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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27章 反抗不了的話就只能受著 文 / 鱸州魚

    正德的組合舉戰果豐碩,中和殿內一地雞毛,一古到正德宣佈散朝,不少人還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裡,臉上都是末日降臨的神情。

    一直以來,皇權和外朝爭鬥的方式都是外朝先出招,然後皇帝一方設法應對。所以,雖然屢屢受挫,可外朝的大臣們依然不屈不撓的保持著鬥志,並且孜孜不倦的尋找機會,以求翻盤。[|com|]

    這一次,正德一方終於主動出擊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鋪天蓋地的架勢讓朝臣們心膽俱裂,連綿不絕的攻擊打的他們暈頭轉向,招架不能。

    按照一般的模式,每次朝會後,李東陽都會把自己人召集在一起,商議對策,謀劃…未來,可今天他也沒了這個想法。

    不光是因為士氣低mi,眾人都無心商議,只是李東陽覺得,如今的局勢下,完全就是無法可想。

    沒錯,皇帝宣了聖旨,並不代表事情就已然確立,如果沒有內閣的票擬,那只能被稱作中旨,原則上是無效的。

    可此一時彼一時,這個原則在當前的形勢下卻不適用。

    中旨無效的具體表現形式是這樣的:首先,接旨的人可以拒接,然後就會收穫比罵皇帝更大的名聲:同時,朝野輿論一致抵制中旨,拒接的人會得清名,接的人會被罵成篩子,就算任了職,也會被所有人抵制。

    現在呢?接旨的人都是鐵桿的jiān黨,他們身上背負的罵名已經足夠多了,也不在乎被人罵,更不會違背皇上的意志。

    抵制?外朝分裂後,皇黨中比例最高的就是那些寒門出身的以及明經科出身的,品級很低的吏員,不得不承認,尚書侍郎這些大人做的,一般都是做決策而已這些人才是各個衙門中真正做事的。

    有了這些人的存在,抵制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

    最後,內閣本身也不是鐵板一塊,雖然數量上是二比一,焦芳顯得有些勢單力孤,可焦芳背靠皇權,底氣足得很只要他自己不動搖,以一敵二也是輕鬆自如的。

    所以雖然牴觸的人很多,情緒也很激烈,可今天朝會頒布的旨意卻已經是板上釘釘施行以後將會造成的影響更是可怕之極,也就難怪士黨中人有這樣的表現了。

    李東陽面色愴然,茫然環顧,他當日的預則成真了,謝宏終於亮出了爪牙目標直指整個士人階層,可現在,他卻拿不出足夠的籌碼對抗了。

    三大邊鎮就彷彿一條鎖鏈,緊緊的扼住了士人們的喉嚨:天津以及山東則是一條絆馬索,封住了他們的去路:最致命的一刀來自於常春籐書院,隨著書院不斷的成長,這把刀也將越刺越深直到士人們的血被放盡,然後轟然而倒。

    「李閣老,為今之計,只有先行控制住輿論壓制候德坊,不使那些邪門之說流傳於外即便不能完全壓制,至少也應該將其控制在京城範圍之內。」楊廷和的鬥志還算旺盛,提出的建議也還有些章法。

    「那又有何用?以他們的擴張速度,遲早還不是」洪鐘的音量也是收控自如的,這會兒老頭和眾人一眼,也是如喪妣考,面色灰敗。

    一直以來,他都是士黨的急先鋒,甚至還冒了偌大風險,暗示方曉行大逆之事,勇氣不可謂不足。對於謝宏的故弄玄虛,他一向也是很不屑的,保持了充分的蔑視。

    可當正德把底牌掀開的時候,所謂的勇氣和傲氣都成了浮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楊廷和沉聲道:「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兩個字,忍,拖!」

    「忍,要忍到何時?拖,又等些什麼?」李東陽黯淡的眼神忽地一亮,隨即他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百忍成金,只有留得有為之身,才能圖得後報。」在前世,楊廷和在內閣呆了將近二十年,居首輔之位也有十幾年,靠的就是這個忍字,如今的形勢比前世要糟糕的多,可他依然沒有氣餒,反而被激起了更強的鬥志。

    「jiān黨盅惑天子,固然來勢洶洶,可他們將攤子鋪的這麼大,依靠的卻是些庸碌之輩,甚至還有閹豎,又豈能完全沒有破綻?就如江南同道所慮,日本雖然金銀頗豐,可yu取之,還是得依靠商人買賣,可遼東,甚至京畿、山東,又哪裡有什麼值錢的出產?」

    楊廷和微微一頓,待聽者消化了他的意思,這才繼續解釋道:「若是交易得利不足使用,以那奸佞的性子,八成又要動強,這樣一來,哼,太祖將日本列為不征之國,又豈能沒有道理?他個不學無術的奸佞,當然不會知道,擅泳者溺於水,他囂張慣了,會在日本沉沙折戟也未可知,到時候不就是機會麼?」

