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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北疆靈寶 第14章 血獄異象 文 / 蕭瑾瑜

    第14章血獄異象()

    這一路走來,宛如在黑暗中前行,眾人心頭久久地盤繞著陰冷壓抑的氣息,驀地走到了光明所在,心情之驚喜,實在無法用語言描述。

    張巖神情複雜地望著眼前的山谷。

    空曠,卻不大,沒有樹木,卻遍地說不上名字的花朵。淺草嫩綠,花香醉人,宛若沙漠綠洲,世外桃源。一陣風拂過,竟有蝴蝶翩翩飛舞其中。

    「這就是那玲瓏浮屠塔現世的地方?」陳貝貝臉色恢復了一貫的淺笑嫣然,看來對於這個山谷的出現,的確欣喜的很。

    張巖點了點頭:「不會錯了,當日我就是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看到的空中異相。」

    和嶠褶皺臉皮一哆嗦,難得地笑道:「原本老夫還以為是個凶險萬分的所在,卻不料會是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嘖嘖,這一路擔驚受怕的,哪會想到如此順利。」

    孟東野整了整衣冠,哈哈笑道:「和兄所言極是,是我等僥倖啊。」

    李少君等五人面面相覷,就這麼到了?小獵人的作用已去,這些元嬰期的怪物恐怕要向自己下狠手了。這一刻,李少君等人見到這山谷的歡喜不翼而飛。

    陳貝貝笑吟吟地看看李少君等人,又看看默然的張巖,朝龔遂說道:「龔長老,這山谷不大,我們一齊搜尋吧。」

    「貝貝師姐,我們分頭行動不是更快麼?」裴慶看起來很高興,一邊貪婪地望著山谷秀色一邊隨口回答道。

    「全聽貝貝小公主安排」龔遂眉頭一皺,又朝裴慶輕喝道,「裴師侄,勿要話。」

    「我曉得了,龔長老。」裴慶一驚,探回頭望了望和嶠等人,恍然大悟。分頭行動容易被人各個擊破,卻是自己疏忽了。

    裴慶手一指李少君等人和張巖,連忙說道:「那這些人怎麼辦?」

    陳貝貝妙目閃過奇怪之色,淺笑道:「目的地已經到了,我們哪還管人家的去留呀。讓他們自己抉擇吧」

    裴慶一滯,不再言語,原本他想著,大家的意思是把他們全部給殺了,只留自己等人與和嶠兩人爭奪靈寶,卻不料自己的貝貝師姐,竟是要放他們一馬。想不通就不想,只要貝貝師姐說了,那就聽她的吧。

    這時,和嶠朝孟東野使了個眼神,搶先朝谷內奔去。

    「我們快走,別讓這倆老東西搶了先機,找到靈寶就麻煩了」陳貝貝美目一凝,急聲說道。

    恆月宗五人也急急地朝谷內而去。

    只剩下李少君五人和張巖了。

    「他們,他們沒有理會我們,哈哈。」閆桂白淨的臉上一片興奮。

    「猜不透啊,本後悔著不來了,這下終於可以放心了。」刑長空一捋長鬚也是高興異常的樣子。

    「哼,你們還想不想得到那寶貝了?」余滿堂清瘦的臉上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心裡也長長舒了口氣。

    眾人一愣,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皆都訕訕一笑。

    「余道友,憑我們五個人,都不是任何一方的對手,恐怕去了什麼也得不到吧。」閆桂沉吟了一陣才說道,「若是再惹了他們,那……」

    「哼哼,我看吶,你是怕了,散修就是散修,都是一群吃軟怕硬的傢伙!」李少君冷笑譏諷道。

    「別拌嘴皮子了,大家聽聽余道友有何妙計。」付東流揮手止住二人談話,神情嚴肅。

    余滿堂悠悠一笑:「付道友過獎了,余某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談不上什麼妙計。」

    頓了頓,續道:「我只知道,他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阻止你我進谷,至於原因嘛,直覺。」

    李少君臉色一冷:「直覺?笑話!你怎麼不靠直覺把玲瓏浮屠塔給找出來?」

    余滿堂平淡地掃了一眼李少君:「我若是把它找出來,就歸我余滿堂如何?」一副異常自信的樣子。

    李少君面色一滯。卻不敢冒然答應。

    「既然死不了,還能夠找到靈寶,付某同意余道友的看法。」付東流眸中精光一閃,面露微笑。

    「諸位打算如何?是隨余某進谷呢,還是現在就退出?」余滿堂望著刑長空等人說道。

    刑長空微皺眉頭,一臉沉重,說道:「余道友確定能找的到?若是真能找到,刑某也同余道友走一遭。」

    「余某可曾欺騙過諸位?帶領大家走到現在,余某何時說過大話?」余滿堂面有不愉之色。

    「這倒也是啊,可閆某也有個疑問,這山谷如此之小,若靈寶真被我們找到了,怎麼避過那些外來的修士?別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閆桂緊鎖雙眉,喃喃說道。

    余滿堂輕淡一笑,「廢話不多說,余某既然這麼說了,對此自有定奪。若不願去,余某不勉強。」

    李少君等人,稍一衡量,咬牙答應了。

    余滿堂見狀,淡然一笑,朝張巖說道:「小傢伙,陪我們再走一趟如何?」

    張巖默然,要活命,不得不答應。

    付東流望了一眼張巖,才恍然明白余滿堂的打算,這山谷既然能被張巖找到,那他自然對山谷比較熟悉了,有什麼特別之處也肯定知道不少。

    張巖在前,向前面山谷內走去。李少君等人面色謹慎地打量四周,山谷內景色怡人,但往往越美麗的東西越藏著厲害無比的殺機。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了。

