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市委書記 【670】 中央辦公廳來電 文 / 一三五七九
【670】中央辦公廳來電
「剛剛韓書記打電話來，要求紀委成立專案工作組，專門針對國有企業改制中的問題進行調查。」放下電話，張寶南對兩位副書記道：「這個事情，我們要趕緊抓起來，最近市委對國有企業的問題十分重視，紀委要盡快行動起來，我看這樣，這個工作組由老王你負責，盡快抽調精幹人員開始工作。」
紀委副書記王澤華點頭道：「既然張書記點將了，我也沒有二話。不過張書記，國有企業牽涉太多，只怕阻力不小啊。」
張寶南微笑道：「我也知道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的問題多，牽涉的面很廣。不過我看這次韓書記是下了大決心的，在市委的堅強領導下，我們紀委只要按照相關法律法規執行自己的職責，把細節都處理好，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另外一位副書記錢清沛笑道：「張書記說得好，只要我們的工作做紮實了，問題就不大。再說了，韓書記這麼重視此事，那麼對我們的工作肯定也是大力支持的。」
張寶南道：「既然干了紀檢工作，那我們就不能畏首畏尾的了，現在市委下決心要整頓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的問題，我們就要全力以赴，履行好本職工作。」
「關於王慶林和黃松的問題，我已經給韓書記匯報過了，韓書記表示全力支持我們紀委的工作，要求我們大膽工作，小心求證。現在你們倆個也在這裡，就分一下工，老王你負責王慶林，老錢你負責黃松，盡快拿下這兩個案子，也好給市委一個交代。」
雖然現在王慶林和黃松的問題，還有些細節沒有搞清楚，可是也不妨礙市紀委開展工作。
要不然的話，張寶南也不會去給韓東匯報了。
王澤華道：「張書記放心，這兩個人的問題大致已經搞清楚了，只需要一些具體的細節方面落實一下，很快便可以收工。」
錢清沛也道：「是的，他們的問題很快便可以查清楚。」
韓東在辦公室裡面，就國有企業改制問題的督察工作，給皮智波做了進一步的指示，讓他放心大膽地去開展工作，不要怕得罪人，一定要把所有問題都搞清楚，把所有蛀蟲給挖出來。
「督查室在具體工作之中，也要注意多跟紀委聯繫，多角度、全方位開展清查督促工作。你作為督查室主任，要負起責任來，同時無論涉及到誰，都必須嚴查到底，不能講半分的情面。」
皮智波畢恭畢敬地坐在韓東的面前，恭聲道：「韓書記請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堅決打好這一仗！」
「對，就是要這個精神！」韓東對他的態度很滿意，「要把這次的事情當初一場戰鬥，跟那些侵吞國有資產的貪官污吏、不法分子之間的戰鬥，而且還必須打贏！」
皮智波心中有些激動，韓東如此重視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的問題，同時將這個問題交給自己去辦理，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認可啊。
「只要我好好表現，韓書記肯定會滿意，將來在仕途上說不定能夠再進一步。就算級別不能提升，但是也可以主政一方，當當縣委書記、區委書記什麼的，問題應該不大。」
所以皮智波心中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全力以赴開展工作，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勇於面對。
等皮智波走了以後，韓東坐在辦公室思考了一陣子，隨後拿起電話，撥通了父親的手機。
「小東，有事嗎？」父親溫和的聲音傳來。
韓東的心中感覺到一陣溫暖。
雖然相隔遙遠，但是韓東眼前浮現父親那溫和的面容，感覺他就像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一直以來，韓東都深深地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小姑以及其他一干親人，都讓韓東感覺到十分地親切。
特別是韓東重生以後，這種感覺就更加深刻了。
即使一向十分嚴格的老太爺，韓東也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默默的關心和關懷。
暗自感動了一下，韓東道：「爸，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我想給您談談。」
