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縣府縱橫 【274】 方忠的悲哀 文 / 一三五七九
【274】方忠的悲哀
華芳笑吟吟地看著韓東，那一雙眼睛似乎要放出電來一樣。
韓東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大會唱歌，你們唱吧。」
同時韓東心中暗暗好笑，這華芳和於冬蘭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或者她們還是自視甚高！
這時候白雨佳已經開始唱起歌來了，她的聲音清脆，優雅，猶如從九天之上扶搖之下，悠悠蕩蕩，讓人的心緒一下子跟著漂浮起來，在空中輕快地飛舉著。
韓東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也就在這一刻，韓東的神情，顯得格外地認真，似乎正在聆聽來自天上的福音一樣。
原本還想請求兩句的華芳，張了張嘴，便沒有說出話來。
她忽然覺得韓東需要仰視，根本就無法平等地對話一樣。
韓曼良看著韓東，心中也充滿了驚訝。
此刻的韓東，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韓曼良一下子就想到了老太爺。
搖了搖頭，韓曼良心中暗道：「我怎麼總是想起老太爺？」
在家中，韓曼良誰都不怕，但是卻對韓老太爺極為畏懼，那是從內心深處產生的畏懼，別說在他的面前，就是聽到他的聲音，韓曼良也會感到無比的緊張。
因此，韓曼良只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見一見老太爺，平日裡是打死也不肯去老太爺那四合院的。
可是韓東是他的堂弟，竟然也給他這種感覺，這就讓韓曼良驚訝之餘，又有些喪氣，「難道是因為小東太出色了，就從氣勢上也強上我許多？」
不過，韓曼良很快便又高興起來，韓東的本事越大，走得越來，對他來講，也是好事啊。
因為從這幾天的相處看來，韓東其實是很在意親情的，以後有韓東的照顧，自己的日子肯定過得好好的。其實，就算韓東不可以照顧，只要韓家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呆著，其他人的日子也都會跟著好過起來。就像現在韓家有韓老太爺鎮著，就如一棵蒼天大樹一樣，讓韓家其他人，都能夠安居樂業。
「或許小東總有一天要成為老太爺一樣的人物吧。」韓曼良在心中暗道。
這個時候，韓東的心靈跟著白雨佳的歌聲，在輕輕地顫慄著，靈魂也在跟著震顫。
實際上，白雨佳唱的歌詞也很普通，可是聽到她的歌聲，韓東的心中，忽然之間，變得空靈無比，安詳無比。
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顯得非常的恬靜，目光看著前面雙手拿著話筒的白雨佳，充滿了柔情。
華芳和於冬蘭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撅起了嘴巴。
在她們看來，白雨佳的歌唱得也不怎麼樣啊，為什麼韓東就聽得這麼認真呢，看韓東的樣子，似乎是在聽天籟一樣。
白雨佳一曲唱完，有些羞怯地說了聲「謝謝」，微微鞠躬。
韓東帶頭鼓起掌來。
韓曼良、王小峰也跟著用力地鼓掌，而華芳和於冬蘭也只好跟著用勁鼓掌。
「小白的歌唱得真好，比起那些所謂的歌星好聽了。」韓曼良笑著道，「回去找人給你錄張唱片，肯定大火。」
白雨佳微紅著臉，看了看韓東。
韓曼良頓時笑道：「好了，我就這麼一說，反正你要是願意的話，公司就給你好好包裝一下推出去，到時候你可就是兩棲明星了。」
韓東微笑著道：「你的歌聲很好聽，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出唱片。」
在記憶之中，白雨佳雖然一直都只為自己歌唱，可是韓東想過了，其實當初白雨佳也對自己的嗓子十分自信，那麼就讓更多的人聽到吧，讓更多的人去認可她吧。
白雨佳甜甜一笑道：「謝謝韓縣長，謝謝老闆。」
韓曼良哈哈大笑道：「是你自己有實力，謝我幹什麼。」
此刻於冬蘭也拿著話筒唱著歌，她心中在賭氣，覺得白雨佳的歌聲唱得並不怎麼樣，自己比她唱得好聽多了，既然韓東這麼喜歡聽人唱歌，那自己或許通過唱歌來吸引漢東閣。
而華芳見於冬蘭搶了先，臉色便不好看了。
