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縣府縱橫 【282】 進一步的可能 文 / 一三五七九
【282】進一步的可能
「謝謝元書記。」韓東微微欠身道。
元恆健身為省委書記，儘管韓東是韓老太爺的孫子，可是現在只是一個縣長而已，元恆健也不可能親自請韓東吃飯，能夠讓秘書陪韓東吃飯，就已經極為難得了。
這也表現出元恆健對韓東的欣賞和重視。
隨即元恆健便將秘書呂俊凱叫來，吩咐道：「中午你代我請韓東吃頓飯。」
呂俊凱站起來，微笑道：「好的，元書記。」
隨即三人一起到了樓下，元恆健和韓東握了手，讓了省委一號車離開了。
目送元恆健的車子離開，呂俊凱對韓東道：「韓縣長，走吧，我們去吃飯，你喜歡吃中餐還是什麼？」
韓東微笑道：「我隨便，呂秘書做主吧。」
這時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范同輝從前面的樓下走下來，他的秘書賈凡寒屁顛顛地跟在後面。
「范省長好。」韓東和呂俊凱一起恭敬地打招呼。
范同輝點了點頭，見到韓東和元恆健的秘書呂俊凱站在一起，心中微微一些奇怪，問道：「韓東來辦事？」
韓東還沒有回答，呂俊凱便微笑道：「剛剛元書記和韓縣長會談，讓我請韓縣長吃午飯。」
范同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擺手道：「嗯，那你們去吧。」
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表現，但是范同輝心中還是暗自驚疑的，想不到元恆健竟然也這麼重視韓東，看來這個韓東果然好手段啊。
上了車，范同輝靠在座位的椅背上，微閉著眼睛，忽然沒頭沒尾地道：「凡寒有時間，也和韓東多多交流吧。」
賈凡寒微微一怔，轉頭道：「好的，范省長。」
……………………
中午呂俊凱安排在離省委不遠處的一家中餐館，這裡環境十分地優雅，韓東和呂俊凱在包間裡面點了幾個菜，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來，韓縣長，我敬你一杯。」呂俊凱舉著啤酒杯子道，因為下午他還要上班，所以中午只能喝一瓶啤酒。
不過對於韓東來說，這個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由於不知道呂俊凱的心性，所以韓東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呂秘書，我敬你，以後還請呂秘書多多指點。」
呂俊凱微笑道：「韓縣長不必客氣，以後我們多多交流。」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漸漸地越來越投機，隨即便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
現在隨著大哥大的普及，一些領導已經開始配備大哥大，而呂俊凱作為省委書記的秘書，雖然現在僅僅是正處級，但是位置十分重要，所以也是配備了大哥大的。
吃完飯，呂俊凱便和韓東告辭了。
他是省委書記的秘書，隨時需要服侍省委書記，因此不能耽擱太久。
韓東休息了一陣子，便回去開著車子，往富義縣開去。
剛剛開出沒多久，韓東的大哥大便響起來了，一看又是先前那個號碼，估計又是方忠打來的，韓東接起來道：「喂，我是韓東！」
「我是沙應良！」電話中，沙應良的語氣十分地不善，「韓東你在忙些什麼？」
韓東道：「沙市長您好，我剛剛確實有事，所以……」
「好了，你等會直接開車去蜀都，我們在市政府碰頭吧。」
「好的，沙市長。」韓東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道沙應良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過，韓東也無所謂，反正沙應良也不能將自己怎麼樣。
隨後韓東便繼續開車前行。
四點五十分左右，韓東便到了市委，而這個時侯，沙應良他們也差不多剛剛到。
見到沙應良剛剛下車，韓東便上前打招呼道：「沙市長好。」
「嗯……」沙市長冷哼了一聲，轉身便往樓上走去。
