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主政賓州 【525】 陰魂不散 文 / 一三五七九
【525】陰魂不散
「我在賓州市，我要見你！」馮雁菲在電話中重重地道。
韓東一怔，隨即冷聲道：「沒時間，沒興趣，你還是回去吧。」
馮雁菲道：「不行，我今天必須見到你！」
「沒必要了。」韓東淡淡地道，「你再煩我，別怪我真的插手了。」
韓東是真的很惱火，這個馮雁菲有點狗皮膏藥的樣子了。她的父親本身就有問題，這次不出事，下次一樣會出事，難道她還想讓她父親逃過法律的制裁麼。本身韓東跟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馮雁菲剛開始為了王軍等人騷擾自己，現在又為了她的父親來找自己，這讓韓東很煩。自己跟她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她三番五次地來騷擾，誰都會不爽。
「韓東，你真狠心！」馮雁菲悲慼地道。
韓東撇了撇嘴，聽她的語氣好像自己欠她什麼似的，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掛了電話。
周凱傑問道：「怎麼回事？」剛才聽韓東好像是跟一個女人通電話，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他本來不該問，可是既然韓東沒有避到一邊去接電話，他在一旁聽到了自然也該問一下表示關心。
韓東淡淡一笑道：「沒什麼事，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在韓東看來，這個馮雁菲確實是自以為是，貌似自己和她從開始認識，都是她自己主動湊上來的吧。
周凱傑和裴保順呆到下午四點多便返回了。
而韓東則和黃文運繼續聊天談工作，晚飯的時候還把張雲平、姜松辰和韓國平叫出來聚了一下。
眾人看到韓東每次聚會的時候都沒有將宣傳部長鄭侍偉叫出來，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也知道韓東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都沒有說什麼。
「也不知道張雲平等人是不是知道韓東的真實身份。」黃文運心中暗自琢磨，「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夠跟韓東這樣真正的太.子黨一起共事，並建立良好的關係，這倒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好的機遇。」
二月十六日，賓州市召開了市委常委擴大會議，這次會議主要是就春節期間的值班及安全工作進行安排部署。這個會議也是老生常談，只不過因為春節期間的安全工作十分地重要，所以會議的規格比較高。
韓東在會上顯得很低調，只是靜靜字坐在那裡，沒有發言。
不過，在與會眾人看來，韓東這是一種大權在握的淡定，因為現在他已經基本上掌握了賓州市的局勢，所以他才會顯得這麼的平靜。
韓東就算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其他人也不會忽視他的存在。
散會以後，韓東便來到了奚曉建的辦公室，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要回燕京過春節，自然要給市委書記奚曉建打個招呼才行。
奚曉建對韓東的態度非常滿意，畢竟韓東根本就可以不跟他打招呼的，反正春節放假他回家過年，就算遲幾天回賓州，自己也不能將他怎麼樣。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微妙，如果奚曉建是強勢的市委書記，能夠控制市委的局勢，那麼韓東來給他說一聲，他就會覺得這是應該的，沒什麼了不起。可是現在韓東在常委會上佔據了優勢，又主動和他合作，在這種情況下韓東好回家呆幾天還專門給他打個招呼，奚曉建就覺得韓東這人不錯！
下午，韓東便讓於大力開車送自己到了蜀都。於大力新婚燕爾，等韓東回燕京過年，他也正好跟張梅一起去過度度假了。作為司機，他就算結婚，也不好請假，只能等韓東有空了才能抽時間去渡假，這也正是他們選在年底結婚的原因了。
韓東在蜀都跟呂南方會和，第二天一早便一起乘飛機飛往燕京。
十點半，從蜀都到燕京的飛機在機場徐徐降落，韓東和呂南方走出停機坪，便看到韓曼良在那裡等著了。將呂南方送回去以後，韓曼良便將寶馬車交給韓東，道：「你自己開車回玉泉山吧，我還有點事情去忙，晚上一起吃飯啊。」
韓東看了他一眼，知道韓曼良是懼怕老太爺，所以不願意去玉泉山。老太爺對後人們的要求是很高的，因此小一輩都對他又懼又怕，沒事也不願意往玉泉山的別墅跑。只有韓東和蕭貝貝稍微好一點，蕭貝貝倒是經常去看望老太爺，可韓東這些年在外地，回來看老太爺的時間也不多。