韓東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的表現，他的心中還在回想著剛才聽到的歌聲，在那歌聲之中，似乎前世的一切，顯得越發地真實起來了。
白雨佳規規矩矩地坐在韓東的身旁，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微微垂著。
她心中充滿了對韓東的感激之情，韓東作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這麼重視自己，幫助自己，讓自己以前苦苦追尋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讓她的心中感激不盡。
韓東轉過頭去，正好與白雨佳的目光相遇，他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憐惜，白雨佳的臉微微一紅，又低下頭去。
……
第二天，韓東來到縣政府，第一件事情，就讓左一山打電話給交通局局長謝江松，問他將趙華鎮修橋的工作準備得怎麼樣了。
謝江松來到縣政府，把趙華橋的立項方案拿給韓東，道：「韓縣長，我已經給市交通局聯繫了，今天下午就準備送上去，爭取早點開始請專家來設計，然後早點開工。」
對於謝江松這個積極的工作態度還是還是十分滿意地，點頭道：「嗯，那就抓緊一些，到時候專家可以從省建築規劃設計研究院請，費用也不會貴。」
謝江松頓時高興地道：「那這就好，一般情況下，一座橋樑的設計，費用不低啊。」
他又一臉笑容地感歎道：「還是韓縣長有面子啊，這樣可為縣裡面節約了很大一筆開支。」
韓東在擺手道：「好了，既然已經弄出立項報告了，那就趕緊找市交通局要錢，同時交通局要成立專門的領導小組，負責修橋的事宜，就以你為組長吧。」
謝江松心中一陣大喜，臉上卻是一副感激的神情，道：「謝謝韓縣長的信任，我一定保質保量地把這個工作做好。」
韓東點點頭道：「嗯，你去忙吧。」
總體來說，這個謝江松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因此韓東也就給他一個機會，用一用他。當然，修橋涉及的資金可不在少數，韓東也不會交給謝江松以後就不管了，還是要最好監督審查工作的。
韓東搞出來的政務公開，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對政府部門進行監督，不過韓東也知道，實際操作之中，很多地方肯定也有各自的對策，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比起以前來，又多了一個監督的辦法吧，政治體制的完善，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完成的。特別是在華夏國這樣一個人口大國，一點點小事情，被擴大許多倍以後，也就是成了大事情了，因此各種關係、情況，也是錯綜複雜，幹什麼事情，只能通過漸進式的方式進行，而不能奢望一蹴而就。
這時韓東又想起鄧關紡織廠的問題，這可是令人頭痛的問題啊，儘管現在在沈從飛的領導下，基本上已經穩定了局勢，可要解決這個問題，關鍵是需要有人來接手這個爛攤子才行。
如果是其他的企業，或者縣裡面的要求低一些，或許要將鄧關紡織廠的問題解決掉，倒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可問題是，韓東要想將這個改革的工作，做成一個樣板，做成一個案例出來，因此，就必須要堅持當初提出來的兩點原則。
再說了，現在紡織廠的員工代表也一直參與著整個改制活動，因此縣裡面也不可能降低條件將它脫手。
一時之間，韓東也無法找到合適的人來接手，只能寄希望於牛志空早點介紹合適的人就好了。
批閱了幾份文件，韓東便站起來走出去，左一山立即站起來道：「縣長，要出去？」
韓東點點頭道：「嗯，去看看富壽路的情況。」
左一山立即便給小車班打電話，然後跟在韓東的身後。
到了樓下，李少武已經開著車子等著了。
左一山上前兩步將車門打開，等韓東坐進去以後，他才跑過去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富壽路的工程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韓東下了車，沿著推開的毛坯路往前走去，看到許曉東正在前面和一個人說著話，韓東不由得笑了，許曉東的工作積極性真的很不錯嘛。
「韓縣長您好。」許曉東上前笑著打招呼。
