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九章 文 / fozi
第九十九章
「爹爹，我們什麼時候才去找娘啊？」小寶抬起那張憔悴的小臉，才幾天，那張圓圓的臉蛋就瘦了整整一圈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小寶，別擔心，我會把你娘找回來的！一定會的！」望著眼前的碩大牌匾上面的三個鮮紅大字：古天堡！
他一度的以為自己死也不會回到這裡的，沒想到今天，他竟是來求他的，求他幫忙去找瀟月！不過，為了瀟月，他也不在乎這點自尊！
冷傲雲的眉眼一斂，築起堅定，拉著小寶走了進去。
古天堡，其實就是個神秘的組織而已，並不參與江湖中的大小事務，行事作風都異常的隱秘，但是在江湖上卻大有名聲，因為古天堡是個正義的組織，專為百姓除害，打擊有害國家安定的恐怖分子，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這組織存在的真正意義，看到的都是它殺人滅門的證據，大家都不知道其實是那些人該死，大家只知道這古天堡不是個好東西，他們怕它，不敢去招惹它，只能提心吊膽地祈禱著自己不是它的下一個目標就好，但就在三年前，南宮劍暗中密謀，找來了許多的江湖中人，準備挑起古天堡這個「武林大害！」
古天堡與武林的暗鬥整整持續了三年，一直到現在，黃金的出現，使得這些戰爭白日化，而孤獨飛也為了冷傲雲的事情，多次與南宮劍接觸，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以至於使得整個古天堡陷入了危險之中。
剛走進去，冷傲雲就覺得不對勁了，陽光普照的古天堡庭院，裡面竟有些腥臭的難聞氣味，掃視一周寧靜依舊的古天堡，冷傲雲凝起眉眼，步步小心。
猛然，四個灰衣身影從空中騰飛出來，個個手執長劍，把冷傲雲和小寶團團圍在中間，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爹爹……「小寶被嚇了一跳，小小身子往冷傲雲的身邊縮了縮。
那四個灰衣人面面相覷一眼，同時放下手中的長劍，單膝跪下，對著冷傲雲和小寶說：「少堡主，小少堡主，堡主在裡面等著你們呢！」一灰衣人站起，請著冷傲雲和小寶往裡走並帶路，剩下的三灰衣人身子一騰飛，就消失在了偌大的院子中。
他知道他會來？冷傲雲眉頭皺的更緊了，跟著那灰衣人走了進去。
「少堡主，小少堡主，您們在這等一下，我去請堡主出來！」那灰衣人留下冷傲雲和小寶在大廳，自己就走了。
冷傲雲拉著小寶坐下，環視這大廳一周，發現一切的擺設都沒怎麼變，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為這個，他的心底竟有點高興，但很快又被他忽略。
這裡還是如昔安靜啊！他記得以前，這裡也是很安靜很嚴謹的一個地方，這裡的人都不愛說話，這裡總是瀰漫著像死一樣的寂靜……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現在也非常的不喜歡，但是這種感覺此刻卻狂肆地在他的心底滋生散播。
望著烈日當空的戶外，冷傲雲一臉沉寂，他總覺得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勁。就這樣想著，古度飛走了進來，他的步子依然沉穩，面上還帶著那面銀鐵面具。
見到是古度飛，冷傲雲站了起來，與古度飛平視。
「雲兒，你終於都想通了嗎？」他的聲音也很沉，帶著點驚喜，他的眸子在笑。
「我……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說過，可以來的！」冷傲雲望著他，沉著著臉。
「呵呵，雲兒，是的，我是這樣說過，可是，我卻有個條件！」古度飛笑了，笑聲很沉穩。
「什麼條件？」他知道他這麼一來，必定要任他魚肉的，而早在來這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呵呵！我的條件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嗎？」古度飛酣然而笑了。
「你……難道就沒有別的條件了嗎？」他不想但下這膽子，不想步他後塵。
「雲兒，你也知道，一直以來我對你只有這個要求！」古度飛沉下眉眼，一臉決然。
「你……」父子倆互相望著，用眼神交流著彼此間的堅持。
