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22、民亂 文 / 紅運關頭

    正]222、民亂

    ?「書記，情況有些不太好……」撕打，鈕扣被扯丟了，警服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帽子也被打飛了，李江海的樣子很狼狽。但是看到蜂湧而至，群情激奮，手拿著各式武器的村民，李江海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甚至臉色都有些變了。

    這一刻，他算清楚的見識到了嚴寧口所謂的溫嶺村民風強悍到底指的是什麼了，這種誇張地陣勢李江海可從來沒見識過。民不畏法，民不懂禮，不管你是警察，還是武警，他們都敢拿起武器跟你對恃，這可不是用一句民風強悍就能夠形容的了，說是造反都毫不為過。

    「操你祖宗的，敢到溫家鎮來撒野……」

    「媽的，憑什麼抓八叔公！快把人放了，再不放人，扒了你們的皮……」看到一向高高上的八叔公被李江海壓腳下，群情激奮了，不停地向前擠著，鐵鍬、棍棒開路，逼迫著幾名武警不停地往後退，不過一分鐘的功夫，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嚴寧幾個人團團圍住，叫罵聲此起彼伏。

    「啪啪啪，都給我站住，你們妨礙執法，是犯罪……」圈子越縮越小，眼看著鍬鎬都要打了身上了，李江海急了，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證嚴寧的安全，哪還管得上嚴寧之前的囑咐，猛的一把將嚴寧拉身後，拔出手槍朝著天空就是三槍。

    「警察開槍了，警察殺人了，鄉親們，跟他們拼了……」槍聲一響，再加上李江海大嗓門喊話，村民們的神情明顯一楞，有些害怕地向後退去，場面似乎有些壓制住了。可還沒等嚴寧鬆口氣，之前與李江海對打的粗壯的漢子，殺豬般的嚎叫起來，不停地鼓惑著無知肓從的村民。

    「他們不敢開槍，鄉親們上啊，打死他們，把八叔公救回來……」關鍵時刻，李江海開了槍，威懾力還是很大的，村民們猶猶豫豫，躊躇不前。看到村民害怕地不為所動，不斷蠱惑人心的漢子急了，猛地從身邊一村民手搶下了一把鐵鍬，叫囂著就向身前的武警砍去。

    「啊……」這個武警戰士雖然久經訓練，但面對群情激奮的村民，還是有些緊張，眼看著鐵鍬身自己的頭上砍來，下意識地將手的步槍膛了上去，彭的一聲，鐵鍬和步槍撞了一起。然而，還沒等這戰士慶幸一下，又是一棒子打了過來，正這個武警的額頭，頓時鮮血四濺，小武警一聲慘叫捂著滿臉的血仰面摔了下去，頓時，鍬鎬，棍子一起向倒地上的武警打去，漢子的舉動徹底地將村民的情緒帶動了起來。

    「小劉，對那個帶頭的，開槍，快……」村民們不管不顧的衝上來，掄著家什對著倒地的武警下死手，嚴寧急了，飛快地向身邊的武警戰士下達了命，臉色很是陰沉。

    「啪……啪……」看到朝日相處的戰友被打的滿臉是血，躺地上生死不知，另外兩名小武警早就急了，端著槍嚴陣以待，就等著嚴寧下命令呢。果然，嚴寧沒讓他們失望，陰沉的聲音一響，叫做小劉的武警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就扣動的扳機，槍聲響過，挑頭的漢子和打傷戰友的村民捂著大腿栽倒了下來，躺地上打著滾的哀號不已。

    小劉兩個點射，打倒了叫囂歡的村民，震耳欲聾的槍聲，淒慘的號叫聲以及淌了遍地的鮮血，將鬧騰歡的幾個村民的凶悍勁死死地壓制住了，一個個猶不敢相信的盯著場的幾個人，雙腿卻不聽使喚般不停地向後退去。

    「嗒嗒嗒……」村民後退了，受傷的戰士才圍攻得以倖免。嚴寧竄上近前，查看了一下戰士的傷勢。還好，就是額頭側翻開了一個口子，血流不止，其他的都是皮外傷。倒即使這樣，嚴寧也是很生氣，將步槍操手，壓下開關，凌厲的子彈朝著天空呼嘯而出，這一下，村民們都楞了當場，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鄉親們，你們知道自己做什麼嗎？你們對抗政府，襲擊警察，說你們造反毫不為過。從古到今，造反的人有什麼後果，你們應該知道。子彈無眼，棍棒無情，你們都是家裡的頂樑柱，被打死了怎麼辦？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想想家裡的年邁的父母……」嚴寧抓著步槍，狠辣的目光掃過了全場，沒有一個村民敢與之對視，甚至幾個站前面的村民害怕的屈起了身子，有意識地躲避著嚴寧的槍口，生怕這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噴射出不長眼晴的子彈將自己掃上，家可就倒了。

