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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7章 看在太后面子上,給你打八折 文 / 鱸州魚

    第237章看在太后面子上,給你打八折

    剛穿越那會兒,謝宏懵懵懂懂的,對京城和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

    如今卻是不同,進京後,通過曾鑒這個老於世故的老師,謝宏對這個時代有了更多的瞭解,對那些知名人物,每個人的生平他不一定說的上來,可單說身份地位和表面的關係,他卻可以隨口道出。

    壽寧侯張鶴齡,乃是張太后的親弟,張太后本身是個很低調的性子,所以,她的弟弟也是聲名不顯。壽寧侯唯一的著名事跡,就是他和李東陽在金鑾殿上的那一場毆鬥,那也是李東陽的成名之戰。

    那場御前角鬥最終的勝利者是誰,謝宏倒是不知道,八成應該是沒來得及分出勝負,畢竟一個是文官,一個是貴戚,兩個人都具備傷害低、防禦高的特性,想要打倒對手需要的時間很長。

    可通過這件事,謝宏倒是可以窺見張太后的性子,因為即便自己的弟弟被打了,張太后,當時是權傾後宮的皇后,嗯,弘治就她一個老婆,不權傾才怪呢。卻是沒怎麼追究李東陽,至少,李東陽還是好好的當他的大學士,連半根毫毛都沒少,順便還名揚天下了。

    謝宏對這位國舅爺還是有點好感的,因為同仇敵愾麼,畢竟他現在被稱作弄臣,而且還是天下第一的,樂於跟他打交道的一般也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算上謝宏自己,珍寶齋一共四個掌櫃的,其中兩個是太監,由此可見他的交遊狹隘。

    這位侯爺既然跟李東陽放過對,那八成也是自己這一邊的吧?謝宏是這麼考慮的,可他身邊的永福顯然不是這麼想。

    「糟了,舅舅來了,要是被舅舅看到,然後告訴母后就糟糕了……」小女孩急的團團亂轉,嘴裡也不停的念叨著,最後抬起頭看著謝宏,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是企盼神色,「謝大人,你這裡有什麼可以躲的地方嗎?」

    呃,你們兄妹還真想到一起去了,嗯,妹妹比哥哥強,好歹還知道問一聲……謝宏很是無語,不過永福的要求他卻不好拒絕,小女孩完全不像正德說的那麼刁蠻,基本上算是一個合格的公主,而且,她那企盼的眼神,也讓人不忍心拒絕。

    於是,謝宏抬起手,指了指衣櫃,反正那櫃子很大的……

    「謝謝謝大人。」小公主卻很開心,一邊道謝,一面提起裙子鑽進了櫃子……

    謝宏很感慨,多有禮貌的小公主啊,一連說了三個謝字,刁蠻什麼的肯定是正德詆毀人家的。此外,小公主還很沉穩,在櫃子裡跟人狹路相逢都沒驚叫。

    說正德的親戚都來了還真不假,除了妹妹,連舅舅都一次來了倆。謝宏剛一出門,就見樓梯上呼啦啦上來了一群人,為首兩個中年人,都是錦袍玉帶,相貌也有些相似,區別只是一個臉紅唇白,一個臉青唇白,顯然就是張氏兄弟了。

    謝宏前世就聽說過,明朝的風氣是喜歡把宗室貴戚什麼的當豬養著,進京之後他還沒見過這種人,今天一看,這話倒是不假,這兩個當下最顯赫的外戚都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不然嘴唇怎麼會發白?

    「下官謝宏,參見兩位侯爺。」雖是不知道這兩兄弟的來意,而且兩人帶了不少從人,擺的譜也頗為不小,似乎有些來意不善,可既然開門做生意,謝宏還是本著笑迎天下客的原則,笑著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那個謝宏?見了本侯居然都不下拜,果真是個不識尊卑的狂悖之徒。」紅臉的那個開了口,謝宏不知緣由,可對方語氣中的鄙視和敵意卻是聽得分明。

    來找茬的?謝宏也不示弱,抬眸冷笑道:「侯爺言之差異,論官職,本官乃是錦衣衛指揮同知;論勳爵,本官也是皇上敕封的鎮海伯。侯爺身份雖然尊貴,可比之本官,似乎還差上那麼一點點吧?」

    「本侯乃是國舅!」那紅臉的似乎脾氣也很暴躁,被謝宏一激,就是怒氣勃發。

    「哼!」謝宏下巴微揚,鼻孔中傳出一聲冷哼,雖沒答話,但藐視的態度卻已經顯露無疑。比身份他也沒啥可怕的,他可是皇帝的大哥,比國舅那種拐了一個彎的關係親近多了。

    面子都是自己賺的,張氏兄弟既然不懷好意,那退縮也是沒用,還不如強硬著回應呢。謝宏自知自己的處境,這裡是四面皆敵的京城,他今天若是看在對方外戚的身份上退讓了,那麼,京城的皇親國戚會少麼?

