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人魚 文 / 小宗

    第二百一十四章人魚

    人魚微微揚起了一張如水一般白嫩的面頰，露出了一雙如海水一般藍色的眼眸，表情充滿了哀傷，但依舊沒有開口。

    叼煙男正欲發怒，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後面傳出：「巴特，上次你賣長著鱗片的猴子就已經把沙城還慘了，這次又是人魚，你難道想把冰之女王引來嗎！」

    順著眾人的視線，段雲看到了人群之外一個獨臂老人，此人全身散發一股壓迫的氣勢，正一臉陰沉地直視著人群之中的叼煙男。這人一出現，剛才那幾個還在叫價的男子皆是一臉恐懼地逃開。段雲悄悄打量了一下這個老人的實力，竟是完全高出了自己的感覺範圍。只不過老人身上似乎還帶著一股酒氣。

    「喂，你們這幾個，收了我的錢就這樣走了？」叼煙男惱怒地朝著那幾人叫道。

    「抱歉了巴特老闆，反正大家都認得你了，這種把戲騙不到人的！」

    段雲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原來那幾個叫價的人是托兒。

    「巴特！」老人狠狠地將叼煙男單手拎起，「馬上給我收拾攤子滾蛋，竟然把人魚抓來販賣，你應該知道那個傢伙有多可怕！」

    巴特被老人的氣勢所震懾，喉結緩緩蠕動了一下，諂笑道：「好好好，全聽莫老的，我這就走！」從語氣上看，這個叼煙男似乎對這個老人十分畏懼。不光是叼煙男，一些路過的人看向老人的目光中同樣是頗為敬畏。

    老人這才將叼煙男放開，叼煙男立刻手忙腳亂地招呼著幾個手下抬籠子。

    「等等。」老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籠子裡的人魚，沉聲道。

    「莫老還有何吩咐？」巴特畢恭畢敬地問道。

    「人魚身上散發著香味，如果讓冰之女王察覺到，會跟著味道過來的。」說完老人陰沉地掃了一眼籠子，「所以必須現在就殺了她！」

    叼煙男面露難色：「可是這是兄弟們花了不少力氣才抓來的，莫老，您說殺就殺了，我也難做不是？不如讓我運到別的地方去出售，絕對不會威脅到沙城的安全。」

    獨臂老人的神色稍緩，道：「你多久才會把她弄走？」

    「五天……不，三天之內！」巴特連忙道。

    獨臂老人哼了一聲，一股渾厚的綠色御氣在指尖凝聚，強橫的能量波動讓段雲的面色微微一變。

    「最多給你一天時間，如果做不到，我也只好殺了她！」獨臂老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人魚感覺到了獨臂老人的殺意和指尖的渾厚能量，神容變得更加蒼白。

    「莫老，我們在沙城的事務也不少，一天的時間實在……」

    話音未落，獨臂老人便哼道：「那就別怪我了！」

    正當獨臂老人手中的渾厚能量即將爆發出去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老人家稍等，這個人魚晚輩買下了。」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一個眸子漆黑如夜的青年，青年面帶笑容道：「在下今天剛好路過沙城，明天就會離開。恰好對這人魚有意思，請容許前輩高抬貴手，讓在下買下她。」

    獨臂老人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說話的青年，見是個生面孔，觀其實力也是平平。叼煙男快速地向獨臂老人丟去一個徵求的目光，見獨臂老人並無意見之後，頓時眉開眼笑，朝段雲道：「這位小哥打算出多少？」

    段雲說道：「三百個金幣。」

    人魚雙目無神地向開價的人看了一眼，然後頭又深深地埋下。

    叼煙男心頭狂喜，本以為今天沒錢可賺了，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會有這樣一大筆生意，臉上微微一變幻，道：「這個小哥真是大方啊！不過你看這人魚的臉蛋，多麼漂亮，還有皮膚也十分水靈，我們獵人團為了抓到她……」

    「三百五十個金幣，不能再多了。」不等他說完，段雲就開口打斷道。

    叼煙男立刻頻頻點頭，笑瞇瞇地道：「好說，既然小哥那麼豪爽，這人魚就是你的了！」

    段雲把一帶金幣丟到了叼煙男的手裡：「這裡面有三百五十個金幣。」

    「哈哈哈，小哥真是大方！」

    接著段雲又丟了一個金幣過去，道：「這枚金幣也給你，你幫我找家安靜的旅館，開個房間，把人魚搬進去。」

    叼煙男眼珠子快速地轉了一下，去旅館開個房間，最多也就是兩顆金豆，這樣算下來還是狠狠地賺上一筆。幾乎沒想太多叼煙男就點頭答應，臉上猥瑣地笑道：「沒想到小哥你那麼著急啊，嘿嘿，大家都是男人，非常理解。阿三阿四，快幹活！」

