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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9章 又一場佛道之爭 文 / 鱸州魚

    第69章又一場佛道之爭

    正午時分,百姓們都回家吃午飯了,可偏偏這北莊縣又出了新鮮事兒。

    只見一抬四人大轎在街上招搖而過,旁邊跟了幾個家丁還有一個老頭兒,雖然沒有當日御醫返鄉時的隆重,卻也顯得很是氣派。

    轎子裡面是誰?看到的人心裡都有這樣的疑問,也有人問了出來。

    「這抬轎子跟上次顧御醫那頂很像啊?」

    「什麼很像,根本就是。」人多了,總有那麼幾個眼力好的。

    「御醫又回來了?不是剛走麼,旁邊那個老頭又是誰?」更多的疑問出現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哈哈。」先前肯定轎子是顧家的那位又說話了,「我姑媽家的二表哥在衙門裡當差,剛剛下衙跟我說的,今天衙門裡上演了一出大戲啊,看你們也沒那門路聽說,我給你們說說好了。」原來這位不是眼力好,而是知情人。

    「快說,快說。」眾人都催促著,咱北莊縣這幾個月還真是熱鬧啊,好戲連台。

    「謝主簿謝大人你們知道吧?他之前不是跟顧家結怨了嗎?結果……」這位知道的還真挺不少,說的也很詳細,「……那簽名一下子變成陸師爺自己的了,你們說神不神奇?」

    「太神了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瞧你這話問的,這是仙法,我一個凡人哪能知道啊。」眾人一起鄙視提問的那個人,讓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然後,顧御醫一下子就進了大堂,先打了自己的管家,然後又是陸師爺,最後又讓人把錢舉人拖出去打,打得這叫一個慘啊!嘖嘖……」歎息一聲,他語意一轉:「看見那個老頭兒了沒,轎子旁邊的那個,那個就是顧御醫了。」

    「嘩……」眾人都是驚歎。

    「那轎子裡的人豈不就是……」

    「善哉,善哉,轎子中人正是謝宏謝大人。」正這時,有人宣了一聲佛號,接上了話題。

    「是九戒禪師啊。」大夥兒都認了出來,疑問也隨之出現。「大師您不是不喜歡謝大人的嗎?」

    「阿彌陀佛,貧僧之前犯了嗔戒,在我佛面前懺悔七七四十九天,這才開悟。」大和尚一臉悲天憫人,寶相莊嚴:「原來謝大人乃是九世善人轉世,積下了功德無數,這才有了今生的福緣,遇事逢凶化吉,百邪不侵,而且……」

    「而且什麼?」又多了一個新說法,大夥兒都來了興趣,星君下凡聽得有些膩了,換個新鮮的才更有意思嘛。

    和尚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因為福緣太大,所以謝大人在投胎轉世的時候,錯投了龍胎……」

    「哇!」大家嚇了一跳,難道大和尚想造反,這話都敢說。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了。」和尚很快發現自己犯了錯誤,趕忙糾正,「其實,謝大人是孝宗皇爺在外面留下的龍種!」見眾人將信將疑,和尚又爆猛料,道:「你們不知道吧,孝宗皇爺在世的時候,經常微服在外面遊玩,偶爾……呵呵,你們懂的。」

    見眾人都是點頭,和尚精神大振,道:「你們想啊,謝家不是十幾年前從外地遷過來的嗎?然後謝大人的娘親生了病,御醫不是也上門去給診治嗎?普通百姓能讓御醫診治嗎?那叫逾制,是大罪!」

    「喔……」

    「所以呢,大家都要努力修福緣,今生的福緣會報應到來世的。」唬住了眾人,和尚開始宣傳自己的理論了。「就算來世不報,不是還有再來世麼,比如謝大人,就是九世的福緣,不但是龍種,而且還能百邪不侵,遇事逢凶化吉……」

    「胡扯!」眾人正聽得高興呢,突然有人斷喝了一聲,大家循聲看去,卻是算命的陳先生。

    「貧僧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陳施主何故惡言相向?」九戒禪師看見老仇人,也是分外眼紅。

    「你這禿驢膽敢譭謗老皇爺,還不是胡扯?」扯著弘治的虎皮,陳觀魚氣勢如虹。

    「若非如此,你又怎麼解釋御醫給謝家診病的事情?」和尚光頭一晃,反唇相譏道:「什麼星君下凡的鬼話就不要拿出來現眼了,任你是什麼星君,總也沒有可以隨便逾制的道理。」

    「哼,所以說你孤陋寡聞呢。」陳先生曬然一笑,很是不屑,「你們不知道吧,今天可是有天使駕臨,而且帶的不單是萬歲爺的聖旨,還有公主的懿旨呢。」

    「哇!」圍觀眾都激動了,緋聞這東西最容易燃起大家的八卦之心了,剛剛和尚說的固然也帶點粉紅色,不過那是關於已經仙去的老皇爺的,謝母也是一把年紀了,哪裡比得上直接發生在謝大人身上的啊?

    再說,這可是公主誒,當今皇上還年幼,這裡說的公主當然是老皇爺的公主了。公主正當妙齡,謝大人才貌雙全,大夥兒都是遐想萬分。

    見眾人一下子被自己吸引住了,陳先生也是得意,瞥了一眼九戒,心道:雖然你這和尚還算靈動,知道關鍵時刻要轉變立場,不過嘛,呵呵,比起揣摩人心,你這和尚在廟裡養尊處優,哪裡比得上咱老陳?要知道,咱老陳可是奮戰在第一線的啊,風吹日曬的,容易嗎我。

    「大家想得不錯,根據貧道的內幕消息,其實……」陳觀魚也壓低了聲音,大家圍得更緊了。

    「……不單是皇上欣賞謝大人的才華,就連公主也是很欣賞謝大人的……這個,你們懂的。」陳觀魚擠眉弄眼的,活像個妓院裡的大茶壺,「貧道聽說,等謝大人進京趕考的時候,狀元的名額已經內定了……,中完狀元,那就是洞房花燭,當上駙馬了!」

    「啊!」陳先生的說法的確比和尚的更有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還是駙馬……戲文裡大家最喜歡的橋段都齊全了,儘管大家也都知道這事兒要保密,可還是止不住的議論開了,由一條街傳遍一個坊區,然後再傳遍整個縣城。

    又勝過了老對頭一次,陳觀魚得意洋洋,大和尚你雖然也會編故事了,可是你的道行還差了那麼一點點,憑空編造,哪有貧道信息靈通,然後靈活應變來得厲害?哼,你還得學著點。

    外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謝宏在轎子裡也聽得清楚。他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好在接受了顧御醫的奉承,做了轎,不然被這倆人一煽動,哥還不得被圍觀致死啊?東晉時代不就有過這麼一個人嗎?被活活看死的,哥可不想步了他的後塵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和尚由黑變粉,傳說中這樣的粉絲不是戰鬥力更高麼?結果和尚卻還是輸給了老牌粉絲陳觀魚,看來這定律什麼的還真是信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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