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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森羅劍獄 第三章 順勢將殺人 文 / 蕭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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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寧靜祥和的七寒島因為郭老栓流血事件而變得風雲動盪起來,尤其在宋潤金等人被馬沖無情斬殺之後,島上突然多出一絲緊張的氣氛。

    身為東海東浮門弟子的宋潤金等人隨一支收購七寒珠的商隊來此,卻連一絲骨頭渣子都沒留在世上,徹底長眠於風中,七寒島所有的土著居民、飛衡派三百多名弟子、包括這支名為福壽記的商隊之人都瞧見了這一幕。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根本無法隱瞞下去,除非……張巖六人能把在場所有人都殺掉。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張巖的雙手雖染滿血腥,但還沒淪為一個只知無情殺戮的魔頭,這件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巖在萬劍界這幾十年光陰裡,實力大增,戰鬥經驗更變得極為豐富,關鍵是他自始至終就是個不怕事兒的主兒,自少年時期到現在,執拗堅狠到現在,豈會因為一件小事而生畏懼躲避之心?

    更何況,當年在梅溪村逼迫威脅他的眾多修士中,有一個名喚孟東野的元嬰修士是東浮門之人。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在張巖聽到宋潤金是東浮門弟子之後,根本就懶得廢話,殺就殺了,豈會有一絲的心慈手軟?甚至,他巴不得把這件事傳入東浮門耳中。

    張巖之所以急迫回到荒古大陸,一半是因為烙印在心中不能釋懷的仇恨,一半則是與那個叫離殃的紅衣女子的約定:百年之後,相見於北疆斷魂荒漠……

    他沒有忘記。

    若按時間來算,他在萬劍界耽擱了大概五十餘年的光陰,而在之前,他在種種寒樓城中又生活了近乎三年,所以滿打滿算,他還有四十餘年的光陰可以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卻是去報仇!

    他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可是,有些時候,再急迫的事情在遇到不能抗拒的因素之後,也不得緩一緩。

    張巖必須趕回寒樓城一次,必須再次見到自己的二叔二嬸一次……

    張永泰和劉芸芝是凡人之軀,張巖雖在臨走時贈予他二人許多的丹藥,但畢竟只能延年益壽,而不可能像修士一般活上幾百年。所以這件事才是當務之急。

    只要活著,仇一定可以報。

    而拜會自己的親人,卻似乎只有寥寥的機會了……

    郭老栓居住的地方在島嶼西南側的一處窪地旁邊,只有三間遮風擋雨的青石屋。

    張巖讓馬沖幾人隨處找個地方休憩後,便和郭老栓坐在海灘之上,相談起來。

    一個凡人,一個修士;

    當年豪爽的任俠之士如今成了一個垂暮老人,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子如今卻已擁有自己的下屬……

    就這樣兩個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卻坐在一起暢聊到許久。

    直至夜幕,海上升起一輪明月,清輝塗遍海水之時,兩人才立起來,朝房屋走去。

    郭老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你知道我為何被他們揍成這般模樣?」

    張巖步伐放緩,搖搖頭,說道:「反正就是他們不對,以修士之能去欺辱區區凡人,太過無恥了。即便是你的錯,這件事我也得管。」

    郭老栓啞然失笑,心中湧出一絲暖流,輕聲說道:「多謝你了。」

    張巖擺擺手,說道:「你還沒說為何被揍呢。」

    郭老栓臉色變得極為奇怪:「此事全是因為一個女子而起,那女子你也認識,就是當年咱們在一塊時,坐在精緻馬車上的那個漂亮女子。」

    張巖想了想,心中陡然一震,失聲道:「是岳韻詩姑娘?」

    當年在廖頭的車隊中,岳韻詩一直呆在馬車內,直到金丹修士柴冰趁大雨之夜奔襲而至的時候才走下馬車,張巖豈能不記得?

