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零一章 同生共死（下） 文 / 鋼筋
______小弟新書已上傳。書名《半鬼》，書號113013，與《時空妖醫》不同的是，這本書是專門為網絡而創作的，不用迎合台灣讀者。所以，保證比時空好看若干倍。兄弟們，支持啊……
「你怎麼會來這裡？！」
「那你呢，你怎麼會幫著它們攻擊我們？」
林文化似乎從鼻孔裡嗤笑了一聲，轉過臉，道：「別開玩笑了，我不幫著它們，難道還能幫著人類和妖魔嗎？別忘了我現在是巨鱗魔怪，不再是以前你所愛的那個人類了。……我告訴你，雖然我現在不能殺你，不過是因為我和你有這個咒在起作用的關係，自從成為巨鱗魔怪之後，我從來沒想過要愛你，巨鱗魔怪是沒有『愛』這個東西的，所以你還是老實回去人類和妖魔那邊。」
「你……你怎麼這麼說？！」那少女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傢伙竟會對自己說出這種絕情的話，怎麼說她也是他「曾經」的愛人。他竟然說什麼「巨鱗魔怪沒有『愛』這個東西」？！他不是還記得她，還知道她是他的愛人麼，難道變成巨鱗魔怪就連人的思想都改變了？這不可能！
「以前沒有跟你說清楚，不是我還可憐你，是怕你知道你的死亡跟我連在一起的之後，你為了人類和妖魔結束自己的生命。但現在我不怕，是因為……」他冷笑著看著那少女，「既然你我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那麼只要我不死，你也無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不能被巨鱗魔怪的毒感染，因為要被感染必然先會使你現在的生命死亡，但你死不了……」
林文化突然嘲笑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少女瞬間在眼眶裡滾來滾去的淚珠，絲毫沒有心疼的意思，反而很得意似的。是因為她本身的愚蠢是使他變成現在的無敵之身，他如何不高興，少女根本就沒有辦法致他於死地，他們兩個就像是命運雙子星一樣，永永遠遠地連接在一起了。
少女嘴唇發著抖，看了看自己剛才被那些巨鱗魔怪抓傷的身體，除了衣服是無法自己修復的之外，**上的傷痕已經徹底從上面失去了蹤影，彷彿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林文化在與那些大妖魔們爭鬥的時候，原來就是有著這麼一個後盾－－只要少女不死，他就不會死，而只要他不會死，少女也就不會死。也就是說這世界上能使他死亡的事物是不存在的。這他媽的也太變態了吧？！
驚悉了這個認識的任建文差點一躍而起，和其他妖魔對視看看，都是一副很驚恐的神態。天哪！這個傢伙居然是不死之身，那麼怎麼打也打不過他咯？！
再看了一眼那少女，任建文猛地一驚，這回真的跳起來了。
那少女！！既然林文化說過，只要少女不死他就不會死，而他現在還活著，還在龍語之墟，那麼那少女呢？！！
「怎麼了？」苦行教派的教主顯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脫口問道，兩人都注意到在他們的這個打擾之下，本來還算是清晰的那個「幻象」突然大幅度地波動起來，一人一妖都在心裡暗叫一聲糟糕，就見那幻象迅速動盪，然後被坐在中心的那桃紅色蓬鬆頭髮的妖怪全部吸收過去……不對！不是吸收－－那些幻象頓時像失去了控制一般衝她嬌小的身軀撞過去，她尖叫一聲，從口中大吐出一口令任建文他們沒想到也不敢相信的血來－－她被反噬了！
到這個時候，因為控制時間回溯的人已經失去意識，原本陷入幻想中的人類和妖魔紛紛驚訝地輕呼著醒了過來，任建文著急地看了看自己身周，向剛醒過來還一臉茫然的秦文龍叫道：「快，你去照顧她，其他人都跟我去找小姬！」
「小姬怎麼了？！」狐狸精一聽，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神情頓時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問道，再轉頭看了看自己周圍，小姬已經不在這裡了。「她到哪裡去了？！」
看其他妖魔還不明白，任建文也來不及解釋了，只急得道：「總之趕快找到她，不能讓她做傻事！她就是那個……那個和林文化有共同命運的……難怪她剛才那麼奇怪！！」
別的還有人類和妖魔不明白，但苦行教派的教主和另幾個妖魔卻馬上明白了，互相對看著刻不容緩地行動起來。
