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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龍騰虎躍之天殺凶星 第二十七章 新生(下) 文 / 笑破天

    第二十七章新生(下)

    「將軍令殺氣太重,既然此路不通,何不換個輕緩的曲子?」

    正當眾人手足無措的時候,張百川望了李少天一眼,神情凝重地轉向了趙卿憐。

    此時此刻,也唯有以此一試,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趙卿憐屏氣凝神,完全放鬆心境後,雙手一撫琴弦,一個溫婉的曲調響起,是李少天曾經演奏過的梁祝。

    痛苦不堪的李少天聽到琴聲後,面色有所緩和,屋裡的人禁不住鬆了一口氣。

    幻境中,李少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棉花糖的笑聲在空中迴盪著。

    像是故意挑逗李少天似的,棉花糖的身形在遠處時隱時現,忽男忽女,氣得李少天真想衝上去狠狠地給它兩記耳光,然後再殘暴地蹂躪它那不難不女的肥臉。

    眼看李少天就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時,剛才中斷的琴聲忽然再度響起,與以往的金戈鐵馬不同,這次的曲調輕柔舒婉,使他如沐春風,焦躁之氣頓時散去不少。

    遠處,棉花糖幻化為一個肥妞,褪下褲子後,背對著李少天翹起了白花花滿是肥肉的屁股,左手拍打著屁股,右手衝他伸出了中指,一副欠扁的模樣。

    「這個混蛋難道是想把我激怒,然後再找機會下手殺我?」

    望著棉花糖小丑般的拙劣表演,逐漸冷靜下來李少天忽然明白了過來,這個傢伙之所以做下這些事情,與其說戲耍自己,不如說是忌憚自己,否則不會鬼鬼祟祟地偷襲了就跑,像耗子遇見貓一樣。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李少深呼吸了幾口氣,天緩緩閉上了眼睛,準備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用意識來感覺棉花糖的存在。

    見李少天閉上了眼睛,棉花糖還以為他已經絕望了,得意地一笑,消失了身形。

    「來了!」

    忽然,李少天感覺身體左側的虛空裡產生一圈細小的漣漪波動,他猛然睜開雙眼,迅捷無比地伸出左手衝著空中抓去。

    隨即,一個拿著一把短劍的年輕人在李少天的左前方顯現出了身影,李少天的左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頸部,將其舉離了地面,年輕人面紅耳赤地掙扎著。

    「遊戲結束了,你這個大餅臉的混蛋!」

    冷笑著,李少天手一揮,赤龍刀帶著輕快的嘯聲向年輕人的腦袋削去。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眼見赤龍刀就要砍在他的腦袋上,他的身上閃過一道白光,形象發生了改變,剎那間成了一個白髮蒼蒼、滿臉風霜的老太婆,瞪著一對混濁的雙目,恐懼無助地盯著李少天。

    嘎,李少天愣了一下,赤龍刀停在了老太婆的腦袋旁,在潛意識裡,他實在無法對一個老太婆下手。

    滋!

    趁著李少天分心,老太婆右手出現一把長劍,惡狠狠地扎進了李少天的肚子裡。

    悶哼一聲,李少天下意識地鬆開了老太婆的脖子,愕然倒退了兩步,老太婆倒退了兩步,奸笑著消失了身形。

    忍著痛,李少天鬱悶地拔出了那把長劍,肚子上接連被捅了兩刀的感覺可真不好受,他嘴裡叼著赤龍刀,一使勁撕爛了外衣,往肚子上纏了兩圈後使勁一系,阻止血液的流出。

    剛剛繫好撕爛的外衣,李少天忽然一個側踢,右腿重重地擊在了右側的空中,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隨即而來的是慘叫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老太婆的身形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地上,咿咿呀呀地爬不起來。