之所以給父親韓政打電話說榮州市國有企業的事情，韓東是想給父親提一個醒，畢竟韓政現在是一省之書記，只要他認識到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的大量問題，並且願意開展清查工作的話，那麼就有可能在開創全國之先河，並有可能引起高層的重視，帶動全國在國有企業改制的問題上進行反思。
而且如果韓政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那麼他就可以跟老太爺進行溝通，這樣比韓東自己跟老太爺溝通效果要好一些。
畢竟韓東現在具有的只是一個地級市的經驗，而如果韓政給老太爺說這個事情的話，那便是站在一個省的層面，是一個省的經驗，情況便不一樣了。
既然發現了問題，韓東便想將這個問題解決好，畢竟自己所在的榮州市能夠盡量解決這個問題，也希望華夏國上上下下，都認真地關注一下這個問題，那麼至少這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
聽了韓東細細的講述榮州市國有企業改制中的問題，韓政沉默了一陣子，問道：「關於這些問題，你是怎麼想的？」
韓東道：「我感覺這種情況，恐怕不僅僅是榮州市的特有現象，只怕華夏國上上下下，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問題。現在我已經讓市委督查室專門針對國有企業改制中的問題進行督察，同時讓紀委成立專案工作組負責清理，只要是發現有問題的，堅決一查到底！」
「那你覺得，我也應該在雲滇省開展這麼一個清查工作？」
「是的，既然存在問題，那麼我們就不應該避免，而是想辦法解決，全國那麼多國有企業，如果不好好整頓一下的話，我不知道將有多少國有資產流失，不知道有多少私人在這個過程之中一夜暴富，這可是損失的國家的利益，損失的是人民大眾的利益啊。任何一個有良知，想幹一番事業的人，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韓政聽了一笑，道：「你這傢伙，是想將我的軍了，看來我不動一下都不行了啊？」
韓東微笑道：「爸，您是雲滇省委書記，全省人民都指望著您呢，我知道您肯定會嚴肅處理這個事情的。」
韓政沒好氣地道：「你小子少給我灌蜜，是不是還想我給老爺子溝通一下？」
韓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瞞過父親的，並且韓東也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意圖，所以笑著道：「是啊，您這個省委書記去溝通的話，效果肯定比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去說要好無數倍啊。」
「你呀……」感覺到韓東似乎流露出一絲調皮的情緒，韓政心中也感覺到一陣溫馨。
說實話，韓政對韓東的發展，也是感到非常震驚的，也為有這麼一個兒子感到驕傲和自豪。
同時，韓東那種只有一家人才會表現出來的情緒，也讓他倍感欣慰。
「那你想過沒有，既然國有企業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如果你下決心去弄這個事情的話，是要得罪很多人和勢力的。」
「爸，我想過了，可是要想幹事情，怎麼可能不得罪人。再說了，我現在針對的是一類現象，不是針對具體的個人，雖然包括想染指國有企業的所有人，但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也就沒有什麼了。自古以來，所有幹大事的人，又怎麼可能事事在意別人的態度和看法。」
也只有跟父親聊天談話的時候，韓東才會完全放得開，心中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了出來。
韓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小子口氣倒是挺大的，不過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當然，你既然有勇氣得罪所有人，那就得有承受所有人的壓力的心理準備才行。」
韓東道：「我有心理準備，再說了，不是還有您嗎？」
「合著你是準備拿我當擋箭牌了？」
「兒子靠老子，天經地義。」
韓東也開著玩笑，因為他明白父親其實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那麼接下來父親肯定會在雲滇省開展一系列的工作，同時還會跟老太爺進行溝通。
以老太爺的脾氣，那麼他老人家在知道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這麼多問題的話，肯定會出手管一管的。到時候他老人家跟南巡首長交流一番，兩個老人一起發力的話，現在華夏國的高層，肯定不敢不重視。