韓東點點頭，拿出煙來給他遞了一支，道：「我隨便來看看，順便透透氣。」
兩人正說著話，韓東的大哥大響起來了，拿出來一看，是縣委辦熊正林的電話，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便接起來。
熊正林問道：「韓縣長，您在哪裡？」
韓東道：「我在富壽路施工現場。」
熊正林道：「有一件事情給您說一下，馮書記出了點問題，縣委招待所的一個服務員流產，出了人命，事情被捅到市裡面去了。」
韓東愣了愣，想不到馮振華竟然會搞出這樣的事情，平日裡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啊。同時韓東又有些奇怪，怎麼自己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了。
掛了電話，韓東便立即回轉縣政府，如果馮振華的事情是真的，那麼他的位置就會空出來，縣裡面的人事又會發生變化，那麼韓東得抓住這個機會，進一步地將縣裡面的局勢掌握在手中，這樣的話，方忠以後就更加不能弄出什麼花招了。
韓東現在已經漸漸地跟方忠撕破臉了，因此有這樣的機會，韓東就要抓住，如果能夠將縣委副書記也弄成自己的人，那麼韓東在縣裡面的話語權就更大了。
桌上的電話叮鈴鈴地響起來，韓東接起來，卻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姜祥羽打來的，他道：「韓東，剛剛接到公安局的匯報，有一件事情跟你們縣的副書記有關……」
姜祥羽說的事情，就是關於馮振華的。原來縣委招待所的那個服務員死了以後，他的家裡人覺得在縣裡面解決不了，於是直接跑到市公安局去喊冤，說是馮振華害死了人。對於這樣的事情，市公安局局長也不敢擅自做主，便給政法委書記匯報了此事。
姜祥羽道：「不管那女的是不是馮振華害死的，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馮振華和那女的確實有不正當的關係，通過他的家裡人拿來的資料就可以確定。」
韓東也明白了姜祥羽打這個電話來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提前做好準備，因為馮振華肯定是不可能在富義縣委副書記這個位置上幹下去了。
掛了電話，韓東對全縣的主要幹部進行了思索，心中便有了定論，為了以後的工作更加順利地開展，這次不管怎麼樣，都要將縣委副書記這個位置拿在手中。
拿起電話打到沈從飛辦公室，韓東道：「沈縣長，你過來一趟，有點事情和你談一下。」
沈從飛是跟韓東跟得比較緊的，所以有這個機會，韓東決定幫讓沈從飛頂上去，然後沈從飛空出來的位置，則由許曉東接任。
這樣一來，韓東和可以多出來一個副縣長的位置，就可以安排張長河這個縣長助理坐上來。
為了牢牢地控制富義縣的局勢，韓東決定到時候給丁為民、周凱傑好好地談談，爭取獲得他們的支持。
並且，韓東也有這個自信，相信他們會支持自己的想法的，畢竟富義縣在自己的努力下，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是從工作的角度說，他們也應該支持自己不是。
很快沈從飛就進來了，他道：「韓縣長有什麼吩咐？」
韓東掏出煙來，兩人吸上以後，韓東道：「馮書記可能要動一動。」
沈從飛一愣，隨即心中一陣激動，馮振華要動，那韓東叫自己來，意圖就是很明顯了，他壓住心中的激動，道：「韓縣長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韓東也不瞞著，道：「嗯，我的意思是，讓你頂上去。縣裡面的工作，你也是很熟悉的，因此你動一動也是合適的，到時候我會和市裡面去說這件事情，你現在心裡有個準備。」
沈從飛感激地道：「謝謝韓縣長。」
他知道韓東是實在人，自己跟隨他的意思早就表明清楚了，因此現在也不用多說感激的話。
韓東點點頭，隨即便將自己的用途告訴給了沈從飛。
對於韓東的安排，沈從飛也覺得很不錯，畢竟許曉東和張長河這兩人在工作上，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此刻，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姜祥羽正在給丁為民匯報工作，將馮振華的情況說了一下，請丁為民進一步指示。
