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34、失控 文 / 紅運關頭
134、失控
拿吳玉江開刀是嚴寧經過多主分析對比才確定下來的。吳玉江掌控著治安大隊,社會治安情況正好歸他主管,同時,他又是魏老狼控制榆林各處場子,收取保護費的直接黑手,而且,經過對比,這個吳玉江看似性格強硬實則外強幹,純粹就是一囊貨,而魏老狼辦室外裡生的一幕也恰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吳玉江只是一個小蝦米,打掉他不過是嚴寧為了砍掉魏老狼做準備罷了。不過,或許是審訊過程出現了跑風漏氣的情況,原本一身軟骨頭的吳玉江居然又硬了起來,雖然對檢
舉信的內容供認不諱,但辦案人員一把問題往魏老狼或公安局其他人身上延伸的時候,吳玉江便矢口否認,咬著牙跟紀委的幹部玩起了硬抗。原本打算吳玉江身上打開突破口的目的徹底落空,這讓嚴寧頭痛不已。」這個突破口打不開了,定性移交,打草驚蛇,再想下手卻是難了」嚴寧很是沮喪的向錢立運和李忠庭建議著將吳玉江移交檢察機關,三個人商量了一下午也沒研究出什麼破解的辦法,卻是沒有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這個責任我,選了又選,挑了又挑,可吳玉江突然一反常態,顯然還是出了問題,我這紀委也不是鐵板一塊啊」李忠庭可是頂著徐東昇的壓力調查此案,結果可好,蒼蠅是拍了,但老虎跑了,預期目的沒達到,說是白忙一場一點也不為過。」責任可不你,主要還是我謀劃不周全,是我太小看了魏老狼了,他不但有著狼的貪婪,還有著狼的狡猾,不愧是有著老狼的稱號。」說是說,但徐東昇和魏老狼的舉措徹底激起了嚴寧鬥志,既然要鬥就得分個高下,事關原則問題,容不得半點妥協和退讓。」你們兩個誰也別爭了,也不要那麼沮喪嗎,起碼也打擊了魏老狼的囂張氣焰,我就不信,他有幾個吳玉江夠折的」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對大局無礙,但也算是狠狠甩了魏老狼一巴掌,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錢立運還是覺得挺解氣的。
隨著吳玉江被移送到檢察院,重羈押審理,擇日提起公訴,榆林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雖然吳玉江一案並沒有牽涉到魏老狼,但先機已失,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再開戰,反倒容易落下把柄。不過,嚴寧可沒有那麼容易屈服的,既然決定了要抗爭到底,那麼,不把魏老狼徹底打掉,嚴寧哪能甘心,是以,嚴寧一有時間就不停的思考著下步的計劃,尋找可以一擊致命的主攻點。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政府的工作又忙了起來。各項工作都忙著收尾,各種總結報告,數據匯總不停的往雙江市裡報送。嚴寧也被眾多的瑣事纏住了身子,整天坐辦公室裡不停的應付分管部門領導的匯報請示,只是嚴寧不知道,徐東昇針對嚴寧展開的佈局已經完成,一場意外的變故正向他的身邊襲來。」縣長,縣委辦來通知,兩點鐘召開臨時常委會,請您參加」下午一上班,王一飛就推開嚴寧的辦公室,先將嚴寧杯的茶水續上,看準嚴寧停筆的空檔,將下午開會的情況進行了匯報。」臨時常委會?什麼事情書記會定不了,居然要上臨時常委會?徐東昇怕是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嚴寧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把水杯放下,一臉的沉重,搞不明白徐東昇又要做什麼。」一飛,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過去,你把桌子上的件歸攏一下」看了看手錶,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要開會了,性把筆一扔,先過去瞧瞧好了。」