    這山谷不大,是相對無盡的萬塚山森林而言,就張巖所知,起碼翠山鎮就沒這山谷面積大。剛才眾人看的只不過是山谷外緣而已。

    過了淺草嫩綠的大片草地,一道巨大的山巖縫隙出現在眾人眼前。

    高達三丈,寬可供兩輛馬車並行。不時有溫暖的風從裡面吹出,夾著醉人的花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剛才陳貝貝和嶠等人就是從此進入。

    眾人腳下不停,從縫隙穿過。

    待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色,眾人一陣低沉地驚呼。

    天湛藍如洗,如絲綢般柔美的白雲,點綴其間。遠處,依舊是蔥蔥鬱郁,直刺蒼穹的高大樹木。不知名的鳥群,拖著五彩斑斕的尾翼,清鳴翱翔著,漸飛漸遠。可眾人卻感到心裡一陣寒意直往外冒。

    地上竟然佈滿了森森白骨!骨骼無不高大粗壯異常,奇形怪狀,做出各種垂死掙扎的摸樣。一陣陣黑霧繚繞其間,白骨在其中若隱若現。更恐怖的是,這地面竟然是黑紅色的,黑紅如沙的地面上,散發出一陣陣陰冷令人心悸的氣息!

    眾人驚疑,互相對視,不能言語。這地方空中美若世外桃源,地面卻陰森恐怖猶如煉獄!

    詭異!這是眾人唯一的想法。

    張巖目光不再平靜,這地方果然發生了異變,記得自己以前來此的時候,地面上可沒這麼多讓人頭皮發麻的骷髏的,地面也不是黑紅陰冷。

    本來熟悉的東西驀地變換成如此模樣,張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還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裡,張巖還可以稍稍心安地遊走在眾修真者之間。可眼前的以前變得徹底的陌生了,連綿無盡的骷髏,一望無邊的黑紅地面,黑霧繚繞漂浮,陰冷的氣息遍佈其中,這已經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余滿堂原本平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陰沉似水。

    「張兄弟,這地方你可熟悉?」李少君文雅的臉頰驚疑重重。

    張巖默默地搖了搖頭。他不想和這些修真者說話,怕自己心裡的厭惡戾氣統統爆發出來。

    「啊……」閆桂一聲驚呼,充滿了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眾人瞧去,身後巨大的岩石縫隙,不知道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遼闊不知邊際的白骨,黑紅色的地面遠遠地與天相接!

    他們此時彷彿置身在無邊無際,白骨叢生,黑紅之色的大地中央!

    「轟」一聲沉悶的雷電聲響,一道閃電弧光耀在空中,同時一股陰冷嗖嗖的颶風猛地呼嘯在天地間。

    眾人被雷聲震得身子一顫,抬頭望去,不知何時,原本湛藍如洗,鳥翼劃空的景色不見了。如墨汁般濃厚的烏雲鋪滿了整個天空,不時有狹長的閃電撕開烏雲,射出冷厲的光。

    天上,烏雲滾滾,雷電交鳴;地上,白骨纍纍,地面如血。颶風肆虐其中,黑霧遊走飛馳。彷彿置身在淒絕陰森的魔域。

    眾人表情很奇怪,緊張,呆滯,驚恐,慌張。

    「這地方,這地方是哪裡?你說啊,余道友,你直覺不是很好麼,你告訴我出口在哪裡,我不要那靈寶了,不成麼?」李少君用袖子擋住颶風,一臉瘋狂地朝余滿堂大叫。

    「不想在一起,你就滾蛋,余某若知道出口在哪裡,還用你叫喚!」余滿堂情緒罕見的失控了。

    這下眾人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在這鬼地方,誰知道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李少君冷笑連連,瘋狂之色更勝:「你這老東西,把我們大家騙來,現在告訴我們,你什麼也不知道了,哼哼,哪有這便宜事!」

    「余某可沒有逼迫你來吧,你非來不可,怨得了誰?」余滿堂平緩了下情緒,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有,李道友,不想死在這裡的話,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正在這時,一條匹練般的黑影從地上竄出,狠狠地咬在刑長空的腿上。

    刑長空一臉驚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便見一陣黑霧從刑長空身體內湧出。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為一攤白骨。那黑影擊中刑長空後,便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在地黑紅的土地中。

    只一眨眼功夫,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就悄無聲息的死去。

    「啊。」其他人大駭之下連連後退。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也太快了,那黑影的出現事先眾人竟然都沒察覺。直到此時,眾人連黑影是什麼樣子都沒瞧清楚。

    愣愣地望著地上刑長空身體所化成的骷髏,眾人臉色慘然驚駭,心裡的寒氣湧遍了全身,手足冰涼。

    閆桂喃喃自語:「早知道就不來了……」白淨的臉上竟然一片癡傻的表情。

    付東流深深地吸了口氣,朝閆桂肩頭重重一拍,沉聲道:「閆道友,現在可不是後悔的時候,大家振作點。」

    閆桂身子一震,清醒了過來,抓住付東流的手,大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就這麼憋屈地死在這裡啊。」

    付東流甩開閆桂的手,大喝道:「閆道友,你這樣的狀況,不死也離死不遠了!」

    閆桂臉色一變,沉默了,臉上似哭似笑。

    眾人都加強了戒備,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張巖看到剛才的景象,也是心裡一突,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謹慎地打量著四周。這時聽到閆桂失控般的叫喊,心裡的不安漸漸消退,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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