「爹爹，他是誰啊？」小寶望著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人，一臉疑惑，「為什麼他的聲音這麼像爺爺呢？爺爺，是你嗎？」試探地叫著，小寶的視線一個也不曾離開古度飛。
像個沉默相對的大人都把目光移向小寶，同樣的寵愛。
「小寶！」古度飛蹲下什麼，看著眼前這都瘦了一圈的孩子，一臉心疼，「怎麼都瘦成這樣了，你爹爹沒給東西你吃嗎？」那雙蒼老而有力的大手溫柔地呵護上小寶的臉蛋，古度飛把小寶擁入懷中。
「爺爺，真的是爺爺你嗎？」望著那雙熟悉的眸子，聽著那熟悉的口氣，小寶那雙小手輕輕地撫上那張寒鐵面具，他的眼眶紅潤了。
「嗯，是的小寶，是爺爺！」溫柔一笑，古度飛摘下了那張寒鐵面具，露出整張慈愛的臉，可是這張臉卻被前些天老了許多。
「爺爺，真的是爺爺！爹爹，真的是爺爺呢！嗚嗚嗚！爺爺！」小寶一把激動地緊緊摟住古度飛的脖子，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了，一口氣哭了起來，跟著爹爹趕了兩天的路，沒有找到娘，卻找到了爺爺！這對他來說是多麼的珍貴。
「爺爺，你知道嗎？娘不見了！娘不見了！嗚嗚嗚，娘真的不見了，我們找不到娘，嗚嗚嗚！」他的哭聲在顫抖，在宣洩著心中所有的畏懼。
「小寶！乖，別哭！沒事的，沒事的！別哭！」抱著那微微顫抖的小身子，古度飛的臉上蒙上絲憂色，是的，是他沒用，沒能小心南宮劍這個偽君子，才會一時大意中了埋伏的，「是爺爺沒用，沒有幫你找回你娘，是爺爺沒用！」古度飛自責地看著小寶，聽著小寶的哭聲，心底不覺陣陣疼痛。
「爺爺，嗚嗚嗚！爺爺，你幫我找回娘好不好？好不好嘛？嗚嗚嗚！」小寶揚起那張濕漉漉的小臉，哀求著古度飛。
「好，好，爺爺會幫你找回你娘的！乖，別哭！」古度飛把小寶擁入懷中，一臉疼惜。
「爺爺，嗚嗚嗚！」小寶再次抱緊了古度飛，抱的比剛才還要更緊。
「啊！」一身悶叫，古度飛痛苦地扭曲了整張臉，他的嘴角在泌血。
「爺爺！你怎麼了？」小寶觸電般放開古度飛，一臉擔憂地望著眼前這個說會替自己找回娘的親爺爺！他看到了爺爺嘴角的血，驚慌出聲，「爺爺，你流血了！爹爹！」小寶尋向冷傲雲求助。
冷傲雲和守在門外的黑衣人立刻過來，那黑衣人搶先出口：「堡主，你怎麼了？是不是弄到傷口了？來，屬下扶您去上藥！」他剛欲過來扶住古度飛，沒想到卻被古度飛一個擺手拒絕了。
「不，不要緊的！」摀住生痛的傷口，只見他那件黑衣胸口的一灘衣服早已潤濕，那裡的顏色特別的不協調，應該是血沒錯。
「爺爺，你沒事吧！」雖然爺爺說不要緊，但是他的樣子卻很痛苦。小寶很擔心。
「小寶，過來！」冷傲雲把小寶拉到自己身邊，算是給古度飛一個體貼。而小寶也很聽話，乖乖走了過去。
「你……沒事吧！」望著臉色蒼白的古度飛，冷傲雲雙眸也閃著擔憂。
「呵呵，沒事，沒……」他想笑著說沒事，笑著說不用擔心，但是卻連這點能耐也沒有了，現在的他胸口真的很痛，痛到不能大聲說話了。用力地摀住生痛的胸口，他只能咬牙忍住那痛，盡量不讓自己在兒子和孫子面前疼的這麼難看，血爬滿他的胸口的手，鮮紅鮮紅的。
「堡主，別再撐了，您需要休息，來，我扶你！」那灰衣人一臉著急，馬上過來扶住古度飛。
「你……受傷了？」望著那鮮紅的血，冷傲雲神色也著急擔憂了起來。
「我……」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口氣提不起來，一下子他竟就那樣倒了下去，臉色蒼白蒼白的，胸口還在流著血。
「爺爺！」「堡主！」「爹爹！」三個人同時的叫喊，還想在他的腦際，這是其中的那聲「爹爹」讓他特別的驚喜留戀，他撐起最後一絲意識，艱難地撐開眸子，望向已經蹲在他身邊的冷傲「雲兒，你剛才叫我什麼？能不能……再叫一次……」他的聲音在顫抖，顯得是那樣的虛弱無力。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角還不斷地泌著冷汗。但是他的嘴角卻帶著笑。
「……」望著這樣的古度飛，冷傲雲終究是心軟了，一直以來，他的心中都有這個爹爹，要不，剛才也不會再情急之下大呼出口，就連自己也被嚇住了。
跟著感覺走……瀟月的話再次想再他耳邊，是那樣的清晰。
「爹爹，你不要再說話了，我帶你去上藥！」冷傲雲也不再堅持了！和那灰衣人一起抱起古度飛，急急地回房去了。
「這傷口？」看著古度飛靠近左心口那糜爛的傷口，冷傲雲一臉凝重這色，這樣的傷口他並不陌生，實際上，她見到過小月左肩上的傷口，和這個竟然是一摸一樣的。
「子彈拿出來了嗎？」他很擔心，若子彈還在裡面，那裡面就會發炎，傷口會繼續腐爛下去的。
