人問道：「這個人很重要麼？雖然我也看得出來，你們是為了他手中那種能夠擊倒人的光束一樣的武器而來的，但是那種武器……威力還比不上一把普通的自動手槍吧？」
「這不是武器威力的問題，而是這種武器的理論和原理，以及其中包含的技術。」回答詹玲媛的卻是她的父親，「如果我沒有猜錯，中科院的那幫傢伙，看上的就是其中的理論和原理。」
剛才詢問詹玲媛的專案組領隊摸樣的人，苦澀笑道：「正是這樣。的確，從視頻中和你的描述上看來，那種能量武器的威力和現在的自動手槍差上很多。可在那些科學家眼力，他們看重的並不是能量武器的威力，而是產生這種能量武器的理論和原理，還有它包含的技術。」
詹玲媛恍然，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一旦弄明白了其中的理論和技術，便能夠將其中的技術運用到其他領域上。也有可能製造出功率更大的武器出來？就像是激光的技術一樣，不僅可以用在武器裝備上，也可以運用在偵查、醫學、測量等等這些領域……」
「是的！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專門從首都趕到x縣的原因。」那領隊想了想，隨後說道：「雖然你這麼肯定那個人並不是你的朋友，但按理我們還是要調查一下的。說不定……他使用了某種變聲設備呢？而行動和說法方式，也可以刻意改變……這一點，只要接受過專門的訓練，並不難做到。」
「好吧。」詹玲媛看了眼自己的父親，見詹有德朝她鼓勵的點了點頭，隨即說出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中赫然有楊豪。
「就是這幾個人？你確定沒有遺漏？」
「確定！」詹玲媛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並不是對方不相信自己，而是對方辦案心切，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這是很多辦案的人的心態。
見到詹玲媛再三肯定，那領隊這才微微頷首，隨即對詹有德笑道：「真是麻煩詹局長了。」
「哪裡！哪裡！職責所在！」詹有德連忙笑道。
詹玲媛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連忙起身說了句抱歉，隨即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官場上的客套，她並不怎麼喜歡。
不過也不反感。
至少，正是因為這件案子，自己的父親才順利的坐上了正局長的位子……雖然原本已經有七成把握的。
「會不會真的是用了變聲器之類的東西呢？」坐在寫字檯前，詹玲媛百無聊奈的轉著手中的鉛筆，一手拖著香腮，雙眼望著窗外直愣愣的出神。
「乖女兒，還在想那件案子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詹有德卻是來到了詹玲媛的房間。
「真是的！老爸，你進門也不敲下門！」詹玲媛有些抱怨的說道：「我都已經這麼大了，你多少該給我點**吧！」
詹有德卻是慈愛的撫摸著詹玲媛的秀髮，「你的確是長大了……都成為一個大姑娘了，知道要有自己的**了。哈哈……」
「爸！！」詹玲媛嬌嗔的嘟囔道。
「你們兩父女真是的！又在談論案子呢？剛才的客人呢？怎麼我一回來，就不見人了？不會是走了吧？老詹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留人家吃頓便飯！」詹玲媛的母親拎著大包小包的新鮮菜，站在門外抱怨道。
「媽你回來啦。」詹玲媛親熱的跑上去幫忙分擔母親手上的大包小包。
詹玲媛的母親王茜華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面容普通，卻有一股子英姿颯爽的幹練氣質。
「去去去！你媽還沒有老到你這個小丫頭幫忙拎東西的地步！」詹玲媛的母親卻是敏捷的避過了自己的女兒，一邊走向廚房，一邊笑罵道。
詹玲媛吐了吐舌頭，隨即回到屋內，想了想，隨即向自己的父親詹有德問道：「爸，你真的覺得那個穿著凹凸曼服裝的人，會是我認識中的朋友之一？」
「你這丫頭！上次就不是跟你說，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麼？是不是真的是你的朋友做的，自然有從首都來的專案組去調查，我們就不用操心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正確的！」詹有德伸手蜻蜓點水般的在詹玲媛細長微翹的鼻子輕輕一刮。
「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准在刮我的鼻子！」詹玲媛抗議道。她又想了想，道：「是！我知道，要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才能夠將一個團隊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可那是爸你耶！我又還沒工作！只是一個正在休假的准大學生！」
詹有德笑道：「知子莫若父，這女兒也差不多！你是我看著長大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放心吧！不管那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國家都不會對他怎麼樣的。甚至反而會看重他，重用他！」
「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偶然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呢？也許那種裝備，根本就不是他發明的？」詹玲媛疑惑問道。