通過玉泉山大門口的嚴格檢查以後，韓東開著車子沿著林蔭大道往前行駛，很快便到了六號別墅。
停好車子，韓東徑直走進去，來到後面的四合院。院子裡面安安靜靜的，那棟小房子前面，老太爺的衛士長滕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看到韓東走進來，他微笑著點點頭。
韓東道：「滕哥幸苦了。」
滕靖溫和地一笑，道：「韓東同志回來了，首長在看報紙。」
韓東點點頭，放慢腳步走進去，只見老太爺端正地坐在桌子前，戴著老花鏡，手中拿著一張報紙正在仔細地看著。
「爺爺……」韓東輕聲叫了一聲，他也知道這是老太爺的習慣，每天必然要認真閱讀華夏日報看新聞聯播，這是雷打不動的，堅持了很多年的習慣了。老太爺看報紙還有一個習慣，遇到重要的事情，就看得很慢，似乎是逐字逐句讀著一樣，基本上看完以後他就能夠將整份報紙的主要內容給複述出來。
聽到韓東的招呼，老太爺抬起頭來展顏一笑道：「回來了，先坐一會兒。」
「好的。」韓東應了一聲，隨即在一旁坐下來，目光注視著老太爺，心中充滿了溫暖。能夠安寧地坐在老太爺的面前，這也是很難得啊。
過了十來分鐘，老太爺便將報紙放下來，摘下眼鏡放在一邊，站起來道：「出去走走吧。」
韓東點點頭，隨老太爺出來，院子裡面，空氣雖然依舊冷清，但是淡淡的太陽光照射到地面上，讓人心頭非常地暖和。
老太爺一邊緩步走著，一邊輕輕地甩著手臂，走了幾步，他停下來，道：「韓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離上次老太爺八十大壽，時間也沒有過去多久，這段時間韓東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情，主要就是對賓州市的人事進行了一番調整。聽老太爺這麼問，韓東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實話實說，將自己的思路也都匯報了一下。
韓東知道老太爺既然這麼問，肯定是有目的的。
老太爺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黨的工作，人是關鍵，人才是關鍵，一個黨員幹部，我們看他何不合格，除了他自身的素質以外，最重要的是看他能不能用好人、培養好人。從你去西川省開始，我對你的工作都一直關注著，你發那兩篇支持改革的文章，讓我著實意外，此後你又弄了個政務公開，在國有企業改革方面弄出了富義模式，到賓州市以後開創了城市經營的先河，這些工作顯示出了你的過硬的素質，也讓大家對你刮目相看，甚至連南巡首長都對你讚譽有加。不過，你覺得你的工作，有什麼欠缺沒有？」
韓東聽老太爺將自己做的重要事情全都點了一遍，然後問自己有什麼欠缺，心中便明白老太爺這是要提點自己啊。
這幾年來，韓東所做的這些事情，都主要是因為他重生以後，腦海之中有著前世的記憶，所以才能夠知人所不知，為人所不能為。可是這些，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的優勢便會漸漸地失去。另外一方面，自己這麼干就顯得太出眾了，就襯托得別人沒有什麼能力了，這顯然有一種出頭鳥的感覺。另外，剛才老太爺說了，培養幹部也是非常重要的，作為領導除了發現幹部以外，還要善於培養幹部才行。
當即，韓東便將自己在西川省培養影響的幹部說了一下，其中就包括洪進豐、孫海群、周凱傑、周正、陳民選、黃文運、左一山、沈從飛、林方知、張長河，這些人無論級別高低，但是韓東覺得他們有一點，那就是工作能力突出，同時年齡不大，將來的發展潛力不小。
「另外，我在西川省，跟省委書記元恆健建立了不錯的關係，現在元恆健將他的兒子元亞文放在我的手中讓我培養，我覺得這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穫吧！」韓東努力地總結著，道：「雖然我知道元恆健之所以對我態度不一樣，主要是因為爺爺您的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確信的是正因為我的工作態度、理念，能夠跟他有所共鳴，才會有今天的結果。不然的話，他又何必將元亞文放在我手下，他直接找別人了。」
因為老太爺是親人，所以韓東說話自然不用那麼多彎彎拐拐的，說得非常地明白。
老太爺聽著韓東的話，眼睛微微瞇縫著，不時地點點頭，「嗯，你倒是很明白的。不過，你以後要注意一下，許多工作，可以讓下面的人去辦，在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上面打下了太深的烙印，反而不好。你要知道，一個人太能做事了，反而不能走得太遠。華夏國的中庸之道，博大精深，你要多思考，不要一味勇進才行。」
老太爺的話初聽起來有些玄妙，不能做事也不行，太會做事了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做呢。