方忠冷冷地看了韓東一眼，心中卻是十分地高興，就算根據現在市委的情況，就算沙應良不能夠將韓東怎麼樣，但是作為一個市長，真要是事事為難韓東的話，那麼對韓東來講，也不是件好事情，至少以後韓東的日子會非常難過。
到了市政府會議室，眾人坐下來，沙應良冷盯著韓東道：「韓縣長，我看你倒是挺忙的呀？」
韓東很鬱悶，道：「沙市長，中午元書記叫我過去詢問了一些情況，我確實是有事啊。」
本來韓東並不想將這件事掛在口頭邊賣弄的，不過既然沙應良既然這麼冷冷相對，韓東也就只好實話實說。
沙應良愣了一下，反問道：「元書記？」
韓東點頭道：「是的，我接到方書記的電話的時候，剛剛到省委，因此隨後便關了機，直到後來出了，才開的機。」
在韓東講述的時候，沙應良心中暗自吃驚，按照韓東的描述，那就是說，元書記和韓東相談了一個多小時，這可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啊。要知道，就是他這個市長，在見到元恆健的時候，也就能夠呆個十來分鐘而已。
「只怕就算是副省長，也不一定能夠和元書記相處這麼久啊。」沙應良心中暗想道，心中卻也更加惱火，這個韓東，到底是什麼運氣，竟然能夠得到元書記的青睞，只怕自己要對付他，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吧。
想到這裡，沙應良心中越發鬱悶，不過臉上的神色卻緩和下來，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不過以後有什麼事情，應該提前說清楚。」
「我知道了。」韓東點頭道。
隨後，沙應良便佈置了一下，要求韓東和方忠準備一番，明天準備和榮州另外幾個區縣的領導進行交流。
其實，在此之前的全市幹部大會上，沙應良總結的工作，也都大部分是韓東做出來的。不過，這次專門讓韓東和方忠與另外幾個區縣的領導進行交流，主要是因為富義縣被評選為全省發展十強縣，而且在表彰大會上，省長宴山高提出，各市州一定要好好借鑒這十個縣的發展軌跡，吸取經驗，謀取更好的發展道路。
對於沙應良的安排，韓東心中暗暗覺得這簡直就是搞形勢而已。
儘管富義縣的各項發展，確實不錯，而且也有借鑒意義。
但是，目前的大氣候下，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與當地的領導人關係是很密切的。如果沒有一個得力的領導人，再好的發展模式，也是沒有用的。
不過，這是市裡面的統一安排，韓東就算心中覺得一點意義也沒有，這種形式也還是不得不搞的。
隨後，兩人便告辭回去。
方忠的心中，顯得沉重無比，剛剛從韓東的話語中知道，韓東此前竟然是去見省委書記去了的，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坐在車上，方忠的臉色極為不好，隨著事情的發展，他已經知道，自己要想鬥倒韓東，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估計也不用指望沙應良在市委幫著自己對付韓東。
畢竟根據現在瞭解的情況，韓東後面隱隱有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趙樂，這已經是極為厲害的背景了，再加上連省委書記元恆健都對韓東青睞有加的話，就算沙應良心中再恨透了韓東，也是不可能明目張膽對付韓東的。
「唉，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方忠陰沉著臉，心中暗自想到，他的手不停地捋著油光水滑的頭髮，這個動作一直不停地持續著。
第二天，韓東和方忠又來到市政府，就富義縣在九二年的發展，和另外幾個區縣的領導進行了座談交流。
整個交流過程，幾個區縣的領導，頻頻地向韓東發問。
他們自然也清楚富義縣之所以能夠取得這些巨大的成就，主要是因為韓東的緣故，至於方忠，大家都隱隱知道，現在富義縣已經完全是韓東的天下，方忠現在僅僅是一個傀儡而已。
見到這種情況，方忠面無表情，不過心中，卻是一陣無比的憤恨。
這對他來講，簡直就是一種無比的恥辱。
座談會以後，眾人便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眾人更是頻頻地向韓東敬酒。