既然那少女是關係到林文化是否生存的關鍵，那麼必須要將她找到之後才能好好對付林文化，如果她自己跑去找林文化，說不定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那些不懂的，只得跟著已經懂了的邊行動邊聽解釋，當知道那位什麼也不會就只會做菜的小姬居然是林文化唯一的弱點，都大吃一驚，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有來頭啊！！連任建文也不由得痛恨自己的後知後覺，從看到小姬的異常表現開始他就不該忽視的，可惜他當時認為是小姬被幻象所迷惑，卻不知道，她就是這幕情景中的主角……
小姬要去的地方也很明顯，肯定就是龍語之墟。所以他們也沒費多少工夫，果然就看見那些佈置結界的妖魔和邢蜒拚命阻止小姬要進入龍語之墟的狼狽模樣。他們本來的精力就全用在佈置結界上了，畢竟這個是關係到所有人類和妖魔的安危，小姬即使想進去送死對他們而言也無所謂，但是她如果想要進去，首先就要破開結界，一旦結界破開……先不說林文化可能會趁機跑出來，光是那些會傳染人的霧氣瀰漫出來就以及足夠造成大難了。如果不是看她是任建文的什麼人的話，這些妖魔恐怕早就忍不住將她殺「死」，當然現在任建文知道她是不可能被殺死的，也就不擔心了，只是趕緊跑上去將發了瘋一樣的小姬抱住。
小姬還好已經恢復成人類的樣子，力氣並不多大，任建文和狐狸精一起將她抱住，然後盡力安撫她的情緒。小姬抽泣得很厲害，口中說著一些令人聽不明白的話，任建文也不急著要聽清楚她說的話，先讓她平靜下來，免得她還像這樣什麼也不考慮就打算跑進去找林文化，那根本就是飛蛾撲火，雖然林文化絕對不會殺她，但這畢竟是件危險的事，讓她落到林文化手裡，自己一方不是更加束手束腳了？
秦文龍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將吐血昏迷過去的小女妖抱起來，接著看見任建文他們一個接一個飛快地從這裡往龍語之墟去，他也顧不得懷裡的女妖還需要休息，自己也跟著過來，誰知道過來卻發現是這麼回事，不由得頗為詫異和氣餒，實在想不出這麼個小女孩哪值得這大批人為她跑過來的。
再一看懷裡呼吸微弱的女妖，在心裡一個咯登，不會吧，這傢伙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吧？怎麼說她的力量也還是挺大的……呃~好像她用的是時間的力量，但是一個活了那麼久的妖怪，怎麼可能因為區區一個法術的反噬就變成這樣呢？
雖然秦文龍對她沒什麼好感，但至少在最近相處的時間裡「惡感」是沒有了，所以一時也著急起來。他還沒想到如果這女妖這回因為傷重而死自己會怎麼樣－－他也想不到這麼遠，只不過在潛意識裡拚命排斥這種情況。卻想不到自己為什麼這麼排斥這種結果。
「喂喂，誰來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師，你的醫術不是一向很好麼，快來看看她是不是快死了？」秦文龍抬頭找任建文求救，發現任建文現在正處於安慰自家哭泣的小女孩的時候，不免覺得相當鬱悶。喂喂，那女孩最多不過是哭了而已，這裡可有一個重症患者等著你來醫治啊！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的話……
恩恩？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的話怎麼樣？！秦文龍的大腦短暫卡殼，覺得想不出來，又覺得頗為莫名其妙，因此就沒再想下去，只是卯足了勁叫道：「**師！！」
「什麼？」任建文見小姬的啜泣聲終於在狐狸精的安慰下變小，終於也有精神來理會別的事了，看到秦文龍一臉憤怒地抱著那女妖，走過來道：「這個傢伙快死了誒~！你都不管她去安慰你那個女人，她只是在哭而已，比得上她嗎？！」
雖然秦文龍的發洩很有道理，不過任建文有自己的理由，當然覺得他這種氣憤簡直可以說是可笑了。他根本就是在為那女妖擔心嘛，偏偏嘴上還說得那麼一本正經。不過想要揶揄他幾句的心情在他看了看那女妖的情況之後消失。
沒想到這個法術的反噬作用這麼大！
作為一個妖力深厚的活了可能沒幾萬年也有幾千年的妖魔，這女妖竟被那反噬震得意識不清，甚至身體內的有些力量失去控制，從經脈中逸出，致使大面積的體內出血。任建文大為自己剛才的鹵莽行為而懊惱，急忙取出真；；五行仙針為她療傷，還好她的傷勢雖然嚴重，但以任建文的能力還可以迅速治療，畢竟這種單純的內傷比起其他複雜的情況要順手多了，也因為很久沒有拿著仙針給人治病，所以任建文還頗有點感慨。
他其實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治病的方式統一這裡的所有人？答案是不可能……這樣的人最多可能成為人人尊敬的醫者而不可能成為君臨天下的王者。歷史上那麼多的醫者，可能是太過於仁心仁術的緣故，不僅不能夠普濟天下蒼生，還會被位高權重者一不小心就給殺了……比如華佗。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想像而已。
