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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29章 回京之前 文 / 鱸州魚

    「應州既大捷,聖駕卻遲遲不歸,反倒在京城搞風搞雨,莫非皇上……」周經一直覺得自己很無辜,每次他都試圖置身事外,只是做些牽線搭橋的活兒,可偏偏每次都被捲入了核心,正德朝最大的這項陰謀也不例外

    如今清算在即,他也是最不甘心,僥倖心理最強的一個,總是覺得正德遲遲不歸,而且不放消息是另有深意。國家大事還是得靠士人才好,那些書院出身的人做小吏還湊合,真的談到政略方針,終究是比不上正途出身的士子的,書院那兩個主事的副校長就是明證。

    所以,他覺得正德現在是在敲打他們,通過懸而不落的清算,給他們帶來心理上的煎熬,讓他們印象深刻,最後傚法魏武帝曹操,焚書信,給大夥兒來個既往不咎,這才是成熟的政治手段。

    「伯常此言差異,皇上的性子雖怪,卻稱不上梟雄,哪裡會有這許多算計?那謝宏智略雖深,也很少遵循正道,何況,他欲以書院學子取代儒家士子的心思已然分明了,又哪裡會搞得這麼複雜?」王鏊有些不耐煩的反駁道。

    「以下官之見,近衛軍徘徊大同不歸,其意恐怕是在西邊啊。」閻仲宇附和道。

    「連這都算到了?」周經倒抽了一口冷氣,「除了去年請餉那次之外,楊應寧明明從來都沒有明確表示過政見,連我等都無法確定他意向如何,皇上怎地就……」

    「那謝宏最厲害之處並不在於他智謀有多高,而是他的謹慎。

    王鏊語帶自嘲,恨恨道:「只要有一絲危險的苗頭,甚至苗頭還沒露出,他就會打起十足的精神應對,我等多番謀算落空,皆因於此。眼下,楊應寧若是順應時勢就罷了若是不然,恐怕近衛軍當即就會西向而行,尤其是區區一個三邊總制能夠抵擋的?」

    「…···」眾皆默然,楊一清這個三邊總制未嘗不是士黨的手段之一,只不過延綏、寧夏、甘肅三地都很貧瘠,糧餉全靠中原輸送,所以,這三邊只能當做後手,用以呼應,卻不能當做主力。

    如今正德在大同巍然不動別說楊一清本來就在看風色,就算不是,他又豈敢妄動?天子之名,再加上應州大捷的威勢,而且還有遼、薊、宣三鎮新政的傳聞,若是近衛軍西進,三邊兵馬只會是望風而降,楊一清什麼也做不了他也不敢做

    「江南事,難道就沒人擔心嗎?」只是十日不到,王瓊便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原本花白的鬚髮,如今已是雪白,「難道他們以為就憑一個無兵無將的王守仁,就能壓制住寧王的十萬大軍嗎?」

    逃亡失敗給了老頭很沉重的打擊,這些日子他也是反覆在琢磨破局之法。

    最理想的情況就是正德急急率軍回返,在京城大開殺戒,激起天下憤怨。同時,寧王在江南勢如破竹,直取南京,逼得正德不得不親自南征。而後以楊一清這樣的封疆大吏為首天下士人紛紛響應,讓正德首尾難顧,進而奠定勝局。

    可正德窩在大同不動,這謀劃就徹底落空了,北方數省,皆有緹騎壓制縱是有義士不顧生死,終究也難成氣候,只有西陲邊鎮尚有可為。結果大勝之後,正德卻絲毫沒有飄飄然,反而冷靜的駐軍大同,以壓制西陲為優先考慮,讓他的謀算再次落了空。

    和江南世家一樣,京中大臣的力量不在自身,而是在於他們遍佈天下的潛勢力。這股勢力之大,足以動搖天下,可很少有人能將其應用自如,因為沒人有這樣的統率能力,想要發動,契機就很重要。

    元年之時,由於雷火之夜後的清算,士人們都感覺到了危機臨頭,所以,全天下都掀起了倒謝的浪潮。現在就難了,有應州大戰的威懾力在,若是沒有契機,大多數人只會觀望而已。

    王瓊其實是有些慶幸的,京畿周邊大雪封路,給南北消息的往來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因此,應州大捷的消息還沒有傳到江南,並不會影響寧王的進展,還能有些盼頭。

    只要寧王成了氣候,自己這些人就算死,也能死的有些價值,會成為挑起天下反亂的契機,日後也會有人給正名。

    所以,和歷史上那個一直自詡提前識破寧王陰謀,而且慧眼識英才,派了王守仁去江西,有平叛大功在身的兵部尚書不同,如今的王瓊,正急切的盼望著,王守仁有個三長兩短,或者馬失前蹄什麼的。

    歷史上他打的算盤很完美,寧王勝了,他頂多就是識人不明若是寧王被平了,他也可以藉著王守仁,佔一份功勞過來,正是個兩面下注的政客之謀。現在,他就只能孤注一擲了。

    門簾一卷,一股寒風裹著一個人影,直衝進來,吹去了剛剛聚起來不久的溫暖氣息,讓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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