「沒有呢，少堡主，這傷口剛好靠近心臟去，堡主用內氣探過了，若強行拿出子彈，必定會傷及心臟動脈，到時候恐怕……」灰衣人守在一旁，臉色和冷傲雲一樣凝重。
「……」望著那早已痛極而暈的古度飛，冷傲雲的眉眼往下一沉，「是誰傷的他？」他的聲音埋藏著很深的憤怒。
「這……聽南宮劍說，他好像是叫什麼黃金的！」黃金這人，他們也從未聽過，就算是堡主也對這個人沒啥認識！他的武功很高，那把黑色的暗器更是厲害，在堡主和南宮劍對峙的時候，他憑空走了出來，把暗器射向了堡主的心臟，還好堡主當時偏了一下，才沒有立刻致命。
他想起當時，就心寒，那些武林人士竟在半路襲擊他們……
「黃金！」一聽這名字，冷傲雲不自覺地身子一震，他的臉色也因此而變得蒼白。她憶起了瀟月口中的那個義父：黃金。
再加上使用和小月一樣的暗器：手槍！那那人肯定是瀟月的義父黃金了！這消息讓他慌亂。
這不是就意味著瀟月隨時可能會去千年之後嗎？他好怕！
「嗯，就是黃金！聽說昨夜南宮劍忽然暴斃了，然後黃金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南宮門的新任門主！」南宮門，一個在武林中佔據相當地位和權勢的門。
「門主？」那麼說，黃金沒有回去，那麼瀟月不就是還在這裡嗎？冷傲雲的眸子又染上了絲希望。
「雲兒，雲兒！」
古度飛躺在床上，慢慢地張開那雙虛弱的眼睛，尋向床邊的冷傲雲。
「我在這呢！」冷傲雲走過去，坐到床沿，讓他能更容易地看到自己。
「雲兒！」看著如此擔憂自己的冷傲雲，古度飛的心都在騰飛著，「雲兒，你原諒我了，是嗎？」剛才他好像聽到雲兒叫他爹爹了！他很高興，高興的就算現在死去也覺得是值得的。
「……」望著他半響，冷傲雲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冷著聲音命令說，「你一定要撐下去，知道嗎？我已經叫人去找步斷了，他是醫仙，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呵呵！」見他這關心樣子，古度飛笑的更加的開心了，「雲兒，之前我已經找人去叫他回來了！大概是我之前老用生病要死的借口找他回來吧，他現在肯定也覺得我在說謊，不想再上當的了！所以說，這狼來了的故事說的還是真的呢，做人不能說太多的謊話，特別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呵呵，所以說，你也不能騙小寶哦，一定要把瀟月找回來，知道嗎？」斷斷續續地，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整個人虛脫的快要斷氣了的樣子。他慢慢地緩著氣。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冷傲雲輕聲喝止著，眼底無限擔憂。
「呵呵！」他有笑了，他知道，每次冷傲雲凶他，都是因為心裡還有他這個爹爹，他一直都知道。
「雲兒！看來我是不能幫你找回瀟月的了！但是，你可以完全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找！」他沒有聽從冷傲雲的話，他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
「你是說……」冷傲雲看著他，心中揣測。
「嗯，你接下古天堡，那麼古天堡所有的人都會聽從你的差遣了！」他頓了頓，又說，「我查出來，南宮門裡面有個女子很像瀟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是叫黃金義父的！」他停住了，用那雙犀利的眸子盯著冷傲雲，想要從中得到更多關於瀟月的消息，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孫子都在找不可能真心的人，他現在才覺得瀟月很有問題……他曾經很欣賞她，但是他的眼光還是錯了一回呀！
「黃金他，想要操縱整個武林和朝廷！」古度飛又補充了一句，望著冷傲雲的眸子有著不忍。
冷傲雲知道，他說可能，大概是不想把自己傷的太直接。但是他並不想隱瞞任何事情。
「沒錯，瀟月確實是黃金的義女，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留在黃金身邊的！這個事情，她早就對我說過了！」他不想任何人誤會瀟月，他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急躁，就像他現在的表情。原來瀟月在南宮門，他一臉衝動，欲馬上衝出去帶回瀟月。
