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8章 洛陽結怨 文 / 慕風雨
第58章洛陽結怨
二少似乎很滿意今天的收穫，他決定先到洛陽城最大的酒樓吃上一頓，帶著洛陽最好的酒回去跟自己的兄弟們慶賀。
洛陽最大的酒樓是迎賓樓。
這當然是二少打聽才知道的，迎賓樓就在洛陽城東南的一道街上。
二少轉了好幾條街，才來到，他抬頭去看那迎賓樓鑲金的招牌，兩端掛著的紅穗在風裡舞動著。
兩壁上掛著一副對聯：洛水之魚天上來，此樓迎賓天下客。
二少看著這對聯，覺得倒有些氣派，自顧一笑，就大步走上台階，要進樓中一裹餓腹。
誰知兩個看場模樣的人一見二少走入，立即伸手攔住。
其中一人道：「這地方不是你來的，趕緊走。」
二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他沒有走開，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道：「今天我就是要在這裡吃飯，若要我走，就只有一個理由。」
那人問道：「什麼理由？」
二少一笑道：「只要這迎賓樓不開了，我就走。」
此話一出，那兩人立即變色，一同喝道：「哪來的野小子，存心找事不是！」
二少面色不改，淡淡道：「我只是想來吃飯，狗眼看人的卻是你們。」
一直沒說話的似乎脾氣最暴躁，驟聽二少說得此話，已自忍耐不住，一拳揮出，直打二少臉面。
二少不避不閃，只是將自己的手掌伸出，自然的就像去接過別人遞來的茶水。
他接過的不是茶水，只因那人遞來是一隻拳頭。
碩大的拳頭，已經被二少抓在手中，任那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再難動彈分毫。
另外一人看出二少不簡單，立即跑進樓中去找幫手。
一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已經走了出來，此人年紀在四十左右，眼睛滴溜溜亂轉，臉上更是帶著一種久經世故的微笑。
此刻二少早已放開抓著的那人，冷眼看著來人，問道：「現在我可不可以進去？」
這人根本不顧二少衣著的襤褸，一臉賠笑道：「下人不懂事，客官莫怪，快請進。」
二少冷哼一聲，步入迎賓樓。
這迎賓樓的確不愧洛陽的最大一座酒樓，裡面豪華奢侈，盆景、名畫，裝點雅致，確是一個享受的好所在。
這裡面做的人雖不全是有品位的人，但絕對都是有錢人。
他們的衣服有的很講究，有的則是很華貴。
二少一走進來，難免就成了矚目的對象，已經有些人在指指點點，更有些人在低聲議論。
這樓分上下，下面的一個檔次，上面的又是一個檔次。
二少居然沒有絲毫落座一樓的意思，逕直邁上樓梯，向樓上走去。
他這一走，那管家就急了，立即攔住二少道：「這樓上客官不能上去。」
二少問道：「為什麼？」
那管家立即賠笑道：「客官的本事，我們是瞧見的，絕對沒有小瞧的意思，但是樓上的客人可不一定……」
他的話沒說完，二少卻已經把他的意思聽得很明白。
他淡淡一笑，道：「不勞費心。」
說罷，又已經上樓。
那管家自顧跺足，卻也無可奈何。
卻說二少已經緩步上樓，目光掃視，但見上面的一切的確比樓下更具品位。不但桌椅都是上好紅木所製，就連桌上的杯具都是江西景德的上佳之品。
此刻天色已晚，也正是吃飯的時候，所以這樓上的客人並不少。
二少瞧來瞧去，竟只有一張桌子還有空位。
但是這張桌上卻已經有人，一個女人，美麗的女人。
這女人身著很講究的綢緞長裙，粉紅如花蕊，外披一層輕紗，朦朧如白霧。
二少不顧眾人的目光，大刺刺的走到那女子的對面坐下。
他也不理會那女子，直接呼喚小二道：「夥計，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馬上送上！」
小二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忍住，聽從吩咐，下去叫菜。
其他桌上的人則不停的顧目掃上二少一眼，眼神中的意思都很複雜，二少卻也不管，只顧欣賞著眼前的美人。
他的眼前的確是一個美人，不但美，更有一種韻味，更有一種風姿，而當這兩者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成了一種吸引人的魅力。
二少就已經被吸引，目光聽在那女子的臉上，一眨也不眨。
終於，那女子道：「我臉上很髒？」
聲音出口，宛如黃鶯出谷，清麗可人，其中又似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很朦朧，很含蓄。
二少一笑，道：「怎麼會？簡直比雪還白！」
女子撲哧一笑，道：「你的嘴倒挺甜。」