也幸好韓東現在的酒量比以前好多了，不然的話，僅僅是每個人喝一小杯，韓東也是招架不住的。
而方忠則默默地坐在一旁，偶爾有人和他碰一下杯，他也是來者不拒。
飯後，韓東和一干書記、縣長（區長）的，就在附近的茶館喝茶聊天，有的人便提議打麻將。
韓東本來不想打的，不過聽到榮光縣縣長田辰說了一句話，便笑著坐了下來。
田辰的話是：「小韓縣長，你的工作做得那麼好，也應該跟大家一起同樂嘛。」
韓東一想，反正中午喝了酒，這個時侯也不能回去，一起娛樂便娛樂吧，儘管韓東也知道，大家打牌是要賭錢的，但是錢對韓東來說，卻也不是問題。
於是韓東便坐了下來，田辰就坐在韓東的對面，另外兩人，一個是沿灘區的書記，還有一個則是大安區的區長。
田辰笑道：「我們打多大啊？」
沿灘區的書記笑道：「韓東來決定吧。」
眾人中，除了韓東是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以外，其他三人，都是中年人，工作了這麼久，家中的條件不錯，因此對賭錢大小來說，倒也是無所謂的。
韓東笑了笑，道：「各位都是老哥子，既然要玩，那就玩得開心一些，就按照各位平時玩的規矩來吧。」
田辰哈哈大笑道：「小韓縣長真是豪氣，那就打二十的底吧。」
二十的底，也就是誰，每增加一番，便要增加二十的金額。這樣大的賭注，倒也不小的。
隨即，眾人便開始打起來排來，韓東雖然也打過麻將，可是並不精通，而與之對陣的，可都是打成精了的老麻將了。
因此，沒打多少局，韓東便輸了近千。
不過，這對韓東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韓東每次出門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幾千現金，就算輸了一千，身上也還剩下兩三千現金。
………………
在韓東他們打麻將的時候，在一個幽靜的茶坊裡面，方忠小心翼翼地坐在市長沙應良的面前。
「沙市長，現在富義縣的局勢就是這樣的，我也是無能為力。」方忠苦著臉道，「這種狀況，我想請沙市長想辦法調整一下富義縣委，免得以後韓東為所欲為，也不將市政府放在眼中啊。」
「哼……」沙應良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這麼容易調整的嗎？市委的局勢非常複雜，有什麼事情，也需要多方面磋商醞釀才行。」
方忠尊敬地坐在沙應良的面前，他當然也知道市委的局勢對沙應良不利，可是方忠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因此才想請沙應良幫忙。
「沙市長，如果實在不行，您看能不能讓我去另外的地方任職！」方忠鼓足勇氣道。
沙應良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他一眼，道：「你想去哪個區？榮光縣行嗎？」
榮光縣的經濟也是極為落後的，甚至在某些方面，連富義縣也有所不如。並且榮光縣不僅發展落後，人口也比富義縣少了三十多萬，在市裡面的地位，就更是排在最後面了。
聽了沙應良的話，方忠愣了愣，咬牙道：「沙市長，只要能夠讓我調出富義縣，去哪兒都無所謂。」
與其當一個傀儡縣委書記，還不如去一個差一點的縣當一個真正的一把手好了。
沙應良盯著方忠，冷笑了一聲道：「你到榮光縣去就一定能夠做好嗎，難道不會出現富義縣的情況？」
這句一出口，方忠的臉上便像是被潑上了豬血一樣，變得赤紅一片，他羞愧地道：「沙市長，對不起，我實在……」
「好了。」沙應良厭煩地擺了擺手，道：「與其調到其他地方去重蹈覆轍，你還是在富義縣好好地幹下去，你是縣委書記，不能遇到一點困難，便想著打退堂鼓，而是要想辦法解決當前的問題。你是縣委書記，是市委任命的一把手，有些事情，應該拿出縣委書記的氣度來才行。」
方忠心中窩著一口氣，心想我倒是想拿出縣委書記的氣勢，什麼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圖來好了。可是縣委常委會擺在一旁，如果真的什麼事情自己都乾綱獨斷，到時候引起什麼事情來，那由誰來負責啊。
再說了，按照重大事項議事規則，縣裡面的重大事情，必須要經過常委會的討論才能夠決定下來啊。
如果縣委書記不能在重大的事情上面做主，這個縣委書記的權威又如何能夠得到體現呢。