    「村有村規，族有族規，這不假，咱們北江有鄉親，有屯親的說法。國家也鼓勵村民互幫互助，扶危濟困。但是你們溫家鎮，溫嶺村做什麼，拿著一個不知所謂的族規，凌駕於黨紀國法之上，無法無天，盤剝村民，私設刑堂，輕者致傷，重者致命，連自己的鄉親，自己的族人，說打死就打死，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所謂的族規，所謂的團結？是誰給你們這個權利，別人的生命你們憑什麼去剝奪，鄉親們醒醒……」嚴寧聲色俱厲，將溫家鎮生的事情一件件例舉了出來，希望借此點醒這些無知的村民。然而，嚴寧很失望，村民地臉上顯現出的是不平，不憤，不服，多的卻是茫然，對法律的茫然。

    「這個溫木生，你們溫氏家族的族長，你們心目的當家人，他都幹了什麼，是帶著你們脫貧了，還是帶著你們致富了。沒有，不但沒有，他還不停地從你們的骨頭裡吸血，國家已經免除了統籌提和留義務工，他卻要接著收，這錢從哪來，都是你們每一家，每一戶的血漢錢，你們就這麼賤，願意拿錢養著這個吸血鬼？還有，溫老三怎麼死的，他婆娘怎麼病的，他兒子怎麼傷的，你們都應該知道，就是因為交不上雙倍的補償款，這補償款又是誰定的？溫老三就該被活活打死？如果這一幕生你們身上，你們該怎麼去做，溫木生如此欺壓鄉里，值得你們拚死去跟政府對抗？」

    嚴寧知道，老姓都是肓目的，不明所以，隨波逐流的，你給他們和風細雨的講道理，他們不一定能聽明白，但是你若是提起了利益，人人心都有一本帳，必須得從根子上刺激一下這些村民，讓他們知道，溫木生以及溫氏宗族的骨幹們到底吸了他們多少的血。

    一石激起千層浪，說不如罵，罵不如錢，老姓土裡刨食，為了不就是多掙幾個錢嗎？嚴寧一句免除了統籌提留和義務工，這讓原本虎視眈眈的村民有如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這筆錢不過五七，說不上有多少，但相對於生活並不算富裕的溫嶺村村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錢居然被一向看似威嚴公正的八叔公飽私囊了，村民們從骨子裡感到氣憤。

    這個世界上沒有傻瓜，想一想，村民們多少也知道了自己被欺騙了的事實。對於剝削自身利益的人，即使他是族長，也不行，何況還有烏黑的槍口對準著自己。有幾個村民率先扔下了手的鍬鎬，這一有人帶頭，全場有如商量好一般，辟辟叭叭家什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這一下，包括嚴寧內的幾個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個場子算是壓了下來。

    「江海，先把這兩個村民包紮一下，給溫木生帶上拷子……」一大隊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開進了巷子，黑洞洞的槍口雖然朝天，一股股肅殺之氣卻已經撲面而來。村民們很害怕，很自覺地讓開了一個缺口，一個個傻傻地盯著成排的槍口不停地吞嚥著吐沫，心裡卻是突突地跳個不停。這個場景任誰都知道了，自己鬼門關裡走了一圈，若是自己頑固不化，迎接自己的將是無情的子彈，而躺地上仍哀號不已的兩個村民就是為生動的例子。

    「鄉親們，黨的政策是只抓犯，協從不辦，大家也不要害怕。但今天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應該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任何人也好，任何家族也好，都不能凌駕於國家法律之上，否則迎接他的只有無情的鎮壓。稍候，縣裡會派出工作組，向大家介紹法律法規，會向大家宣傳國家農業生產上的扶持政策，會幫助大家展生產，快脫貧致富。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們做什麼事情，都要先想想後果，想想父母，想想妻兒……」

    全副武裝的武警將戴著手銬的溫木生以及幾個溫氏宗族的骨幹控制起來以後，圍觀的村民們是一片沉寂。直到這時大家才知道，溫嶺村，溫家鎮，甚至整個長川縣都高高上，呼風喚雨，威嚴驕橫的八叔公，原來不過就是個糟老頭子，黑洞洞的槍口之下，一樣要堆成一團。這一幕，深深震撼了村民們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