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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教訓 文 / 林家成

    第八十一章教訓

    就在這時,弗兒輕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夫人?」

    馮宛應道:「什麼事?」

    弗兒小心地問道:「夫人,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馮宛淡淡說道:「沒有。」說出這兩個字,她連忙看向衛子揚,見他負著雙手,表情有點不耐,似乎一點也沒有想到,他此刻是在別人家裡,幽會別人的妻子。

    馮宛連忙向他靠近一些,口中向外面的弗兒說道:「你下去吧。」

    弗兒恩了一聲。

    傾聽她慢慢離開的腳步聲,不用想,馮宛也感覺到,弗兒還在向這裡張望,還有著疑惑。

    就在這時,旁邊的衛子揚蹙起了眉頭,嘴一張便想說話。

    早就靠在他旁邊的馮宛一驚,連忙手一伸,捂在他的嘴上。

    她仰頭望著衛子揚,美麗如星辰的眼睛儘是嗔怪。月色下,她白瓷般的臉如染了一層光輝,雙眸深邃神秘中,蕩漾著讓人心動的瀲灩華光。便連那略顯蒼白的唇,在月光下也倍加潤澤。

    衛子揚被她捂著嘴,本是不耐的,可對著月色下她的臉,那絲不耐卻在飛速的消去。

    低下頭看著她,也不等馮宛反應過來,衛子揚飛快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然後,他頭一低,唇覆上了她的唇!

    這個動作,他做得想也不想,似是本能!

    可就在他的手扣上馮宛的下巴時,馮宛馬上感覺到不妥。她急急側頭,於是他一吻覆來,只罩上了她的唇角。

    見沒有吻中,衛子揚蹙著眉頭,低低命令道:「轉過來!」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馮宛的臉便刷地漲得火紅,感覺到他唇的溫熱,她又向一旁側了側,悶悶地說道:「偏不!」

    兩個字剛剛吐出,突然間,臉上一痛!卻是衛子揚狠狠張嘴,一口咬上她的唇角處。馮宛的下唇略薄,他咬上時一滑,只叨住了翹著的上唇!

    沒有想到他二話不說便開咬,馮宛又氣又急又羞,上一次那個牙印,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通的,現在唇角上再添一牙印,她可沒詞兒了。

    臊紅著臉,她斜睨著他,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恨恨地叫道:「放開。」因唇被咬,這兩個含糊中透著軟乎,倒像是在撒嬌。

    衛子揚鳳眼微瞇,泛著血色的眸光中蕩漾著笑意,他含糊應道:「不放!」

    馮宛羞惱的囔囔,「你這樣,我會沒法見人!」

    衛子揚笑得鳳眼成了月牙,透著幾分天真和鬱悶,「你狡詐著,有的是法子!」

    兩人的聲音都含糊著,每說出一句話,濕熱的氣息便噴到對方的臉上,這是一種暖暖的,令人心慌意亂的氣息。馮宛雖是兩世為人,哪曾經受過這種陣仗,一時羞得連腳趾尖也紅了,眼中更是水氣氳氤,只差點哭出聲來。

    衛子氣自與她相識以來,總覺得這個婦人鎮定得雷打不動,便有失態,也很快就恢復正常。他哪曾見過她這個模樣,直覺得眼前華光大盛,原本姿色尋常的婦人,竟是嬌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彎起雙眸,越發叨著她的唇不放,在不知不覺中,雙手已摟上她的腰。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轉眼,嫵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可在?」

    聲音雖然恭敬,卻透著種尖利。馮宛一驚,她連忙推著衛子揚的胸膛,低低求道:「你先走,好不好?」她雙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溫馴而乖巧地求道:「我過幾日來見你,可好?」

    聲音軟軟中,真真實實地透著某種曖昧。

    衛子揚爽快地鬆開了,「好。」歪著頭欣賞了一會馮宛緊張的模樣,衛子揚想了想,覺得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已經知道了,府中只怕還有不少人在等著自己呢,是不能再耽擱了。當下咧嘴一笑,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這時,嫵娘的聲音再次傳來,「夫人,夫人??」