同志們,開會之前,我先向大家通報一個好消息,據縣統計局匯總得出的數據,今年我們榆林全口徑財政收入,地方預算收入,固定資產投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等主要經濟指標均名例雙江第一,遠遠超過全市平均水平。市委通報表彰榆林縣取得的成績,這是全縣所有同志共同努力的結果」徐東昇的話音一落,零亂的掌聲響了起來,數項經濟指示遙遙領先,不由得讓某些常委浮想聯翩,畢竟成績可是關係到每個人今後的仕途。」下一步,我們要再接再厲,加快改革,銳意進取,爭取重找回榆林應有的位置。今天這個會就是跟深化改革有關係的,主要議題就是沿河路設立工業園區一事。大家都知道沿河路是我縣工業企業為集的地區」話風一轉,徐東昇介紹完成績以後,又轉回到常委會的議題上。」嗯,工業園區?」嚴寧將目光轉向錢立運,現錢立運也看著自己,顯然對今天的議題也是一頭霧水。議題涉及經濟展,而作為主管經濟、主管工業的副縣長,嚴寧卻是對這個議題一點不清楚,徐東昇居然繞過了自己拿出這麼一個方案來,是他這個縣委書記打算不做了,親自操刀去主持經濟?顯然這是不現實的。那以,徐東昇這麼做就是向自己示威,要奪自己的權了,手伸的夠長的了。」要到年末了,趕早把這工業園區問題定下來,過完年馬上就可以開工建設,提前謀劃,
搶先抓早,咱們班子也要有個氣象」徐東昇一臉的和藹,不緊不慢的宣揚著工業園區的好處,連帶著李志也面露喜色,顯然兩個人是通過氣的。」嗯」欺負到自己頭上了,嚴寧若不反擊一下,那也就不是嚴寧了。只是嚴寧剛想言,衣袋裡的手機一陣的顫動。知道要開常委會,嚴寧事先把手機調成了振動,畢竟手機響了,打擾會場紀律是個不禮貌的行為。取出手機一看,卻是市委徐自強書記的電話。」徐書記您好,正開會,接的晚了,您別見怪」徐書記的電話嚴寧不能不接,當下忍著沒有言,起身出了會議室。」嚴寧,徐東昇拿著你們榆林縣委書記辦公會的記錄到市委告了你一狀,說你干預執法,拉幫結伙抵制縣委的領導,林書記對此十分氣憤,證據確鑿,我想為你說話都說不上,剛剛召開完常委會,決定將你調離榆林」電話裡徐自強帶著一種氣急敗壞的聲調,很為嚴寧與徐東昇爭一時長短,得不償失的做法而感到痛惜。
嚴寧終於明白了徐東昇的佈局,看似自取其辱的一次處分討論,原來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坑。也虧他徐東昇一把年紀了如此靦顏的顛倒黑白,自己不佔理,掌控不了局勢,居然還有臉去市委告狀,卻是小瞧了徐東昇的厚黑了。」謝謝您徐書記,這件事情稍後我再向你解釋」這一刻,徐東昇的一切作為嚴寧都想明白了,就為了趕走自己,卻是連臉都不要了。讓人可笑的是,居然還有臉拿工業園區向自己示威,真要讓你如願了,倒顯得自己太可欺了不是。」嚴寧,關於工業園區,你有什麼建議」嚴寧一回到辦公室,徐東昇立刻把矛頭對準了嚴寧,勝利者的姿態擺了個十足。」哦,工業園區,挺好,我沒意見」憋氣是憋氣,但戰鬥還得繼續,總不能知道了徐東昇的手段自己就繳槍投降。不過一個工業園區無關大局,嚴寧才懶得這上面跟他計較,既然決定要反臉,那就狠狠的把他的臉撕破。」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工業園區就這麼定了,年後立刻著手實施」太順利了,太痛快了,徐東昇一臉的得意,駁御權力的感覺卻是讓人舒爽不已。」徐書記,要到年末了,有幾項人事調整也定下來,過完年馬上就可以開展工作,提前謀劃,搶先抓早,咱們班子也要有個氣象」會議臨近尾聲,徐東昇開始了總結性言,按照慣例,言之後,這會議就要結束了,只是嚴寧哪能如他所願,突然舉手把之前徐東昇的話原封不動的再次提了出來,焦點卻是集到了書記專有的人事權上。
