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92、認栽賠罪 文 / 紅運關頭
92、認栽賠罪
看著酒桌上滿臉微笑的嚴寧，李天放端起了酒杯，眼神閃爍迷離，嘴唇嘟囔了半天，卻是一句話沒說出來，猛然間，彷彿是做出了什麼重要決定一般，將滿滿的一杯酒狠狠灌了下去，整張臉剎那間變得通紅。李天放的賠罪酒擺了花江酒樓，古色古香的酒樓臨江遠眺，頗有一番悠然自得，神情氣爽的感覺。不過，這個當口沒有人望江懷古，沒有人嬉笑怒罵，借酒舒懷，滿滿的一桌子人，一個個都半低著頭沉悶不語，時不時地拿眼晴掃一下李天放，等到李天放雖然沒有說話，卻將一杯酒硬是灌了下去，任誰也都知道李天放舉動已然是低頭認輸了。
「哎喲，李總請客，怎麼自己先幹上了，該不是想把自己灌醉了一會兒不買單。哈哈，別那麼小氣好不好，來，我陪你干一個……」李天放把酒喝了，表明他認栽了，這一局也該揭過去了。這滿桌子的人都等著自己表態，嚴寧也不好再拿架，適可而止，人家都認輸了，你還拎著不放，那可就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
「就你們兩個有心眼，這可是二十年的陳年茅台，酒樓的任老闆可是藏了好長時間，總共才不過四瓶，你們倆個到好，一張嘴一杯就進去了，這可都是錢啊，不行，好東西也不能都讓他們享受了，大家都來一個，咱們也不能虧了不是……」這賠罪酒是難喝，是人都要臉，何況李天放這種雙江有頭有臉的上面人物要臉，讓他一個奔五十的老鳥跟嚴寧這個毛頭小子灌酒賠罪，已然很抹不開面了，若是再遞些賠罪的小話，那李天放今後也就不要再雙江待了，實丟不起這個人了。
不過這人老奸，馬老滑，梁橋一番插嗑打渾，楞是將尷尬的賠罪局面轉換成了搶酒喝的場面。這其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誰也不會說，藉著梁橋的語題紛紛舉起酒杯，呼朋喚友，呦五喝的拼起酒來，一個個的把這陣年的茅台當成了敵人，那是杯到酒干，豪爽的不成樣子。
「嚴縣長，我得敬你一杯酒，上回會展心舉辦博覽會若不是你及時現爆炸物，鬧出了大事我這***局長可就得下崗了……」對於嚴寧，韓實事後詳細的瞭解了一番，突然現，除了表面上誰都知道的東西，嚴寧的背後居然有如深遂的古井一般，一眼望不到頭。這越瞭解，越覺得嚴寧藏的深，越看不透，心裡越覺得滲得慌。
知道是李月仙出面求情，嚴寧才高抬貴手，放過了李天放一馬之後，韓實才算對嚴寧的關係網有了充足的認識。竟然比自己想像的要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和李天放精心的佈局，嚴寧只需一個電話，輕輕巧巧就將事情解決了，甚至還能利用趙華抽冷子反咬一口，直咬的李天放是入骨三分，現想起來韓實仍有直冒冷汗感覺，人家這才叫關係網，自己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人際網絡和嚴寧比起來，實是軟弱的不值得一提。
讓韓實震驚的是，嚴寧自打進入包間，跟一干陪酒的領導打過招呼後，沒有一絲猶豫地端坐了主賓的位子。官場，什麼級別坐什麼位子，這有著不成的規定。從年齡上說，趙華大上嚴寧十幾歲，從級別上說，趙華作為一地的檢察長，是副廳級；而嚴寧雖說是行政主官，卻只是個縣處級，無論從哪一方面論，都應該是趙華坐上，嚴寧坐下才對。可偏偏同樣作為主角的趙華卻始終跟嚴寧的身後，順著眾人的謙讓坐了副賓的位子，沒有絲毫覺得坐嚴寧的下有什麼不對，主從關係擺的清清楚楚。
「韓局長客氣了，不過是碰了巧，趕著了，總不能看著人把雷管點著。再說了，制止犯罪可是一個公民，是一名黨員應的責任，可受不起韓局長的盛讚。不過，韓局長真要感謝我，有機會給我一個見義有為獎好了，我自打回到榆林，除了得了一個招商引資先進獎以外，一個證書都沒收到過，跟別人一比，都覺得寒磣，哈哈哈……」嚴寧知道韓實來敬酒，不過是找借口，給他自己找台階下罷了，他若是真感激自己，當時能不賣個面子把於支書放出來，也能看出來韓實絕對稱得上是誠意缺缺。不過，嚴寧也知道，這虛偽，勢利的小人指的就是韓實這種人，你若是跟這種人較真，平白的低了品性，虛以逶迤一番，大面上能過得去也就完了。