    馮宛一邊合上窗頁,一邊淡淡地說道:「不早了,有話明天再說。」

    遲疑中,嫵娘堅持道:「可是夫人,我不想……」不等她說完,馮宛冷然喝道:「晚了,有話明天再說!」

    好一會,嫵娘才低聲應了一聲是,轉身離開。

    她一走,馮宛便躺回塌上,一邊仰睡著,她一邊用手頻頻地揉搓著唇角,只希望這麼一努力,明兒醒來時這手指都摸得出的牙印兒便消失了。

    在馮宛堅持不懈的揉搓著,時辰一點一點地流逝。她聽到了趙俊回來的聲音,也聽到了弗兒的輕喚。

    轉眼,一晚過去了。

    第二天一醒來,馮宛便爬下床塌,拿起銅鏡照了又照:真好,牙印終於不在了。

    這時,門外傳來弗兒小心的聲音,「夫人,可是醒了?」

    「嗯,你進來吧。」

    「是。」

    弗兒端著毛巾熱水,低頭走了進來。來到馮宛旁邊,她一邊擰著毛巾,一邊不自覺地打量著馮宛。

    就在她打量際,馮宛一眼瞟去。對上她冷漠的眼神,弗兒一驚,連忙低下頭來。

    馮宛在她的服侍下洗漱後,套上外袍走出了房門。

    這時,弗兒還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馮宛知道,昨晚房中的響動,弗兒肯定起了疑心。可那又怎麼樣?

    院落裡,趙俊正負著雙手踱來踱去,聽到腳步聲,他連忙抬起頭來。

    見是馮宛,他神色複雜地呆了呆,最後還是揮手道:「宛娘,過來一下。」

    馮宛應了一聲,碎步走到他身前。

    趙俊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昨晚沒有見到衛子揚,侯了半天,他一直不曾出現。」蹙著眉,他用一種說不出滋味的口氣道:「畢竟是少年郎,行事當真驕狂。那麼多人侯他一人,他卻理也不理!」

    說到這裡,趙俊長歎一聲,徐徐說道:「他這人,行事太也任性。」這一次,他語氣中有著失望。

    在趙俊看來,衛子揚行事如此驕狂任性,便是他有最大的本事,也不過是一孤臣。實在不是好的依附對象。

    怪不得他的臉上有著茫然,本來計劃好的事又出變故,趙俊是不知適從了。

    馮宛輕應一聲。

    她這敷衍的態度,令是趙俊雙眉一豎。

    就在這時,被艷兒扶著的嫵娘碎步走了過來,見到兩人,她盈盈一福,嬌柔地說道:「見過夫主,夫人。」

    垂著眸,嫵娘細聲細氣地說道:「嫵娘有一事,想稟過夫人。」

    馮宛問道:「什麼事?」

    嫵娘輕言細語的,「昨天傍晚,夫人和夫主不在時,宮中的四姑子派人找了妾去。她問妾流產的事,又說,文大夫可有給妾診過脈。妾照實說了後,四姑子顯得很吃驚。妾回來後想了又想,覺得事有不對便想跟夫人說說。奈何那時候,夫人正在寢房中,也不知是與什麼人說著話,都沒心思理會嫵娘。」

    嫵娘這話,說是說得細聲細氣,可那話中,著實有著言外之意。

    馮宛迅速地轉頭看向趙俊。

    此刻,趙俊正低頭蹙眉著,從他的神色中,也看不出他對此事知不知情。不過,他沒有吃驚。

    馮宛淺淺一笑。

    她靜靜地看向嫵娘,對著面露得意的她淡淡說道:「我知道了。」聲音微冷,馮宛輕喝,「你可以退下了。」

    嫵娘吃驚地睜大眼,她看著馮宛,一時有點想不明白,陡然聽到這樣的話,她為什麼不驚?

    就在這時,趙俊冷硬的聲音傳來,「昨晚上宛娘與誰在寢房中說話?弗兒嗎?」

    不等馮宛開口,嫵娘連忙說道:「不是啦,好像是個丈夫的聲音!」

    丈夫的聲音?