丁為民顯得非常憤怒，他道：「作為一個黨員，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丟臉，你讓公安局展開調查，一定要查清楚事實。」
姜祥羽點頭道：「好的，是不是請紀委一起展開工作。」
丁為民想了一下道：「嗯，我會通知紀委的。」
隨後，根據丁為民的意見，紀委和公安局組成了一個聯合調查組，就馮振華的問題進行調查。
……
很快，馮振華的事情就開始傳開了。
而當市紀委將馮振華帶走的時候，眾人便知道這下馮振華的政治生命已經終結了。
有人惋惜，也有人高興。
而方忠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馮振華目前至少還跟他是比較合作的，現在馮振華出了問題，那麼韓東肯定會爭奪這個副書記的人選，而從現在的局勢看，只怕自己還真的爭不過韓東啊。
不過不管能不能爭得過，方忠還是專門去拜訪市長沙應良，市委副書記楊林森，將富義縣的情況給他們詳細地傾訴了一番，甚至表現得極為委屈。
方忠確實很委屈的，作為縣委書記，他在富義縣被韓東壓制得死死的，甚至連常委會都不願意召開。
如果真的讓韓東將縣委副書記的位置也搶過去了的話，那他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的。
可是，市長沙應良，市委副書記楊林森也都知道丁為民是全力支持韓東的，因此他們儘管想滿足方忠的請求，不過也不敢打包票，因此說了一些鼓勵的話，讓方忠回去好好地工作就行了。
……
十一月十一日一早，韓東便給丁為民的秘書阮一軒打了電話，得到丁為民的允許以後，然後他又給周凱傑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十點鐘給丁為民匯報工作，然後再給他匯報工作。
兩人的關係不錯，因此韓東說話也就不叫隨意一些，周凱傑聽了笑道：「韓東你是為了縣委副書記的位置來的吧，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每次涉及到你的事情，裴書記，李司令都是支持你的，這次他們應該也不會例外。」
韓東聽出他話中詢問的意思，笑了笑道：「希望如此吧。」
隨後，韓東讓李少武開著車送自己去榮州。
到了市委，韓東來到丁為民的辦公室外，阮一軒一見，立即站起來，客氣地道：「韓縣長來了，丁書記請你直接進去。」
同時阮一軒心中十分羨慕，韓東僅僅是一個縣長而已，丁為民對他的態度可真好啊。
韓東謝了阮一軒，走過去敲了敲門，聽到丁為民的聲音以後，推門進去，只見丁為民坐在那裡，正低頭看著文件。
「丁書記您好，我來給您匯報工作。」韓東不卑不亢地道。
丁為民放下手中的文件，點頭道：「坐吧，這次是為縣裡面的人事來的？」
韓東點頭道：「是的，丁書記，現在富義縣正處在發展的緊要關頭，因此我希望市委在安排縣委人事的時候，能夠盡量保持縣委的穩定。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工作能力出眾，而且在富義縣工作時間一不短，對富義縣的黨務、人事方面的情況都十分地熟悉，是最為合適的副書記人選。」
見韓東直接了斷地提出了人選，丁為民微微一笑，問道：「那另外的人事呢？」
韓東想了想，便直接把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道：「丁書記，現在富義縣的各項工作正處在關鍵時刻，所以我就大膽地提出了這些人事安排，還請丁書記體諒。」
丁為民哈哈一笑，道：「韓東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你在富義縣做的工作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因此你提出來的建議，市委會盡量考慮。同時也會盡量考慮富義縣的實際情況，確保富義縣的工作能夠一如往常地開展下去。」
韓東感激地道：「謝謝丁書記。」儘管丁為民並沒有明確地答應自己的要求，可是韓東還是從他臉上的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感覺到，他應該是支持自己的。
從丁為民的辦公室出來，韓東又來到周凱傑的辦公室，兩人在會客區坐好，韓東拿出中華煙來，和周凱傑點上以後，便道：「周部長，這次我主要是為富義縣的人事來的，剛剛我已經給丁書記匯報了情況，我的意思是讓沈從飛任縣委副書記，許曉東任常務副縣長，讓勞務開發服務示範基地管委會的張長河任副縣長。」