「我已經盡了力了，至於到底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便只能聽天由命了。」韓東結束了和父親的通話，坐下來自言自語地道。
韓東也相信，就算效果不是完美的，自己這一番努力，肯定還是有不少作用的，至少可以讓問題少一些、小一些。
這便已經足夠了，畢竟一個國家在改革之中，各種陣痛，各種代價，那是避免不了的。
六月二十日上午，榮州市市委常委會在市委三樓會議室召開。
九點鐘，韓東準時來到了會議室，其他各位常委們都已經到齊了。
韓東在首位上坐下來，環視了一周，道：「人都已經到齊了，現在正式開會，今天這次常委會，主要是對全市人事進行統一的討論、安排。在此之前，在書記碰頭會上，就這次人事安排，大家進行了初步的磋商和部署，下面請組織部把情況給大家詳細地介紹一下。」
孟雪海打開面前的小本子，道：「按照韓書記的安排，市委組織部先期對全市的幹部人事進行了摸底，隨後又按照書記碰頭會的部署，再次調整了一下人事方案，現在我給大家具體介紹一下，這次人事調整，主要涉及到以下這些職位：富義縣縣委書，興團區區委書記……」
這次的人事調整，是經過充分的醞釀的，在座的常委們，早就有心理準備，是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大家也都知道，這個時候也僅僅是一個過場而已，等會正是開始磋商具體的人事安排的時候，那才是重頭戲。
韓東和姜榮光聯手起來，將市裡面一些重要的部門都已經瓜分了的事實，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不過很顯然，韓東還是留下了餘地的，有不少的正處級位置以及重要的副處級位置，並沒有明確的候選人，那麼就等著大家等會開始角逐了。
等孟雪海把情況介紹完畢，韓東又道：「這次的人事調整，目的是更好地推動榮州市各項工作的開展，因此大家有什麼建議和想法，只要是有利於工作的，都可以提出來。在具體的人事安排上，大家也都可以暢所欲言。」
一個能夠掌控大局的市委書記，並不是不讓大家說話，相反的，是讓大家在充分表達自己的意思的前提下，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圖實現自己的目標。
這才是真正的強勢的市委書記。
韓東現在雖然還不能說得心應手，但是他也盡量讓大家充分地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見，集思廣益，在很大程度上，是有作用的。
「下面，就從富義縣縣委書記這一職位開始討論吧。」韓東道。
孟雪海道：「根據組織部的考察，結合書記碰頭會的安排，提名阮一軒同志擔任富義縣委書記。阮一軒同志工作經歷豐富，曾在市直部門工作過，又擔任過富義縣長，現在擔任富義縣人大主任，年富力強，對富義縣的情況十分熟悉……」
大家都知道，阮一軒擔任富義縣委書記的事情，是在書記碰頭會上通過了的，現在拿到常委會上來說，基本上是走過場而已。
無論誰心中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對此提出異議，不然的話得罪的可不僅僅是韓東，甚至連市長姜榮光以及另外的副書記都得罪了。
韓東道：「對於組織部提出來的人選，大家有什麼看法，現在可以談談。」
雖然是走過場，但是大家都一副認真的樣子，都談了一下阮一軒的情況，最終的結論自然認為組織部的提議是可行的。
「既然大家沒有什麼意見，那組織部的提議就通過了。下面討論興團區委書記的人選！」
在韓東的主導下，常委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剛開始討論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人事安排，這都是在書記碰頭會上達成了共識的。
雖然在開書記碰頭會的時候，邱曉梅有不同意見，但是既然她那時候沒有掌握大局，那麼現在她就不好站出來反對書記碰頭會上確定的事情了。
前面半個小時的常委會，基本上都是有條不紊，一系列重要的人事安排就波瀾不驚地確定下來了。
這就是書記碰頭會的威力，五個正副書記都達成了一致意見，其他人如果沒有明確的過得去的理由，也不可能直接站出來反對。
接下來的一些人事安排，便是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了。
除了軍分區司令員王川一貫地表示棄權以外，其他人都盡力地爭取多安排一些自己。
市委常委最重要的便是在人事上面的話語權，大家一來通過這個方式顯示自己的權威，另外也是盡力地擴大自己的勢力。