二少笑得更開心，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那女子聽後，念及二少話中的意思，玉臉驀然一紅，看上去宛如熟透了的蘋果，令人忍不住有一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二少幸好還不是常人，他現在雖然有一肚子的壞心眼，但是他表面看上去仍舊那麼淡然而從容。
甚至還有一臉無害的笑容。
女子嗔道：「男人都是油做的嘴，非但不能輕信，更不該理喻。」
二少笑道：「這雖然很多女人都知道，但是這世上卻從來沒有不理男人的女人。」
這話雖算不上一句上的檯面的話，但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至理。
望著二少淡定的神色，女子似乎也為二少的風趣而傾倒，臉上的笑靨如花，但是很快，女子的臉色就暗淡了下來，道：「你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我的桌上都沒有菜。」
二少問道：「姑娘如此美貌，當然會有人為姑娘點菜。」
女子笑道：「你真的很聰明，可是你也該想到，現在請我吃飯的人還沒來。」
二少卻道：「你錯了，小二一會兒就會把飯菜端上，所以，為你點菜的人已經來了。」
二少說的當然是他自己，女子的臉上略有一絲感激，但是卻道：「你還不算太壞，我勸你還是走吧。」
二少笑了，這女子對自己的評價讓他忍不住笑。
二少不禁暗問自己，若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心裡的想法，還會認為自己不算太壞嗎？
二少心裡想的什麼，當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過在面對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時，很多男人的心裡也該是一樣的。
二少輕笑一聲，道：「我現在還不想走。」
女子忍不住道：「我只是為你好。」
二少又笑了，望了她一眼，道：「正是因為你為我好，我才不願走。」
如果眼睛能說話，二少的眼睛就正在對那女子說著數不完的話，那女子似乎也能明白那話的意思，臉色忍不住有些微紅。
就在這時，小二兒已經將二少所點的飯菜端上來，酒的確是不錯的酒，據小二講，這是上好的竹葉青。
菜也是不錯的菜，小二的意思是以免二少一個人吃不完，所有就給他上了兩樣菜，一樣長壽魚，一樣是洛陽燕菜。
這兩樣名菜每一樣都頗有來歷，那長壽魚是當初光武帝劉秀過邙山，於黃河之濱見一條赤色鯉魚躍出水面，在陽光下，金光耀眼，是以命人捕捉。
御廚匠心獨具，與枸杞子同燒，遂名長壽魚，光武帝食後精神倍加，疲憊消之，身體也益健朗。
是以這長壽魚就被傳成一道名菜。
而那洛陽燕菜的故事則是關於武則天，當初洛陽東關的菜地，長出一個幾十斤的大蘿蔔，菜農大奇，進獻武則天，御廚把它切成絲，拌粉清蒸，配以鮮味湯汁，居然味美無比。
而且大有燕窩風味，是以武皇賜名「燕菜。」
現在二少看到這兩樣菜，也為其獨特的氣質，與氣味而吸引，覺得這迎賓樓的手藝確實不錯。
但是聽小二的話，他卻很清楚的知道小二的意思並非是怕自己叫太多吃不完，而是怕自己付不起帳。
他輕輕一笑，也不予理會，只是拿過筷子遞給那女子一雙，道：「我們一起吃。」
女子含笑接過筷子，道：「謝謝你。」
二少掂起酒壺，問道：「姑娘喝酒嗎？」
女子搖搖頭，道：「我一般都不喝酒。」
二少道：「那非一般的情況下呢？」
女子眼波流轉，顧盼有神，道：「我喝酒一般看人，跟可靠的人才喝，跟不可靠的人，就一滴不沾。」
二少一笑，問道：「那你看我可靠嗎？」
女子巧笑嫣然，道：「你，你當然不可靠。」
二少道：「那我這不可靠的人，請姑娘喝一杯，姑娘可否願意？」
二少遞酒，女子接酒。
女子接過就喝，一喝就喝了乾淨，道：「酒不錯。」
二少笑道：「沒想到姑娘這麼豪爽。」
女子卻忽然帶著憐惜的道：「對於該死的人，我怎麼能夠不豪爽一點呢！」
一個高大的人，目光炯炯有神，年紀四十有餘，神色冷峻，他大步走到二少的桌前，冷冷的看著二少。
二少居然不去看他，更連踩也不踩他，雙眼仍舊盯著女子，問道：「我與姑娘相談甚恰，敢問姑娘芳名，芳居何處？」
二少的話落音，那站在桌前的中年人已經道：「我來告訴你。」
二少卻不搭話，沒想到那人竟毫不在意，反而冷笑道：「她叫鸞兒，卻只是一個婊子，洛陽有名的婊子，她住的地方也很有名，就是洛陽城的名苑閣。」
鸞兒的神色似乎很悲憫，卻又無可奈何。
二少卻淡淡道：「姑娘，你知道這世上的最不是男人的男人是哪種人嗎？」
鸞兒不明白的搖搖頭。
二少冷然的掃了桌前的那人一眼，道：「最不是男人的就是欺負女人的人。」
這話明擺著就是說來人的。
來人本來已經坐下，就坐在二少跟鸞兒之間。
一聽二少此話，就忍不住拍案而起，大怒道：「臭小子，大爺給你臉你不要臉，我讓你今日下不了迎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