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十四章 空桑國喪（下） 文 / 鋼筋
那個白影同時聲若洪鐘地大聲呵斥：「大膽！何方妖魔，竟敢躲在陛下體內肆意搗亂，還不快快給我滾出去！」
任建文聽在耳裡，口快地道：「我要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還敢耍嘴！若是繼續逗留此地，休怪本人手下不留情，立即將你打到魂飛魄散！」那個白影聲色俱厲地道，任建文漸漸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不由抬起頭來仔細看他。
「你……難道是……」
「閉嘴！立即給我滾出去！」白影厲聲喝道，任建文苦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也是想出去而出不去！平江子大人，你不是因為那次我得到封印之鏡而故意為難我吧？連陛下都不再計較了的說。」
「什麼？」那個白影果然就是平江子，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站著的三寸高小金人，穿著不倫不類的衣服，而且還企圖攻擊國王的元神的，居然是任建文？！
任建文衝他一笑，雖然細小得不可思議，但眉眼臉龐，無一不跟任建文本人一模一樣。平江子不由得驚訝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會……怎麼會……」接著平江子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也開始變冷。「你不會是藉著這個機會，想要害死陛下，自己掌握大權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意外地被困在裡面，想回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辦法。」任建文接著指指身後那些猶如蜘蛛網一般的通道，道，「我在哪裡也沒有找到陛下的意識，只有這個先天元神還存在，但是無論怎麼聯繫也沒有動靜，所以我覺得，陛下的所有意識都消失了。」
平江子目瞪口呆。
任建文接著說：「本來知道這個事實，我就死心地想要回自己身體去的，誰知道不知為何這個身體一晃，然後我就找不到能讓我出去的路了，走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平江子看了看那個元神，又看了看任建文，任建文苦笑道：「不要那樣看著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國王陛下往後根本不可能醒過來，這個元神祇是他還沒離開身體，但完全對外界刺激沒有反應的靈魂載體。如果他死了這個元神可以繼續轉世投胎的道具。而我明明還活著，當然要努力想辦法活下去。」
「你是說，即使陛下的元神還在，也不可能醒過來？」
「沒錯，不然的話他不是早就醒過來了？」任建文無奈地一攤手道，「我本打算學那只妖怪一樣佔據陛下的身體，之後再用元神出竅之發把元神渡入自己身體，但你也看到了，我的攻擊對於陛下的元神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哦。」平江子大概也對他的話聽得不明不白，畢竟他雖然會巫術，也不會修煉仙法，當然不知道所謂元神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好了，既然你有辦法進來這裡，一定可以把我帶出去吧？」任建文不由得把希望寄托於平江子，道，「如果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想傷害國王陛下，他畢竟是我未來岳父。」
「不……」平江子竟然拒絕了，這讓任建文十分驚訝。平江子的白色影子面目不是很清楚，不過顯然他正在考慮著什麼問題。他慢慢地說：「你是說，陛下不可能醒過來了？」
「理論上是如此，當然也總有人希望奇跡出現。」
「你也說過，你想學那個妖怪的辦法佔據國王的身體？」
「我不是說了這是沒辦法時的辦法？」
「現在確實是沒辦法了。」平江子像是突然下了很大的決心，向任建文道，「你要佔據陛下的身體，以陛下的身份回到空桑國才行！」
蝦米？！任建文元神的下巴也幾乎掉到地上。他不得不重新用眼光來審視眼前這個巫師，這個古怪的男人。他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要自己冒充國王，簡單說起來就跟逆謀差不多了！他不是一直很忠於國王？
平江子似乎已經想到他在想些什麼，立即簡單地解釋道：「你必須這麼做！如果知道陛下死了，不但空桑國內會出現混亂，說不定連妖魔們也會蠢蠢欲動。」
「怎會，妖魔們不是從來不主動攻擊空桑國？」任建文現在真是越看越覺得平江子這傢伙深藏不露，事實上不是個好臣子。