    尤其是,岳韻詩還和他一起在龍淵城內呆了許多時間,甚至在不辭而別時留下了一箋淡藍色信紙……

    「韻詩與道友相處月餘,無論道友如何作想,但韻詩卻很是歡愉。這些日子的淡然相處,默然而行,在韻詩心中甘冽如凝露,我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它會成為韻詩不能忘卻的繾綣美好」

    ……

    ……

    「韻詩告訴自己,此情無關風月,不涉愛幕,唯心思縈繞之恬靜安詳。道友對此又有如何的感知和察覺,韻詩卻不知道了,依韻詩所想…」

    ……

    ……

    「本欲和道友結伴而行,無奈俗事纏身,韻詩不得不先行離開。不辭而別,只能以書信一封聊表歉意。心中慚愧,望道友諒解。」

    ……

    ……

    「道友,若有緣再相遇,能否朝韻詩絢爛一笑?」

    想起岳韻詩的音容笑貌,張巖禁不住一陣恍惚。幾十年過去了,她怎麼會出現在東海,又恰巧遇到了郭老栓呢?

    「正是岳韻詩姑娘,她和宋潤金一行人坐著那支商隊船艦來到七寒島,我本是朝此商隊兜售七寒珠,恰巧遇到了她。」

    郭老栓沒有注意到張巖神色的異樣,見張巖說出那女子名字,一拍大腿,這才緩緩說道,「她見了我似乎激動異常,急急問我是否見過你,我當然不知道了。」

    張巖追問道:「然後呢,她去了哪裡?怎麼我沒見到她?」

    郭老栓苦笑道:「然後她就走了,似乎很是失望,連宋潤金那些人她也不理會,直接飛到空中,朝東邊行去。」

    「東邊……」張巖喃喃道,「東邊是什麼地方?」

    郭老栓道:「三千里之外,就屬於東海平原之地了,岳姑娘應該是回到那些大城市了吧她衣著華美,相貌更是沒變一分,應該生活在那些大城市中,過著優渥的生活才對。可惜呀,你若早來上個把時辰,就能見到她了……」

    張巖哦了一聲,卻是想不到,再有三千里之地,就抵達了荒古大陸的陸地了。

    「我們回去吧。」

    張巖默默想了一陣,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朝前行去。

    ==

    在七寒島休息一夜,翌日,張巖本打算離去,卻被飛衡派的掌門趙玉真找上門來。

    趙玉真見張巖要走,神色陡然劇變,苦苦挽留起來。

    張巖見只有一面之緣的趙玉真如此做派,不禁淡淡道:「說吧,不讓我走,到底是何原因?」

    趙玉真訕訕一笑,他的確不敢讓張巖六人就此離去。東浮門的內門弟子死在了七寒島,東浮門若知道,必然會追究此事,若是因為張巖六人走掉,而把怒火灑到飛衡派頭上,那該怎麼辦?

    他飛衡派本就根基淺薄,要不也不會淪落到在大海一孤島之上過清日子,面對東浮門這樣的龐然大物,哪怕人家就是跺跺腳,只怕飛衡派就該灰飛煙滅了……

    趙玉真也知道,他更留不下張巖六人,但他只需要張巖一個承諾,或者一個身份就行了。若東浮門問起,他大可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張巖頭上。

    不能不說,趙玉真所做並不過分,誰讓他身單力薄力量渺小呢?小門派的生存真的太難了……

    趙玉真言辭極為誠懇地把一切因果都講述了一邊,連自己的用心都毫不隱瞞。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張巖豈能再為難他?