很快，那女妖的呼吸便平穩多了，秦文龍也鬆了一口氣，接著瞪著怪眼看任建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我記得在她施法術的時候沒有受任何傷的啊！」
對於秦文龍的問話無言以對，任建文只能避重就輕地笑道：「看來你挺關心她的嘛，把她交給你照顧倒是個正確的選擇。」他雖然連這個女妖的名字也不知道，不過已經看出來秦文龍和她的關係很不尋常，果然，秦文龍馬上就漲紅了臉，把自己剛才的問題拋到九宵雲外去，一本正經地爭辯道：「你說什麼啊，是你硬把她扔給我照顧的，我才不會對這個妖怪……」
猛然醒悟到自己在說什麼，秦文龍頓時又一陣語塞。如果再說下去，不就應該接上「我才不會對這個妖怪產生感情」了？所以他老臉又是一陣通紅，看得任建文憋笑不已，只得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歎道：「好好珍惜啊，兄弟！現在我們的敵人已經不再是這些妖魔，而是巨鱗魔怪了。」
「那誰知道在這場戰爭結束後，妖魔和人類是不是還能像這樣齊心協力？」秦文龍嘀咕道，不過在這個時候嘀咕聽起來就好像是他對於自己和這可愛的女妖相戀的未來的擔憂，所以任建文回頭看了看人類和妖魔大軍駐紮的地方，笑道：「你放心，至少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那麼健忘，就算是沒參加戰鬥的人類可能會有牴觸情緒，但相信今天在場的所有妖魔和人類都不會忘記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過。」
「那啥……我又沒說什麼！」秦文龍發現自己真是說多錯多，於是一閉嘴不再說了，鬱悶地瞪了任建文一眼，抱著那女妖回陣地去了。狐狸精這時和嵐兒拉著小姬走過來，嵐兒對於安慰人這種事顯然不太擅長，倒是狐狸精很拿手，小姬已經沒哭了，倒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敢看任建文。
可能她對於自己曾經的經歷被任建文知道而覺得有些羞赧，不過任建文倒沒有她所想像的那種難以置信的神情或者奇怪的眼神，只是看著她歎了口氣。
「你這個丫頭！」任建文難得有點生氣地伸出手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這丫頭的脾氣也未免太天真了點兒，從那場時光回溯中就看出來了，一相情願地以為自己要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而且到現在還以為林文化會為了滿足她的心願而與她同歸於盡嗎？居然也不跟任建文打個商量就擅自跑走，可也任性到極點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想到自己和林文化的「同生共死」的命運，小姬再也忍不住再次大哭起來，「不管怎麼樣，是因為我……因為我那個時候什麼也不懂才會造成這種後果，所以……所以……」
她雖然連說了兩個所以，卻都沒有說出所以什麼。不過任建文聽得很明白，就是所以「乾脆讓我去死吧」，想到如果要消滅林文化，恐怕就必須要賠上她的一條命，任建文的心情也低落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她，只能撫摩著她的頭髮安慰她。
他與小姬的感情可能沒有其他幾女來得深切，只因為是狐狸精極力「推薦」和硬性配製的一個妻子而已，但小姬卻為他做了很多雖然很可笑卻也很努力的事，比如盡力勸阻妖魔們吃人肉之類的，可能她不能像其他眾女一樣從一開始就贏得任建文的全部感情，但無可否認，她的可愛與乖巧正一步一步地將任建文的心抓住，並且讓任建文真真正正為可能失去她而覺得痛心。
「別這麼想，也不一定只有這個辦法啊！！」狐狸精通過和小姬的對話已經完全知道了來龍去脈，當然就馬上鼓勵她，希望她能振作起來。老實說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會和那巨鱗魔怪有這種關係，當聽到這種事情的一瞬間就在想，糟糕，不知道任建文會不會因為她曾經喜歡過那個巨鱗魔怪而生氣？不過她實在低估了任建文，任建文可壓根就沒有覺得因為她喜歡過林文化而不好，反而對這個被林文化無情地背叛的少女充滿了同情。
「嗯，我也想……也許有其他的辦法……」任建文皺緊眉頭，他不願意騙人的，尤其是騙自己的女人。雖然這是善意的謊言，而且聽見這個謊言的人也都知道這不大可能。
小姬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淚痕。狐狸精連忙幫她拭去那些淚水，柔聲安慰她，任建文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直視這樣的眼神，很頭痛地道：「我正在想，我就不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不生不死的生物，一定有辦法的，一定！」