「不，你是不明白。」平江子歎了口氣，「難道你沒覺得，最近的妖魔動向十分奇怪？首先是企圖獲得封印之鏡的魔族－－也許那還可以理解為是魔族個體的行動，但現在這個妖怪竟企圖佔據陛下的身體，如果這個陰謀得逞，那麼我們空桑國幾乎可以說是必定滅亡了！」
任建文想了想，不得不點頭稱是。他也沒料到那只妖怪居然一到這個空間就策劃出如此大膽的行動，不說是妖魔們共同的陰謀似乎說不過去。
「還好發覺得早，但是那只妖魔既然逃了出去，必然會將陛下處於什麼樣的情況回報妖魔們，我不敢肯定這一次他們依舊不主動出兵！」平江子冷靜地說道。「所以，你必須要裝作是陛下的樣子，回到我國，至少得等妖魔那一方的情況確定了不會出動為止。」
一來這是穩定人心，二來倘若妖魔真的來犯，發現這個空桑國王依舊還活著，肯定也會造成他內部的混亂，是個不錯的戰略。
「真是感謝你這麼看重我。」任建文出了口長氣，「難道你就不怕我真的篡奪空桑國的王位？」平江子對待他的態度似乎一直都挺冷淡的，他還以為這傢伙一定看自己很不順眼，而現在居然提出這種對自己萬利無一害的建議，簡直是無法想像。
平江子依舊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陛下這具軀體，如果沒有了這個元神的存在，恐怕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任建文立即汗如雨下。
當然汗如雨下只是個形容詞，元神既沒有皮膚也沒有汗腺，當然不可能出汗。讓他大汗的是，沒想到平江子這傢伙只是一句話就斷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
首先，這具軀體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所以自己即使想要憑借這具軀體控制空桑國，最終只會招來自己的滅亡。其次，這個軀體怎麼說也是個老年人的軀體，而且還是他其中一個女人的父親的軀體，他可不能想像自己用這具軀體和眾女歡愛的情景，那簡直就像是噩夢！
「你明白了？雖然我沒辦法帶你出去，但我跟你不同的形態卻可以幫你毀滅陛下的元神，讓你順利成為這個軀體的主人。當然，既然你有辦法離開這個軀體，那以後就不用我擔心了。你的身體相信你自己也會處理好。」
任建文又打了個寒戰，他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個「處理」像在討論屍體一樣。在自己元神離開之後，自己的身體能支持多久？都是要考慮的問題啊！或者隔一段時間就回自己身體呆一陣子，也許這是一個防止**……呸呸，是防止身體真的死亡的好辦法。
「好吧。」形勢比人強，任建文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他的要求，平江子的白色影子於是迅速飛到金立九世的元神身前，剛才還那麼堅決地保護著這個元神，此刻他卻毫不猶豫地舉起手，發出一股強大的毀滅性的力量。
隱約中似乎有一聲細弱的慘叫，任建文在遠處看得手心冒汗，可見剛才平江子說會把自己打得魂飛魄散並非單純的胡吹大氣，他確實有這個實力。這麼說他現在的這個形態應該屬於靈魂狀態了，沒想到這個狀態也能夠這麼厲害！
任建文還在想的時候，平江子已經轉過身，厲聲道：「趕快！如果你不趕快取代他元神的位置，這個身體會馬上崩潰的！到成為屍體就來不及了！」
任建文也立即跑過去－－沒辦法，他在這裡面只能跑而已，宮殿裡的金色嬰孩狀元神已經不見了，任建文一踏上金立九世元神曾經呆過的位置，頓時覺得身軀一震，一股奇怪的感覺從無數個通道向自己侵襲過來。
聽，聽到什麼？像是無數蟲豸揮動磷翅震動的聲音，蝗蟲在密密麻麻飛行著似的聲音－－原來是巫師們一直沒有停頓過的念誦咒語的聲音。
嗅到什麼？一股奇怪的香味從某一個通道飄過來，刺激著任建文的鼻孔，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只是個小小的噴嚏而已！
但接著，眼睛也睜開了，手也觸摸到自己盤著的雙腿，耳朵裡還有聲音，鼻孔裡還有味道，眼睛裡是高高的祭壇和四周穿著塗畫著奇怪字符的祭衣的巫師們，剛剛打噴嚏發出的聲音確實是從嘴唇和舌頭上發出來的，不只是元神形態時無可奈何的模擬！
他醒過來了！
一時興奮得忘乎所以的任建文急忙想站起來，但他似乎低估了「自己」身體的重量，結果雙腿一用力沒有站起來，反而狼狽不堪地跌坐到地上。他的眼睛這時也才看見手上皮膚的綠色，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內，這是金立九世那個肥胖累贅的身體！
這麼一想，剛醒過來的興奮感頓時消失，讓他覺得非常鬱悶。他轉過頭，果然看見「自己」正盤膝坐在旁邊，那個模樣根本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不由得既覺得陌生，又覺得親切，但自己居然不能回到自己身體裡去了，又令他一陣心酸。
此時平江子到底在不在這個身體內他根本察覺不到。而且對金立九世這個身體的掌握當然不如自己的身體那麼熟練，他很是懊惱地繼續蠕動龐大的身軀，開始為自己答應平江子而後悔。