「各位領導都是海量，我這二十年的茅台實是拿不出來了……」嚴寧能主動的給一個台階下，直讓李天放覺得這禮賠的也不那麼難堪了。而且，作為主人再尷尬也得拿出個態來，一輪酒喝完之後，主動地給嚴寧和趙華續滿了杯的酒，而嚴寧和趙華也沒有擺出勝利者的架子，謙讓的捧杯，禮數做到了十足。
可是，偏偏事不湊巧，四瓶酒僅僅轉了一輪，就瓶瓶見底了，等服務員將酒再端上來時，牌子已然換成了五糧液，這讓一干酒鬼痛呼不過癮，特別是財政局的崔局長，一個勁的數落李天放，請客不把酒備足了，亂了大家的酒興，擠兌著李天放滿臉通紅。等酒樓的老闆親自上來布菜，滿臉堆笑著一個勁的賠著不是，這二十年的陳年茅台可不是哪都能買到的，若不是今天來的都是大領導，酒樓的老闆連這僅有的四瓶都不捨得拿出來。李天放可不這麼認為，這喝酒事小，面子是大，已經被嚴寧把臉扒的乾乾淨淨了，哪能任由一個酒樓老闆再欺凌，這臉色不由地沉了下來，不依不僥的追著不放。
「李總，別難為人家老闆了，開個小買賣不容易，咱們也多體諒一下。這樣，李總請客，我借花獻佛，緊急支援李總一箱酒，讓大家興。不過咱可說好了，李總回頭可得還我……」看著李天放把酒樓的老闆逼得滿臉是汗，嚴寧看的一陣膩歪，性將難題攬了過來，讓等外面的李秋搬箱酒上來，算是給這老闆解了圍。
不過，嚴寧很快為自己的充動而後悔不已，李天放這場酒擺的有誠意，請來陪酒的都是雙江領導層叫得上號的酒漏子，隨便拉出一個都有一斤多的量。又因為嚴寧拿出的是特供茅台酒，這酒可是個稀罕物件，大家基本上都是只聽過，沒喝過，這下好了，包括梁市長內基本上都實現了超水平揮，由李天放賠罪的酒局不知不覺變了性質，已然成為了各路酒仙爭相叫號的戰場。
實熬不住胃腸的火辣和頭腦的昏沉，無奈之下，嚴寧再一次使出裝無賴的招數，腦袋一沉，伏桌子上開始假寐，任人怎麼叫就是不抬頭，將裝醉進行到底。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場，嚴寧和趙華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擠起了汽車。汽車動的那一刻，嚴寧的眼晴才閃過一絲的精光，嘴角帶著幾分壞壞的微笑，那裡有一丁點的醉意。
「小蘇，你把這些件傳給組織部明部長那……」和李天放的碰撞至此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嚴寧又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大水過後，榆林雖然沒受到什麼大的損失，卻也是廢待興，又值臨近年末，各項工作都到了收尾的階段，大事小事堵著嚴寧直有推不開門的感覺。而且，自打將王一飛送到了下面，嚴寧有如斷了一隻臂膀，很多事情變得沒有頭緒起來，政府辦魯也曾各部門用心的挑了幾個，結果嚴寧都不太滿意，這縣長秘書一直就懸而未決，不得矣，嚴寧便隨意從政研室抓來了一個，幫著學個舌，跑個腿，管理一下件，先對付用著就是了。
「縣長，我這就把件傳出去……」蘇秘書小心地接過件，口應付著，眼晴卻迅速地件上一掃，然後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這個小蘇，太敷淺，當不得大用，留身邊也沒什麼意思了，看來還得找個身份清白的……」嚴寧記得很清楚，小蘇拿走的那疊件，上面的是這次縣裡調整幹部的徵求意見名單，雖然不是終審定稿，但也代表了縣委的初步意見。嚴寧把這份件放到上面，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小蘇到底有沒有小動作。
近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大院裡傳來傳去，有行政的，有黨務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雖然不一定就是從自己辦公室傳出去的，但這麼一個當口，小蘇仍然不能把持自己，板住自己的眼晴，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偷看領導的批示，難免會落下一個懷疑。那也就代表了小蘇控制**上有所欠缺，若是用得久了，難免會被人當成攻擊自己弱點。或者，小蘇沒準就是某些人打到自己身邊的眼線也說不定，這讓嚴寧不得不慎重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