所以現在方忠覺得很鬱悶，甚至覺得黨的規定真是麻煩，既然縣委書記是一把手，為什麼還要用常委會來約束嘛。
……………………
韓東和幾人打麻將打到四點鐘才結束，他一共輸了兩千多，但也是面不改色，似乎輸的根本不是錢一樣。
眾人不禁對這個年輕的縣長大為佩服了。如此年輕大度的年輕人，確實不錯，難怪他能夠做出這麼多大事情來的。
韓東笑容滿面地和眾人告辭，然後自己開著車子回富義縣。
這一圈弄下來，差不多可以安心地幹工作了吧。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沒多久，韓東就接到了汪洪澤的電話。
「韓縣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汪洪澤在電話中充滿了喜悅地道。
韓東笑道：「汪處長有什麼好事情。」
汪洪澤笑道：「你不是說要開發青山嶺嗎，現在有機會了，我認識一個老闆，很有錢的，有意在西川投資，我給他介紹了青山嶺，他十分感興趣，下午就要到富義縣去看看。」
韓東一聽，也是十分地高興，道：「那好啊，多謝汪處長相助。」
汪洪澤笑道：「韓縣長跟我客氣什麼，我到時候也要陪著他一起下來，大概三點半左右到富義縣。」
連汪洪澤都親自陪著下來的人，肯定是很有錢的老闆了，這讓韓東十分地高興，這次的事情一成，那麼青山嶺的開發，便正式走上了正規。
如今從富義縣到青山嶺的道路富壽路正在熱火朝天的修建之中，而且青山嶺四周，也開始修建一些農家樂和賓館了。這些賓館和農家樂的佈局，都是按照統一規劃進行，佈局都經過事先的安排。
掛了電話，韓東便通知許曉東，將這件事情說了一下，讓他做好相關的準備。
下午三點多，汪洪澤便到了，隨同而來的，還有一個有些禿頭的中年人，一副儒雅的樣子，帶著一個年輕的跟班。
汪洪澤介紹道：「韓縣長，這為頂新集團的謝董事長，謝董，這位是富義縣縣長韓東。」
韓東微笑道：「歡迎謝董事長到富義縣來投資旅遊業。」
謝董感歎道：「韓縣長真是年輕有為啊，如此年紀輕輕的縣長，謝某還是第一次見到。」
汪洪澤道：「謝董，別看韓縣長年輕，但是韓縣長做出來的事情，可是不少啊，像韓縣長這麼務實的領導，真是難得。」
隨即，他便將韓東做出來的事情講了兩件，並告訴謝董事長道：「經過韓縣長的努力，富義縣在九二年做出了很大的成績，被省政府選為全省發展十強縣，得到表彰呢。」
謝董笑瞇瞇地點著頭道：「韓縣長真是能幹啊。」
隨後，在縣政府會議室，韓東和許曉東，一切會見了謝董，並將青山嶺的資源以及富義縣為了開發青山嶺所做出的努力詳細地介紹了一番。
聽著韓東和許曉東的介紹，謝董頻頻地點著頭，臉上一片笑容。
「此前我也看過《殺手的故事》，以及它所附帶的風光光盤，現在聽了你們的介紹，看來這個青山嶺果然是不錯，不如這樣，我們實地去走一走怎麼樣？」謝董微笑著道。
韓東笑道：「如此也好，我相信謝董親自到青山嶺走一趟以後，一定會喜歡上那裡的風光的。」
隨後，韓東便親自陪著謝董和汪洪澤來到了青山嶺。
現在隨著青山嶺的名聲越來越大，到這裡來遊玩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山上四處都可以見到遊人。
謝董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從山下，一直走到了主峰頂上。
一邊走，韓東一邊將青山嶺的景點詳細地介紹了一番，比如主峰頂上的瞭望塔，還有佛教聖地小峨山普法寺大雄寶殿，傳說中苗道人施法形成的羅海堆，以及順治帝出家夜宿金錢寺，這一些古跡和整個青山嶺的風光相映成趣，使得整個景區的風光，又多了幾分的靈氣。
謝董饒有興趣地爬到主峰頂上的瞭望塔，舉目四望，看到茫茫的青山，松濤陣陣，不時地有鳥兒從樹叢中飛出來，在天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讓人心曠神怡。
從這上面可以看到青山嶺全部的儘管，使人感覺心胸也不由得開闊了起來。
「不錯，確實不錯啊。」謝董連聲讚歎道。
看到他的樣子，韓東也十分高興。
頂新集團韓東是知道的，這個在全國來說，都是一個很大型的集團公司了，整個公司實行多元化發展，子公司遍佈全國各地，實力十分地雄厚，有頂新集團來投資開發的話，可以保證整個青山嶺的開發會更加地系統和規範。