雖然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小姬還是振作了一下，微微抽動著肩膀道：「嗯，我相信你，建文哥哥，不過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也不必勉強。我……我並不怕死，這是我造成的後果，所以我沒有理由不甘心。如果一定要與他同生共死的話，我不會猶豫的！」
任建文苦笑，道：「當年你也是這麼想的麼？」
小姬瞪大了眼睛，道：「當年？建文哥哥，你們是不是沒看到最後？……」
「是啊，沒看到最後，我就發現你不見了，然後就追過來了。」任建文攤了攤手，有點汗，都是因為他的原因啊~！
「上一次……其實我是真是和他『同歸於盡』了。」小姬鄭重地道，「我師傅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而且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不然我怎麼會不告訴你們呢！我師傅大概因為知道我和它的關係，所以才會給我提示……果然，他也出現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會讓我們輪迴，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以前犯的過錯太大了嗎？嗚……」
忽然又開始哭泣的小姬大概想到將來的無數個世紀自己都有可能會以同那個傢伙同歸於盡的方式死去，然後再次輪迴，再次死去，就不由得覺得前途完全沒有一點點能夠讓人期待的光明。
「不是這個原因吧……」任建文終於也記起來了，林文化原本是地球公民，這麼說果然是因為輪迴才又讓局勢變成這個樣子的了。當然小姬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神真的是那麼變態的生物，一定要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才甘心嗎，汗，雖然變態的神也有很多，但涉及到這種輪迴和秩序問題的神應該還不至於這麼脫線吧？
「我想是因為上次你們沒有徹底地把問題解決掉，所以才會拖到這一世來完成的。呵呵~小姬，你又怎麼知道我就一定不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呢？對我有點信心吧，我一定能幫到你的。」
雖然這麼說也是安慰，不過小姬也能聽進去。她點了點頭，任建文又安慰了她幾句，便和狐狸精重新回到營地去了。
任建文獨自留下來和苦行教派的大妖魔們面對這個難解的問題。
一人幾妖大眼瞪小眼，顯然是都想不到到底該怎麼解決。然後一個大妖魔忍不住了，道：「為什麼不乾脆把她給殺了？這樣那巨鱗魔怪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任建文還沒說話，苦行教派的教主很理智地道：「你沒看到剛才的真正回溯，她根本就是殺不死的，不管什麼傷害在她身上，只要那個巨鱗魔怪沒事，她的傷口就一定可以恢復過來。要想殺死他們兩個，必須同時攻擊他們兩個才行。但話說回來，像他們那樣只要其中一個沒斷氣另一個就可以不斷恢復的體質，誰有那個本事敢誇口說可以把那個巨鱗魔怪拖那麼久到奄奄一息的樣子啊？」
任建文也汗了一下，確實，這個也未免太變態了，到底小姬當初給林文化下了什麼咒啊，竟有如此恐怖的效果！
隨即任建文想到嵐兒似乎曾經提到，當初那個女妖殺林文化時似乎是脫下戒指恢復人類之身的……人類和妖魔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任建文一手加在額上，喃喃自語：「我的媽呀，沒那麼變態吧？難道當時是用那種方法和他同歸於盡的？！」
「什麼方式？」苦行教派的教主看起來很苦惱，因為他也想不到當初是怎麼做到同歸於盡的，任建文朝天翻了個白眼，祈禱自己是在胡思亂想，道：「別是老死的就好了！」
聽到這個設想，其他妖魔頓時無語，只有苦行教派的教主覺得分外可行，不過當然也覺得「老死」這個辦法實在太過鬱悶了，雖然小姬可以等到老死，妖魔的壽命也很長，但難道在老死之前就必須一直把林文化關在龍語之墟嗎？萬一出什麼意外……
任建文再仔細一想，又揮手道：「這不可能，林文化和她的生命是共享的，就算她是人類，只要林文化不死，她就不死……不是麼？」說到這裡他實在忍不住苦笑起來。沒想到這個問題竟這麼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