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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1章 傷心劍訣 文 / 慕風雨

    第111章傷心劍訣

    雪還在下,也只有雪花證明了這下面與上面的天空還是一個世界。

    二少絕望的退回了洞裡,望了一眼張三豐道:「難道你也不能上去?」

    張三豐苦笑道:「若是我沒有受內傷,前幾日未下雪之前,或可出去,但是如今大雪封山,峭壁之上根本無法借力,就算我沒有受傷,也出不去。」

    二少一聽張三豐還受著內傷,於是就問道:「前輩如今傷勢如何?」

    張三豐歎道:「傷勢已經不重,只是毒傷難治。」

    二少更是震驚,失聲道:「前輩竟也中了毒。」

    張三豐苦笑道:「救蛇不成,反遭蛇咬,本就是自取罪受。」

    二少是知道張三豐如何掉落天柱峰,於是恨聲道:「這都怪那些殺手太可惡。」

    張三豐聽後神色一變,問道:「什麼殺手?」

    二少問道:「前輩難道不知害你的那二人是殺雲會的殺手嗎?」

    張三豐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喃喃道:「殺雲會,殺手?」

    二少略有驚奇的問道:「難道前輩根本不知道?」

    張三豐搖頭苦笑。

    二少見張三豐遭人暗算、身受毒傷,居然沒有一絲怨恨,更沒有一絲在意。

    不禁為這份胸襟跟氣度而折服。

    他年念及自己的九陽神功可驅百毒,於是立即道:「前輩,我來為你驅毒吧。」

    張三豐卻道:「老道我修行百餘年,如今尚不能憑借內家真力驅除毒傷,可見這毒並非一般啊!」

    聽聞此話,二少愕然,連張三豐的百年內家的正宗修為都不能驅毒,那自己的九陽神功能夠奏效嗎?

    張三豐看著二少臉上躊躇的神色,歎道:「當今世上,唯有兩門武學可驅此毒。」

    二少精神一振,問道:「請前輩明言。」

    張三豐眼中略有亮光閃過,道:「這兩門奇功都出自少林,一門乃易筋經,另外一門則是九陽神功。」

    二少失聲道:「真的?」

    張三豐不明白二少如何這麼激動,但是仍舊點頭,道:「自然是真的,只是我哪徒孫無忌不在,否則,這毒傷當不在話下。」

    二少卻笑道:「前輩不必憂慮。晚輩也可為前輩解毒。」

    張三豐疑惑了望了二少一眼,道:「你?」

    二少誠摯的道:「前輩或許不信,但是晚輩的確也會九陽神功。」

    已經是元旦,昨日二少落崖。

    由於武林盟主的出面,武當風波暫息,眾人先將張三豐的靈柩入葬,並決定等張三豐七日後再行武當的掌門冊立大殿。

    孫碧雲代表武當派沒有異議,他知道,若不查明自己師傅的死因,劍癡絕不會那麼容易罷休。

    劍癡自然也沒有太過分,畢竟武當張三豐門下的六位高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於是,所有的武林豪傑為了參加武當的掌門冊立大典,都留宿武當。

    而且每一個掌門人都像自己的門派飛鴿傳信,呈明自己歸期將晚,不要讓門人擔心。

    元月五日晚,風雪已駐。

    嵩山,兩個黑點跳躍如彈丸般掠向少林寺,在這月黑風高之夜,是什麼人竟如此大膽的潛入少林寺!

    達摩院,住持空智禪師的禪房內,燈會依舊,透過窗紙,可以影綽的看到一個僧人正在燈下讀經。

    外面寒風呼嘯,但是聽覺敏銳的空智禪師仍極聽出了寒風中的一種尖嘯聲!

    他猛地側身,一枚飛鏢已經擦身而過,直射入床畔的木樁上,力道剛猛,入木七分。

    空智禪師雖驚不亂。

    他緩緩起身,淡聲道:「窗外何人,夜深寒重,何不進屋相敘。」

    砰的一聲,兩個人闖進門來。

    兩個黑衣人,若不細心觀察,覺看不到他們袖口的數字,一個是三,一個是五。

    這兩人自然也是殺雲會的殺手,老三冷然望著空智禪師,不帶絲毫表情的道:「空悟不在,藏經閣是不是由你掌管?」

    空智禪師平定的道:「二位施主若是打算動藏經閣的主意,只怕錯了。」

    老五寒聲道:「別跟我說廢話,你該知道,現在你們掌門沒回來,現在距離張三豐的出殯大禮已經過了五天,他不回來,難道你還猜不出緣由嗎?」

    聽聞此話,空智禪師縱然涵養功夫不低,但也忍不住變色道:「你說什麼?」

    老五看到空智禪師變色,忍不住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道:「我沒說什麼,只是你若不交出易筋經,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們掌門了。」