「雲兒！你站住！」還好古度飛及時叫住了他，一個不小心，扯動傷口，古度飛痛苦地叫了聲。
冷傲雲一愣，立刻退了回來，小心地看著古度飛，「既然知道瀟月在南宮門，我一定要去把她帶回來的！」越快越好。
「哎！」緩下呼吸，古度飛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雲兒，你以為，你這樣能把瀟月帶回來嗎？」
「我……」他的眸子裡面閃動著不確定。
「雲兒，憑現在的你是鬥不過黃金的，那個人的城府很深，就連南宮劍還有我都被他算計了，你說，你能安全地把瀟月帶回來嗎？」他分析著這一切利害。
「雲兒，聽我說，冷靜點，這一切都需要好好的計劃一下才會有勝算，明白嗎？」他的雲兒，外表看似成熟，但是內裡卻是個衝動感情用事的孩子！和五年前的他並無多大的變化呀。
望著古度飛那雙同樣凝重的眸子，良久，冷傲雲，才點了點頭，堅定道：「好，我會接下古天堡，但是請你幫助我，救出瀟月！」
「雲兒，你終於都答應我了呀？但是，你必須發誓，一但接下古天堡，就必須負責到底，直到你死！」他怕他一救出瀟月，就拋下古天堡走了。
「好，我發誓！」不再猶豫，冷傲雲一口答應了。
話音剛落，許多灰衣人憑空出現，個個整齊地排在門外，然後對著冷傲雲高呼：「恭迎新堡主！」
「這……」看著那些個黑衣人，冷傲雲著實蒙了，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大家聽著，日後你們必定要好好扶持新堡主，明白嗎？」古度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冷傲雲身邊，眸子深沉地睨著外面的黑衣人，聲音渾厚地命令著。
「你……」冷傲雲愣然地望向古度飛，「你沒事了嗎？」
「啊？哎喲！」古度飛一愣，立刻倒到床上裝痛申吟。
「哼，別裝了！在自己兒子面前說謊可不好呢！」看樣子，他是被騙了。
「呃……其實我是真的中槍了的，只是沒那麼慘而已！在你們回來之前，端兒已經回來過了……」古度飛訕笑著，一改之前堡主的威嚴，滿臉嬉笑。
「你……」果然，他真的被騙了。
「爺爺，你沒事了嗎？」小寶被帶了過來，一張小臉滿是淚痕，他剛才怕的一直哭道現在，可是卻被帶了下去，說不能吵著爺爺休息，說等爺爺醒了就帶他過來，沒想到，爺爺還真的醒了。小寶跑了過去。
「喲，是小寶啊！來，爺爺抱抱！」古度飛一把抱起小寶，走了出去，「好了，我們去玩落！」養兒子這麼大，就是希望子承父業，更何況，古天寶必須繼續下去，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
「好好地謀劃怎麼救回月丫頭吧！那丫頭，大概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肯留在那，或許真像你所說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盡量暗中和她取得聯繫把！」說完，他抱著小寶走遠了！
「堡主，有什麼吩咐我們的嗎？」一個灰衣人上前，這樣問著冷傲雲。
「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望著那狀似輕鬆的背影，冷傲雲的眼眸染上一層愁色。
「嗯，老堡主的武功已經被黃金吸去了九成了，還好留下一成，老堡主才能保住性命！」那灰衣人把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老堡主叫我告訴您，其實古天堡並不像外面的傳聞那樣殘暴無情的，我們只殺該死該殺的人……」
聽著灰衣人的話，冷傲雲的眸子蒙上一絲歉意，一直以來，他都叫他殺人兇手，不但是因為娘的死，還因為外面的傳言，看來，傳言未必可信……
但是，畢竟是他害死娘的，不是嗎？這樣想著，他眸子中的歉意退去。
但是，你依然把他當爹爹了，你還原諒了他，不是嗎？他始終是你爹爹呀！頓時，他的眸子已經變得不確定了。
或許，他該只隨著自己的感覺走，不該讓仇恨牽引著自己。
這樣想著，他的心終於都能放開了。
「眾人聽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古天堡的堡主！」接下古天堡，或許並無想像中的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