周凱傑拿起筆，將幾個名字記下來，微笑道：「嗯，如果丁書記沒有特別的安排，我會在常委會上提出這些人選的。昨天我看到方忠也到市委來了，估計也是為這事。」
韓東道：「我考慮的是如何保證富義縣的更快發展，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想多想。」
韓東當然知道方忠不甘心。
如果縣委副書記也成了自己的人的話，那麼方忠以後的工作就真的不好做了，縣委那邊，縣委辦主任、縣委副書記都不是自己的人，這樣的縣委書記誰當起來都惱火。
可是韓東現在可管不了方忠有多惱火，因為韓東必須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必須地進一步保證自己的力量。
如果能夠實現自己的意圖，那麼韓東就在縣委常委裡面擁有了七票，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而且就算方忠召開書記碰頭會，自己也不用怕他了。
……
第二天下午，四點鐘的時候，韓東接到了周凱傑的電話，「韓東，剛剛常委會結束，你提出的人選全都通過了。」
「謝謝周部長。」韓東客氣地道。
「呵呵，跟我客氣什麼。」周凱傑笑著道，「明天組織部吳副部長會到富義縣宣佈相關的任命。」
掛了電話，韓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從現在開始，自己對富義縣的掌控力度就更大了。
本來韓東並不是一個願意爭權奪利的人，可是身在其中，為了實施自己的理想，為了做出更多的事情，韓東還不得不將富義縣的權力牢牢地掌控住。
「真是無奈啊，如果大家都齊心協力，共同努力，不這麼內耗的話，華夏國的各項工作，肯定做得更好。」韓東歎息了一下道。
此刻，方忠頹廢地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不停地捋著自己的頭髮。
他也得知了市委的決定，整顆心就像調入了萬年的冰窖之中了一樣。
這次跟著動的人，全都是韓東的親信。
這樣子下去，自己這個縣委書記，還有沒有尊嚴啊。
方忠的心中，憋屈得要死。
他估計是富義縣有史以來最為憋屈的縣委書記了。
想想吧，一個縣委書記連縣委辦主任都不是自己人，這已經夠丟臉的了，現在縣委副書記又跟自己不是一路的人，那以後自己的話，在縣裡面還能夠起到作用嗎？
腦海之中浮現韓東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帶著淡淡的冷笑。
方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找沙智宣匯報一下，換一個地方吧。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要跟韓東攪在一起了，跟著這樣有著強大背景的人共事，真是一種悲哀啊。
這是方忠第二次想到調走了，以前是在當縣長的時候，而現在當上了縣委書記，還是因為韓東而萌生了退意，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悲哀了。
在方忠看來，韓東之所以得到丁為民的全力支持，還不是因為韓東自己背後有關係的緣故，不然的話，丁為民憑什麼那麼支持他。
而且方忠內心裡面，當上縣委書記以後，他其實也是想在富義縣好好地幹點事情出來的。
可是現在這樣子，只怕一切都得按照韓東的思路來，他這個縣委書記，儼然淪為了擺設一樣。
十三日，星期六，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吳維學來到富義縣，在全縣副處級幹部大會上，宣佈了市委的決定。
任命沈從飛為富義縣縣委常委、副書記。
任命許曉東為富義縣縣委常委。
提名許曉東為富義縣人民政府常務副縣長，張長河為富義縣人民政府副縣長。
方忠坐在主席台上，陰沉著臉，手中捏著鋼筆，心中一陣鬱悶。
在主席台下面的第一排，則是除了他和韓東以外的另外九名縣委常委。
這九人之中，就有六個人是韓東一方的，剩下的三個人中，竇維章儘管沒有明確站在韓東那邊，可是他也沒有投靠過來，應該還處於搖擺狀態，可是這種狀況下，他應該也不會投靠過來了，最多保持中立而已。
也就是說，現在方忠在縣委常委裡面，只能確保孫義方和王進貴這兩票，跟韓東比起來，勢力顯得孤單無比。
「悲哀啊……」方忠在心中鬱悶地道。