    空智禪師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難色,最終他開門走向藏經閣。

    與此同時,恆山派。

    掌門柳雲松參加武當派的大典未回,恆山劍譜被柳雲松交給自己的妻子看管,因為自己的兒子被人擄去,其意就是恆山派的劍法秘笈。

    為了避免自己離開山門出現意外,所以就將劍譜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保管。

    但是也就在今夜,兩個黑衣人光顧了恆山劍派。

    柳雲松的居所在山南的松雲閣,現在這裡只有他的妻子一個人。

    他的妻子叫做何秀雲,本來也是大家閨秀,自從嫁了柳雲松,成為恆山的掌門夫人,日子也是過的有姿有色。

    但是自從自己的兒子被歹人擄去,就整日心神不捨定,六神無主。

    此刻她正俯在一張木桌上,神色憔悴的望著燃燒的燭火出神。

    她在擔心自己的丈夫,本來已經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音訊,她更擔心自己的兒子,落入歹人的手裡會不會有危險。

    咚的一聲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兩個黑衣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何秀雲的臉上立即佈滿驚恐之色,略有畏懼的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人冷然道:「你該知道你兒子是被什麼人帶走的。」

    何秀雲一驚,不由震驚道:「是你們劫走了我兒子。」

    黑衣人寒聲道:「少說廢話,趕快交出恆山劍譜。」

    何秀雲曾被柳雲松叮囑,恆山劍譜千萬不可交與別人,否則自己的兒子很可能因此喪命。

    所以何秀雲略一沉思,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恆山劍譜在什麼地方?」

    黑衣人冰冷的道:「不知道也行,只是你休想再見到你的丈夫跟兒子。」

    一聽此話,何秀雲頓時如對冰窟,難道自己的丈夫沒回來,也是被這些歹徒控制了嗎?

    她開始猶豫起來。

    見到何秀雲開始躊躇,旁邊一名黑衣人冷然道:「十五,我們走,讓她在這裡等著給她丈夫跟兒子收屍吧。」

    何秀雲嘶聲道:「如果我給你們劍譜,你們能保我丈夫跟兒子活命嗎?」

    黑衣人淡漠道:「我們要的只是劍譜。」

    崑崙,遠在西域。

    但是在這天夜裡,居然也有人光顧掌派夫人的居所。

    也是兩個黑衣人。

    崆峒,遠在北方。

    寒風更朔,風雪還在下著。

    在這只有風雪肆虐的夜裡,竟也兩個黑衣人一路而上崆峒山,直奔掌門所居之處。

    青城派,地處四川青城山。

    此刻,掌門沈青衣正在閣中望著一副畫出神。

    畫上是一個女子,眉目傳神,顧盼有姿,一襲青碧長裙,隨風搖曳,宛如九天玄女臨凡。

    這畫上的正是沈青衣新婚的妻子,藍非顏。

    自從藍非顏被人劫持後,沈青衣就宛如被人掏了心,整日都跟行屍走肉一般,等待著這些歹徒再來找他。

    歹徒當初聲言讓沈青衣準備好青城劍譜,等著半月後來換取自己的妻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青衣為了自己的妻子沒有任何意外,就沒有去參加武當的冊立大典。

    現在半月已過,青城劍譜就擺放在桌上,可見為了自己的愛妻,沈青衣是可以放棄一切。

    門外風寒霜重,一絲寒意逼近閣內,終於有一個人推門而進。

    一個黑衣人,袖口上繡著一個二字。

    他冷冷的瞧著似乎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沈青衣,道:「書呢?」

    沈青衣問道:「小顏呢?」

    黑衣人寒聲道:「她現在絕沒有受一絲委屈,只要你交出書,那麼明天你就可以見到你的妻子。」

    沈青衣此刻雖然意志消沉,但是頭腦卻不亂,他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黑衣人冷笑道:「你必須相信我,否則,你就別想再見到你的老婆。」

    沈青衣就算失去自己的一切,也絕不願自己的妻子有所不測,只有他知道自己跟妻子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而一份真正的愛情,為彼此犧牲又如何!

    嗖的一聲,沈青衣已拾起桌上的青城劍譜丟向黑衣人,黑衣人的眼中上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就伸手去接。

    當一個人勝券在握,又有人質在手的時候,就很難防備自己的敵人。

    黑衣人就沒有防備,劍譜剛接到自己手中,一柄森寒的劍已經抵在他的咽喉處,自劍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意令黑衣人心為之顫。

    他怒聲道:「沈青衣,你膽敢亂來!」

    沈青衣的目光中忽然已變的有一種神采,長劍在手,仿似已經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與方纔那失魂落魄的年輕人竟沒有一絲相像。

    他淡淡的道:「如果我不這樣,只怕我真的不會見到我的老婆了。」

    黑衣人神色一凜,道:「你說什麼?」

    沈青衣依舊淡淡的道:「你說的什麼鬼話,什麼我把書給你,我明天就可以見到我的老婆,告訴你,自你一進四川境,就已經在我門人的監視下,根本就沒有帶我妻子來,更何況似你們這等野心大的人,又怎可能留人活命。」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道:「反正你若敢動我,你妻子必死!」

    沈青衣卻道:「那可未必。」

    黑衣人神色一變道:「你難道以為她還能夠見你。」

    沈青衣堅定的道:「當然。」

    黑衣人厲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沈青衣緩聲道:「憑你。」

    雖然有劍鋒抵著,但是黑衣人依舊忍不住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妻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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