天哪！在元神宮裡那個問題根本就是多餘的！單憑金立九世身上這一堆肉，他就應該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呆上很久的。
「陛下！您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任建文的思路。陛下？陛下……哦，是在叫自己！任建文無可奈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果然是平江子，那傢伙一臉正經地看著自己，還給自己行禮，真是可惡！被他狠狠地擺了一道。
「恩……」任建文到底不知道一個國王該怎麼回答這類問題，幸好平江子也立即就接上了道：「大家都很擔心您，既然您已經醒了，就趕快跟我們離開祭壇，去見見秦將軍吧。」
「……」任建文乾脆徹底沉默，他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不等他的吩咐，平江子已經命令巫師們將他的身體小心送下祭壇，巫師們早就停止唸咒，只聽平江子一吩咐，立即行動起來。
糟糕，見到秦文龍，自己該怎麼說？這個角色轉換得實在太激烈了，一時間誰適應得過來啊？任建文隨著平江子走下祭壇，立即就看見等候在祭壇下的秦文龍激動的臉。
「陛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任**師呢？他沒跟你一起下來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任建文在心裡一陣感動，還好他不是只記得國王。但是任建文只是揮了揮手，好像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似的，而秦文龍臉上的表情幾乎馬上就凍結了，看著被巫師們抬下來的任建文，不知該說什麼。
任建文的不說話，可以解釋為一種悲痛，悲痛到說不出話了。
秦文龍則是真正地說出話了，他眼神非常哀傷地看著那個疑似屍體的任建文，突然間朝他跪了下去。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兄弟！」秦文龍低著頭，任建文覺得他好像哭了，怎麼會這樣……雖然任建文覺得和他關係還不錯，但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為自己的「死」而哭。心裡感動的同時當然也疑惑，這個最大的可能就是，秦文龍確實是害自己回不了自己身體的罪魁禍首。
唉，看在你這麼傷心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任建文想，隨即他想起雲羽裳來。她怎麼沒來，難道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
平江子語氣冷淡地安慰著秦文龍：「生死乃天定，也不能怪你，秦將軍。而且任**師也還沒有死，只是需要復原的時間可能要久一點，你不必太傷心。總之我們應該盡快回到空桑國，只有公主主持的朝政大局可能會遭到某些心懷不軌的妖魔的覬覦。」
秦文龍朝臉上抹了一把，道：「我馬上去安排。還有……**師有位很重要的小姐，要不要把**師現在的情況告訴她？我害怕她會承受不了。她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這次還是我硬架著她去睡的。」
任建文心裡一激動，道：「她在哪裡，帶我去看看她！」
平江子朝他看了一眼，只見秦文龍很有些狐疑地站在原地似乎不肯動。他可沒忘記上次就是因為國王答應見了雲羽裳才會弄出這麼多事來，雖然說好像金立九世沒對雲羽裳做些什麼，不過他們見到的畢竟是妖怪控制後的國王。
任建文立即就知道秦文龍在想些什麼了，這個大個子果然很講義氣啊！他馬上換了一種口氣，道：「這件事當然得告訴他，既然**師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必須親自去告訴她，向她道歉才行。」
秦文龍釋然，平江子不動聲色地隨著他們一起去，看得任建文有些發愁，看樣子這個平江子此後必定會日夜監視自己了，本來還打算對眾女說出實情，這回他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自己似乎也不能做什麼讓雲羽裳寬心的事了。
雲羽裳還是被安排在動感空間的營帳裡，果然，聽到金立九世醒來而任建文沒有醒的消息，雲羽裳頓時瘋狂地撲向「金立九世」，要他把任建文還回來。女人真是一種執念很深的可怕生物，縱然這是金立九世的身體，但任建文很真切地感覺到被揪到被掐到的部位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士兵們喝吒著要將她拖開，被任建文制止了。
雲羽裳這樣的表現完全是因為太愛自己。呵呵，看起來自己真的該找個空餘時間跟她說清楚，免得她每次見到自己都這麼對付自己。
「你放心，**師一定會醒過來的！我以空桑國向你發誓！」
