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縣府縱橫 【350】 周凱傑的經驗 文 / 一三五七九
【350】周凱傑的經驗
見韓東猛然翻臉，陳艷雁也不甘示弱，冷然道：「我勸韓書記還是多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下決定的好。」
韓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隨即端起茶杯來喝茶。
這個女人，韓東已經跟她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了，她想要弄什麼手段，韓東也不怕，一切奉陪就是了。
見狀，陳艷雁便站起來道：「那好吧，我也不打擾韓書記了，我這有一張名片，韓書記留著，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聯絡我。」
她拿出一張略帶著香氣的名片放在了韓東的桌子上，轉身便往外面走去，高跟鞋在地上走得嗒嗒直響。
左一山看著陳艷雁的背影，心想這女人是什麼來路，看來韓書記對她很不爽啊。
韓東確實對這個陳艷雁極為不爽，這個女人也太囂張了，竟然跑到這裡來威脅自己，不就是一個市委書記嗎？別說韓東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是韓東在榮州市的關係，譚凝豪要想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個女人只怕是在賓州市的時候自以為是慣了，以為到了榮州還能夠像以前那樣隨意行事嗎？」韓東心中琢磨著，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發什麼神經，實際上譚凝豪剛剛來而到榮州市，立足未穩，按照正常的情況的話，他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想著弄錢吧。
所以韓東確實對此情景大為疑惑，或許這個陳艷雁根本就是狐假虎威，她在這裡的一切作為，都是瞞著譚凝豪的。
「不過，想必譚凝豪應該知道些吧，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這麼囂張。」
桌上的電話叮鈴鈴地響起來，將韓東的思緒打斷，拿起電話，便聽裡面傳來一個較為陌生的聲音：「韓東嗎，我是譚凝豪。」
韓東一愣，譚凝豪忽然打電話來幹什麼，站起來道：「譚書記好，您有什麼指示。」
譚凝豪微微一笑，道：「是這樣的，榮光縣不是在進行新城建設嗎，我認識一家公司的老總，在裝潢裝修方面，質量是很靠得住的……」
原來譚凝豪打電話過來，竟然又是給韓東介紹陳艷雁的公司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剛剛韓東已經言詞拒絕了陳艷雁。
韓東心中很不爽，不過還是盡量客氣地道：「譚書記，縣裡面的工程，都是按照規定，進行嚴格的招標進行的，當然對於艷秋工程公司的工程質量我是沒有任何疑問的，所以我相信到時候只要艷秋工程公司來投標，中標還是很有希望的。」
雖然剛剛譚凝豪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希望韓東直接將工程給艷秋工程公司公司，但是原則的事情，韓東是不會退縮的。現在僅僅是面對一個市委書記而已，如果都不能維護自己的原則立場，那麼在以後面對更多選擇的時候，又怎麼能夠保持自己的原則呢。
現在韓東需要樹立自己的形象，是一個能夠認真做事、又有堅定原則立場的形象。
聽了韓東的話，譚凝豪沉默了一陣子，隨即淡淡地道：「那就這樣吧，你看著吧。」隨即他便匡當地掛了電話。
韓東的態度，讓譚凝豪心中十分地不爽，自己身為市委書記，專門給他打招呼，他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更為重要的是，譚凝豪知道艷秋工程公司的工程質量是真的過硬，這也是他在賓州市的時候讓陳艷雁包攬各種工程而沒有出問題的原因之一。
「這個譚凝豪，真是想錢想瘋了吧。」韓東自語道，不管艷秋工程公司的工程質量到底行不行，在韓東看來，都沒有什麼分別。而且如果艷秋工程公司的質量真的過關，那還需要他譚凝豪打招呼幹什麼，要不就是艷秋工程公司的報價特別高。
無論是什麼原因，韓東都是不會給艷秋工程公司開綠燈的，如果有本事的話，就參與公開招標，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走，那麼一切都好辦。
「這個韓東，太囂張了！」譚凝豪憤怒地自語著，作為市委書記他覺得這是一件極為掉面子的事情，就算他隱隱知道韓東在省委的背景是省委組織部長趙樂，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背景，更何況這次他能夠從賓州市到榮州市來擔任市委書記，也是省裡面一番博弈的結果，既然到了這樣，那就要全力以赴，將榮州市的大權掌握在手中。
「丁為民已經離開了，榮州的天也該變一下才行。」譚凝豪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他此前在賓州市雖然剛當上市委書記才一年時間左右，但是整個賓州市委的權力，他是牢牢地掌握住了的，威信十足。現在省委忽然將他調到了榮州市，他剛剛一來，就感覺到榮州市的情況比較複雜，丁為民這個前任市委書記雖然已經走了，但是他留下來的影響力還在，自己要想快速地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就必須得盡快找到突破口才行。
