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主政賓州 【616】 迷失 文 / 一三五七九
【616】迷失
元亞文嘿嘿笑著道：「只怕牧馬山莊不僅是一個『淫』.窩，還是一個馬蜂窩，聽說有些人可是經常在那裡享受姐妹花的服侍呢。」
韓東看他的眼睛直泛光，便笑著道：「你不會很羨慕吧？」
元亞文看了一眼和袁青燕在那裡合唱歌曲的方莉，正色道：「東哥你可不要敗壞我的名聲啊，我是個純潔的人，是一個有著高級趣味的人。」
韓東微微一笑，道：「也不知道你這純潔能夠保持多久。對了周正，關於牧馬山莊的事情，你們要慎重，真有什麼問題的話，也要和市局一起行動才行。」
實際上，韓東是相信牧馬山莊的問題的，只不過既然那是一個馬蜂窩，那就不能輕易去捅，就算要捅的話，也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畢竟馬蜂窩裡面，肯定有不少的馬蜂，如果不能一下子將他們搞定，那麼就不要隨意去觸碰。
另外，正因為賀金強經常和一些人去牧馬山莊，所以一旦去捅，很可能就是一個驚天大案，到時候就算周正是有功之人，只怕也會被一些人記恨在心。
所以，韓東這麼說，實際上也是對周正的一種保護。
周正點頭道：「我明白，裡面或許真的有些大魚，可不是我能夠動得了的。」
元亞文道：「那些人亂來，遲早是要出事的。不過，我看以後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去吃飯，青雲山莊還是少去，近段時間，我每次去青雲山莊吃飯，都能夠碰到熟人，我聽說，好多人之所以喜歡去青雲山莊吃飯，就是想碰碰運氣，撞撞緣……」
韓東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元亞文的意思，想不到這小子倒是挺敏感的，自己倒也是疏忽了這一點。
而那些為了陞官的人，也真是什麼辦法、路子都想得出來，僅僅因為自己經常去青雲山莊吃飯，他們便也趨之如騖，為的就是想抓住結實自己的機會。
韓東心中感覺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同時想起先前幾個人眼中那興奮的光芒，便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身為領導，得處處謹慎啊，或許一件很小的事情，也會給下面的人帶來很大的影響。」韓東心中暗想道，「這青雲山莊以後確實應該少來才行，不然影響也不好。」
雖然韓東喜歡在青雲山莊吃飯，跟賀金強喜歡在牧馬山莊玩又有所不同，但是引得賓州市體制中的人一直往這裡跑，那便不是個事情了。
「以後我們另外找安靜的地方吃飯。」周正笑著道，「你們說這都是什麼事啊，吃個飯還要像搞地下工作一樣，還讓人活不活？」
韓東微微一笑，道：「好了，少那麼多怨言，有飯吃便已經很不錯了。」
唱了一下午的歌，晚飯的時候，便由周正帶大家去了一家特色小館子，這個飯館在高平區糧食局後面一條幽靜的街道上，街道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木，顯得非常地幽靜。館子裝修得古色古香，牆上、柱子上還掛著些干紅辣椒什麼的，有一點農家小院的感覺。
「我也是偶然發現這個館子的，雖然生意不怎麼樣，但是菜的味道很好，都是老闆一家人在做……」
等到菜上上來，韓東嘗了一下，感覺確實很不錯，再加上非常地幽靜，因此在這裡吃飯讓人心情很暢快。
喝的酒是周正自己帶來的，兩瓶五糧液。這是賓州市的名牌，大家作為賓州市體制中的人，自然主要喝這種酒，也算是為賓州市的企業做一點貢獻吧。
吃飯的途中，這裡的老闆過來給大家敬酒，他戴著一副眼鏡，清瘦的樣子，給人很斯文的感覺。
聽他自我介紹，他叫肖永巖，竟然還是高平中學的老師，經營這個飯館，也是興趣使然。
和他聊了幾句，韓東感覺他倒也是個妙人，只不過有點不務正業的意思，可不值得提倡。
晚上眾人沒有再搞什麼活動，各自回去。
大家都是忙人，即使是週末，能夠一起玩大半天，都已經是十分地難得了。
第二天星期天，韓東也沒有出去，就在家中呆了一天，打了幾個電話，並對自己近段時間的工作做了個簡單的總結，對接下來的工作思路進行了一番梳理。
現在韓東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已經掌握了賓州市的大勢，接下來就是認真幹好自己的事情的時候了。
而且韓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賓州市，因此最需要的就是把賓州市發展的格局打開。