可是韓東也明白，老太爺肯定是為了自己好，並且老太爺對自己的期望很高。
思索了一會兒，韓東道：「爺爺，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一個領導人，應該著眼大局，而不是將心思花在具體的事情上面，不然的話最終只有替人做事的份了。」
老太爺欣慰地點點頭，道：「大致如此吧，你要明白，中庸之道，傳承數千年，自然有其道理的。雖然作為一名黨員幹部，為人民服務，幹出一番事業，那是本職，可是幹事情，也不一定你親自去幹，你要善於整合身邊的力量，讓大家一起幹，這樣大家才能夠團結在你的身邊。」
這時特護張姐進來道：「首長，韓東同志，午飯好了。」
老太爺點點頭，對韓東道：「走吧，邊吃飯邊聊。」
午飯依舊很簡單，只不過因為韓東回來的緣故，加了一個紅燒肉。
吃完飯，韓東陪著老太爺坐了一陣子，老太爺便要午休了，讓韓東自己安排，要出去的話就用那輛紅旗車。
韓東沒有急著出去，他將老太爺的話前前後後地思索了一下，漸漸地明白過來，現在自己已經是實權副廳級幹部了，再往上就是正廳級幹部，這在華夏國的幹部隊伍之中，都算是高級幹部了，因此做事方式，處世態度也應該有一個新的轉變才行。而老太爺跟自己談這一方話，就是讓自己有一個心理準備吧。
細細想來，從當副縣長、縣委書記，到副市長，韓東所做的工作，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全都是在做具體的事情。這雖然讓韓東做出了不少重要的政績，但是卻也是過猶不及，這也正是老太爺多次提到中庸之道的緣故。
「老太爺真是良苦用心啊。」韓東心中感歎著。
下午三點鐘，韓東給韓曼良打了個電話，然後開著他那輛寶馬車出去。
「小東，明天你還是把老太爺的紅旗車開出來吧，順便讓我也過過癮。」韓曼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笑呵呵地道。
韓東道：「你想開的話，自己給老太爺說呀。」
韓曼良撇了撇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爺這是專門讓你開的，我哪有資格開呀。」
韓東微笑道：「那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吧，你如果好好從政，說不定這車子早就讓你開了呢。」
實際上，韓曼良比韓東年齡大，如果他真的安心從政的話，也是很有可能被確定為重點培養對象的。只不過他卻不肯走入官場，而是開了一家娛樂公司，整天跟些所謂的女明星廝混，倒也是自得其樂。
韓曼良搖了搖頭，道：「我就不是那塊料了，以後我們韓家就靠你了。老太爺現在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好好幹，也算是替我們增增光，讓我們也可以揚眉吐氣吧。」
韓東撇嘴道：「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路也要靠自己走吧。」
韓曼良道：「我知道，不過你努力幹，將來成為我們的靠山就行了，哈哈……」
韓東無語地歎了一口氣，問道：「去哪兒？」
韓曼良道：「當然是去忘憂會所啊，你不知道，秦芳可是多次問起你哦，我看她好像對你挺有意思的，這可是個極品少婦啊，模樣、氣質，根本就難以找到第二個，好多人都想打她的主意呢，不過可沒有聽說她跟誰有什麼關係。韓東你可得抓住機會，嘿嘿……」
韓東沒好氣地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整天都想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韓曼良笑道：「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啊。」
韓東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這時韓曼良忽然正色道：「對了，小東，給你說個事，馬平元那小子想打白雨佳的主意呢。」
韓東一怔，隨即猛地一踩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下來，韓東轉過頭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曼良哥你說清楚。」
雖然韓東的語氣很平淡，但是韓曼良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壓力，似乎一股暴風雨正在醞釀一樣。
他瞪眼道：「韓東你也不要這麼看著我嘛，現在不是還沒有事情嗎。那小子看到白雨佳以後，就給公司的人接觸了一下，想要包養她。只不過我早就打了招呼的，所以公司的人反應到我這裡，說馬平元肯出高價錢，我就將他們痛罵了一通。」
