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文 / 明月長劍
寒風有點刺骨,下午的瘦西湖門前行人寥落,藍盈盈站在大虹橋頂端,手扶著欄杆,任由北風吹過臉頰,她需要清醒,需要擺脫腦中亂糟糟的感覺,遠方瘦西湖內背陰
處雪還沒有融化,格外醒目,幾對小情侶走過,不時傳來歡快的笑聲。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在身邊停下,熟悉的氣息慢慢靠攏,藍盈盈沒有回頭,淡淡說道:「你來了。」
「你還好嗎?」風小雨聲音也很輕,輕如微風拂過。
「我是廚王,怎麼會不好。」藍盈盈笑了笑:「你呢,一向可好。」
「我只是個窮光蛋,好不好無所謂。」風小雨大聲笑道:「我離開的幾個月,沒有人去看過我,好壞又能怎樣。」
「你可別錯怪好人,肖月青曾經到四川山區找過你:」藍盈盈側過臉,盯著風小雨:「聽說你和柳如煙離開了,怎麼回事?」
「受了點傷,柳如煙送我到成都醫院。」風小雨有點惆悵:「或許就在那時候錯過了,她去找我幹什麼?」
「這你得去問她。」藍盈盈搖了搖頭:「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就像林秀秀,誰知道她在想什麼。」
「聽林華說林秀秀最後去見過你,她留下什麼話沒有。」風小雨語氣急迫。
「看來你心中只有林秀秀。」藍盈盈有點傷感:「你就不關心我最近的情況。」
「你不是好好的嗎。」風小雨微笑著說道:「林秀秀好像不太順利。」
「豈止是不順利,簡直是糟透了。」藍盈盈慢慢掏出一把鑰匙:「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看到鑰匙,風小雨想起了兩人在那個房間內綿纏的往事,不由得長長歎息一聲:「讓你交給我,什麼意思?」
「不知道。」藍盈盈心中微微一慌,板著臉說道:「她沒有交代。」
或許林秀秀的意思風小雨也明白,可藍盈盈清晰地知道,這個時候再談情說愛毫無意義,風小雨還沉浸在離別的痛苦中。她轉過身:「我的任務完成了,沒什麼事我走
了。」
「別走。」風小雨一把拉住藍盈盈的胳膊。藍盈盈望了望,他立即收回手,略微尷尬地笑了笑:「你還沒有告訴我林秀秀的事情呢。」
「她和韓*正峰從第一晚就鬧翻了,一直沒有住在一起。」藍盈盈看著橋下的流水,款款說道:「兩家合併以後,林秀秀忽然發現韓家的賬面竟然是虧空,林氏企業一
下子陷入絕境,幸好肖月青從周宇飛那裡找到證據,韓家把許多資產轉移到房地產業,故意坑害林秀秀。林秀秀把韓家告上法庭,可是韓家在揚州勢力很大。林秀秀費了九
牛二虎之力,只把林氏企業海外的公司保住一點,肖月青的食品廠原本有林秀秀很大股份,如此一來*經營困難,被迫轉手,肖月青帶著幾個人回到城裡開起了點心鋪。」
「怎麼會是這樣。」風小雨搓了搓手,侷促不安:「林秀秀為什麼和韓家鬧翻。」
「你不知道?」藍盈盈目光凌厲地看著風小雨。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我確實不知道。」風小雨皺了皺眉:「我在他們成親的那天晚上出的事,怎麼會知道後來的事。」
「我告訴你。」藍盈盈一字一板地說道:「韓*正峰得知林秀秀懷孕了。」
「懷孕了不是好事嗎。」風小雨笑了一下,迅即跳了起來,驚訝地叫道:「他們沒有在一起,孩子是誰的?」
「你說呢?」藍盈盈目光竟然有點憤恨。風小雨微微一怔,忽然大聲叫道:「林秀秀在哪,我要見她。」
藍盈盈看著滿臉焦急的風小雨,一言不發。風小雨一把抓住藍盈盈的胳膊:「告訴我,她還會回來的是不是?」
藍盈盈緩緩搖了搖頭:「她不會回來了。你冷靜一點。」
「她不回來了,不回來了。」風小雨神情沮傷地念叨著。
「振作一點。」藍盈盈低聲說道:「不要讓四海酒樓的員工再次失望。」
提到四海酒樓,風小雨眼前浮現出一張張笑臉,情緒緩和一點:「我振興四海酒樓就是和你對立,你不恨我?」
「恨你幹什麼,憑本領吃飯,再說廚王大賽沒有和你一決高下,實在是遺憾,這次哪怕是敗了,我也心甘情願。」藍盈盈語氣冷靜,不容置疑。
「我們還有機會同台競技嗎?」風小雨迎著寒風,深吸一口氣。
「當然有。」藍盈盈脫口而出:「知道凱琳娜的事了吧?」
「知道,剛才方寶兒和我說了。」風小雨輕聲說道:「那個小姑娘和你打過賭,說幾年以後再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你怎麼看。」藍盈盈語氣認真。
「她是有備而來。」風小雨分析道:「再經過其他城市的磨練,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她一定專攻刀工,放棄了其他雜學,不可等閒視之。」
「我也是這麼想的。」藍盈盈微微歎息一身:「可是我心中還是沒有底。」
「為什麼?」風小雨輕聲說道:「你空中一刀可以劈開幾個荸薺。」
「七個。」藍盈盈自信地揚了揚下巴:「就是舒一鳴也不過如此。」