    右手從嘴裡取下赤龍刀,李少天跑上前,揮刀就向老太婆的身上砍去,他剛才故意包紮肚子上的傷口,目的就是為了引誘棉花糖出來,經歷的殺戮多了,人自然也就變得狡猾。

    「哥哥,不要殺我!」

    老太婆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五六歲的男童,張著一雙惶恐的大眼睛,稚嫩地沖李少天喊道。

    「操!」

    李少天聞言渾身一震,赤龍刀本能地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神情十分難看,雖然他知道男童由棉花糖變幻而來,可就是下不了手,忍不住罵了一聲。

    「嘻嘻,你的心太軟了,不是我的對手。」

    男童趁勢躲向一旁,站起來後,奸笑著一指李少天,隱沒了身形。

    「你個混蛋,你膽敢再出來我就劈了你!」

    即使有柔和的琴聲,李少天還是禁不住發了怒,轉過身,怒氣沖沖地一指前方的虛空中。

    「咦!你竟然能發現我!」

    男童在赤龍刀所指的方向現出了身形,有些驚訝地望了李少天一眼,隨後陰笑了起來,「那樣更好,省得我麻煩了。你看看我是誰?」

    在李少天愕然的目光中,男童的身形和容貌一點點發生了改變,漸漸地成為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雨雨……雨凝!」

    望著眼前這名十分熟悉的少女,李少天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男童竟然幻化成了秦雨凝,正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少天哥哥!哈哈…」

    「秦雨凝」開口嬌滴滴地沖李少天喊了一聲,使得李少天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隨後彎下腰,肆無忌憚地捧腹大笑起來。

    「我要揍得連你媽都不認識你!」

    李少天的左拳握得咯吧吧響,右手的赤龍刀冷冷地一指笑得眼淚直流的「秦雨凝」。

    「嗯∼,人家好怕怕。」

    「秦雨凝」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拍了拍胸口,隨即雙手一展,兩把短劍出現在手中,嬌笑著衝向李少天,「看誰揍誰!」

    幻境中的一切都顯得異常真實,望著衝過來的「秦雨凝」,李少天的思維出現了混亂,他一時間無法分辨出現實和虛幻,唯有連連退卻,被動地進行著防守,險象環生。

    病床上的李少天隨即出現了相應的反應,他的臉上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焦躁地搖晃著腦袋,口中喃喃自語,顯現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

    「神醫,這是怎麼回事?」

    守在床邊的秦雨凝慌亂地望向站在一旁眉頭緊皺的張百川,剛剛有些起色的李少天看起來又陷入了困境中。

    「唉,天意!」

    竟然連續發生兩次意外,張百川現在是一點轍都沒有了,他搖了搖頭,無奈地長歎了一聲,看來李少天在劫難逃。

    秦雨凝聞言臉色大變,正閉目凝神彈琴的趙卿憐也是心中一慌,手指不由得稍微用了力,砰的一聲悶響,一根琴弦應聲而斷。

    駭然地睜開雙眼,趙卿憐的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斷弦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原本在一旁安靜地坐著的綠萼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她的腿傷經過這十幾天的調養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蹣跚著來到床邊,先是抓住了驚惶失措的秦雨凝的手,然後默默地望著李少天,黯然神傷。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萬般無奈之下,六神無主的秦雨凝握住李少天的手,哽咽著低聲唱了起來,歌聲惆悵,百般哀婉。這是李少天唱給秦雨凝聽的第一首歌曲,她早已經滾瓜爛熟,爛記於心。

    秦雨凝想用自己的歌聲給予李少天力量,幫助他度過這最後的難關,即使到了現在,她也絕不想就這麼放棄李少天。

    吧嗒,吧嗒……

    隨著淒婉的歌聲,秦雨凝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掉在了李少天的右手臂上,然後順著手臂緩緩滑了下去。

    張百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生離死別的事情他見得已經太多太多,有些時候,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

    「啊!」

    李少天狼狽不堪地倒退著,倉促中,他終於沒有避過「秦雨凝」的疾風暴雨般的攻擊,被其一劍砍在了右手臂上,活生生砍出一個張著嘴的大口子,痛得他差點就把赤龍刀扔了。

    「秦雨凝」一擊得手,連續幾個矯捷的後空翻,在十幾米外站穩了身形,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左手短劍上沾著的李少天的鮮血,面目猙獰地嬌笑起來。