韓東冷冷一笑道：「哼，虧你還記得我說的話，你回去直接將那個給你匯報的人開了吧。另外我再強調一遍，要好好對待白雨佳，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這個時候韓東說得十分地嚴肅，實際上他的心中卻是更為地憤怒了，韓曼良說起這個事情，讓韓東想起了前世的許多記憶。前世自己和蘇燦之所以鬧僵，最重要的便是這個馬平元在中間煽風點火，而且前世的時候馬平元也是打白雨佳的主意不成，便挑撥蘇燦，最後甚至逼得白雨佳跳樓自盡。
正因為這樣，聽到韓曼良忽然說起馬平元竟然打白雨佳的主意，韓東可謂是怒不可遏，只不過他是強自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所以總體看來他還是比較平靜的。
但是即使這樣，韓曼良還是感覺到了韓東的憤慨，韓東那雙眼之中的目光，似乎利劍一眼，看得他心中發滲。
雖然兩人是堂兄弟，可是當看到韓東這樣的眼神的時候，韓曼良心中忽然都有一種畏懼的感覺。
「小東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不會忘記。」韓曼良道，隨即疑惑地問道：「我說韓東你火氣挺大的啊，馬平元不是什麼都還沒有做嗎，你……」
「哼……」韓東冷哼了一聲，道：「如果他做了什麼，我讓他生不如死。曼良哥，我是認真的，這個事情你注意一下，我看白雨佳的安全你也要派人保護一下。」
韓曼良點頭道：「那好，我讓人請兩個女保鏢跟著她好了吧。」
他的心中卻是非常地疑惑，不明白白雨佳到底給韓東吃了什麼迷魂藥，怎麼一涉及到白雨佳的事情，韓東就這麼嚴肅呢！他當然無法理解韓東對白雨佳的感情，在他看來白雨佳雖然長得漂亮，又是明星，但是以韓東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啊，似乎也沒有必要對白雨佳這麼上心。
「你來開車吧。」韓東道，打開車門到後面的位置上坐下來。
韓曼良看了韓東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韓東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會保護好白雨佳的。對了，晚上將她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韓東點點頭道：「行，我等會給她打電話。」
本來韓東回到燕京，都還沒有去見未婚妻呂樂，他也不準備這麼早去見白雨佳的，可是聽了韓曼良說的事情以後，他心中就特別地思念白雨佳。呂樂雖然是他的未婚妻，但說起感情的話，自然沒有他心中對白雨佳兩世的感情那麼深刻，那麼刻骨銘心。
韓曼良開著車子，韓東則在後面閉著眼睛，腦海之中盡力地思索著前世的記憶。
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前世的種種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地浮現。
「哼，馬平元這小子真是陰魂不散啊！」韓東心中憤怒地想到。
說實話，這一世韓東和蘇燦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可是從現在看來，或許這個馬平元，又跟前世一樣，最終促使自己和蘇燦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複雜。看來這個馬平元，自己不能對他有半分的客氣，逮到機會，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讓他知道怕了才行。不然的話這傢伙總是搞事情，自己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周旋。
到了忘憂會所，韓曼良早已經訂好了包間的，韓東和他進去坐了一會兒，便給白雨佳打了個電話，然後便下樓準備去接她。
剛出門，便碰到秦芳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
「韓東，你這是往哪兒去？」秦芳笑吟吟地道。
韓東笑道：「芳姐，我去接個人，馬上就來！」
秦芳問道：「是誰呀，還勞駕韓東你親自去接？」
韓東道：「一個朋友，我有事找她幫忙。」
秦芳點點頭道：「那行，你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回來。」
她一臉嫵媚的笑容，說的話又是一語雙關，讓人忍不住心中充滿遐想。
韓東想起先前韓曼良的話，心中也是一動，隨即便又平靜下來，能夠在燕京開起這樣一個會所，這個秦芳可不簡單，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