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58、風雨欲來 文 / 紅運關頭
58、風雨欲來
北江省水系達，河流眾多，四通八達的河流灌溉了北江大地，哺育了北江人民的同時，也給北江人帶來了無的麻煩。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北江每到深秋時節，都會秋雨連綿，一個應對不及，大小河流便會決堤而出，肆虐的沖刷一切，一年的辛勤勞作則化為烏有。
北江多水多山，大小城市多以山水為名。雙江這個名字就是因為源於小興安嶺的花江和源於長白山的稜江雙江交匯而得來的。至於榆林縣也是如此，得名於滿語漢譯的榆林河。榆林河、花河，金沙河三條水系榆林境內縱橫交錯，榆林大大小上的河流基本上都匯入了這三條水系，後再通過這三條水系進入花江和稜江。
自從省氣象局預報西伯利亞寒流即將登陸北江以來，北江省上下就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應對提前到來的潮汛期。氣象局的預報還是很準的，北江省的氣溫整體上下降了兩三不說，大片大片的烏雲天空徘徊，局部地區時不時的稀稀落落的小雨撒下。傾盆大雨雖然還沒到來，但榆林經驗豐富的農民都知道，這雨不來則矣，一來必然是傾盆而至，連綿不絕。這樣的情況是驚險，很容易引山洪和泥石流，榆林縣建縣以來，幾次大的洪災，都是因為碰到了這樣的天氣。
回到榆林的嚴寧馬上將工作重心再一次放到了防訊抗洪上，幾次召集縣裡的職、離職的水利工作者召開座談會，聽取他們的意見，深入到水系達的鎮村，和當地黨政幹部談話，掌握瞭解各地防汛工作的準備情況。榆林縣防汛抗旱指揮部的辦公地點也嚴寧的建議下，從水利局臨時搬遷到了縣政府的常務會議室。
通過幾次實地考察，嚴寧也意識到了這次防汛工作任務堅巨，眼下這大片大片的烏雲籠罩榆林的上空，彷彿要將榆林城吞噬一般。這種情形，既使嚴寧不懂氣象，也知道這雨不來則矣，一來必然是大雨暴雨，必然會引河水上漲，整個榆林縣城隨時都有被爆漲的洪水沖垮的危險。
形勢危急，原有的防汛工作的管理層次不明，體制混亂，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工作機制。而且，洪水幾乎可以預見的即將到來，僅僅靠水利部門的一已之力就想達到防汛抗洪的目的，無異於癡人說夢。面對這種情況，嚴寧與錢立運溝通之後，主持召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政府常務會議，參會人員含蓋了榆林所有的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其規模比之縣委全會都大了不少。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就是深入落實防汛抗洪責任制，將榆林三大水系，二十幾處重點河防向各單位、各部門、各企事業單位進行了責任分配，動員全社會力量，一起參與到榆林的防汛抗洪工作來。
雖說是死命令，但防訊工作關乎每一名榆林人的切身利益，機關幹部也好，企事業單位也好，對此的牴觸倒是不大。特別是榆林工業園區進行基礎設施建設的湯山置業公司參加會議以後，立刻配合園區管委會著手實施，抽調了數台大型機械，就地取材，用工業園區施工剩餘的殘土園區南面黃泥灣堤壩後方，又構築了一條長數米，高近四米的人工堤壩，給榆林危險、容易決口的黃泥灣加上了一份牢固的保險。
這還不算完，湯山公司留榆林主持工作的張總認真細緻，又感謝嚴寧對湯山公司的無私幫助，積極採購了數千條麻袋以備不時之需，並且組織了八組工人巡視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對責任區黃泥灣水域進行觀察，一經現險情，立即上報。經過了嚴密的佈置，整個榆林都被動員了起來。但既使這樣，嚴寧也不敢有絲毫的謝怠，除了事關防汛抗洪方面的工作，其他的都被無限期的擱置。當前重要的榆林數十萬群眾生命財產的安全，這一點全縣上下都有了一致的認識。
「國良，河堤工程的質量你心裡應該有數，你給我交個實底，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即將到來的潮汛……」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嚴寧的心裡充滿了擔憂。不過心裡多少還有點祈盼，畢竟之前又是修築河堤，又是加固水庫的，嚴寧可不希望關鍵的接受考驗時，全部都變成了豆腐渣工程。