「不要想得太多,手腕放鬆應該還能進步一點。」風小雨鼓勵道:「你本來就是個天才,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嗯。」藍盈盈用力點了點頭:「有你在,我心中就踏實多了,其實我也知道高手比試就是依靠自信和平和的心態。」
「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風小雨又想起當日兩人相互配合的時光,忍不住握住藍盈盈的手。
「謝謝你。」藍盈盈心中一下子充實起來,似乎回到了那晚的旖旎時光,臉頰一剎那變得通紅,連忙扭轉話題:「你現在刀工如何。」
「不清楚,很久沒有訓練了。」風小雨微微一笑:「到時候臨場發揮吧。」
冬天的白天很短,告別藍盈盈已經是薄暮時分,或許是寒冷,廣陵路上行人稀少,糕點鋪的招牌掛在路邊的一根電線桿上微微晃動著,風小雨信步走進去,肖月青正在
賣糕點,給一位老大爺包好,溫和地說道:「您慢走,下次再來。」
由於背著光,看不清風小雨面容,肖月青熱情地笑了笑:「你要什麼?」
肖月青的臉頰依舊溫柔嫵媚,只是添了一點滄桑,風小雨張了張嘴,忽然不知說什麼。肖月青奇怪地又看了看,失聲驚呼:「風小雨。」
「快點裡面坐。」華芳在一旁用烤箱烤制糕點,聽到驚呼立即走過來,滿臉驚喜,連聲打著招呼。
「華芳,早點關門,我先回去了。」肖月青收拾一下東西,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風小雨:「有時間嗎,我還要到托兒所接孩子。」
「孩子我去接。」華芳笑著說道:「你和風小雨先去吃點飯吧。」
「謝謝你,華芳姐。」肖月青也不客氣,拉起風小雨走上街道。
兩人默默走了一會,肖月青望了望路邊的飯店:「你還沒吃飯吧。」
「你住哪?」風小雨沒有回答,輕聲說道:「我想吃你做的飯。好久沒有嘗到你的手藝了「
「應該是幾年沒有做給你吃了。」肖月青溫和地笑了笑:「也好,我租的房子離著不遠,馬上就到。」
「你的車子呢?」風小雨聲音盡量輕緩,不觸動肖月青不愉快的地方。
「身外之物,沒了。」肖月青微笑著說道:「還好有一家糕點鋪,生活還是可以的。」
「是林秀秀的事連累了你嗎?」風小雨有點不安。
「不是,是我自願的,另外孩子有病花掉了許多錢。」提起孩子肖月青一臉幸福:「還好,困難過去了,孩子平安。」
「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風小雨記憶中小雨霜一直活潑可愛,沒有什麼病症。
「你出事的時候發病的,所以我沒有時間去看你。」肖月青語氣有點惋惜:「白血病,你應該知道的。」
「我怎麼會知道?」風小雨滿臉疑惑。
「你在成都那邊是不是捐獻過骨髓。」來到一個小院門前,肖月青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門,走向一個房間。房間不大,一張寫字檯,兩張椅子,一張木板床,簡單整潔。
「那個小孩就是小雨霜。」風小雨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好像在醫院見到你。」
「我到山裡的學校找過你,說你和柳如煙離開了。」肖月青倒上一杯開水:「你先坐一下,我做飯。」
「不用,我現在不餓。」風小雨拉著肖月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繼續說道:「我遇到胡雲了,受了點傷,柳如煙送我到成都救治。」
「你受傷了,傷在哪,沒事吧。」肖月青滿臉焦急,連聲詢問。
「看把你急的,要是有事我還能坐在這裡嗎。」風小雨忍不住笑了起來,肖月青在自己面前還是那個兩小無猜的女孩。
「好像真的沒有事。」肖月青不放心地上下又打量風小雨幾眼:「你怎麼找到我這裡的?」
「藍盈盈告訴我的。」風小雨看著肖月青的臉頰:「你最近瘦多了。」
「我本來就不胖。」肖月青咯咯嬌笑:「她提到林秀秀了嗎,這幾個月她可操勞得幾乎崩潰,最後還是遺憾地回了新加坡。」
「你有秀秀的聯繫方法嗎、」提到林秀秀,風小雨一陣心痛:「我要見她,一定要見她。」
「為什麼?」肖月青疑惑地說道:「她說不再回來,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我怎麼能忘記她。」風小雨忽然站起來,語氣激動:「你知道嗎,她懷了我的孩子。」
「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見她。」肖月青臉色變了變。
「當然,我要對她負責,沒有我她說不定已經和韓*正峰過上了好日子。」風小雨臉色通紅:「要是有她的聯繫方式快點告訴我。」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肖月青語氣忽然冷了下來。
「當然,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見到林秀秀。」風小雨毫不遲疑地回答。
「你給我滾。」肖月青忽然出乎風小雨意料地大聲叫起來,語氣顫抖:「你只記得林秀秀,小雨霜這麼大了,你難道就沒想過我們娘倆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