而這個韓東，很明顯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本來他剛開始的想法，是將韓東收歸自己的屬下，可是現在看來，韓東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一樣，一點也不配合，那只能用硬的辦法來收拾他了。
在譚凝豪的心中，韓東就是一個正處級幹部而已，至於韓東在省裡面的關係，已經被他很自以為然地用自己在省委的關係給抵消了，所以他覺得自己身為市委書記對付一個縣委書記，那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
當然，他也知道韓東跟市委的幾個領導關係不錯，因此要真的對付韓東，就得有完全地準備才行。
「就先讓這小子囂張幾天好了。」譚凝豪沉聲道。
……………………
對於新任的市委書記譚凝豪，韓東已經對他徹底地不報任何希望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譚凝豪肯定對自己很不滿，以後的工作之中，他肯定會想辦法找各種借口對付自己。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將自己怎麼樣？」韓東冷然道。
大哥大響起來，韓東拿出來一看，是周凱傑打來的，接起來，便聽周凱傑道：「韓東，明天有事情沒有，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去賓州。」
韓東微笑道：「明天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周哥準備什麼時過去？」
周凱傑道：「明天早上八點半左右，我開車過去接你。」
從榮州市到賓州市，要經過富義縣，出了趙華鎮就是賓州的地界了，因此周凱傑到榮光縣接韓東然後往東走，便可以從富義縣的南面直插趙華鎮，倒也是比較地順路。
隨後，韓東想起黃文運在賓州市擔任副市長，自己過去了，自然得跟他見見面才行，便給黃文運打了電話，黃文運得知韓東明天要過去，自然也很高興，讓韓東他們到了再聯繫他。
第二天，周凱傑便親自開著車接了韓東，然後便往賓州開去。剛剛出了趙華鎮，前面就是賓州的交界處了。路邊停著一輛豐田越野車，見到他們的車子過來，車上的人便按了兩下喇叭。
周凱傑按照喇叭回應了一下，隨即將車子靠過去。
賀金強親自來接韓東和周凱傑，倒也是挺給面子的。
韓東小車以後，微笑著道：「賀市長，恭喜高昇啊。」
周凱傑也笑著恭喜賀金強。
賀金強哈哈一笑道：「自家兄弟不要這麼客氣，今天我們好好喝幾杯。」
隨後賀金強讓司機在前面開車帶路，他則坐到了周凱傑的車上。
韓東發現，當上了市長以後，賀金強顯得更加地精神煥發，說話也很自然地流露出幾分氣勢來，心中不禁暗道：「看來還真是屁股決定思想啊，原來賀金強在交通廳的時候，就沒有這股上位者的氣勢，現在才當幾天的市長啊，架勢就出來了。」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才到賓州的市區，直接就到了一個依山伴水的酒家，看起來像是一個農家樂一樣，不過可不是韓東在趙華鎮搞出來的農家樂那樣的檔次，這裡顯得極為地幽靜。
「韓東，文運市長也是從富義縣過來的，等會我將他叫來，大家也好聚一聚。」賀金強微笑著道。
韓東點點頭道：「我來之前和黃市長聯繫過，那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我來打吧。」賀金強說著，掏出大哥大來，撥通了黃文運的電話，道：「文運市長，我是賀金強啊，凱傑書記和韓東在這裡，你過來一起吃飯吧，就在牧馬山莊。」
掛了電話，賀金強道：「這個牧馬山莊很不錯，後面還有一個遛馬場，沒事的時候過來放鬆放鬆，也能夠勞逸結合。」
隨後三人便到了一個古色古香涼亭一樣的小院子裡面，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賀金強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十多分鐘以後，黃文運便趕到了，相比起以前來，他的氣勢顯得更加地穩重，不過看起來他似乎比在富義縣的時候清瘦了一些，看來當上了副市長所受到的壓力要大許多啊。
賀金強道：「文運市長負責工業一塊，擔子可不輕啊，涉及到國有企業改革的這一塊，壓力很大。韓東在富義縣搞出了個『富義模式』，文運市長可是韓東的老領導，你們倆個得多交流交流啊。」
不知不覺間，賀金強便談到了工作方面的事情。
黃文運微笑道：「韓東年輕有為，很多方面我都要向韓東請教呢。」
韓東謙虛地道：「老領導，您這麼說就太客氣了吧，我要向您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周凱傑道：「韓東你也不要謙虛，說你搞出來的『富義模式』現在已經在全國開始推廣了，很多地方都是再學習呢。」
賀金強點頭道：「是啊，這兩天我也專門研究了一下『富義模式』，實際上看起來理論很簡單，但真正如何才能夠落實到實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幾人都是官場中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就不知不覺地討論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了。