    「他媽的!」

    李少天踉踉蹌蹌的站立著,右手無力地下垂,鮮血順著赤龍刀往下流去,望著得意忘形的「秦雨凝」,一時間欲哭無淚,口中不由得低罵了一聲。

    論殺人技巧,這個「秦雨凝」遠遠不是李少天的對手,但他就是不能在這種似真似假的狀況下對「秦雨凝」下狠手,因此在剛才的打鬥中落在了下風,吃盡了苦頭。

    「再見了,少天哥哥!」

    「秦雨凝」一聲冷笑,雙手揮舞著短劍向李少天撲了過去,準備幹掉已經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李少天。

    李少天無奈地苦笑一聲,他的右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看來要任由這個「雨凝妹妹」宰割了。

    「雨心碎,風流淚,夢纏綿,情悠遠……」

    一陣哀婉的歌聲忽然從天際傳來,李少天頓時一怔,他好像聽過這個聲音和這個曲子。

    「這是雨凝的歌聲!夢纏綿?夢!難道這一切都是夢!」

    和秦雨凝在一起時的畫面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快速地從李少天的腦海裡閃過,如果這歌是秦雨凝唱的,那麼眼前的這個「秦雨凝」肯定就是假的了。

    就在李少天千頭百緒的時候,他的右手臂被一層淡淡的水幕包裹住,在水幕的滋潤下,手臂上的傷口迅速癒合。

    「棉花糖,去死吧!」

    轉念間,「秦雨凝」已經衝到李少天的面前,李少天雙目寒光一閃,猛然抬起頭,一個健步竄上前,右手一揮,赤龍刀精準地紮在了「秦雨凝」的胸口處。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殺她,她可是隱藏在你內心深處最重要的人!」

    「秦雨凝」雙手舉著短劍,愕然望著李少天,它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口中說出來的話變成了棉花糖的聲音。

    「最重要的人?」

    李少天聞言一愣,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心靈卻是不會說謊的。

    「秦雨凝」聲音粗野的慘叫一聲,痛苦地伸出雙手握住赤龍刀,轉眼間變成了棉花糖,棉花糖的身體顫抖著,好像失去了控制般,隨即雜亂無章地不斷變幻出不同的形象,男女老幼,黑白黃棕,看得李少天目瞪口呆。

    滋一聲,頻繁變幻的棉花糖化為一陣青煙,消失在了空中。

    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李少天把赤龍刀往地上一插,雙腿一屈跪在了地上,剛才的遭遇簡直太可怕了。

    轟隆,李少天剛鬆了一口氣,耳邊傳來沉悶的聲響,他詫異地抬頭望去,只見四周的岩石山一座接一座地接連倒坍,倒塌後的山體先是成為一片細沙,隨後,那些細沙融入地面不見了蹤影。

    不僅岩石山消失了,周圍的景色也跟著模糊,然後消失不見,鋪天蓋地的黑暗接踵而至。

    「啊--」

    李少天驚愕地站了起來,驚惶地四處張望。忽然,李少天的腳下出現一個黑洞,毫無防備的他立刻掉進了洞裡,口中不由得發出了恐懼的喊聲。

    病床上的李少天重重挺了一下胸膛,隨後沒了聲息,靜靜地躺在那裡。秦雨凝心中一涼,伏在床頭失聲痛哭起來。

    秦雨凝這麼一哭,綠萼也跟著掉下了眼淚,就連趙卿憐的眼圈也有些紅潤,畢竟為了救李少天大家已經辛苦了這麼多天,彼此間已經有了一些感情,就這麼功虧一簣,實在有些不甘心。

    張百川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離開,還沒等他走到門口,砰的一聲,房門被粗魯地推開了,等在外面的王立山、雷得水和徐大同等人聽到哭聲後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大哥!」