    如今,珍寶齋金山銀海的,難保那些傢伙不動心,與其日後麻煩,不如今天殺雞儆猴呢。反正正德跟這倆舅舅也不怎麼親近,否則早就應該和自己說了才對,何況,正德自己就躲在一邊呢,也不虞日後有誤會。

    那紅臉的本來就已經火大,被謝宏一激之後,怒火更盛,正要發作時,那個青臉的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待他轉頭時,壓低聲音道:「大哥,這小子本就牙尖嘴利,最擅詭辯,咱們何必跟他鬥口?還是直接辦正事吧。」

    他聲音壓得很低,可謝宏何等耳力,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知道那紅臉的就是張鶴齡,這樣暴躁的脾氣,難怪會跟李東陽在金鑾殿上扭打起來呢。另一個自然就是壽昌侯張松齡了,這兩個人看來還是有計劃的來找茬的。

    謝宏自忖沒什麼破綻,也不多說,只是冷眼旁觀,看這兩人到底有何陰謀。

    張鶴齡氣哼哼的住了口,張松齡這才揚聲道:「謝東家,今***侯兄弟是上門做生意的,謝東家言辭上的手段,就不需要拿出來賣弄了?咱們還是說一說正事,看看貴店的手藝到底配不配得上謝東家的口氣吧。」

    「哦?未知二位侯爺要做什麼生意?」謝宏眉毛一挑,心裡倒是有了些猜測。

    「珍寶齋的貴賓定制不是自稱:包羅萬象,有求必應麼?」張松陵冷笑著說道:「哼哼,今天,本侯就是上門求藝來了,倒要看看珍寶齋到底是如何一個包羅萬象法。」

    嘩!樓梯上的眾人一片嘩然。

    珍寶齋開業以來一直很紅火,可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二樓的檯球和四樓的貴賓定制。

    如今京城內,檯球已經開始風行,相關的配備本來技術含量就不高,京中能工巧匠眾多,仔細看過之後,也都是仿製出來了,一切都照搬之後,也都自覺不遜於珍寶齋,所以,二樓竟是一單生意都沒有。

    四樓的貴賓定制倒是不少人有興趣,不過這門檻卻是太高了點,十萬兩起價!這數目倒是有不少人出得起,可出得起並不代表不心疼,何況,他們對珍寶齋到底是不是吹牛還心存疑慮。

    畢竟珍寶齋售賣的東西都是些機巧之物,若是換成大型的物件,到底行不行,還真是不好說,因此,不管有興趣或是沒興趣,所有人都在觀望。

    壽寧侯兄弟也不像正德或是永福那麼低調,兩人上門的時候也是大張旗鼓的,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而後兩人進了店就直奔四樓而去,店內店外,採買的或是看熱鬧的人很是不少,尤其是那些排隊談代理權的更是機警,見狀哪還不知道將有事發生?

    於是,這些人也都跟在了後面,謝宏和張氏兄弟在樓上對答之際,他們便在樓提上探頭探腦的,張松齡剛剛又是故意揚聲,所有人都是聽得真切,這才引起了一陣騷動。

    本來落在後面的往上擠,在前面的雖然都礙於謝宏的威名不敢太過靠近,可卻都把脖子伸得更長,想要看清楚,聽仔細了。

    張松齡雖然比哥哥多了點深沉,其實也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見自己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也不由有些得意,又道:「本侯最近建了一座新宅子,其中……」

    「壽昌侯且慢……」謝宏本就有了猜測,聽了他前面的話也不吃驚,卻是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哦,謝東主可是怕了麼?」張鶴齡插嘴道。

    他肚子裡本來就淺,藏不住事,又囂張跋扈慣了,若不是張太后一直告誡他收斂,只怕在京城中也會有些名號。今天遇見的謝宏卻是比他囂張多了,被搶白了幾句,他心裡自然也不爽利,這時見謝宏似有退縮之意,不由出聲譏嘲。

    「那倒不是。」謝宏微微一笑,道:「二位侯爺既然是有備而來,怎麼事先也不打聽清楚?本官這貴賓室是有規矩在的,想要談,先交納保證金來,否則免談。另外,珍寶齋的東主可不是本官,本官不過是替皇上打理這些雜事罷了。」

    從本心講,這倆人終究是太后的弟弟,沒必要的話,謝宏也不想跟他倆結下仇怨,所以,乾脆利落的把靠山正德擺了出來,希望這倆人能知難而退。

    「保證金?本侯是何等身份,難道還沒有這點信用嗎?何況,既然是皇上的產業,我這國舅上門,不但不應該收什麼保證金,還應該免費才對!」張鶴齡卻不接謝宏遞出去的台階,而且也擺出了身份,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侯爺又錯了。」見對方執迷不悟,謝宏更是冷笑:「且不說有親兄弟明算賬的俗語,只說親戚就可以不計較銀錢……那皇上日後若是停了二位的俸銀,二位是不是也不計較呢?」

    「那怎麼一樣,俸銀乃是依朝廷法度所……」張鶴齡聽這話不是個路數,急忙辯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法度不就是天子法度麼?天子的家事就是國事啊,國舅爺還真是得多讀點書,不要老是去青樓廝混才好。」謝宏搖頭歎氣,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太后……」張鶴齡也是有靠山的,而且還挺大。

    「看在太后面上,本官斗膽提皇上做個主……」太后的威懾力果然不小,謝宏遲疑了。

    「哼,算你識相……」

    「給二位打個八折好了。」謝宏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聽他的話,光看臉色的話,還以為他讓了多大利出去呢。

    光當,樓梯上倒下一片,張氏兄弟也一臉官司,太后就這點面子啊?

    「謝掌櫃的,保證金本侯付了就是,不過,咱們是不是也得把醜話說在前面?咱們反悔,你扣保證金;可若是你滿足不了咱們的要求……哼,那又當如何?」張松齡比哥哥多點心眼,知道鬥嘴不是謝宏對手,於是他也不繼續爭辯,卻是直入正題。

    「珍寶齋素來明碼標價,貴賓室也是一樣。只要顧客的要求是手藝活兒,不是什麼飛天遁地、長生不老的無稽之談,那就是有求必應,若是滿足不了,保證金十倍奉還。」謝宏從容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來人,付錢給謝掌櫃的,本侯要好好談談這筆生意。」張松齡拍拍手,高聲喚道,看起來十足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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