嚴寧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水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所有的領導搞不清楚嚴寧要幹什麼。看一眼嚴寧,一臉的平靜,目不轉晴的看著桌子上的筆記本;再看徐東昇,臉上還沒散去的笑容和難以抑制的憤怒糾結一起。嚴寧是開玩笑,不會,成熟穩重的嚴寧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人事權一向是書記專利,嚴寧再沒有向書記匯報的情況下,擅自常委會提出要調整人事,這是**裸地挑戰徐東昇這個縣委書記的權威。」人事調整?從來沒有人向我匯報過?今天也沒安排這個議題,嚴寧同志,你雖然年輕,但組織程序你不會不清楚?」徐東昇的臉糾結著,話說的很重,擺明了再不給嚴寧留一點面子。」徐書記,人事調整是需要書記辦公會擬定,但組織條例也明確的指出不能以書記辦公會代替常委會,干擾常委對議題的判斷,但是你剛剛說過馬上要年末了,工作要搶先抓早,這些幹部織組部早就考察過,現落實下去,正好年之後介入各項工作之。現大家都很忙,難得聚一起,特事特辦,也不是沒有先例」嚴寧面色平靜,好像陳述一個事實,誰讓你不早點召開書記辦公會研究的,沒辦法我只能常委會上提出來了,這個攻擊點卻是找的極準。」徐書記,嚴寧提出的人事問題都是一些部門副手的配備,組織部很早就醞釀過,援朝同志還曾徵求過我的意見,我看既然現嚴寧同志提出來了,那就議議」錢立運搞不懂為什麼嚴寧會突然撕破臉向徐東昇難,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錢立運知道嚴寧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這麼做保證有他的深意。」是啊,我看議議也沒什麼不妥,提早謀劃,搶先抓早嗎」錢立運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李忠庭也豁出去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不如大大方方的來他一下,倒顯得自己是個爺們。」同志們,你們要審議人事調整,是不是問問我這個組織部長啊,連基本的材料我都沒準備,這人事問題怎麼審議啊」看到徐東昇已經被人擠到了牆角,鄭援朝這個組織部長再不出面可就說不過去了,畢竟人事議題是由組織部分管的,為領導為憂卻是當下屬的本份。」就是,就是,我這個黨群書記連一點情況都不掌握,怎麼議,還是下回再說」李志也反應了過來,立刻衝了出來充當擋箭牌,說什麼也要把嚴寧的建議推翻,不致於自己的主子受辱。」哎哎,我說你們就是不乾脆,一點屁事拖來拖去的,趁早商量完,不就得了嗎?馬上就過年了,大家多忙啊」一向很少常委會上言的武裝部陳政委突然間爆出了一句粗口,卻也是聲援起嚴寧來了。」徐書記,這麼多同志都提出來了,要不,咱們就議議」徐軍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徐軍知道一定是有大事了,否則嚴寧不會跟瘋狗一樣咬著徐東昇不放。他和張金鳳是騎牆派,兩派夾縫才能襯托出他的存,若錢立運、嚴寧真倒下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當下也表態向徐東昇建議了起來,看似將決定權傳給了徐東昇,實際上也有難的意思。」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議議就議議!不過,今天我先給個別同志提個醒,人事問題必須嚴格組織程序,這次是我口誤先,是個特例,但是我不希望再有同志犯同樣的錯誤。」三名副書記一起難,同時贊成審議人事問題,另外還有姜遠達一臉沉默,不知道該往那頭轉,不過看意思,倒向錢立運的可能很大,畢竟徐軍都倒過去了,姜遠達若是再看不明白,那他也真是一個政治白癡了。如此一來,除了李志一個副書記外都倒向了錢立運,既使自己再不同意,怕也頂不住如此大的壓力,常委會這一刻卻是徹底的失控了,徐東昇的心裡實是憋屈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