    「大人!」

    目睹了眼前的情景,王立山等人頓時明白了過來,悲痛地喊著,紛紛跪了下去。

    正當眾人萬分悲傷的時候,猛然,床上的李少天大叫了一聲,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屍變!」

    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地止住了哭聲,面露駭然的神色,齊刷刷地望著死而復活的李少天。

    發覺屋裡的情形不對,李少天狐疑地扭過頭望向站在周圍張大嘴巴看著自己的人,雙方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現場呈現了詭異的沉寂。

    「雨凝,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李少天剛才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黑暗中高速下墜著,一睜眼便躺在了床上,忽然,他注意到了伏在床頭淚眼婆娑地盯著自己的秦雨凝,心頭不由得一陣狂喜,一把將其摟進了懷裡,興奮地高喊著。

    「大哥?大哥!」

    被李少天牢牢地抱著,感受著李少天胸膛上的有力的心跳,原本迷糊著的秦雨凝剎那間就明白了過來,尖叫了兩聲,反手摟住了李少天,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

    王立山等人先是面面相覷,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隨即,眾人就陷入了一片狂喜中,顧不上擦眼淚,站起身,激動地抱在一起,蹦跳著歡呼起來。

    「他竟然活過來了,他竟然活過來了!」

    沸騰的人群中,張百川癡呆地望著摟著秦雨凝的李少天,口中喃喃自語,今天發生的一切猶如在夢中。

    穩定了一下興奮的情緒,李少天鬆開了秦雨凝,笑著伸手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淚水,隨後把目光落在了激動地望著自己的綠萼的腿上。綠萼嫣然一笑,衝著李少天輕輕地點了點頭,李少天會意過來,知道她的腿好了,也跟著點了點頭,兩人就像打啞謎一樣,期間全部是眼神的交流,沒有半句言語。

    無意中,李少天看見了站在琴前的趙卿憐,趙卿憐衝他微微一頷首,李少天不清楚她的身份,不過既然能出現在這裡,肯定也是朋友了,於是也友好地向她點了一下頭。

    「大哥,你沒事了?」

    回過神來的王立山推開懷裡的雷得水,興奮地衝著李少天喊了一聲。

    「沒事兒了!」

    李少天右拳重重地拍了拍赤裸的胸口,大聲地回應著他。

    「噢--」

    王立山等人頓時一起振臂高呼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望著面色疲憊、精神憔悴、有著兩個黑眼圈的王立山和雷得水等人,李少天知道他們一定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守在外面,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他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給他們一個熱情的擁抱,使得這段死後重逢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在這種完美心理的驅使下,李少天做下了一件令他懊悔一輩子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的李少天刷一下掀開了蓋在下半身的被子,伸開雙臂,赤著腳,笑容滿面地向走向王立山。

    歷史在這一瞬間定格,原本歡笑吵鬧的人群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眾人皆以驚詫的目光盯著李少天。感覺出情形有些不對,李少天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岔著雙腿,伸展著雙手呆在了原地。

    刷,秦雨凝、綠萼和趙卿憐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倉惶地扭過頭去,王立山等人則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盯著李少天的胯下,像是看見了一件極其希罕的物件。

    好像,有點涼!深秋的空氣裡充滿了涼意,李少天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順著王立山等人的目光向下望去,隨即面色一變: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赤身裸體、一絲不掛地展現在眾人的眼前,尤其是胯下的那個東西,由於先前的走動還在輕微地晃蕩著,而王立山等人瞪大眼睛瞅著的就是自己那個晃蕩的東西。

    「你們又不是沒有!」

    李少天被眾人的目光瞧得心中一陣發毛,心中嘀咕了一句,一轉身,噌地一下蹦回了床上,掀起被子就裹在了腰裡,異常尷尬地撓著著已經長出一些短毛的腦袋。

    「不同凡響!」

    王立山等人詫異地對望了一眼,眼睛裡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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