按照韓東此前的安排，長江源綠色工業園區和水電開發，是賓州市兩大重點工程，只要將這兩項工程嚴格地落實下來，那麼將賓州市打造成為能源大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從目前的狀況來說，一切都在按照韓東設想的方向發展，由路利陽介紹的那些朋友，一下子解決了很大的問題，只要首鋼和華電的投資能夠落實下來，對賓州市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宣傳作用。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省煤炭工業局弄的那個投資公司了，因為有省政府的摻和，事情變得比較複雜。
當然，韓東也沒有太多擔心，畢竟再怎麼擔心，事情該怎麼發展，一時之間也是改變不了的。
按照范同輝所說，省政府這兩天就要開常務會議，估計那個投資公司的事情會很快定下來。
韓東已經打定了主意，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反正長江源的級別問題也應該很快就可以定下來，那麼到時候問題就好解決了。
星期二下午，韓東接到了范同輝的電話，卻是告訴韓東，省政府上午召開的常務會議上，並沒有討論省煤炭工業局煤田的事情。
這倒讓韓東大感意外，不知道晏山高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不過，范同輝的話，很快便解開了韓東心中的疑惑，晏山高之所以沒有再就投資公司的問題做文章，是因為省委辦公廳已經通知了，省編委辦的領導於週四開會，討論賓州市長江源關於申請副廳級工業園區的報告。
也就是說，晏山高明白韓東已經取得了元恆健的支持，那麼如果他在省政府常務會議上通過投資公司的事情，到時候就跟省委的決定相衝突，這就很容易讓省政府陷入被動。如果賓州市的市長是別人還好說，關鍵是韓東這個人不僅有能力，還很有背景，到時候給他頂回去，他的面子也過不去，所以乾脆將它放在一邊了。
「呵呵，這樣也好，少了許多麻煩。」韓東高興地道。
儘管韓東不怕事，但是他也不希望麻煩找上門來，更何況他就算能夠頂住省政府的壓力，但是如果傳出去，也可能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影響，畢竟無論是哪個領導，也不太喜歡太過強勢並且不聽話的屬下。
只是這麼一搞，秦偉君弄出來的那個武安煤田開發投資公司，處境便有些尷尬了。
晏山高這麼一偃旗息鼓，李重喜肯定也就要跟著退縮。
沒有了這兩個人支持的秦偉君，要想那投資公司起到作用，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這個投資公司，基本上就是一個擺設了。
當然，這跟韓東沒有太大的關係，韓東也不用操心和為難。
沈從飛進來匯報道：「韓市長，我剛剛接到電話，首鋼集團的考察團，於下週一到達賓州市，這次帶隊的是他們集團的一個副總！」
韓東心中一想，想不到首鋼集團倒是積極的，這倒也是好事。
「嗯，我們要做好接待工作，首鋼集團可是副部級的國企單位，其副總也是正廳級，要以相應的規格接待，另外還要做好談判準備。」
沈從飛將韓東的指示記下來，又道：「還有就是，上次來考察的企業，這幾天陸續要來賓州市進一步落實投資事宜。」
韓東道：「這方面的事情，我建議你交給招商局去辦，現在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接待首鋼集團上面。」
隨後韓東打電話把朱子豐叫來，讓他這段時間協助沈從飛做好接待準備工作。
星期四下午，韓東便收到消息，省編委辦已經通過了賓州市委市政府關於長江源申請副廳級工業園區的報告，很快文件也就會下來。
「看來這段時間喜事連連啊。」韓東心中暗想道。
不過，這也是最忙的一段時間，雖然韓東充分放權，讓大家分頭去準備各自的事宜，但是韓東作為市長，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也要隨時關注各項工作進展狀況。
市政府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市委那邊倒似沒有什麼事情一樣，也沒有動靜。
賀金強這段時間每天上班就在辦公室坐一坐，批一下文件，或者打幾個電話，然後便是跟人出去吃飯。
甚至於前段時間他不斷標版的親民書記的形象，這段時間也沒有去維護了。
實際上這也怪不得賀金強，畢竟他現在被韓東死死的壓制著，而下面各個區縣的主要幹部，也都是韓東一方的人，他就算下去視察，也只能一次次感覺到那些人那種陽奉陰違的意思。
