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文 / fozi

    第六章()

    又哭了好久，房中的哭聲才漸漸地停息了，變成了一陣陣零零碎碎的細語。

    小寶依舊躺在床上，對著娘親的畫像，一雙核桃似的眼睛又紅又腫，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吸了吸鼻子，小寶翻了翻身子，取了個比較舒服點的姿勢，他要好好地看看娘。

    畫像中一女子穿著白色素衣，一張淡雅若仙的美麗臉孔帶著淺淺笑意，溫煦而祥和，一雙含笑的眸子顧盼生輝，好似會說話般水靈。

    哇，就連五歲的小寶都看的癡迷了。

    「娘，你好美，小寶長大了也像你一樣美就好了！」這小鬼還不知道男女之別，男子又怎麼能跟女子一樣呢？

    「不像爹爹，臉黑乎乎的，有時還鬍子一大把，難看死了！」一想起爹爹，小寶就想說他的壞話。

    「娘，你笑的真好看！」

    「不像爹爹，整天板著臉，就像這樣！真嚇人！」學著拉長臉孔，小寶現在覺得他爹爹沒有一點優點。

    「娘，我今天被小牛他們打了，你看，都腫了！」拉起衣袖，漏出一條青腫的小手臂，小寶滿臉委屈，「爹爹他真討厭，不但不幫我維護娘你，還幫著外人打我，最討厭爹爹了！」抽抽鼻子，小寶嘟起小嘴。

    「娘，以後我都不想爹爹了，就只天天想著你！」望望門口，其實他也在納悶的，為什麼這麼久了，爹爹還不來看自己呢？是不是爹爹真的不疼自己了？

    想著，想著，眼淚又開始打轉了。

    「哼，壞爹爹，怎麼還不來道歉？是不是又出門了呢？」動了動身子，小寶有點耐不住了，盼了一天，才能見到爹爹，沒想到盼來的是一頓毒打，才多久，他竟然又開始想爹爹了。

    「笨蛋，爹爹不是好人，才不要想他呢！」大罵著自己，小寶試圖提醒自己，推翻欲衝出門去的衝動。

    「娘，你在哪呢？什麼時候回來呢？」

    「哎……若爹爹真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呢？」

    小寶在自言自語著，一會憤怒，一會想念，一會擔憂，但卻常常注意門口的動靜，希望某人能來。

    「少爺，少爺，吃晚飯了，您快開門吧！」燕子端著飯菜站在門外，輕輕敲著房門。

    「你拿走，我不要吃！」哼，臭爹爹不來道歉，我絕不吃飯！小寶又想到了另外一種抗議的手段。

    「少爺，你要想清楚喔！不吃飯就不會長大，長不大可就見不著夫人了喔！」燕子偷偷笑著，這話她可不會說，這話可是莊主要她說的。

    看來莊主也挺擔心少爺的。

    「娘！」大吃一驚，小寶立刻翻身起床，跑到門前，但卻並不馬上開門，附在門上道：「我不要見到爹爹！」這是他的條件，其實他已經很餓了，要不是這關係到見娘，他才不吃呢！

    「放心，莊主不在！」這少爺，脾氣還真強。

    門這才開了。

    「少爺，這才乖嗎！多吃點，才能長大喔！」燕子偷笑在心底，感歎著這莊主真瞭解少爺！幾句話就讓少爺打開房門了。

    若無其事的站著扒飯，小寶偷偷瞄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燕子，只見燕子一句話也沒說，咪咪笑看著自己吃飯，但是他可是很想向燕子打探點消息呢！

    「燕子姐姐，是爹爹叫你送飯來的嗎？」似乎無心的問著，但是卻豎起了耳朵。

    「恩」這少爺，明明很想見到莊主，可剛才卻老說討厭莊主，呵呵，口是心非，剛才他開門時沒見莊主的失望表情可是很明顯呢。

    「那他呢？」失策，失策，他不在，那飯桌上不是只有爹爹和那老想做自己娘親的狐狸精嗎？這樣想著，小寶有點後悔了。

    「莊主已經吃過了，現在正去給紫英姑娘送飯呢！」燕子如實交代，「今天紫英姑娘為你擋了一棍，手臂都腫了，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

    「什麼？爹爹去了她那裡？」小寶放下碗筷，激動一扯，屁股剛好撞到旁邊的凳子，痛的大呼一聲，但是現在卻不是喊疼的時候。

    「爹爹怎麼搞的，我都受了好幾棍了，不見他來看我，不見他來給我送飯，那狐狸精才受了一棍，就去送飯了，真是太不公平了！」小寶現在可是滿肚子的怨氣。

    「呵呵，少爺，您不是不想見到莊主嗎？這樣不正合你意？」燕子悶笑在心底。

    只見小寶有點窘迫，尷尬極了，眼珠子不安分地轉著，分明是在逃避燕子的審視。

    燕子快憋不住笑了，但是還記掛著小寶身上的傷，「少爺，您快吃，吃完了，燕子給您上藥！傷沒好，可是會妨礙長大喔！」知道了少爺的弱點，她還不多加利用。

    只見小寶果然微微怔了下，很顯然是相信燕子的話了，然後妥協的點了點頭。

    但在心底想的確是另外一件事情：不行，絕對不能讓爹爹和狐狸精待在一塊，爹是他的，是娘的，他要為娘守護爹爹，絕對不能讓別的女人偷走爹爹。

    小寶今晚很乖，很配合的讓燕子上了藥，還換了新衣服。

    看著少爺屁股上麵條條紅腫的棍痕，燕子可心疼了，小心翼翼的塗著藥膏，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雖說小牛和狗兒那兩人的傷勢是有那麼一點慘不忍睹，但是少爺的呢，也佔不了什麼便宜，若把那傷放到臉上，絕對不比他們的好看。

    可是少爺竟然都忍住了，若不是人家上門來「討公道」，想必這少爺還真會一直裝做沒事的樣子呢。

    先前，少爺問自己，是不是沒娘的孩子就似跟草……

    哎，少爺，真是苦了你了。

    想著想著，燕子不覺又掉下了眼淚。

    「燕子姐姐，你覺得爹爹對那狐狸精是不是太好了？」自己的兒子受傷不來看，卻去看別人……他有點擔憂。

    「那當然，紫英姑娘是莊主的救命恩人，對她好是應該的！」燕子覺得這並沒什麼，平時這紫英姑娘待人也還挺和善的，對少爺也還不錯，或許是太喜歡莊主了，所以總會擺出副當家夫人的樣子……不過，若莊主真要續絃，這紫英姑娘也倒合適。

    只是少爺很是排斥。

    「是嗎？可是我還是覺得那狐狸精太狡猾了，我怕爹爹被騙了！」小寶還是很擔心。

    「呵呵，少爺，我覺得紫英姑娘對你挺好的呀。」燕子想要少爺接受紫英，都五年了，夫人都沒有回來，可能真的不在了……

    她不想少爺老是活在沒娘的陰影中，她想要少爺開開心心的。

    可小寶根本聽不出燕子的意思，大吼道：「才不好呢！整天想著搶走我爹爹，存心讓我變成孤兒，哼，我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小寶對紫英的好哧之以鼻，心中暗暗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