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零三章 七弦如昔(上) 文 / 故戰神

    清風陣陣，鳥語花香，在不知不覺中，我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留情深處駐橫波，斂翠凝紅一曲歌。明月下樓人未散，共愁三徑是天河。」

    我只覺渾身舒暢，對著眼前的美景歡暢地吟起詩來，聲音洪亮而又不失清脆，不斷在這山間幽谷中迴盪，一層又一層，像是有無數人都在吟唱。

    輕柔的女聲在我的身後傳來：

    「碧樹分曉色，宿雨弄清光。猶聞子規啼，獨唸一聲長。眷眷軫芳思，依依寄遠方。情同如蘭臭，惠比返魂香。新什驚變雅，古瑟代沈湘。慇勤見知己，掩抑繞中腸。隙駟不我待，路人易相忘。孤老空許國，幽報期蒼蒼。」

    我回過頭，不由再次驚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衣發飄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僅僅是一瞥，在我的眼中，世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此女子已非凡物了，就算是真的神明在此，在她面前同樣黯然失色。我心如鹿撞，移開視線，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了？」女子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傳來。

    鼻子熱熱的，不會流鼻血了吧！我想用手摸一下，可在她面前連抬手都不敢。

    「你不會是啞巴吧！」女子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張古琴，緩緩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微風吹拂。

    琴是九霄環珮琴，所謂九霄環珮琴就是雕刻著九重雲霄，琴周多有環珮，會隨著古琴的彈奏叮咚作響，琴音以空曠高遠為主，卻不失靈動清脆。

    宮、商、角、徵、羽、文、武，七弦，女子一一調過。「好久沒彈琴了呢！」女子說了句，雙手便彈奏起來。

    僅僅一聲，我的心便隨著琴聲飛入雲端。連綿起伏的雲宛如浮動在海上的冰山；又如由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樣的宮闕亭榭，高高低低連成望不到頭的長街新城。天邊金色的陽光把這些銀色的山巒和樓台勾出了鮮明的輪廓。

    這該是怎樣一副奇特的場景，穿越一層層的雲，在半空中仰望蒼天時看到的那樣一副畫，現在在我的腳下，卻不同的仙姿。那緋紅，以牧歌般的輕快，寫出青春的壯麗；那乳白，則象徵著愛情、友誼的純潔和美好；那鉛灰，暗示的是沉甸甸的命運基調，向人們宣告，只有抗爭才能進取；那墨黑和青紫，則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現了生命的博大深沉。

    九重雲霄，九重仙境，這是在人間絕對無法看到的場景，也只有在這悠揚的琴聲中，我才能感受得到。

    我剛心情愉悅，忽然整個空中電閃雷鳴，黑色的雲像墨汁一樣濃得化不開。

    「啊！」一聲慘叫，我從九重雲霄跌落。

    細雨濛濛，這是江南小橋所特有的優雅與華貴，卻難掩那青石路間的悲傷與落寞。一柄油紙傘，一個人，劃過重重的細雨，劃過悲傷的過往，獨自一人行走。

    葉吹落，打濕在冰涼微雨之中，滾落於青石路路邊的青苔上，我也同樣一個人，在陰沉的天氣下前行，為的只是追上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