從瞭望塔上下來，謝董對韓東道：「韓縣長，我個人對青山嶺的風光是極為喜歡的，這麼好的自然風光，讓人真想在這裡養老啊。」
韓東笑道：「謝董可不老，謝董的身體強健，爬起山來，就是一般年輕人也趕不上啊。」
謝董微微一笑，他叫謝南松，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可是看起來，也並不顯老，而且儘管他掌管著頂新集團這麼大一個公司，但是平日裡一直都十分注重鍛煉，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聽到韓東的讚揚，他就打心眼裡高興。
不過，儘管他對這裡的風光十分地滿意，他也不會急於把話說滿，他笑道：「不過，我雖然是董事長，但是集團的所有決策，都必須經過集團的專門考察，經過可行性研究以後，才能夠最終確定是不是投資，因此，我會讓集團派一個考察團隊來考察，至於要不要投資，怎麼個投資法，則等考察結果出來再說吧。」
韓東點頭道：「嗯，那就請謝董安排考察團隊過來。老實說，現在富義縣也正在全面招商，不過如果頂新集團能夠來投資的話，我們是極為歡迎的。」
回到富義縣，謝董沒有停留，而是留下了韓東的電話號碼，便跟汪洪澤一起離開了。
送走了他們，許曉東來到韓東的辦公室道：「韓縣長，謝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韓東微微一笑，道：「許縣長不用急，我看謝董對青山嶺的風光是極為滿意的，頂新集團投資的可能性應該比較大。」
許曉東道：「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還要派考察組過來，這不是多此一舉，亂費錢財嗎？」
韓東笑了笑，道：「這是的公司的管理規範和制度吧，畢竟真要投資開發青山嶺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投資，那就要經過科學的論證才行啊，沒有一套規範，他們的公司也怎麼能夠做得那麼大。」
許曉東點點頭，道：「那倒也是，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頂新集團的考察團隊便來到了富義縣，韓東讓許曉東全程陪同，只要是正常的要求，都盡量地滿足他們。
頂新集團的考察團隊，在富義縣呆了兩天，也沒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
隨後，他們便離開了富義縣。
許曉東隨即便來給韓東匯報情況，道：「韓縣長，頂新集團的考察工作十分細緻，他們專門詢問了山上的農家樂，已經前來遊玩的人，另外還帶了專門的機器，對青山嶺的空氣、水流，都進行了專門的檢測。」
韓東便笑道：「這是好事情啊，他們考察得越是細緻，就說明，他們對這個事情十分地重視，越是重視，那麼他們投資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們就靜待好消息吧。」
韓東想得果然沒錯。
三天過後，韓東便接到了謝董親自打來的電話，他道：「韓縣長你好，我是謝南松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考察團隊回來以後，得出的初步結論，認為富義縣青山嶺的環境，確實是不錯，有一定的投資價值。」
聽到謝南松的話中還是有所保留，韓東嘴角便露出了幾分微笑，這個謝南松，只怕心中早已經確信要在青山嶺投資了吧，可是竟然還說話藏著掖著的，估計也就是為了好在後面的投資談判之中，為集團爭取更多的好處而已。
對於商人這種唯利是圖的本性，韓東是瞭解得非常清楚的，也不以為意，如果商人不向錢看的話，那就不正常了。
兩天過後，頂新集團的談判小組便來到了富義縣。
這一次，來談判的是集團下面投資公司的副總，以及專門的談判人員。
韓東組織了相關人員，親自上陣，和對方開始談判。
談判一開始，對方便提出了一大堆的問題，表現得一點誠意也沒有，似乎是專門來對富義縣的環境等情況進行挑刺的。
這讓參與談判的許曉東，以及一個人，心中都隱隱覺得不爽，有人更是忍不住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然而韓東卻並不在意，對方越是這樣，韓東越是能夠確信，他們確實是想在富義縣投資，因此對於對方提出來的問題，韓東都一一地進行了回答。