    細細斟酌一番,張巖這才說道:「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上七日,他們若找來,我親自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樣總可以了吧?」

    趙玉真臉上湧出一抹驚喜,差點感動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多謝張道友,多謝張道友,張道友的大恩大德,我飛衡派自上而下永不敢忘懷!」

    張巖歎了口氣,也有些憐憫起眼前的傢伙來。

    既知道了再過三千里地就是陸地,再耽擱七日其實也沒什麼,更何況張巖早有打算。

    在荒古大陸,除了北疆、還有中土、東海、南荒等區域,北疆和中土相連,中土之側就是東海平原之地。

    在張巖的仇人中,大抵也只有東浮門的孟東野是東海一帶的修士,所以,此次既然來到了東海,在有可能以後也不會再回到東海的情況下,他當然希望順勢把孟東野給解決掉。

    但孟東野在張巖修行之初,便已是元嬰中期的修士,如今實力必然有所精進,關鍵是他還是東浮門的修士,身靠一個龐大的門派,他若要斬殺孟東野,就幾乎要與整個東浮門為敵。所以,這事必須得好好籌劃一番才是。

    既然答應了趙玉真在此逗留七日,他打算趁此段時間,把自己等人的實力再增強一些,在日後的戰鬥中多上幾分把握。

    七日的時間,對修士的修煉而言,真得提升不了多少的修為。但別忘了,在萬劍界時,張巖可是意外從青衣手中得到許多被抹去神智的元嬰。

    這些元嬰有連秋二氏的十名元嬰階劍修身上所得,瓊花劍府的蒙坤和悅溪身上所得,還有兩顆分別是雪恆和雪戰的。

    總計有十四顆,而在張巖在祭劍塔閉關五十年光陰裡,他為了衝擊元嬰期,吞服了六顆,如今還剩下八顆。

    僅一顆元嬰就相當於十顆金丹的總和,其蘊含的靈氣該何等恐怖?更何況這些元嬰蘊含的靈氣極為平和精純,幾乎能夠被任何人汲取。以七天的時間去提升實力,只要張巖拿出這八顆無主元嬰,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張巖在進入森羅劍獄時,從鎖天婆羅柱上汲取了大量的魔氣,本身的魔元紫嬰已經達到尋常元嬰修士的後期水準,只差把佛元金嬰提升到相同的高度,就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元嬰後期修士。

    而和他一起的馬沖、白洛、柳諾萱三人皆是是金丹後期,雪樓是金丹中期、雪柔是金丹初期。

    把八顆元嬰分給五人一人一顆,相信其實力必然能提升不止一個階段。

    至於玄焰魄珠的器靈卜若,唔,這傢伙乃是靈體,本身五成的修為水準已經能和山魅一起,與煉虛巔峰的銅臘打個旗鼓相當,張巖根本就沒打算把元嬰浪費在他身上。

    眾人得知張巖要等到七日之後方才離開,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當張巖把元嬰一個個分出去的是時候,他們神情興奮,哪裡還顧得問為什麼,早早地跑到一旁,吞食元嬰,提升修為去了。

    見馬衝他們一個個被張巖大發走,卜若眼饞地望了張巖手中還剩下的三顆元嬰,諂媚道:「唔,大人,還有卜若呢。」

    張巖手一翻,把三顆元嬰收回儲物袋,一瞥卜若,淡淡道:「這三顆是我的。」

    卜若一愣,尖叫道:「這不公平,張巖大人。」

    張巖一翻白眼,說道:「怎麼,你想要和我搶東西?」

    卜若臉一下子垮下來,哀怨道:「可是,這真的讓卜若很寒心吶,張巖大人。」

    張巖想了想,說道:「七日後必然有人來犯,到時候你見到什麼搶什麼,隨你的便,哪怕把他們吃了都成。」

    說著,張巖也扭頭朝遠處走去,他也得趁此機會好好大補一番了。

    在張巖走後許久,卜若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桀桀怪笑道:「那好,七日後誰敢和我搶,我卜若就……吃了誰!」

    郭老栓從房間內走出,陡然看到這一幕,不禁嚇得連忙又退回了屋內,彭地一聲,把門緊緊摔上,似乎生恐卜若這個幽靈似的玩意鑽進來……

    ps:第三更可能有點晚,今兒忙著畢業設計,耽擱了不少時間,兄弟們諒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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