詹有德自信一笑，「這很容易就能夠調查出來……國家所屬的實驗室就不用說了，如果是這種實驗室研發出來的東西，國家自然會有備案，並且嚴密保護起來，根本就不會被普通人得到。而私人企業的研究室，他們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研究成果轉化成利益，這種利益或是金錢，也或權力，但以金錢居多。也正是因為如此，政府更不可能不知道，因為只要稍微有點頭腦和眼光的人都知道，想要將這種技術所包含的利益最大化，就只有和國家合作！何況事實上大多數企業內所謂的研究室都和是大學的實驗室合作的，政府想要知道就更簡單了。因此，照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對方可能是屬於私人實驗室的幾率最大。因為也只有私人實驗室中的研究成果，很難被政府獲知。私人實驗室，成員往往只有幾個，甚至只有一個，資金和設備也普遍不不怎麼樣。你說，在這種條件下能夠有所成果的科研人員，政府能夠不看重？能夠不重用麼？
就算當初救你的那個人，和發明出這件武器的人不是同一個人，甚至是他偷偷拿出來的。可他們之間也必然有著某種關聯，只要找到了當事人，還怕找不到發明者？」
末了，詹有德還忍不住感歎道：「咋們國家出了這種天才，是國家之幸啊！可惜，如果找不到這個人……也許……」
「也許什麼？」詹玲媛人不知問道。
「呵呵，也許會就此失之交臂。」
詹玲媛聞言，卻是不怎麼贊同，「爸你多慮了。照我看，這個首都來的專案組就是瞎折騰！只要這發明者在國內，那技術不就在國內？何況你也說了，有了這種研究成果，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名和利？所以啊，這件武器的發明者，早晚會自己跳出來宣佈他的研究成果的！」
詹有德搖了搖頭，苦笑道：「可問題是如果對方帶著技術到了國外呢？」
「這……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的詹有德沉聲道：「你爸我曾經就接觸過一個案子，當時一個科研院的研究人員在某項領域中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只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這位研究人員最後聯繫上了m國的某個大型集團，想將他的研究賣出更高的價錢。只是那項研究並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而是整個項目組的，因此他的這種行為就屬於將共有財產私自販賣……也恰好是這樣，否者……要是這項成果是他獨立研究的，屬於他私人的，那他想將研究成果賣給誰，就是他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了。到時候，國家勢必要流失一項重要的科研成果！」
「原來是這樣！」詹玲媛瞭然的點了點頭。
這些年，在她父親詹有德的熏陶下，她也接觸過不少案件，自然也瞭解到這個世界上有著形形色色的人，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按照你的道德標準去做事情。因此，自然而然的，才有了法律的必要，畢竟法律從某個層面上來講，是依據絕大多數人的道德標準來制定的。
同時，詹玲媛也明白，政府是不允許這類有著重要意義的科研成果流向國外的。至於科研成果的所有權屬於誰，政府卻是不在意，反正只要不流傳到國外，對國內產生威脅就行。
「好了，不談這件事情了。」詹有德忽然笑道：「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王叔叔的兒子也會到咋們家做客，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招待他，不要向上次一樣，給人家擺著一張冷臉。」
詹玲媛聞言臉色赫然數變，恨恨的瞪了一眼詹有德，氣道：「爸！這都什麼年代了！我都說過了！我不喜歡那個娘娘腔！討厭死了！」
詹有德把臉一板，正色道：「什麼娘娘腔！你王叔叔的兒子是有名字的！是！老爸我知道，自由戀愛嘛！不過現在很多家庭還不是流行相親？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好？我和你王叔叔，那可是過命的戰友！是生死兄弟！再說了，我也沒逼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啊！你現在也還年輕，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學習為主，我們做家長的，只是希望你們將來能夠走到一起，至於將來你們能不能真的走到一起，還不是要看你們自己的意願。說不定……等你上了大學，就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喂！我說乖女兒，你的反應至於這麼大麼？該不會……你已經耍了男朋友了吧？」
詹有德神色怪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那種目光，詹玲媛實在太熟悉了！——是自己父親審視犯人時，才會出現的目光！
這個年紀的詹玲媛，正是處於青春後期，同時也是叛逆的時期，哪裡受得了這個？
只見詹玲媛俏鼻微微一酸，把心一橫，哼聲道：「是啊！我就是有男朋友了！剛上高中的時候，你不就說只要不影響學習，就不介意我談戀愛麼？還說什麼學生時代的戀愛是最純淨的愛，是值得珍惜的。是啊！我就是戀愛了！」
「呃？還真有男朋友了？」詹有德愕然望著向自己示威的女兒，……原本他只是職業性的詐一詐來著。
「對！」詹玲媛點了點頭，抬著頭，挺著胸，直視自己的父親。
詹有德眨了眨眼，說出一句完全在詹玲媛預料之外的話，「既然這樣，那就等你過生日那天，帶回家裡來讓我和你媽瞧瞧……可別騙老爸哦！否者，你就要和你王叔叔的兒子好好相處！」
說完，詹有德卻是不再理會自己的女兒，轉身走出了詹玲媛的臥室。
「啊？」望著自己父親的背影，詹玲媛整個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