所以乾脆便老老實實地呆在辦公室，暗中琢磨一下對付韓東的辦法。
跟賀金強一方的人，也都一樣沉默了。
不過，相比起來，這些人中褚平慶是最為鬱悶的。
不管怎麼說，無論是賀金強，還是陳福昌、鄭侍偉、魏正明，他們都在各自一塊地盤上，還有一定的話語權。
可是褚平慶這個常委副市長，在市政府完全靠邊站了，分管的又都是些沒有丁點權力的部門。現在他每天就窩在辦公室，喝喝茶、看看報紙，根本就是無所事事。
星期五上午，韓東不疾不徐地來到了賀金強的辦公室。
賀金強的秘書周傑卓正坐在那裡低頭寫著什麼東西，抬頭看到韓東，似乎嚇了一跳，站起來恭敬地打招呼，隨意引著韓東進入裡間的辦公室。
對於韓東的到來，賀金強也有些疑惑，不過他不動聲色地請韓東坐下來，點上煙以後坐在那裡默默地抽著。
韓東也沒有說什麼廢話，道：「賀書記，現在省委已經批復了長江源副廳級工業園區的申請，為了盡快地開展工作，我建議市委盡快召開常委會，把長江源的班子搭建起來。」
賀金強咳嗽了一聲，只有這個時侯，他才能夠勉強找回一點市委書記的尊嚴。
「嗯，韓市長的建議很好，我看就下週二召開常委會討論吧。」
韓東道：「下週一首鋼集團的考察團要到賓州市，主要是談煤鋼聯營的事情，時間上有點衝突，我建議下週四再開常委會，這樣也便於大家進一步地醞釀。」
賀金強也沒有什麼說的，道：「既然這樣，那就定在下週五上午吧。」
這倒是他一點小心思，心想我是市委書記，不能你說週四開常委會就週四開，雖然我不能控制常委會的局勢，但是什麼時候開常委會，這個事情我還是能夠控制得了的。
如果韓東知道賀金強這個想法的話，也就只能苦笑一番了。
韓東當然不會費那個心思去猜賀金強怎麼想，現在韓東心中在琢磨長江源的人事安排。
作為副廳級工業園區，除了正職領導是副廳級以外，其餘的副職領導是正處級，另外下面還有幾個部門，也都是副處級的科室，這一下子多出了這麼多位置，一時之間韓東可沒有那麼多人去填。
現在韓東的手中，能夠用的人，基本上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也找不出多的人去填補長江源的空位。
回到辦公室，韓東把黃文運和沈從飛叫來，把自己的問題提了出來。
「我的想法是，長江源的一把手由沈市長兼任，人事問題主要是副職領導，以及下面科室的正職領導，按照省編辦的批示，一共涉及到四個正處級幹部和七個副處級幹部，此外科級幹部也有一二十個，這些人是長江源的中堅力量，必須要選拔得力的人選過去才行。不過一時之間，也不好安排這麼多人啊。」
雖然韓東是要全力支持沈從飛掌控長江源的，但是也不可能讓沈從飛一個人去物色安排長江源的人事，畢竟長江源擺明了就是一個香餑餑，是一個出政績的地方，有好處自然大家都要分一點，這樣才有利於以後維持平衡。另外，沈從飛到賓州市也沒有多久，就算韓東交給他去安排，他也無法找到那麼多合適的人選。
黃文運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韓市長，我倒有一個主意，長江源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是不是可以從相應的市直部門挑選，而各市直部門的缺額，則可以從內部進行調整和提拔……」
韓東只覺得眼前一亮，道：「這個辦法不錯，至於科級、副科級幹部，我看可以在全市範圍內進行調配，一定要選拔工作能力突出、作風嚴謹的幹部去充實長江源的幹部隊伍。市委先把副處級以上的幹部落實下來，剩下的人選，則交由長江源工委去安排落實。」
之所以留下正科、副科級幹部讓長江源自己去處理，一來市委也不適合管得那麼細，二來也是給沈從飛一個機會，讓他可以盡快地掌握長江源的局勢。
沈從飛也是理解這一點的，因此心中也很高興。
商量出了對策，事情就好辦了。按照韓東的設想，這一次，長江源大部分的人事，肯定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但是也要給賀金強那邊留一小部分的位置。
吃獨食雖然很爽，但是帶來的問題也多，所以該撒出去的，也不能吝嗇。
這或許就是凡事留一線的道理吧。
市委辦已經把開常委會的時間、議題通知下來了，週末的時候，韓東和站在自己這一方的常委們溝通了一番，另外也跟副書記彭依榮交流了一下，事情便準備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只需要上常委會來具體地落實了。
星期一下午兩點鐘左右，首鋼集團的考察團便來到了賓州市，帶隊的是首鋼集團副總謝興成，同行的有首鋼集團下面各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一共有二十多人，從這一點看，首鋼集團這一次是非常有誠意的。