「縣長多慮了，河堤工程是沒問題，真材實料構築起來的說起來，谷局長怕是被你敲打出毛病來了，一向習慣了上下其手的他這次工程居然收斂了性子，對幾個水利工程隊咬住了質量。這還不止，或許他知道我是你派出來的眼線，工程監理人員配備上，把我的那些小徒弟都推了出來，擺明了不想施工上做手腳。不過，水利工程就是這樣，人事，聽天命，這工程質量五十年一遇絕對沒問題，但若是真碰上了年一遇的大洪災，河堤不一定能經受住考驗，也只能自認倒霉……」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整天，不但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反倒有越來越大的跡象，李國良自然知道嚴寧擔心什麼，只是這水利工程就是這樣，沒有絕對萬無一失的。
「縣長，我聽說你東海鎮當鎮長的時候，谷局長你手底下吃了虧。要我看這次他能如此賣力的修築河堤，估計是被你嚇到了。要說谷局長這人，鄉鎮黨委書記出身，工作能力是沒的說，處理人際關係是一把好手，就是這性子太貪了，若不是因為這個貪性惹人垢病，犯了眾怒。就憑著當年景原的擔攜，徐書記的幫襯，哪還有高縣長對他指手劃腳……」與其讓嚴寧平白擔心，不如說點題外話，分分嚴寧的心。當了近一年的副局長，李國良從技術幹部一點一點向行政幹部轉變，心思也越來越周全，不知不覺間木訥的性子竟也有了些圓滑。
「呵呵，東海鎮？時光冉冉啊！」回想起和谷大郎因為十萬的修路款生了矛盾，彷彿就像生昨天一般，不想卻已然過去了三年多，曾經不可一世，絲毫不曾用正眼看過自己的谷大郎已然變成了自己的下屬，巴不得整天圍著自己轉，這份際遇，當初又何曾想到？
「國良，縣裡要成立水能開辦，可能你也知道了。本來我打算推薦你這個水電項目的起人去撐起門面，但你的資歷太低，提副局長也不過一年。長處也不迎來送往的拉關係上，根本壓不住場子，所以這個水能辦你怕是去不了了，你可不要有想法……」建立水電項目，促進水能開，李國良榆林產業展上給了嚴寧一個全的思路，嚴寧按照這個思積極運作。此時水電項目已經進入了實地戡察階段，估計用不一年，移民、土地丈量等基礎的工作就會完成。但就是因為李國良是水電項目的倡議者，眼下項目要上馬了，反倒跟他沒什麼關係了，嚴寧覺得這事若不好好解釋一下，實有些說不過去。
「想法？沒有，絕對沒有！人一輩子能幹成一件事就值得了，能看到水電項目落地建設，我就覺得很欣慰了，至於能不能實際參與進去，關係倒不大。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是清楚不過，你若是真讓我去水能辦了，協調關係我沒那個能力，參與規劃設計我又沒那個水平，只能把事情幹的糟，別人既使不說，咱這臉上還掛不住呢，還不如水利局踏踏實實地幹點實事的好……」資歷都是歷練出來的，目前來看，李國良知道自己還真不具備這份能力。初他藉著妻子與嚴寧母親之間多年的同事關係，得到嚴寧的提攜，當上了水利局的副局長，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設想。若是再不知好歹，又掙又搶的，既使嚴寧不說什麼，他的心裡也不會好受，這份自知之明，李國良還是有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慢慢的熬一熬，總有你出頭的時候……對了，還有你的那些小徒弟，跟著你做監理，辛苦了好幾個月，估計是沒什麼油水可拿的，你也別讓他們白勞心勞力的，是獎是賞總得有個態。這樣，這次汛期過去了，你拉個名單出來，縣裡單獨給予考慮。國良，這些人都是你的根基，適當的培養一下，以後還會派上用場的……」當官不見得都是一呼應，威風凜凜的，被架空起來，說話不好使，當光桿司令的領導多了去了，李國良若想水利局真正的樹立起自己的地位，還真少不了手下有人支持，他的幾個徒弟自然是合適不過的人選，嚴寧能替他想到這些，也算是對不能將他推上水能力主任位子的一個變相補償了。
「謝謝縣長，我替他們謝謝你……」李國良再笨也知道嚴寧這是幫他撐面子，興奮的不停搓動著雙手，毫不掩飾臉上展露出來的笑容，不停的向嚴寧道起謝來。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震的人耳朵嗡嗡直響，窗外豆大的雨滴敲打玻璃上辟叭直響，大雨越的顯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