韓東雖然是眾人之中最年輕的，而且級別也是最低的，但是眾人卻都沒有小看他，都是以平等身份對待。畢竟就算不說韓東有趙樂的關係，就算韓東自己本身的本事，也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今天韓東和周凱傑來，主要是慶祝賀金強高昇，儘管韓東此前對賀金強有些芥蒂，但是也只是深深地埋在心底，自然不會表現出來。
眾人都是喝酒的好手，相比起來，倒是韓東的酒量最淺，惹得賀金強他們都笑話韓東得需要更多的酒精考驗。
吃完飯，三人都有了些醉意，韓東更是頭昏沉沉的，走起路來也有些搖晃。
賀金強道：「喝了酒，我們去按摩一下，這裡的技師不錯的。」
「又是這一套！」韓東心想這賀金強看來還真是喜歡弄這些啊，不過他也不動聲色，反正自己謹守自己的準則就行了。
按摩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單間，自然也不知道各自在屋子裡面幹什麼。
韓東看著身著暴露的按摩女技師，心想周凱傑和黃文運兩人到底會怎麼樣，他們會不會安之若泰地享受女技師的服務呢，一般的按摩服務也就罷了，而如果是其他的特殊服務的話就有些不好說了。
「先生，我先陪您洗個澡吧。」漂亮的女技師溫柔地道，微微彎腰之間，胸前便現出了兩個渾圓的豐滿。
韓東將目光移到電視上，淡淡地道：「不用了，你自己在旁邊呆著，等會算最貴的鍾就行了。」
「嗯……」那女技師愣了一下，很顯然她也想不到韓東會這麼說，不過隨即臉上就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謝謝先生，要不您躺下來，我給您按按頭吧，喝了酒，按摩一下頭部要舒服一些。」
韓東淡淡一笑，看來這裡的按摩技師素質還不錯嘛，能夠看人眼色，不會死皮賴臉地要給你提供服務，不過韓東也不想她給自己按摩頭部，道：「算了，我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女技師點點頭，又道：「那我給您泡一杯茶吧。」
這裡面的燈光顯得無比地曖昧，韓東在屋子裡面坐了一會兒，決定出去透透氣，便對那女人道：「你繼續呆在這裡看電視，等會時間到了再出去吧。」
「好的，先生。」那女技師恭敬地道，能夠一點力氣也不費就可以算一個最貴的鐘，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她也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儘管做她這一行的，尊嚴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但是能夠少受一些屈辱，她也是很樂意的。
外面的空間好了許多，韓東掏出煙來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往前面走去。
前面是一個假山，韓東剛剛走過去，便見黃文運正坐在前面樹林下的椅子上，手中夾著一支煙在噴雲吐霧。
這時黃文運抬頭也看到了韓東，臉上露出了笑容。
韓東走過去，笑道：「黃市長，您也出來透氣啊？」
黃文運笑了笑，示意韓東在身邊坐下來，道：「是啊，裡面太悶了。」
看到韓東從裡面走出來，黃文運心中也很高興，他也不希望韓東在這些方面有什麼問題。
隨後韓東便和黃文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從黃文運的話語之中，韓東感覺得到，賓州市的情況有些複雜，黃文運現在的壓力也不小。
不過這方面韓東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工作方面的問題，還是需要黃文運自己去面對、去處理才行。
只是，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韓東沒有看到周凱傑出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周凱傑才從前面走了過來，見韓東和黃文運兩人在那裡聊天，他笑道：「你們倆個動作倒是快呀。」
黃文運微微一笑道：「我們也是剛剛出來沒多久。」
儘管他知道韓東和周凱傑的關係不錯，但是有些東西該掩飾的還是要掩飾一下的。
晚飯的時候，眾人就沒有怎麼喝酒了，吃完飯休息了一陣子，韓東和周凱傑就打道回府了。
「韓東，你和文運市長很早就在外面聊天吧？」車子開出去了一會兒，周凱傑忽然問道。
韓東愣了一下，便實話實說道：「是啊，我在裡面坐了一下，覺得太悶了，就出來透透氣。」
周凱傑微微一笑道：「你這樣做不錯，身在官場，一定要注意作風問題，不然的話，對你的發展很不利，你現在很年輕，平時更是要注意一下。」
韓東聽著，心想周凱傑不是覺得他年紀大一些，就可以不用注意吧。
周凱傑問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怎麼那麼久才出來？」
不等韓東回答，他就哈哈笑了起來道：「韓東你不會以為老哥我真的在裡面幹了什麼吧？嘿嘿，我就是在裡面看了兩集電視劇而已，老賀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這麼一點愛好，我以前就領教過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一般都準備好了看幾集電視劇的。」
「看來周哥還挺有經驗啊。」韓東感歎道，心情也豁然開朗了許多，不管怎麼樣，周凱傑沒有讓他失望，這就是讓韓東感到高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