見面會上，韓東對考察團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強調了地方和企業合作的重要意義，並且介紹了一下長江源的基本情況。
謝興成也發表了一通講話，對首鋼集團的發展現狀、戰略做了一個介紹，同時表示，主要雙方能夠達成一致意見，那麼集團在賓州市的投資將很快到位，並指出首鋼集團的總經理對這次考察團賓州之行十分地重視。
這個見面會，主要是雙方瞭解一下基本情況，至於是否進行投資，以何種方式進行投資，則需要進一步地磋商。
會議過後，考察團便直奔武安縣，韓東自然帶著沈從飛親自陪同過去。
在韓東忙著接待首鋼集團考察團的時候，賀金強則坐在辦公室裡面生悶氣。
按說這麼大的事情，市政府那邊應該請他這個市委書記出面會見謝興成的吧。
可是根本就沒有誰過來邀請他，他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是也不可能直衝沖地自己跑過去吧。
「可恨！」賀金強煩悶地將手中半截煙按在煙灰缸裡面，「韓東現在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中，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他到底想幹什麼？真的把我當成擺設了嗎？」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他接起來，卻是秦偉君打來的。
「賀書記，聽說首鋼集團的人到賓州市談煤鋼聯營的事情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
賀金強心中對秦偉君也有些不爽，因此態度也不怎麼樣。
秦偉君現在正鬱悶著，他原本以為有李重喜的支持，自己先把投資公司弄起來，到時候插手武安縣煤田的事情，基本上也是小事一樁，而且李重喜還告訴他將要上省政府常務會議去討論。可是一直到現在，他卻是沒有收到一點回音。
而與此同時，省編辦卻已經明確了長江源的級別，同時認可了長江源的發展規劃，其中就包括以煤田經營開發為基礎。
這樣一搞，他弄出來的投資公司擺在那裡，進退不得。這是一個新成立的公司，而且還是針對武安縣煤田去的，還沒有開始搞就退回去，也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要想真的去搞，賓州市那邊也不會答應啊。
所以，這兩天秦偉君倒是非常關注賓州市的情況，鑒於李重喜那邊沒有明確的表示，他便決定退而求其次，準備到時候想辦法組織點投資，然後去讓投資公司去武安每天分一杯羹就好了，也不要求有多大的收益，只要把這個事情先糊弄過去再說。
他給賀金強打電話，就是想打聽一下狀況，現在聽賀金強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爽，他就更為鬱悶了。
不過，他還是耐心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賀金強暗自冷笑，他知道秦偉君現在是準備退縮了，「關於武安縣煤田的事情，是由市政府以及長江源在弄，具體的事情我也沒有管……」
掛了電話，賀金強冷笑道：「媽的，有本事去把韓東搞定啊，最好咬起來。」
煩躁無比的賀金強，一看時間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他也不想在辦公室呆了，給周傑卓交代了一下，便下樓，直接去了牧馬山莊。
那裡，他才能夠找到一點掌握一切的自尊。
在兩個雙胞胎迷離的眼神之中，賀金強很快便迷失了自我，光著身子，在巨大的浴缸裡面，和兩個一絲不掛地雙胞胎嬉戲著，不時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而賀金強不知道的是，浴室的一角，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正對著下方的浴缸。
當和兩個雙胞胎從浴缸戰鬥到席夢思大床，心情終於暢快了一些的賀金強，草草整理了一番，便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牧馬山莊的老闆，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正一臉笑容地等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