    旁邊的兩個體格粗壯的手下立刻幫忙抬籠子，跟著叼煙男往某個旅社走去。

    此事一直在旁邊沉默著的獨臂老人向段雲開口道：「年輕人，容我多嘴一句，你這是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此話怎講？」

    獨臂老人微微皺眉，道：「反正你不是此地人，無須知道太多，總之明日你必須要帶著你的人魚離開此地。否則就算那個傢伙不來找你麻煩，我也會來將你手中的麻煩擺平。記住了！」冷冷丟下這句話，獨臂老人轉身離去，那只斷臂的空長袖在風中輕輕晃蕩。空氣中依然還殘留著酒味。

    「看這老人的氣勢，絕對不是一般的強者。不過他們口中所說的冰之女王又是怎麼一回事，似乎連這個叫做獨臂老人的老人都不敢輕視……」段雲看著前方的背影，心中暗暗思襯。

    叼煙男特地挑了一個有浴缸的房間，將人魚拷上手銬鎖在了裡面。把一切安頓好後，叼煙男便一臉笑容地將房間和手銬鑰匙交給了段雲，躬身離去。

    「娃娃，又英雄救美了？」蒼龍嘿嘿笑道，「老夫要睡覺了，等會你要幹什麼就放心干，老夫不會知道的。」

    聞言段雲苦笑：「師父，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了幹什麼，還這樣消遣我！」

    其實倒不是段雲喜歡英雄救美，只是剛才看到那個場景，心中就難以克制地有一種救人的衝動。或許像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只要是稍微有些正義感的人，都會有這樣的衝動吧。不過剛才那一袋金幣，已經是段雲的全部家當。

    「師父，您以前可曾聽說過冰之女王這個名字？」想起外面時的事情，段雲心中總有些疙瘩，開口問道。

    「老夫遊歷的地方那麼多，又過去了那麼久的時間，哪裡記得那麼多人名？」一連說了三個「那麼」，蒼龍沉吟了一會，繼續道，「不過老夫根據那些人的話猜想，他們說的可能是人魚族的首領吧。」

    「人魚族的首領？」

    「嘖嘖，那可真不是簡單的傢伙。天生擁有強大的冰屬性御氣，特別是在水中的時候戰鬥力更是凶悍！而且人魚族的首領歷來冷酷異常，對於擅闖領地的外人從來不會手軟。曾經有一個御冥強者帶著幾個實力同樣在御狂之上的手下擅闖人魚族領地，結果除了那個御冥以經脈斷裂的代價逃回來之外，其餘人全部葬身海底。不過那個逃回來的傢伙，也基本上是廢人一個了。從此以後，人魚族首領的可怕便傳開，海上的船隻在航行的時候也要特地避開人魚族所在的海域。那些要出海的漁民，更是忌諱提及與人魚族首領相關的字眼。」

    「那師父還說記不得冰之女王這個名字？」

    蒼龍哼道：「你可知道過去多少年了？老夫都不知道他們的首領換了幾代了，誰知道現在的叫什麼名字？」

    段雲想想也的確有理，便不再去深究。

    「嘿嘿，老夫明白了。你救下這個人魚，是想利用她跟那人魚族的首領搞好關係吧。不錯的主意，不得不說娃娃有眼光啊！」

    段雲白了一眼：「怎麼聽這話好像我是在搞什麼陰謀似的，我救她的時候可沒想那麼多，而且當時我也不知道她的首領是什麼冰之女王吧？」

    蒼龍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看了一眼浴室的門，心想不知道那人魚如何了。段雲伸手推開浴室的門，只見人魚正疲憊地側躺在浴缸之中，半條魚尾伸出了浴缸之外，整個浴室都縈繞著一股香味。

    聽到開門的聲音，人魚微微看了一眼門口，眼中已經全是絕望。

    段雲走到浴缸面前，看了一眼沉默的人魚，輕聲道：「你能聽懂我的話麼，今晚的時候我會把你送回海裡，現在人多眼雜，不太方便。」

    人魚的目光終於有所變化，幽幽地向段雲看了一眼。通過人魚的反應，段雲已經確定她可以聽懂自己的話，於是用鑰匙解開了靠在人魚手腕上的手銬。手指不經意觸摸到她的肌膚，很滑很冰涼。

    段雲取下了手銬，道：「我已經把你的手銬解開了，但是千萬不要逃出去，否則你又會被別人給抓住了。」

    人魚的神容微微一動，似乎開始相信了眼前的人類，那藍寶石般的眼睛終於恢復了光澤，小嘴微微張開，吐出了十分美妙的聲音：「你真的會救我？」

    段雲聽到了人魚的話，顯得有些吃驚，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說話。

    「我都已經把你買下了，現在欺騙你也是沒有意義的對吧？或許我光這樣說你不會相信，不過今晚你就明白了。」段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