不過，雖然這次調整的位置不少，可是相對於全市幹部來說，還是僧多粥少，所以大家提出人選以後，一般都要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辯，最終才能定奪下來。
韓東主持著會議，不時地發一下言，掌握著整個會議的方向。同時，韓東也在認真地分析著在座常委們提出來的候選人，盡可能地把合適的人選安排上去。
十二點多，經過幾個小時的議程，這次人事會議終於順利結束了。
這次常委會，一共安排了三十一個正處級、副處級幹部。
韓東作為市委書記，一共就拿了三個正處級幹部，即富義縣委書記、興團區委書記和市財政局長。
而姜榮光作為市長，這次一共拿下了五個正處級幹部，六個副處級。
站在韓東一方的羅立青、譚伯睿都拿到了三個位置。
紀委書記張寶南提出來的四個人選也都得以通過，他提出來的主要是紀委系統的人選。
市委秘書長曹思豪也拿到了兩個位置。
甚至連政法委書記史家宏、常務副市長戴敬恆也都拿到了兩個位置。
只有邱曉梅是最可憐的，作為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她本來在人事上是有著不小的話語權的，可是結果卻只拿到了一個副處級的位置。
邱曉梅的心情很沉重，臉色也很難看。
這一次對別人來說，是一個盛宴，可是對她來說，卻絕對是一個恥辱。
市委一次性討論了三十一個人事安排，可是她堂堂市委三把手，卻只安排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並不是很重要的副處級幹部，事情傳出去，對她的威信打擊很大啊。
看到邱曉梅一言不發、繃著一張臉走出會議室，眾人心中都沒有她心中有些難受。
不過，卻沒有人同情她。
在體制之中，羨慕勝利者的人很多，可是同情失敗者的人很少。
更何況，在某種程度上，大家跟邱曉梅之間都是競爭的關係。
現在邱曉梅失落了，大家心中自然暗暗高興，甚至幸災樂禍。
當然，在這次常委會上，還有一個人是一無所得，甚至連討論具體的人事安排的時候，基本上沒發言，最多是說一句「我棄權」。
這人便是軍分區司令員葉川。
對於他的態度，大家都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葉川能夠來全程參加這次常委會便已經很不錯了，誰也不指望他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倒是姜榮光對這種現象十分地滿意，他心中暗想道：「聽說韓東跟榮州市軍分區前司令員李大勇的關係不錯，幸好李大勇調走了，這個葉川好像並不怎麼買韓東的帳，那情況就好得多了。雖然我現在跟韓東合作，但是我也不希望他掌握太多的常委票，不然他隨時改變主意，都可以輕鬆地掐住市政府的脖子啊。」
人事調整以後，韓東便暫時輕鬆了下來。
今天已經是六月二十日了，月底韓東就要返回燕京，跟中央辦公廳的工作人員聯繫，然後於七月一日陪同老太爺和南巡首長前往新港走一走、看一看。
雖然韓東知道，這次新港之行，估計不會進行大肆的報道。
但是這對韓東來說，絕對是一次意義重大的行程。
所以，韓東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二十三日上午，韓東正在辦公室裡面跟紀國雄談話。
這時韓東的手機響起來了，拿出來一看，是燕京的電話號碼。
雖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韓東還是站起來接電話。
紀國雄見狀就要站起來迴避，見韓東擺了擺手，便又坐了下來，微微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桌子。
「你好，是韓東同志嗎？」
電話中是一個溫和的聲音，有些客氣。
韓東微笑道：「是的，請問您是哪位？」
「韓東同志，我是中央辦公廳的李忠輝。」
韓東一愣，隨即恭敬地道：「李主任您好，您有什麼指示。」
李忠輝一聽，頓時哈哈笑了起來，道：「韓東同志不用緊張，我就是通知你，於二十九日上午八點半到辦公廳報道，有些工作要提前安排落實一下，到時候你過來直接找我就行了。」
「好的，我二十九日上午準時到。謝謝李主任！」
這個李忠輝，可是中央辦公廳副主任，雖然排名最末，但是他現在剛剛四十出頭，將來發展潛力巨大。韓東想不到會是他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不過想想自己這次隨同老太爺和南巡首長前往新港，雖然不是官方正式的活動，但是那兩位老人家的行程，可是黨和國家重要的事情，保密級別、保衛級別，都是最嚴格的了，是以由李忠輝這個中央辦公廳副主任親自打電話，那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