    趙俊斯文俊朗的臉,瞬時一青,他連忙轉頭看向馮宛。

    馮宛正冷冷地看著嫵娘,她沉著臉,低聲喝道:「嫵娘,你說這話可有證據?」不錯,昨晚上,她的寢房中是來了男人。可那又怎麼樣?嫵娘一個小小的,失了勢的妾室,不曾捉姦在床,便這麼把事情捅出來。看來是自己一慣的溫和和軟姿態,令得她打心眼裡便不知畏懼啊。

    這般放肆地指責一個主母的名節,放在哪裡,也是欠教訓的。便是上一世的她,也絕不會息事寧人。

    馮宛森寒地喝道:「把替你做證的人都叫出來,我很想問一問!」

    她的聲音不小,不但不小,還高昂有力。

    趙府只有這麼大,馮宛這話一出,站在不遠處的弗兒等人,都聽了個明白。她們齊刷刷地低下頭,向後縮去。

    嫵娘頭一昂,尖叫道:「你自己不守婦道,還怪我不成?」說到這裡,她回過頭張口欲叫。

    可她對上的,是一個又一個迅速縮在角落裡的身影。幾乎是她看向哪裡,哪裡地人便消失了,根本還不等她開口。

    就在這時,馮宛走上一步。

    她右手一揚,「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傳來。這一巴掌極渾極沉,嫵娘才傷過心流過產,體質本虛,哪禁得她這一掌?當下她被打得向後退出一步,好不容易站穩,半邊臉頰已是又青又腫。

    「你!」嫵娘連忙捂著臉,眼中淚汪汪地瞪著馮宛。這時,馮宛又鐵青著臉向她逼來。

    嫵娘尖叫道:「你要幹什麼?」見馮宛不依不饒,她連忙轉向趙俊哭喊道:「夫主救我!夫主,我說的是真的,我明明聽到的了!」

    再一次,她聲音一落,「啪」的一聲,馮宛在她的右臉頰,又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在打得嫵娘向後一歪,撲倒在地後,馮宛高聲喝道:「來人,把這個搬弄是非,毀我名聲的賤婦押到柴房中關起來。」

    這一次,馮宛的命令聲一出口,趙俊說話了,他沉聲道:「好了。」

    他揮了揮手,「艷兒,扶著你家主子下去休息。」

    然後,他轉向馮宛,神色複雜地盯著馮宛,他的薄唇動了動,好一會,才低聲說道:「宛娘,你也別惱了,回屋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

    一在書房坐下,趙俊便低喝道:「把那弗兒悄悄叫過來。」

    「是。」

    不一會,弗兒過來了。

    望著低著頭,雙手攏於袖中,顯得老實巴結的弗兒,趙俊青著臉問道:「嫵娘的話可是真的?昨天晚上,夫人的寢房中進了男人?」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弗兒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顫聲道:「奴不知,奴沒有聽到。奴那時正聽了眉主子叫喚,在給她熬補身子的藥。」她本想直接說沒有聽到的,可是想著,如果下一次又有這種事出現,她在郎主眼中,豈不是成了夫人的幫兇?不行,還是給自己留個退路吧。

    趙俊不耐煩地喝道:「你是夫人的貼身婢女,你會不知情?」

    弗兒急急說道:「奴真不知,夫人平素喜靜,也不怎麼使喚奴。再加上府中人手少,奴忙起來,便忘記夫人了。」

    趙俊沉著臉,好一會才說道:「起來吧。」

    「是。」

    他揮了揮。」

    「是。」

    「且慢。若是夫人問起,你可知道如何回話?」

    「奴,奴知道,奴不曾見過郎主。」

    「退下吧。」

    目送著弗兒離開的身影,趙俊還在沉吟著。

    嫵娘嫁他多時,他也算是瞭解的。那婦人雖然不怎麼聰慧,也不是一個胡亂攀誣人的性子。

    她說宛娘的房中有男人的聲音,莫非,是她聽錯了?還是說,是曾老叔他們偷溜進府,與她密談?

    對馮宛,趙俊也是瞭解的。他這個妻子,除了衛子揚,便不曾與第二個男人走得近。可就算是打破他的腦袋,也不會想到衛子揚跑到自己府中,與自己的妻子幽會。

    有這個必要嗎?以衛子揚的地位和如今的聲勢,他只要張口,哪個達官貴人送來的美人,會比宛娘的姿色差?而且,再怎麼說,宛娘都是一個已婚婦人。

    他相信,如果宛娘主動送上門,那衛子揚要她,是情理當中。送上門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是白要白不要?而衛子揚主動過來與她幽會,那就不可想像了。

    想了一會,趙俊忖道:多半是嫵娘聽錯了。

    這麼一想,他便把心事按下。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一個僕人在外面說道:「郎主,馮美人派人來了。她要郎主和夫人到宮中去見她。」

    趙俊站了起來,他應了一聲,道:「去轉告夫人,叫她馬上更衣,可別讓馮美人侯久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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