而對於他們順帶提出來的要求，韓東也是有理有據，在保證富義縣的利益、確保青山嶺綜合合力開發的情況下，只有能夠滿足的，才會點頭表示許可。
漸漸地，富義縣的談判隊伍之中，韓東就成了主力，其他的人，儼然成了陪襯，不時地幫韓東找找資料，以證明韓東說的事情。
談了一天，整個談判過程，似乎也沒有取得什麼進展。儘管韓東對一些問題已經提出了合理的解釋，可是對方還是回抓住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斷地刁難，不斷地提出各種要求。
下午，和談判小組吃飯以後，韓東和許曉東將他們送到賓館裡面住下來，返回的時候，許曉東不滿地道：「韓縣長，我現在簡直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來談判投資的，我怎麼覺得他們好像是來找問題的。」
韓東拿出煙來給他遞上了一支，許曉東接過以後，隨即拿出打灰機給韓東點上，兩人吸了一口煙，韓東道：「許縣長，我倒不覺得，難道你沒有發現，他們沒提出一個問題，就跟著提出比較離譜的要求嗎？」
許曉東稍稍一回憶，便道：「對啊，我看他們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按照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富義縣隨便找個公司來，也可以開發青山嶺啊。」
韓東笑道：「嗯，因此可見，他們現在之所以故意地找問題，其實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從談判之中得到更多的好處，因此我們現在不能急，反正他們提出什麼問題，我們就好好地解釋，對於他們提出來的要求，我們要有理有據，不能起來，青山嶺可是壟斷獨特的資源，而開發商，卻不僅僅他們一家，因此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召集的。」
許曉東眼睛一亮，道：「韓縣長，我覺得現在頂新集團的人之所以這麼刁難，只要是因為仗著他們公司實力雄厚，才會狠狠地侃價，如果有另外的公司來跟他們競爭的話，那他們的態度肯定會隨之改變。」
韓東想了一下，許曉東說得也對，便道：「這個問題好吧，我晚上打電話要求期望集團的牛志空過來一趟，然後我去陪他，明天的談判由你去接待，反正對方有問題你就回答，有要求的話，盡量推脫。對方問起我來，就告訴他我在陪另外的客人就行了。」
許曉東笑了起來，道：「嗯，我相信這樣一來，期望集團的要求肯定沒有那麼高了。」
再此之前，期望集團的要求主要由兩個，一是要清理山中現有的農家樂，這要求富義縣出面擺平，他們什麼都負擔；二是在青山嶺的投資，他們希望由縣政府幫忙在銀行貸一筆無息貸款。
對於這兩個要求，韓東自然不會答應，首先，如果能夠搞到無息貸款的話，韓東肯定會用到另外的方面，比如說富義縣那麼多的鄉鎮的公路也可以修一修嘛；其次，青山嶺中現有的那些農家樂，他們原本就是當地的居民，以此為家，儘管縣政府要對青山嶺進行統一的開發，可是要讓他們搬走的話，這個工作還是不那麼好做的，並且也會需要縣政府出很大一筆賠償金，畢竟他們在那裡搞農家樂，每年的收入也不菲。
另外對方還提出了一些問題和要求，基本上都是比較過分的。
當天晚上，韓東就給呂南方打了個電話，呂南方當即答應過來陪韓東演這一場戲。
第二天，韓東便沒有參加和頂新集團的人的談判了，而是由許曉東作為組長負責談判。
「許縣長，怎麼今天韓縣長沒有來。」對方那個副總疑惑地問道，從昨天的情形看得出來，韓東在富義縣這些官員之中的威信極高，如果不是韓東來談判，估計跟這些人也談不出什麼結果來。
許曉東和韓東已經談好了，就是要逼對方盡早表明自己的態度，因此現在表現得非常的輕鬆，他吸了一口煙，微笑道：「不好意思，韓縣長正在接待另外的朋友，因此接下來的談判，韓縣長就委託由我和大家談了。」
「是嗎？」那副總疑惑地道了一聲，對許曉東的話也是半信半疑，昨天的談判，許曉東只是個次要人物，今天韓東怎麼就將這個重要的任務全權借給許曉東了呢。
不過他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便帶著滿腹地疑惑開始了談判。