    「這只是其一,皇上本就是個好大喜功的性子,又有謝宏慫*,單是京城又豈能容得下他?當日他就曾偷跑去宣府,不久前又去了一次天津他本就不安分,練兵經年,總是要找對手的,到時候…」楊廷和的聲音愈發陰沉了,可聽者卻都是點頭。

    「介夫說的不錯,少年人本就心氣高,那謝宏雖然有些特異之處,可從他行事作風中,也能看到不甚穩重的一面。」王藜的面色緩和了一些,拂鬚贊同道:「讓他們儘管去鬧好了,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我等再出面,方是正途。」

    「王閣老,楊大人說的是」這邊交談間,不少士黨中人也都回過了神,紛紛聚攏了過來,聞言都是點頭讚許。

    忍,可比直接對抗強多了,直接對抗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皇上不會手軟,大夥兒的脖子也沒想像中那麼硬。

    儘管皇上的策略威脅到了士人的根基,可要動搖卻也沒那麼快,單看他計劃中涉及的地點就知道了,除了軍鎮,就是衛所,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天津算是稍微脫離了這個範疇,可歸根結底的說,天津也是個半軍事化的地方。

    這也表明了,對於士人階層的強大,謝宏還是有充分認識的,而且還有所顧忌,那麼大夥兒也算是有了些依仗,大可從容定計了。

    「政事都可以暫時拖延,可學術問題卻是刻不容緩,介夫說的極是,必須要設法阻止那些歪理邪說的擴散!這個戰場不在朝堂,而在坊間巷裡,最主要的兩個就是候德坊和路邊社!」李東陽一錘定音,將這場計議的基調定了下來。

    「候德坊都是有人宣講,我等可以組織士子,去與之辯論,不過那路邊社卻是辣手……」

    路邊社是報社,邸報這東西雖然不算新鮮,可報紙的內容卻比邸報豐富多了,有時事,有故事,有評論,用的言辭也很直白,只要識字就能看懂,不識字的也可以找人念來聽,受眾極廣,影響力也大。

    要不是這一年以來,珍寶齋受了諸多抵制,導致皇莊的經費緊張,報紙早就開始風行天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局限於京城了。在場都是老政客,精明的很,他們很清楚,比起候德坊來說,路邊社更加可怕。

    王藜斷然道:「不要緊,他們可以辦報紙,我等士人也能,就算京城會被都察下院壓制,可在京城之外,尤其是大江以南,還是正義之士居多,只消琢磨透其中的模婁,我等也可以發行報紙,宣講聖賢大道。」

    李東陽領並道:「那就有勞濟之兄了。」

    發行報紙技術上問題不大,明朝的印刷術已經頗為成熟,尤其是在富庶繁榮的江南之地,各種印刷的si坊比比皆是,只要有銀錢,報紙完全不是問題。而江南士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這個了,辦個報紙算啥啊,他們不差錢。

    不過李東陽卻也沒感到樂觀,都察下院是去年成立的,而且職責也是當時就定下來的,也就是說,謝宏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所佈置了,直接將審查報紙發行的權力攬在了懷中。

    深謀遠慮啊,由此可見,學術方面的對抗之路也將充滿荊櫞,長路漫漫,難見光明,李東陽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比起士黨這邊的陰鬱壓抑,皇黨那邊多是歡欣鼓舞,少數人甚至是欣喜yu狂,和當日收到遼東消息時正好掉了個個。

    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來說,今天的朝議就如同久旱甘霜,讓他們在溺水之中看到了一艘大船,心中的喜悅實在難以抑制。

    儒家講究從一而終,這條不光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在男人,尤其是讀書人身上也一樣使用。叛出士林容易,想回頭可就難了,就算得到了寬大處理,可只要有這個把柄在,隨時會被人拿出來加以攻擊的,哪怕是日後入了閣也一樣。

    如今皇權勢力大漲,而且還有鞏固下來的趨勢,他們又怎能不高興?這幫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分享著勝利的喜悅,久久不肯散去。

    不過,其中也有些人神色間有些陰霾,而且還多是那些品級比較高的,因為他們問詢後曾經動搖過,甚至有人還跑到士黨那邊輸誠,如今顯然有些裡外不是人的意思了。

    現在後悔也是枉然,只能想著如何彌補了,這一干人也是聚成了一圈,議論良久而不得其所,正唉聲歎氣間,突然有人驚訝的叫了一聲:「張侍郎呢?怎麼從散朝後就一直沒見到他?」

    眾人急忙四下去找,可就是不見張彩的影子,這事兒顯然有些古怪,大家都知道,張侍郎可是個聰明人,見事頗有眼光,現在突然脫離了群眾,不知去向,難不成是有什麼更緊急的事兒嗎?

    猜測紛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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