任建文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糟糕了，金立九世應該是不懂漢語的！但為了安慰雲羽裳，他衝口而出就是她能聽懂的漢語，還好帳篷裡已經只剩下四個人，即雲羽裳、秦文龍、平江子和他。
秦文龍臉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喃喃道：「陛下什麼時候學會**師的話的？」
平江子明顯地皺緊了眉頭。只一個照面就露出馬腳，看來女人真的是禍水啊！最叫人無語的是雲羽裳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依舊對著「金立九世」拳打腳踢，口中叫嚷道：「我去你的空桑國！空桑國算什麼？一堆垃圾！都是因為你們這個狗屁空桑國，這個混帳世界！才會讓他變成那個樣子，現在還把命也賠上……」
汗，沒想到雲羽裳居然也會爆粗口，看起來是真的又氣又急。不過，怎麼她的反應就那麼遲鈍呢？任建文無奈地看向平江子，用叢林語道：「你必須保障我的利益，不能讓我的女人這麼傷心才行！」
「那你打算怎麼樣？」平江子很鬱悶，居然為了個女人這麼大費周折，要知道這世界上嘴巴頂不牢靠的就是女人啊！但看了看雲羽裳，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懂叢林語不是？那說了應該也沒有什麼影響。
「還有秦將軍，呵呵……瞞著他似乎也不應該。」任建文沖已經目瞪口呆的秦文龍笑了笑，「想來你已經看出來了，我這個國王並不是真的。」
「什麼？！」大概這時候才察覺到任建文的口氣根本不是金立九世慣常的口氣，秦文龍不由一聲怪叫，驚喜而且驚訝。
「陛下的意識已經完全消失，而**師進入他身體內之後卻被斷了回到自己身體的通道，沒辦法只能支配陛下的身體。」平江子簡短地解釋道。「而且為了不使空桑國產生任何危機，我們也決定暫時由**師代替陛下的身份，以安定人心。」
「這麼說，都是你們搞的鬼咯？」秦文龍接著臉色一肅，道，「陛下的意識完全消失－－是什麼意思？」
平江子歎了口氣，一向表情冷淡的他眼中竟然落下一行淚水。
「陛下已經駕崩了。」
秦文龍久久地沉默著，而剛才瘋狂吼叫的雲羽裳也安靜下來，她終於有理智察覺到任建文剛才話語的問題了。她忽然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語言？」
任建文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漢語。羽裳，我不是空桑國王，而是真正的任建文。」
嘩一聲，雲羽裳居然又哭了起來，這一回只是不停地錘打他的胸膛，但是過後又馬上離開一步，眼圈還紅著，語氣還哽咽著，卻瞪著任建文道：「為什麼要用這個身體？這麼醜－－很好玩嗎？而且還騙我……」
「這是沒辦法的事。對不起，我並沒有打算騙你的，是迫不得已。」任建文一面在心裡隱隱記起大約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擁有一副讓人敢恭維的醜陋面孔。如果雲羽裳那時知道自己的真實樣子，還會愛上他嗎？
這一點任建文完全拿不準。也許他應該很有自信，但自信是建立在自己的力量、相貌以及一部分是狐狸精的媚惑能力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只是雲羽裳現在的問話，忽然勾起了他心中曾經的陰影。
「總之這件事是為了空桑國，或者說整個人類的安寧，一旦沒有必要了，我會回到自己身體的。」任建文握著她的手說，雲羽裳臉上露出一股厭惡的神色，然後低聲道：「你怎麼可以用別人的身體……總之你不要靠近我，我沒辦法忍受……」
說實話任建文心裡頗為失望。雲羽裳這句話就像是在說，如果不是你那副英俊的面容，就算真的是你，我也不能忍受和你接觸。不過……或許只是因為這是金立九世的身體吧。任建文安慰自己，
他原本以為這次救回雲羽裳，兩人之間的問題應該能盡快解決的，但沒想到一連串的意外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他心裡實在煩躁得不得了。而雲羽裳又拒絕和他接觸，這讓他更加難受，不由放開了雲羽裳的手。
「我們出發吧！」
回頭向平江子和秦文龍發出命令，任建文回過頭，再看了雲羽裳一眼，她低著頭，但臉色看來陰晴不定，是考慮著什麼。但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任建文，雖然是不同的軀體，她卻不能忍受，難道說自己和她的愛情真的是建立在虛浮的表面上的？
任建文歎了口氣，道：「羽裳，你要是依然覺得不能忍受，我可以暫時把你送回地球，我知道你在這裡呆得很不習慣。」
雲羽裳果然驚喜地抬起頭，但接觸到的卻是金立九世那張綠色的肥胖的臉，這讓她一陣噁心，斷然地道：「你先走吧，我會考慮的。」
好吧，因為這是別人的身體，她才不願意接觸的。任建文試圖說服自己相信這個理由，轉身走出這個帳篷。
從今天開始，他就要扮演空桑國的國王了，為了不露出馬腳，必須半點也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