對於他們提出來的問題，許曉東也都像昨天韓東那樣，一一地進行回答，但是一旦對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就一口地回絕，甚至連解釋的原因都沒有，只說這是韓縣長交代的底線。
如此幾次三番，對方的副總便有些惱火了，許曉東這麼談判，簡直就是一點誠意都沒有了，他不滿地道：「許縣長，既然事情最終需要韓縣長來決定，我看還是請韓縣長來和我們談吧。」
他這話有些傷人，不過許曉東卻不以為意，他本身就是韓東的助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確實做不了主，確實需要韓東點頭才行。
「不好意思，韓縣長也很忙啊。」許曉東歎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繼續談吧，只要我們談好了，韓縣長肯定會支持我們的協議的。」
對方的副總心頭窩著一股子火，不知道韓東和許曉東到底在搞什麼鬼，心想這樣子下午可不行，只怕談一年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他一擺手臂，站起來道。
許曉東的表現，讓他十分地疑惑，因此決定先暫停談判，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下午，副總派出的工作人員將打聽出來的情況給副總匯報了一下，道：「韓縣長現在正陪著期望集團的牛志空去了青山嶺，難道期望集團想進行投資？這個牛志空是代表期望集團來的。」
副總皺起了眉頭道：「也有這個可能，期望集團雖然不能跟頂新集團相比，但是有一點他們是最有優勢的，他們在西川省的各種資源，比我們集團強了不少，看來韓東之所以派許曉東來跟我們談判，這個牛志空是主要原因。」
「那是不是韓東坐的一個局，想讓我們盡早定下來呢？」這個手下還是挺有頭腦的。
副總問道：「那你打聽清楚了沒有，對方是不是牛志空？」
「肯定是的！」
「那應該沒錯，我也知道期望集團現在已經開始多元化戰略，如果投資旅遊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們得加快步伐，有些問題就不必要糾纏了。」
第二天再談判的時候，許曉東就感覺到對方的態度改變了不少，心中暗自高興，看來自己和韓縣長弄出來的計謀還是不錯的。
既然對方已經表示出了更多的誠意，許曉東的態度也好了許多，整個談判艱難地進行著。
中午韓東接到許曉東的電話以後，忍不住笑道：「看來他們是真的想投資嘛，既然這樣，又何必獅子大開口，開出那麼過分的條件呢。」
牛志空在一旁笑道：「東哥連談判都這麼厲害，我就納悶了，東哥到底有什麼不懂的呀？」
韓東哈哈大笑，道：「我懂得可多了，不懂的嘛，自然也不少。我們下午繼續喝茶，等那邊談得差不多了，我再過去。」
牛志空笑道：「隨便東哥安排。」
這時韓東的大哥大急促地響了起來，韓東拿出來一看，是周凱傑家中的號碼，便接起來，道：「周哥……」
周凱傑的語氣有些凝重，道：「韓東，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韓東一怔，笑道：「什麼好消息啊，聽周哥的語氣，好像挺重大一樣。」
周凱傑道：「你在富義縣將方忠壓制得死死的，方忠十分鬱悶，找領導要調走，本來這事也沒有多大可能。可是榮光縣的書記剛剛檢查出來得了癌症，我估計沙市長可能會提議讓方忠調過去……」
韓東一下子就明白了，周凱傑的意思，自己是有進一步的可能。
如果方忠調到了榮光縣去當縣委書記，那麼富義縣的縣委書記一職就空了下來，從富義縣目前的情況來看，能夠適合接替這個位置，還真只有自己啊。當然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市委沒有從上面空降一個縣委書記的打算才行。
「周哥，不知道市委大致準備怎麼安排？」韓東平靜地問道，雖然有可能進一步，但是級別上也沒有提升，還不至於讓韓東產生激動的感覺的。
周凱傑笑了笑道：「市委估計就這兩天就要進行討論，你可以提前做一下工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